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1)

官场无故事 王跃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越来越放肆,把那女人带到家里来了,说你这西洋味儿我已玩腻了,老子想换换口味,玩玩印度味儿的。那**哪样好?肥肥胖胖的,眼睛有牛眼大,眼白多得吓人!

家骏气得发抖,问妹妹:“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娜娜说:“我已忍了这么久了,都想好了,再也不同那畜牲过了。”

家骏说:“那就离婚吧。”

当天夜里,家骏叫几个兄弟将胡志刚从那女人胖胖的胸脯上拉了起来,带到郊外河滩上,一阵拳打脚踢,胡志刚喊爹喊娘。教训完了之后,家骏站了出来,沉沉地说:“姓胡的,没想到你妈那个巴子狗胆包天,敢欺负我的妹妹?你爷爷我红黑两交,要你扁你不敢圆。仗你那几个钱也来猖狂?我给你三天时间,凑齐十万元现款交给我,再同娜娜办了离婚手续,马上滚蛋,到别的地方混饭去!要是不依,我会杀了你全家子!你也可以去告我,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胡志刚连连求饶,说自己不是人,对不起娜娜,该打该罚。一切照大哥说的办就是。

事情就这么私下解决了。胡志刚带着那胖女人神秘失踪。他父母告诉别人,儿子到海南闯世界去了。

娜娜把那十万元钱分三处存在银行里。所有的嫁妆都搬回了家。家务事有保姆操持,就百事不理,天天在家闲坐。过了一段突然发现自己脸上长了许多雀斑,很难看,便浓施粉脂,遮丑藏拙。偶尔外出,邻居们见了,就私下议论:男人不要她了,越发搽脂抹粉,不是憋得难受?那些染过黄发的女孩子现在又反朴归真了。她们现在发现娜娜原来很丑。哎呀呀,自己当时把头发染黄了不也是这个样儿吗?这年头,大家疯了似的。

家旺不久也结婚了。婚宴是在全市最气派的富豪酒家办的。因为小娇的脸面,宾客如云,盛况空前,很多有头面的人物都前来贺喜。冯副书记夫妇注意影响,没有到场,全由家旺小娇的朋友们筹办。家旺领会小娇的心思,事先同父亲讲,那边大人也不参加,你老也就在家休息算了,如今年轻人结婚都兴自己办。望发老汉心想亲家夫妇那么大的官都不参加,自己还凑什么热闹呢?所以他就坐在家里,想象着儿子的婚礼一定很热闹。

家旺婚后在市委机关住了一套间。日子像家旺料想的一样很不好过。新婚之夜就吵了架,根本没为什么事。例行公事之后,家旺睡床外,朝里搂着小娇。小娇却要家旺同她换个位置。家旺很春情地说,让你睡里面是让你有一种安全感,是心疼你。小娇马上火了。你这样做自己就很英雄了是吗?是自私!别用这种酸掉牙齿的小浪漫儿来完善你男子汉的形象!家旺脑袋里像钻进了许多的蚊子。我的天,哪有这种女人?居然泼出了理论,真是不可理喻。此后,家里战火连绵。家旺自知斯生斯世苦海无边了。

家骏带了个女人,在外买了一套房子。也很少回家了,望发老汉便同女儿、保姆三个人过日子。

这样平静地过了不久,家里又出了事。家骏喝多了酒,骑摩托车撞死了。

望发老汉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大事的,傻呆呆地蹲在角落一言不发。家旺是个迂夫子,只有干着急。娜娜最爱大哥,痛不欲生,也管不了事。

好在家骏有一帮哥们儿。他们感念家骏的侠肝义胆,一定要将这位大哥的丧事办得风风光光。为首的那位叫墨哥,拍着胸脯说:“办丧事的费用,我们兄弟们摊,不要用大哥自己一分钱!”

哥们儿起草了一份讣告,送到市报社要求刊登。报社同志说,登讣告是有规定的,不到一定级别是不许登的。哥们说,现在反正已讲经济效益,我们出广告费的三倍的钱。但还是通融不了。哥们气得直骂娘,他妈的当官的死了也比我们高贵些。他们不服气跑到私人印刷厂铅印了一千份讣告,满街满巷地贴去。

他们特制了一个大花园,直径三米。这可惊动了市委。有关领导说,这样影响不好,市里的高级干部逝世都没有做过这么大的花圈,这怎么行?于是市委办委托家旺做家里人的工作。那些哥们儿一听就火冒三丈。这是什么道理?上面有政策还是有法律?

家旺只好找父亲,晓以利害,若不拆下那个大花圈对自己如何不利。

望发老汉见事态还会这么严重,就去说服地些小伙子。他们最初不依,但望发老汉执意要拆,也只得照办了。却骂了一通娘。

丧事仍然办得很有规格。望发老汉见市委办、市府办党**部门都送了花圈而且写着“英才早逝”、“永垂不朽”之类挽联,也很满足了,并不为拆掉那个直径三米的大花圈感到遗憾。

家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呼天抢地的哭。心想自己如果现在死了,只怕小娇都不会哭。最让他注意的是那个师大的女学生,哭得几乎晕厥。他真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在虚情假意,也许是看多了言情小说,正在模仿某个凄婉动人的偶像。

忙过丧事之后又是淡淡的日子。家旺依然不常回家。娜娜比以前更加瘦了。望发老汉仍然同老哥们下棋。偶尔也想起张光头婆浪,这时他摔棋子的声音就特别响亮。

有回听人议论那个特大花圈,那人说直径有两米多。他很气恼,马上纠正道: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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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美丽

冬天很少这么暖和,几乎天天出着太阳。田野里弥漫着一种似雾非雾的东西,你不把它看作尘埃,那就成了一派浪漫的朦胧,也很美丽的。太阳便有些迷离,远山像倦睡的老人。

柳川人种完了油菜种麦子,就很清闲了。喜欢玩牌的,搬了桌子放在场院里,晒着太阳玩。下注也不多,三五角一盘。想玩大的,就关着门到屋里玩去。小妹子搬了凳子,坐在檐下纳鞋底,或是织毛衣,玩童在树下猫着腰打麻雀。牛吃过了金黄的干稻草,很舒服地反刍,自在地打着响鼻。

这样的冬天,年轻人穿得薄,精神特别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

老人们却一脸忧患,说冬天暖和不是好事哩,明年年情肯定不好,会有大虫灾的。

俊生老汉在自家屋前晒太阳,他的脚边伏着一条大黄狗。主人和狗都已睡着。

这时,老汉的儿子来福跑了回来,叫道,爸爸,有人讲喜英死了,听刚从城里回来的人讲的。

老汉睁开眼屎巴巴的眼睛。哪个?哪个死了?

哇!我的苦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