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那副完美得无法挑剔的样子,没有一直卖弄着那副包容万象般的笑脸……”
“他变得更加普通,更加笨拙……”
说着,她轻轻将手放在胸口,浅笑道:
“这是很久没有的感觉了,像家人一样温暖而且近在眼前的哥哥的感觉。”
“我能感觉到他想要靠近、照顾我,能感觉到他在乎我这个不听话到令人讨厌的妹妹……”
她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坏话,摇了摇头,继续道:
“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在今天之前,我还把他当敌人,当最最遥远的、专门来羞辱我的坏蛋……”
“以前呐,我真的很……”
“……”
走廊上,两门间。
北堂霖说了很多的话,源庭时雨听得懵懵懂懂,但联想到妃妃曾说过的,北堂君是一个优秀到会让人难过,让人觉得遥不可及的人,忽然又有些理解她了……
“嗯,”她轻轻走上前,抱着北堂霖有些瘦弱的身子,“北堂君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呢……”
“霖酱也一样……”她的声音暖暖的,一时间竟真的像个大姐姐一般。
“唔……”北堂霖睁大了眼睛,小声道:“抱歉,我不太喜欢说话,所以说的东西,会有些奇怪……”
她感觉有些别扭,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了许多心里话,害羞地揪着裙角。
“安啦安啦~”
源庭时雨凑上前去摸摸头,“果然你们兄妹两个很像呢!都超超超——”
她把双手张开得大大的,像是要抱住地球,“超可爱,超惹人喜欢呢!”
“欸,你说……我像哥?”北堂霖露出了不可思议的面容。
“嗯,超像!而且还各有各的特点呢!”
“不愧是北堂妈妈的一对儿女呢!”源庭时雨重重地点着头,发丝轻扬。
“是吗……是这样的吗……”
北堂霖呢喃着,眼前有些失真,耳边开始嗡鸣……
···
“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哥哥一样优秀呢?”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北堂秀的妹妹呢?”
“天啊,你居然也可以是北堂秀的妹妹……”
“你真的是北堂……”
“……”
如此如此,反复反复。
北堂霖活了十八年,从没有作为单独的北堂霖出现过。
人们总喜欢在她身上加一个前缀,一个标签。
绕不开,躲不掉。
可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味道。
某一天……不,就今天。
就此刻……
一个奇怪的女生出现了,打破了所有桎梏,把最美好的东西送给她。
她好看得不像话,紧张得不像话,天真得不像话,温柔得不像话……
就连软软的怀抱也很凉,但……
眼睛微微有些酸,却又感到十分温暖。
北堂霖感觉自己快要哭了。
“不愧是哥看上的女生……”
北堂霖擦了擦眼角,莫名其妙地转移话题道:“我认可你了!”
“欸?!”
这突如其来的认可,让源庭时雨晃了神。
我们先前是在说这个话题吗?
不过庭时雨很喜欢!
她嘿嘿地笑着。
真是一个会让人喜欢的姑娘,一个看起来很冰很硬却软软暖暖的姑娘。
……
两人就这样在门前闲聊了有一刻钟,直到源庭时雨身后的卧室里传来一声“咳咳……”
“咯咯~某人等不及了~”北堂霖笑。
“嗯,那霖酱晚安~”源庭时雨笑着挥了挥小手。
“嗯,晚安,姐姐。”
看着从漫长雪季踱入暖春的女孩儿迈着轻盈的步子进了卧室,源庭时雨带着欢欣的笑脸推开身后的门,然后……
愣在原地。
一眼望去……
所有的装潢摆设她都无视了,视线被房间中央吸引。
北堂秀的卧室里只有一张床。
床上两个枕头,两片小薄毯……还有一只大白熊玩偶。
而按照以往北堂秀的性格,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地铺也没有出现。
地上是他很喜欢的却也很难打扫的毛绒绒地毯。
难道……
源庭时雨小小声地咽了口唾沫,看着北堂秀那望过来的深邃眸子,紧张地说:
“北堂君……还没有睡觉么……”
“还早。”北堂秀的回答一如既往。
“对了……谢谢你啊,”他忽然又抬起头,“霖霖的事。”
虽然北堂秀的原则是亲近的人无需客套,但那也要看事情大小。
这次,阿庭确实帮大忙了。
哪怕是为了霖霖,他也要道声谢。
而听他这么说,本就有些紧张的源庭时雨一时间更加慌乱了,小手无处安放地挥来挥去,全然没了先前知心大姐姐的悠然模样。
只听到她紧张地说:
“不用谢的不用谢的,庭时雨只是,只是……”
“呜……”
她摆了半天手,脑袋里乱乱的,不知道说什么。
果然就像妃妃和霖霖说的,很有压力啊……
空气沉默了会儿,源庭时雨忽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挠她,痒痒的。
而感受着那种跃跃欲试的奇妙怂恿感,她忽然抬起头,仰着白净的修长脖颈,很努力地小声说:
“那……今晚,怎么睡觉呢?”
“那……今晚,怎么睡觉呢?”
!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呆呆看着对方。
源庭时雨的眸子莹莹亮亮一如往昔,而北堂秀则是瞳中深谭泛起千丈波澜。
源:“……”
北:“……”
接着又都低下了头。
像极了新婚夜的两个雏儿,脑子里揣着早上刚被灌输的“禁思”,跃跃欲试,却慌得不行。
半晌后,竟是源庭时雨率先打破了沉默。
“北堂君……其实,其实庭时雨住在手机里就可以了……”
她小声提醒,小手紧紧揪着白裙子。
有些不太情愿。
这时候,北堂秀诧异地抬起头,看了看她脸颊红红的模样,竟比自己勇敢些。
“是啊,住……”
他下意识想要跟心底的无名意识妥协……
可不知怎的,这句话他说不出口,心里好像还有个声音,告诉他要听从杨太后的安排……
愈发壮大。
鬼使神差地,他顺从着那股新生意识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北堂秀的语调有些咯咯巴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觉得就听他们的,就好……”
“……”
源庭时雨盯着他没说话,眼睛闪亮亮的。
看得北堂秀心底有些灼热,那股朴素无暇的纯色让他隐约出现的污浊思想无处遁形。
“可、可以吗?真的可……”
源庭时雨忽然张了张嘴,似乎有股难以形容的笑意,却又不甚明显。
“当然,我绝对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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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秀正要补充自己的保证,听到源庭时雨的话,忽然一怔。
接着是莫名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一时间放下了天大的包袱,虽然不清楚里边都有些什么。
“嗯。”
他微微点头。
“那,就睡啦?”北堂秀看着那姑娘脑袋轻轻点了点,便起身关了卧室灯。
留下一个路灯似的小夜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躺在床上等了半晌,北堂秀发现身边还没有人躺下的动静。
他睁开眼,发现源庭时雨揪着裙子站在门口,脸红的像血。
“怎么了?”
北堂秀故作镇定且捎带疑惑地问。
“衣、衣服……”
庭时雨指了指身上的长裙。
北堂秀一拍脑袋,险些忘了这件事。
他伸出胳膊,拉了拉隔壁的薄毯,里边露出淡粉色蕾丝的吊带睡裙。
“这……我妈早先就准备好了……”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