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么?”那男子低沉如琴奏一般的声音传进不远处的萧问筠的耳里。让她心底一震,他是平安。
那女子款款而舞,袖纱飞扬,缠绕在了平安的肩头,她轻笑:“你总是这么扫兴,都说好了,如此良辰美景,听妾身弹完一曲,再谈其它。”
她穿的衣服极为特别,看似严丝合缝,可扭摆之间,腰腹间露出雪白的肌肤,看得萧问筠远远地看了,也恨不得一口咬了上去,当然,对男人来说,这咬一口的感觉叫做极尽诱惑。
她感觉这情景似曾相似,可真要仔细去想的时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眼巴巴地盼着平安拒绝,可他却端坐着一动不动,眼看着那女子边舞边近,长长的纱袖在他头顶盘旋围绕,散落的樱花之中,她的脸很朦胧,也很美……虽然看不清楚,但不知道为什么,萧问筠就是感觉她很美。(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
那乐音仿佛带着魔力,想把人的脚步一步步地吸引,往她那边而去。
萧问筠心底很气愤,心想着要找平安算这笔她一眼望不到,他便开始变坏了的帐,等身体碰到了树杆,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侯脚步往前移了。
她听到了砰地一声,转头一看,便见着李景乾脸色潮红,走得还比她往前。
她不由想起以往看过的些江湖野史,说有一种武功,可以凭借乐声来迷惑人心?
这么说来,他们遇到的,便是这迷惑人心的乐声?
她再往平安坐处望去,这才看得清楚了,平安的背脊挺得笔直,薄薄的衣衫后肌肤虬张,很明显的,他在抵御这种乐音。
他们隔得那女子远,都被她的弹奏影响了,平安离得近,更有活色生香的舞姿作伴,可见那诱惑是多么的诱惑。
李景乾被树杆这么一撞,撞醒了,他原本等萧问筠看清了平安和其它女人幽会的场景,趁着萧问筠难受的时侯撩拨几句,再借个肩膀给她靠靠,让她感觉到他男子汉的承担与责任的。
可一进这院子,那琴声传进耳里,他便什么都忘了,只感觉在樱花树下舞动的女人是那么的美,那女子,却明明是萧问筠的脸。
所以,他被撞醒之后,看清楚了身边的萧问筠用思索的目光朝他望着,他手一颤,差点把唇边的一撇小胡子给扯了下来。
“萧姐姐,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萧问筠慢吞吞地道,“没把这花树当成美人?”
“这,这,这琴声有问题!”他道,“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你不是叫我来看昙花的么?十年难道一见啊,自然是看了再走!”
李景乾听那琴声又起,他的脑子又开始混乱了,心底暗暗叫苦,心想今日可别偷鸡不着反蚀好大一把米,让萧姐姐看了我的笑话去!听说,咱父皇,以前被萧侯爷灌醉了。就出过这么一次丑,把树杆子当成美人搂住了,本小王可不能继承他的传统,也在萧家姐姐面前出一次大丑。
所以,他使劲地揪着腮边那一撇小胡子。用痛来保持头脑的清醒。
一不小心,他张眼一看,那两撇小胡子其中的一撇就到了他的手指尖上了。他忙捂住了嘴,眨着眼望了一眼萧问筠,心道两撇小胡子可以显示自己成熟稳定。那么。一撇小胡子可以显示什么呢?
这可真是个问题。
萧问筠可没朝他望,她只觉琴声更急,那红纱舞袖在平安身上缠绕盘飞,轻扫在他的面颊之上,那女人眼波如媚,露出袖子的一截白生生的肌肤发着如玉般莹润的光芒。
她又有了一种熟悉之感,觉得此情此景仿佛以往发生过,连那女人的面容都似曾相似。
布帛撕裂之声响起。平安并指如剪一下子剪断了那女人的衣袖,使得缠绕在他身上的纱袖纷纷散落,那女人被气劲所激。身子向后翻飞,亭亭落于地面之上。捂着胸口咳了两,却笑道:“金屑郎,你可真是狠心,连一支乐曲都不愿意妾身给你奏完,既如此,咱们之间又谈什么合作?”
平安语气淡然:“姑娘还是想清楚些的好,朝代更替,长江后浪推前前浪,本是人之常情,这一路前来,姑娘心底难道就没有疑问?”
她咯咯地笑道:“金屑郎果然是金屑郎,不但武功好,人长得俊,也有一个好口才,这才配做我的金屑郎……”她叹道,“只要你应承做我的金屑郎,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又何须你废那么多的口舌?”
平安敛眉垂首:“姑娘答不答应,只在姑娘一念之间,姑娘还是先权衡一下厉害得失再说吧。(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
她垂头捂着嘴再咳两声,衬着身边粉色的樱花,更显得脸白得如纸一般:“金屑郎,你可真是狠心……”
她身形忽起,往树丛深处飘了过去,那袖上的长纱扫过了平安的面颊,让站在一边的萧问筠都感觉到了那长纱上面仿佛带着淡淡的香味。
可他却面色冷峻,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端立不动。
李景乾很失望,他捂着唇边那一撇胡须消失之处,隐隐感觉到了唇边的痛疼,偷鸡不着,反蚀了好大一把米,不但没见着这暗夜蝠皇左拥右抱,反而丢了一边胡须,他偷偷朝萧问筠望过去,心底更是凉了半截,他看清了她脸上似笑非笑的模样,眼底露出来的柔光,这表明了她满心满意的心底只有平安啊。
他要怎么样才能挽回劣势?
不,他想,他的母后是皇后,代表着他已成了皇家嫡子,就有了登上大宝的条件,如此尊贵的身份,萧问筠不放在眼底,难道说萧南逸也不放在眼底?
他正想着,便听见那平安低声道:“什么人……”
这平安的耳目可真够灵敏,比得上父皇身边的两位高手了,他还没想得明白,萧问筠便移步出了树杆旁。
他忙跟着,心想,虽则嘴唇边没了一撇胡子了,对自己的容貌大有影响,但为了让萧姐姐不犯大错,以至于做出些埋没身份的事来,无论怎么样,他都要跟着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局面,他都要把它搅黄了!
萧问筠可不清楚跟在她身边的李景乾的想法,她向平安走了去,看着他低垂的眉眼,挺拔的身姿,没有那遮住半边面颊的秀发,他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眉眼秀如远山一般,可眼眸之间却有淡淡的疏薄,如晨曦薄雾遮挡着的初阳。
平安此时才彻底地平复了那被琴声挑起的心悸,回过头来,看清是萧问筠,见她眼里隐隐有笑意,如碧波柔水,差一点儿,那心悸又升起。
“你怎么来了?”他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她笑道。
樱花树上有花朵飘落,落到了两人的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