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之人……
北堂秀的脸色开始渐变,他一身尘泥,漫天的雨更让他狼狈不堪。
此刻,内院门前正立着一个高瘦的身影。
走近些,只看到季淳炀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也就脸上多了道小口子。
依旧是那张麦色的瘦长帅脸,精干的短发,唇上有颗标志性的黑痣,换了旁人或许会很怪异,长在他脸上却帅气十足。
这货一米九的个子,比北堂秀还要高四五厘米,同他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风格。
季淳炀是那种典型的痞帅,和北堂秀那种圣洁的帅气还是区别相当明显的。
如果用北堂秀作单位‘1’的话,平均值姑且在0.5秀,那么季淳炀大概是0.9秀。
不过这家伙性格搞怪,和谁都谈得来,人缘超级好,不像北堂秀,面对女生话都讲不连贯……
若说北堂秀是高岭之花,皎洁月光,那他就是柜台里的黑钻石,珍贵,可得。
此刻,季淳炀倚着镶着金色福花的门,笑得十分欠打,眉毛挑到了天上。
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模样,再联想起这蠢货在电话里断断续续的“好,好兄弟……来生再见……”
“呵~”
北堂秀冷笑,随手将雨衣上的沙泥甩开到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好家伙,逗你爸爸玩儿呢?
而这时候季淳炀似乎看到了北堂秀脸上生起的阴霾,那表情就像吃了转换键一样,赶忙张开怀抱笑着走来,用着阴阳怪气的该死翻译腔道:
“哦~我可爱的秀秀啊,你的脸怎么臭得像是管家叔叔风干了四十九天的臭袜子一样,让我看了就想狠狠地……”
咔啦~
说话间,北堂秀竟不恼了,笑咪咪上前,在季淳炀以为要击掌时,咔吧一声卸了他的腕关节——硬核脱臼。
“呃!”
季淳炀的骚话生生断在嘴里了。
“靠——!”
他惊叫,捂着手腕嚎。
“你是狗吧!”
季淳炀怕疼,这脱臼还TM又酸又痛,一动骨头又乱响,一张帅脸扭成痛苦面具……
“呵,”秀哂笑,“谁让我们季大公子没事骗我过来呢?”
“该!”他又嘲讽。
“欸~秀秀哥儿~~饶我饶我!”
季淳炀忽然开始扭起来,有些削瘦的身形一下子成了蛆精。
他继续谄媚道:
“若是给旁人见了,我这火部冠冕面子不丢尽了……”
“滚,说正事!”
“唉,你说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好开玩……”
“嗯?”北堂秀一瞪。
“嗐,行吧,说正事……”
“啧!”
季淳炀习惯性啐了一口,故意掰了掰脱臼的手腕,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但像是被北堂秀的话激醒,他的表情渐渐认真起来,眼底甚至闪过一抹深情……
“妃妃……跟我表白了……”
他的眼睛有些红。
“就刚才,我还没回她,第一时间叫了你……”
北堂秀忽然有些发愣,冷静了一会儿,问道:“你的态度呢?”
“我想啊,多想跟她在一块儿……
“可是……古神裔随时都会在和秽物的战斗中死去,我不能,不能……”
话未说完,他渐渐没了声,抿紧了嘴,眉毛紧紧皱起。
“白月光呢?不追了?”
北堂秀不合时宜地问到。
季淳炀抬起头,愣愣望着浮世天花板上高吊着的塔灯,自嘲一笑:
“照明灯和朱砂痣,我还是分得清的,以前一门心思追那人,消遣罢了……”
“那,对妃妃是,真喜欢?”北堂秀追问。
“呵,你TM可是我亲兄弟!”
季淳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咔啦~”
北堂秀默默将他手腕正骨,收回原先的戏弄神色,表情十分严肃。
·
齐雨妃,季淳炀的青梅竹马,一个脸圆圆的,长相一般,但脾气性格很可爱的女生。
大家喜欢叫她妃妃。
齐季两个人从幼儿园升到月阳一中,一直在一块儿,比北堂秀认识季淳炀的时间还长得多。
在高中,她喜欢季淳炀是每个人都看得出来的事,除了季淳炀。
季淳炀每次换女朋友,都会乐呵呵地找北堂秀和妃妃商量,而他俩一个啥都不懂,一个默默无闻,他总是自说自话,自得其乐。
“齐雨妃早晚要表白”
这是大家都看得出来的事,甚至早早给他们组好了“奇迹(齐季)CP”。
但齐雨妃憋住了,哪怕大学毕业,考上了研究生,也从未开口,却总是一有时间,就找他玩。
季淳炀怀里的女朋友换了又换,却唯有齐雨妃总是陪在他身侧,从未离开。
·
然而季淳炀此刻告诉北堂秀,说妃妃表白了?
北堂秀说不出话来,沉默着。
论经验,季淳炀幼儿园的女朋友怕是要比他这辈子再加上后半生都多,唯有的一次还是学姐主导,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
这场表白,来得太晚了。
在高考结束的那场宴会上,或许会有全班的协助,可是现在……
北堂秀揉了揉自己的眉毛,思忖片刻,问道:
“那你现在的女朋友,分了吗?”
“还没,”季淳炀接过话茬,苦笑着,“原本打算再过两天分,下一个都物色好了,可眼下……”
北堂秀看了眼这货,眉目紧锁,不是往常一脸嘚瑟的表情,便收回拳头,道了句:
“你这大渣男,唉……”
在旁人眼里,季淳炀这种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的高富帅,可不是臭傻逼、大渣男么,让人恨不得打死。
可北堂秀是他兄弟,况且是另一种更想让人打死的存在……重点是兄弟啊。
“妃妃怎么说?”
沉了口气,北堂秀再次提问。
“不介意,她说她不介意,小三也好,情人也好……”
说着说着,季淳炀闭上了眼,表情苦涩。
接着一个拳头迎面而来,裹挟着风,毫无保留地打在他脸颊上。
“你这混蛋!”
“是,混蛋。”
季淳炀捂着脸,一屁股坐倒在地。
“噔!”
又一拳。
季淳炀仰躺在地,眼睛被吊顶恍得睁不开。
“呼……打你两拳,舒服多了吧?”
北堂秀伸出一只手,朝他抖了抖,“喝酒去……”
“tui~”季淳炀啐了一口血沫子,“妈的!不醉不归!”
一只麦色的大手猛地拍了上去,男人的情意,都在这一掌里。
……
两人掺着走了很远,还能听到一个人吼着:
“妈的你打太狠了,爸爸我破相了!以后没人跟我,你娶我啊~”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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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嗝~来人,上头孢!
次日凌晨。
05:13
季淳炀拖着烂醉如泥的北堂秀,开车一路送到华鹤幢602,刚用他指头开了门,准备把他抛到沙发上时,就看到一个娇俏的高挑姑娘带着一脸欢欣走来……
然后在看到他后,满脸惊骇!
源庭时雨看了眼瘦瘦高高的季淳炀,又扫过北堂秀的睡脸,小心翼翼道:
“你,你……北堂君,他……”
季淳炀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要坏,赶忙把北堂秀丢她怀里,欲盖弥彰班得大声道:
“啊!你是阿秀的女朋友吧!我是他好哥们季淳炀啊!
“我们刚喝了酒,阿秀他酒精过敏,陪我受罪了啊!”
“北堂君他……酒精过敏?”
看了看怀中昏昏沉沉的北堂秀,源庭时雨似乎想到了什么……
学到了。
她若有所思的点头记下。
紧接着不明所以的季淳炀就要走,到门口时还不忘比着手指头,解释道:
“你放心,我俩清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