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后,她的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不过很快,她就坚定地告诉指导员:是田村救了我,他现在还没有出院呢,我是不会离开的。
指导员听了她的答复,为难地抓了抓头,就从军民鱼水情讲起,又讲到了部队的纪律,说现在这样对田村的影响不好。话都这样说了,苏小小就没有了脾气,她不想给田村添麻烦,更不想因为自己,让田村受到别的伤害,她只能不情愿地答应了指导员。
再回到田村床边时,苏小小很久没有说话。田村见状,先开口道:你回去吧。我很好,这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妈在家里也没人照顾,我也不忍心……
没等田村说完,苏小小就低下了头,两行眼泪顺着脸颊落到白床单上,她小声呜咽着:哥,我真的不想走,我舍不得你。
田村警觉地向门外看了看,阻止着她的啜泣:别人都怀疑咱们了,等我探亲休假的时候,就去看你,你就安心回去吧。
苏小小恋恋不舍地站起来,从内心来讲,她舍不得走,她还有许多话没有说,许多的情感没有表达。她站在那里,泪眼蒙眬地望着他:哥,让我最后再给你削一个苹果吧?
田村看着她的泪脸,心里也是酸楚的,他点点头。
苏小小拿了只苹果仔细地削好,又切成很小的块儿,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她抬起了头,情绪也似乎平稳了许多,她笑着说:哥,我看着你吃,你吃上一口,我就走。
田村听话地把一小块苹果放到了嘴里,却始终没有品出它的滋味。
哥,那我走了。苏小小扭过头去,看也没看他道。
他含混地应了一声。
转过身,苏小小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走廊里传来了带着哭音的歌声,是那支熟悉的《沂蒙颂》。听着远去的歌声,田村的心都碎了,他用被子蒙住头,在心底里喊道:小小,我一定要娶你。
田村能下床行走的时候,军区政治部根据他的表现,批准他荣立二等功。在和平年代,二等功就意味着最高的荣誉了。连长、指导员,包括战友们都纷纷到病房来向他祝贺。
他在祝贺的人群中看到了刘栋,他走到刘栋面前,一把抱住了他,在他的耳边说道:谢谢你,刘栋。
刘栋拍拍田村的后背,大咧咧地说:没什么,不就是输了点儿血嘛。
他放开刘栋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立功,而且是这么大的荣誉。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有责任的,身为民兵的教官,出现了这样的事故,是他的工作没有做好;而刘栋为了救自己,还献出了六百毫升的血。
自从刘栋为他献了血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在回避着他。这是刘栋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病房。此刻,他觉得有千言万语要对刘栋说,可最后只用一个拥抱就完成了自己内心要表达的东西。
刘栋站在人群里,心里很平静,不过当初他是有些嫉妒田村的,毕竟田村在不经意间完成了一次飞跃,而这个飞跃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从入伍到认识田村,在田村面前他一直都很自卑。田村的父亲是高干,而这次的救人,更验证了命运一直都在眷顾着田村。在这样的事实面前,他只能心服口服。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地问过自己,如果自己是田村,面对即将爆炸的手**,自己能像他那样义无反顾、英勇果断吗?答案是不确定的。那是瞬间或者说是下意识的行为,谁也不可能设计好了后果,再去完成这样的冒险,凭这一点,他是佩服田村的,最初的嫉妒慢慢地变成了钦佩。
田村的身上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光环笼罩着。刘栋在心里为他祝福着。听人说,连队党支部已经向上级打了田村破格提干的报告。按照部队的规定,荣立二等功的士兵,是可以破格提干的。
此时的刘栋只能远远地羡慕着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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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干风波
田村即将破格提干的消息传到了田辽沈的耳朵里,他的第一反应是田村的路走得太顺了。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这对田村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当初他把田村放在条件最艰苦的十三师,就是希望他能在部队百炼成钢,可他入伍才一年多,就要破格提干。战争年代一两个月就得到提升的人多得很,但那是特殊的战争年代,指挥员牺牲了,就得有人站出来接替上去,部队不能一日无帅;而在和平年代里,对于田村来说,这一切太突然了。
久经沙场的田辽沈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看到田村的进步,他从心里感到高兴,也盼着田村能真正成为一个职业军人。自己老了,总有退休的那一天,他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在田村的身上得到延续。也正是如此,他要提醒十三师的柳师长,在田村提干的问题上需要认真地考虑,以使田村成长的根基再扎实些。于是,他迫不及待地给柳师长打了电话。
他在电话里说:老柳哇,我看田村提干的事,能不能再慎重一些啊?
柳师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抓着电话琢磨半天,才回过味儿来:老田,你这是咋的了?你咋也学会前怕狼,后怕虎了?田村是你儿子不假,但也是我十三师的士兵,别以为十三师党委准备破格提拔田村是看你的面子,老田,你错了。这是部队的规定,他就是王村、李村,我们也要破格提拔,部队需要正气。
柳师长和田辽沈是出生入死的老战友,多年的交情让两人说起话来没大没小的。
柳师长的一番话,让田辽沈一时没了脾气,他在电话里的话已经说得不那么连贯了,只一遍遍地说:那啥,老柳哇,我不是那意思。
柳师长打着哈哈:不是那啥,你那啥呀?你是不是怕孩子进步啊?孩子进步是好事,等田村的提干命令下了,你来十三师,咱们好好在一起唠唠,没事我就放电话了。
柳师长“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断了。另一边的田辽沈拿着电话,怔了好一会儿。
回到家里后,他把自己的担忧对杨佩佩说了。杨佩佩在门诊部就听说了儿子要破格提干的事,一时高兴,下班后还买了田辽沈最爱吃的猪头肉,准备晚上让他喝两盅。没想到,一进家门,就听了田辽沈反对田村提干的意见,她站在那儿,呆呆地盯了田辽沈好一会儿。
田辽沈赶紧说:你瞅我干啥?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是想让田村把根基扎牢些,好让他长成棵大树。
杨佩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