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灵椅 倪匡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赶离陵墓,又吩咐警卫严加看守,不准任何人进去。

然后,再要负责警戒的军官,替他运五百公斤烈性炸药来。那军官一面答应着,一面自然立刻用最快的方法,通知了黄绢。

黄绢在接到了报告之后,真正吃了一惊──五百公斤烈性炸药,足以毁坏一切了!

她不知道汉烈米要作什么,下令照汉烈米的吩咐,供应他所需的一切,但是如果汉烈米要引爆那五百公斤烈性炸药,就绝不能使他达到目的!

这个命令是十分容易实行的,要引爆烈性炸药,需要相当繁复的手续,一定要通过雷管来引爆。军官接到了命令之后,就照汉烈米的吩咐,给了他五百公斤烈性炸药和二十支雷管,只不过所有的雷管,都拆除了其中作为起爆药的过氧化铅,使得所有的雷管,根本失去了引爆的作用。

汉烈米在得到了供应之后,他的行动就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而且立即报告给黄绢知道。

他把五百公斤炸药,分成了二十份,分布在陵墓的各处,在炸药上插上雷管,再把引爆线联结在一起。

他的这种行动,任何人都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了──他要把整座陵墓炸毁!

而他把炸药布置得那么均匀,五百公斤烈性炸药在同时引爆,那不但可以把整个陵墓炸毁,也足以把陵墓上的那个大广场上的石板,全都炸得飞向半空而碎裂,使这里的一切,在一剎那之间化为乌有!

当黄绢接到这样的报告之际,她实在无法相信──汉烈米是这样狂热的一个考古学家,对任何古物的破坏,对他来说,都是不能容忍的恶行!

可是如今,他却要亲手彻底毁灭人类在考古学上最大的发现。

黄绢是兼程赶去的,当她赶到时,迎接她的军官道:“一切装置都弄妥了,可是看博士的样子,似乎不能决定在什么时候下手。”

黄绢闷哼一声:“他不是不让人接近么,你又怎么知道他在干什么?”

那军官道:“在送炸药和装备进去的时候,我命人暗中布置了多枚电视摄像管在里面,所以可以看到他在做什么事!”

黄绢跟着军官,进入了一辆卡车的车厢。那车厢中有着相当完善的各种电子设备,有四幅萤光屏,可以从四个不同的角度,看到那陵堂中的情形。

四幅萤光屏上,都有着汉烈米,汉烈米蹲在引爆装置之前,右手按在一个按钮上。

萤光屏上看起来,汉烈米在发着抖,双眼直勾勾地向前看着,盯着那块大石。在大石四周,至少有一百公斤的炸药在。

黄绢一看到这种情形,就不由自主叫了起来:“天,他疯了!要是真的炸了起来,他自己会变得什么也不剩下!”

军官道:“不但是他,连我们这里,也会波及!”

黄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他一定是疯了!我不信他真的会──”

就在这时,她就看到汉烈米陡然站了起来,用力按下了引爆的按钮。虽然黄绢明知道爆炸不会发生,但是在那一剎间,她还是不由自主震动了一下。

爆炸当然没有发生,汉烈米整个人,如同泥塑木雕一样,站立着不动。

接着,他冲向一堆炸药,把雷管拔了出来,看了一下,重重摔了开去,转身向外便奔。

在电视萤光屏上,看到他奔上了石级,他一定是发觉受了骗,正在向外冲来。黄绢连忙跳下了卡车,卡车停的地点,离那个广场不是很远。

黄绢才一下车,就看到汉烈米已经冲了出来,挥着手,发出极度愤怒的吼叫声:“滚出来,躲起来的人全给我滚出来!”

黄绢立时大踏步向前走去,冷冷地道:“没有人要躲起来,博士,你为什么要把这里的一切全都毁去?”

汉烈米一看到黄绢,就向她直冲了过来,样子完全是在疯狂的状态之中。黄绢毫不退缩迎上去,几个军官急忙跟在黄绢的身后,已经把佩鎗拔在手中。

黄绢和汉烈米在广场的边缘上相遇,汉烈米一伸手,极度失态地抓向黄绢胸前的衣服。黄绢翻手一拍,将他的手拍了开去。

汉烈米大声责问:“是你!是你破坏了我的行动!”

黄绢的声音更冷峻:“是我阻止了你的破坏行动!”

剎那之间,汉烈米的神情更是激动之极,他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你阻止不了,阻止不了!我一定要令这里的一切,全都毁灭──”

当他叫到这里时,他双手扬起,向着黄绢直扑了过来。黄绢向后一退,但没有退开,汉烈米的双手,已然紧紧掐住了黄绢的脖子。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黄绢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汉烈米扭曲了的脸离得她那么近,她感到呼吸紧迫,张大了口想叫,又叫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鎗声响起!

鎗声一共响了三下,黄绢只感到灼热的鲜血迸溅开来,洒得她一头一脸。同时,也听到了汉烈米撕心裂肺的呼叫声。

黄绢甚至连视线也被血溅得模糊了。

一个世界著名的学者,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行凶,这真是太出人意表了!

当她感到汉烈米的手已经松开了她的颈子之际,她又后退了几步,抹去脸上的血。

她看到汉烈米就在她的身前,他一共中了三鎗,两鎗中在他双臂上,一鎗中在他的肩头,中鎗处,鲜血在不断地涌出来。

可是他还是活着,还举起了中了鎗的手臂来,伸手指着黄绢,发出一种十分可怕的声音,叫着:“对了,你就是这个样子,满头满脸都是血,就是这样子!”

接着,他急速地喘起气来,但仍然在叫着:“你自己喜欢这样,你那个卡尔斯喜欢这样,不能让别人也这样!”

黄绢又骂又怒:“你是一个疯子!”

汉烈米在嘶叫:“我不是疯子,你才是,卡尔斯才是!你们才是疯子!”

几个军官已经把汉烈米抓了起来,黄绢喘着气:“把他送到医院去!”

汉烈米在剧烈挣扎,但还是被人推上了车子,疾驶了开去。

黄绢转身走向一辆车子,她陡然在车子的倒后镜中,看到了自己一脸的血污,样子十分可怕!

那当然不是她的血,可是一脸的血污,看起来真是怵目惊心。她也想起了汉烈米的那两句话,她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一小时之后,黄绢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她进了病房,去看汉烈米。汉烈米睁着双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一句话:“叫原振侠来见我!”

黄绢在听了几十遍之后,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病房。她知道,除非自己亲自去走一遭,否则,原振侠是不会来的。

原振侠的身子在不由自主发着颤。汉烈米博士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