第 13 章(1 / 1)

翡翠谜中谜 午晔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一鸣的大嗓门。惊魂未定的十几个客人此刻都坐在回廊的一侧,弓腰缩背,低着头,拍着胸口。滕一鸣坐在一棵石榴树下,一手捂着腰,一手捂着额头,吵嚷着要去医院。原来刚才他被雷涛推倒,头不小心撞到花坛边上。

  “没事吧,我看看。”雷涛掰开他的手,发现只是磕破了一点皮,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就没事了!”滕一鸣怒道,“我这腰疼得直不起来,眼睛看天都是红色的,肯定是脑震荡了。再不去医院瞧瞧,落下病根算你们谁管我后半辈子?”

  “这位先生,请您稍等一下。”一个工作人员耐心地说,“派出所的人马上就来……”

  “你什么意思啊?”滕一鸣打断他,“我是病人不是犯人,派出所关我什么事?我来看你们的展览,还没看几眼就出了这么吓人的事。我受伤都是你们害的!你们得赔偿,知道吗?”

  “这……”工作人员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位浑不讲理的,被噎得说不出话。

  “差不多就行了。”雷涛劝说道,“就是点皮外伤。”

  “伤不在你身上,你是不疼!”

  “要不您帮我叫辆车,我先带他去附近的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雷涛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杂志社编辑的名片递给工作人员,“有什么事你们再给我打电话好了。”见对方面露迟疑,他又补充道,“他要真有内伤耽误了治疗,对你们也不好啊。”

  工作人员的妥协在意料之中。私人博物馆生存压力挺大,今天展品被抢肯定会摊上没完没了的官司。如果警方能破案还好说,但既然劫匪有胆子在大白天动手,就不会有多少线索留下。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节外生枝。滕一鸣一看就是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的主儿。如果有什么闪失,被他追着要赔偿,无异于雪上加霜。

  五分钟后,他们坐着保安叫来的一辆出租车和疾驰而来的警车擦肩而过。雷涛能想象警察拿到他留下的名片,发现查无此人时会做什么反应,但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

  出租车把他们拉到附近镇子上的医院。雷涛付了车钱,扶着滕一鸣下车却没有进门诊楼。他招手叫来一辆在医院门口等活儿的黑出租车,塞给司机五十元钱,让他开车进城。在闹市区下车之后,他们坐了几站地铁,回到珠宝城。

  一路上一言不发的滕一鸣进屋就开始连珠炮似的抱怨自己命不好,抱怨出门没看皇历,抱怨世风日下,抱怨爹妈没把自己生成富二代……雷涛找出药箱,给他清洗伤口,涂上药膏,一面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

  “我觉得还是得去医院做个CT。”滕一鸣闷声闷气地说。

  “你要是得了脑震荡,早就头晕呕吐,根本没力气扯这么多的废话。”雷涛拿出一片膏药贴在自己隐隐作痛的脖子上。

  “你把我打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滕一鸣咬牙切齿,“没人性!”

  “我真不是故意的。”雷涛作揖,“得,我错了,给您赔不是。”

  “这还差不多。”滕一鸣揉揉腰,“哎哟你说……这到底是闹的哪一出?”

  “我也想不明白。”雷涛问他,“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对祁向君比较熟悉的?”

  “嗯……”滕一鸣想了好一会儿,“有一个常合作的玉器师傅原来在梅东元的厂子里工作,后来出来自立门户。哦,他在三楼开了一家店收活。”

  “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知不知道祁向君的叔叔是怎么回事?”

  “行啊,”滕一鸣歪着身子站起来,“不知道这会儿老爷子在不在店里。”

  “我得出去一趟。”雷涛大步流星向外走,“你去帮我问问吧,拜托了。”

  “你要去哪儿?”滕一鸣好奇。

  “我去找梅东元。”

  美玉后的恶意

  正午耀眼的阳光想努力把时间拉回到夏天,却无奈败给了风中渐浓的寒意。雷涛走出珠宝城的大门,买了路边便利店的冰柜里最后一瓶西柚汁,在地铁站口融入摩肩接踵的人潮。

  每个最初来到这个城市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抱怨人满为患。他们当中的大多数没有一天不在感慨着生活艰难,空气污染和拥挤的空间,却绝少会真的下定决心一走了之。理由么,或现实或煽情,只有自己心中才清楚吧。

  进站的列车还没停稳,月台上的人们便为了透过车窗看到的两个空位摩拳擦掌起来。玻璃门还没完全打开,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便精神抖擞地冲了进去,险些撞倒准备下车的几位乘客,引来一片夹杂着粗口的抗议。

  雷涛等所有人都上了车,才慢吞吞地跟上,分开人群钻到车厢最里侧,靠着内侧车门站定。列车启动了,人们纷纷掏出手机开始看视频、看电子书、玩游戏。雷涛戴上耳机,打开音乐播放器。

  前不久一个朋友送他一张小提琴演奏会的门票。之后雷涛便爱上了那悠扬宽广的音色。他甚至一时头脑发热买了一把琴,打算给自己找个业余爱好,但几天之后便在邻居要报警的威胁下放弃了。雷涛觉得自己没有音乐细胞还是不要费那个力气,静静地欣赏别人的佳作就好。不过此时,华美而奔放的小提琴协奏曲对雷涛而言成了似有似无的噪声。在博物馆遭遇的一幕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子里闪回。那张戴着滑雪面罩的脸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让雷涛觉得似乎又听到防身棍的呼呼作响,下意识地伸手揉了一下还在隐隐作痛的脖子。

  劫匪的胆子真不小,竟然在大白天动手。雷涛心想,真是怪事,他为什么不等到晚上再行动呢?晚上人更少,逃跑也更容易。难道说他有什么不得不在白天动手的理由?雷涛想不明白。他更想不清楚的是,见到梅东元该说些什么。直接告诉他自己去踩点却被不知什么人抢了先机,面子上多少有些难看,而且这样一来,他和梅东元之间的默契恐怕就结束了。想到这些,雷涛觉得五味杂陈。

  他想不出该如何开口打听屏风的底细。说它不值钱是假话,但它肯定不值得那么多人惦记着,想尽办法要搞到手。梅东元手里已经有三块玉牌,想凑齐四块倒是情有可原。可动手抢劫的那位是怎么回事?事到如今,他直接问梅东元事情原委,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内情,人家肯定不会回答,因为没有必要搭理他。那么,还有什么人可能知道一点内幕呢?雷涛想破脑袋没有结果。

  或者应该换个方法,他想,梅东元对翡翠屏风抱着志在必得的心态才会委托他下手。如果自己能找到被抢走的玉牌,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