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1 / 1)

我真不知他是皇帝 猫说午后 5920 汉字|5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029章

  蒋星重?嘴角立时不受控制地上扬, 她被?迫咬住下唇,方才做出?一副痛苦难受的模样。

  蒋道?明?见状,蹙眉道?:“又不是禁了你习武,待从穆尚宫府上回来, 接着练便是。”

  蒋星重?下唇咬得发白, 着实是费劲控制好久, 方艰难地点点头。

  见蒋星重?不情不愿地应下,蒋道?明?这才收回目光, 继续夹菜吃饭,对她道?:“等下吃完饭就回去收拾东西,穆尚宫特意吩咐, 这趟过?去不是享福的, 所以兔葵和燕麦都别带了。明?早爹和你哥都要上早朝,叫瑞霖送你过?去。”

  蒋星重?点着头应下,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只是不知明?早离府后, 她和言公子要如何碰面?

  但她私心估摸着,言公子既然安排得这般迅速周道?,想来也想到了她这边的情况,应当会有安排。

  念及此, 蒋星重?不再多?想。一旁的蒋星驰,转头看向自?家妹妹,宽慰道?:“等你回来的时候,哥哥给你准备一把好刀, 可好?”

  终于有了合适的借口, 蒋星重?这才正大光明?地放开笑意,冲蒋星驰点头笑道?:“那我等着哥哥的好刀。”

  蒋星驰冲她抿唇一笑道?:“吃饭吧。”

  蒋星重?应下, 和父兄一道?继续吃饭。

  吃过?饭,蒋星重?回到自?己?房中,将兔葵和燕麦支了出?去。她四下扫了一眼?,却发觉自?己?没什么需要带的东西。

  要进东厂,估计以后就是穿太监服饰,用不着带自?己?的衣衫首饰。至于其他的东西,更是没必要带。

  但是需要带几条束胸,虽然她本就很瘦,不大明?显,不过?还是保险些?的好。还有钱,多?带些?钱,钱这个东西,到哪里都是必需品。

  想着,蒋星重?在衣柜一阵翻箱倒柜,找到几件不穿的旧长衫,拿过?剪刀,三下五除二给自?己?剪了几条束胸出?来。

  将束胸装好,她复又多?装了一些?银子铜板带上,简单收拾好一个包袱,便将其在桌上放好。

  准备好东西,她这才唤了兔葵燕麦准备热水,沐浴更衣后,便上床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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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蒋星重?起?了个大早,父兄刚刚离开去上早朝。

  蒋星重?正在屋里吃着早饭,瑞霖便进来说道?:“姑娘,马车已经备好,将军吩咐你早些?过?去。”

  蒋星重?点点头,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将桂花糕就水咽下,拿起?包袱便跟着瑞霖出?了门。

  马车一路前?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城中一处府邸门前?停下。

  蒋星重?探头出?去,正见已有不少贵女的马车停在门外,马车里偶尔传来姑娘嘤嘤的啜泣声。

  蒋星重?跳下马车,便见沈长宇站在穆府门口。

  沈长宇见蒋星重?到,冲她一点头,便先行?进了门内。蒋星重?紧随其后。

  进了府中,沈长宇一直走在前?方,与蒋星重?隔着一段距离,但始终在蒋星重?能看到他的视线范围内。蒋星重?便一路跟着他,到了穆府后院。

  后院中已备好一辆马车,马车旁,还站着一名看起?来六十岁出?头的妇人?。

  她身着顺圣色立领长袄,外套一件石绿色绣雀栖玉兰纹比甲,下穿玄色织金马面裙。头发纵已花白,但她腰背挺直,神色泰然,气质格外出?众。

  想来这位便是穆芙穆尚宫。

  蒋星重?上前?行?了个见长辈的礼,跟着道?:“叨扰尚宫。”

  穆芙含笑点头,免了蒋星重?的礼,随后指指一旁的厢房,对蒋星重?道?:“公子已经吩咐过?了,那间房里,已为姑娘备下衣帽,姑娘且去换了便是。”

  蒋星重?点头,自?上前?进了房间。

  房间桌上放着一套熨烫好的太监服饰,服饰上摆着一顶烟墩帽。蒋星重?浅吸一口气,便开始拆头发。

  不多?时,蒋星重?便换好衣服,并重?新给自?己?挽了个男子的髻,将烟墩帽戴着头上。

  一切准备妥当后,蒋星重?照了下房中镜子,见自?己?当真像个生得清秀的小太监,不由松了口气。又拽了下衣服,便朝门外走去。

  再次来到院中,沈长宇和穆芙皆朝她看来。沈长宇不由缓缓点了下头,似是对她这装扮很是满意。

  穆芙未作任何表态,只对蒋星重?道?:“姑娘放心,任何人?问起?,你都在我的府上。我每隔七日?,亦会将姑娘在府上的表现告知你的父亲,叫他安心。”

  蒋星重抱拳行礼道:“多谢穆尚宫。”

  行?礼罢,沈长宇便拉开了马车的车门,蒋星重?坐上了马车。穆芙这才微微垂眸。也不知这位新帝,忽地来了什么兴致,安排个女子进宫做太监,还不叫表明?他的身份。看不懂,她只管安心办差便是。

  马车从穆家后门驶出?,蒋星重?就这般在穆尚宫府上来了个偷梁换柱。

  清晨的街道?上,此刻还很安静。蒋星重坐在马车里,只听得到车辙滚过?青石板的声音。

  她此刻只静静地坐着,什么也没有想,感?受着周遭一切的流动和变化。前?后两辈子,没有哪一刻,她像此刻般体会过如此想扎根于现实的满足与平静。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车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沈长宇出?现在蒋星重?眼?前?。

  沈长宇手中拿着一盏绘有瑞鹤的宫灯,对蒋星重?道?:“到了,下车吧。”

  蒋星重?点点头,拿着自?己?的小包袱走下车来。她四处看看,身后便是挂有东华门三个字匾额的东华门。宫门高大,门口护卫森严。

  东华门内,便是一处宽阔的四方庭院,中有溪流穿过?,溪上建有小桥。

  右侧有一处独立庭院,独立的围墙外兼独立的门,里头屋檐错落,巍峨森严。左侧又有一处独立的院子,同样只看得到排排屋舍。

  沈长宇指指右侧的独立庭院,对蒋星重?道?:“那扇门是文华门,里头设有文华殿、主敬殿以及传心殿。”

  蒋星重?闻言了然,问道?:“文华殿大学士便是在那边当差?”

  沈长宇点点头,道?:“算是吧,但内阁大臣们,基本常在内阁大堂。内阁大堂设在西华门处。”

  沈长宇又指一指左侧独立的庭院,对蒋星重?道?:“那便是东辑事厂,以后,你便在那边当差。如今东厂重?建,里头主事的是王希音与孔瑞,二人?尚未封官职,你尊唤一声公公便是。”

  蒋星重?点头应下,沈长宇将手中绘有瑞鹤的宫灯递给蒋星重?。随后又指一指正前?方,正对着东华门的一扇门,对蒋星重?道?:“那便是协和门,日?后你若有事找公子,便将此灯悬挂于协和门上便可。”

  蒋星重?接过?灯,再次点头应下。

  沈长宇复又指向开在文华殿右侧的门,对蒋星重?道?:“那扇门唤作三座门,进了里头便是南三所。过?了南三所,里头便是内宫。切记,你莫要入协和门与三座门,往后只在东华门处当差便好。这里公子安排好了,你可安心当差。可你若乱闯,被?人?识破你的身份,公子怕是保不住你。”

  看着偌大的皇宫,蒋星重?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意欲刺杀景宁帝的计划,好像真的有点冒险。仅仅只是东华门,就如此之大,整个皇宫,那该有多?大。别说刺杀景宁帝了,她怕是连路都找不对。

  蒋星重?暗自?咋舌,只得再次点头应下。

  沈长宇对蒋星重?道?:“既如此,我这便告辞。公子已安排好一切,说你是刚从海子里选上来的小内臣,唤作蒋阿满,你自?去东辑事厂报道?即可。”

  蒋星重?握紧手中的瑞鹤宫灯,深吸一口气,重?点一下头,对沈长宇道?:“好。”

  许是有些?紧张的缘故,再兼阿满二字过?于熟悉,蒋星重?并未留意,阿满二字,正是她的小字。

  话音落,沈长宇朝蒋星重?略一施礼,便转身离去。

  偌大的东华门处,只剩下蒋星重?一人?,以及那些?看起?来不似真人?的守卫。

  蒋星重?手提瑞鹤宫灯,肩上挂着自?己?的包袱,朝东辑事厂走去。

  她一路上拱桥,过?河,一盏茶的工夫,方才来到东辑事厂外。

  门口没有守卫,蒋星重?抬脚跨了进去,随后抻着脖子往里看去。

  看了半晌,忽听左侧殿中传来人?说话的声音,蒋星重?便朝那边走了过?去。

  蒋星重?走上前?,正见殿门开着,里头有两位同她一般打扮的内臣,看起?来都已是中年。

  蒋星重?问道?:“请问两位公公,是在这里报到吗?”

  王希音同孔瑞转头看过?来,二人?目光不由上下打量两眼?。

  王希音见蒋星重?同其他内臣相比,过?于清秀了些?,念及陛下的嘱托,含笑问道?:“你可是长宇送过?来的小内臣?”

  蒋星重?行?礼点头:“正是。”

  王希音和孔瑞相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然之色。王希音从桌上拿起?一个册子,佯装翻阅,随后问道?:“蒋阿满,年十六,一个月前?净身,对吗?”

  一听净身二字,蒋星重?心间略有怪异,搓搓鼻头,行?礼道?:“正是。”

  孔瑞笑道?:“蒋阿满,你进来吧。如今东厂人?尚不多?,你不必拘谨。”

  蒋星重?点点头,进了殿中。

  孔瑞指了指一旁的桌子,示意蒋星重?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跟着递给她一本册子。

  蒋星重?放下东西后,忙上前?接过?,打开后见上头写满了名字和信息。蒋星重?不解道?:“这是?”

  王希音冲她笑笑,解释道?:“这些?是准备要调入东厂的人?,你且记记名字,以后这些?人?,你怕是要长打交道?。”

  蒋星重?点头应下,便仔细翻起?了册子。

  就在这间隙,孔瑞对蒋星重?道?:“东厂重?建,事务繁忙,以后你便住在东辑事厂,稍后我带你去给你安排的房间。”

  陛下特意交代,这位姑娘不能同太监们同住。但好在东厂地方大,给这位姑娘单独安排个住处不算难事。

  蒋星重?闻言心间大喜,她求之不得。之前?她还发愁,若是与太监们同住,她该如何遮掩和避免尴尬。本已是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但没想到居然单独给她安排了住处。

  念及至此,蒋星重?这才恍然觉出?不对来,蒋阿满?言公子竟是知道?她小字唤作阿满?

  许是他和父兄打交道?时,听父兄唤过?吧。蒋星重?未再多?想,专心看起?了名册。

  而此时此刻的谢祯,正在早朝上听百官聒噪。谢祯头一回看着这些?文官的嘴脸,觉得这般可憎。

  大昭面临旱灾、流寇、国?库空虚、拖欠九边军饷等等事务,可这么多?天了,他们偏偏只拿着严惩阉党旧臣的事来说。仿佛整个大昭就只剩下这么一件要紧事。

  谢祯烦得不行?,同百官打了一阵太极后,便下了早朝,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外,傅清辉和沈长宇已候在殿外。

  谢祯一到,二人?便跪地行?礼。谢祯免了二人?的礼,道?:“进来。”

  傅清辉和沈长宇一道?随谢祯进殿。谢祯未换朝服,便在椅子上坐下。

  沈长宇先行?行?礼道?:“回禀陛下,蒋星重?已入东厂。”

  谢祯点点头,对沈长宇道?:“好。想来近几日?东厂人?手便会陆续调入。清辉……”

  谢祯看向傅清辉,吩咐道?:“东厂内掌刑千户、理刑百户,以及负责侦缉工作的役长及番役,按惯例当由锦衣卫担任,你配合王希音拨人?。”

  傅清辉行?礼道?:“是。”

  谢祯复又对恩禄道?:“待东厂人?员组建完毕,令王希音暂代东厂提督一职。只下口谕,东厂内明?白便是,莫昭告百官。”

  恩禄行?礼:“是。”

  吩咐罢,谢祯跟着对傅清辉道?:“待东厂组建初成,有些?案子,便可交由东厂处理。”

  傅清辉再复行?礼称是。

  待谢祯交代完,傅清辉上前?行?礼,并呈上手中卷宗,对谢祯道?:“启禀陛下,臣审赵元吉,一日?一夜,锦衣卫中的案子,基本已经明?晰。只是……”

  傅清辉面露难色,道?:“赵元吉将高明?兆的贪污案,交给了大理寺审理。”

  谢祯闻言蹙眉:“朕不是按着此事,莫叫轻举妄动吗?”

  五个贪污重?犯,赵元吉只上报了高明?兆和刁宇坤二人?,当时他未叫抄家,亦未叫捉拿,怎么高明?兆的案子,这就到了大理寺手中?

  谢祯冷嗤一声,阴阳怪气道?:“原来这赵元吉,竟这般能耐,便是连朕的旨意,都敢糊弄越过?。”

  傅清辉道?:“臣接手时,高明?兆一案已被?移交大理寺。若要再拿回诏狱审理,也不是不行?,只是案子入了大理寺,怕会有不少文官插手。”

  谢祯想了想,对傅清辉道?:“先将这段时日?赵元吉的案子,详细报来。”

  傅清辉行?礼称是,跟着回禀道?:“回禀陛下,赵元吉已全部交代,出?售堂贴一案,自?他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以来便已开始。他大批出?售堂贴,只为敛财。除京中地痞流氓之外,还有不少勋贵子弟,科举无能,又习武不成,便通过?贿赂赵元吉,拿到一个锦衣卫的闲职。这类锦衣卫,基本鲜少到岗,占着锦衣卫的名额,吃着朝廷的空饷。”

  谢祯闻言伏在膝盖上的手陡然攥紧,他紧咬牙关,额角已是青筋浮动。

  好好好,难怪在蒋星重?的梦中,到了最后关键时刻,他无锦衣卫可用,原是如此!竟是如此!

  谢祯沉声问道?:“共计多?少人??”

  傅清辉眼?露嫌恶,对谢祯道?:“回禀陛下,地痞流氓兼勋贵子弟,怕是不下十万。”

  谢祯倒吸一口凉气,痛心合目。

  十万……难怪大昭国?库空虚,难以为继!原是有如此大批的蠹虫附在朝廷上吸血。锦衣卫尚且如此,其他机构更得烂到何等地步?

  赵元吉担任锦衣卫指挥使多?年,他早就如此行?事。朝廷上那么多?官员,难道?一个知晓的都没有吗?为何这么多?年了,没有御史弹劾,没有言官告状?

  谢祯好半晌方才回过?一口气来,对傅清辉道?:“办!尽皆给朕收拾得一清二楚!”

  这次傅清辉闻言,却未着急领旨,而是面露难色,看向谢祯。

  他犹豫片刻,对谢祯道?:“陛下,地痞流氓好清,可是勋贵子弟……若陛下现在便将勋贵子弟清理干净,怕是会得罪勋贵。如今陛下本就腹背受敌,暂不可再与勋贵为恶。”

  说着,傅清辉单膝落地,抱拳行?礼。

  谢祯闻言哑然,双唇微颤,终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长叹一声后,再复痛心合目。

  一旁的恩禄看着谢祯,眼?露心疼,亦不自?觉叹息。太.祖皇帝开国?之前?,曾经历过?一段极为苦难的日?子,吃不饱饭,穿不上衣,几乎沦为乞丐。

  故而建国?后,太.祖皇帝厚待宗亲,他不愿亲人?再饿肚子,再过?曾经悲惨的日?子。

  可如今的大昭,已有三百年之久,皇帝共十八位。宗亲勋贵的数量已然庞大到无可计数。

  朝廷供养着他们,已经成了大昭的负担。

  勋贵本就和陛下一条心,若得罪勋贵,陛下岂非自?剪羽翼?可如今的勋贵,无能又数量庞大,是大昭的负担,国?库的负担。

  哎……恩禄心内长叹。难啊,陛下眼?前?的局势,难啊……

  谢祯沉默的时间比方才更久,好半晌,他方才道?:“先处置流氓地痞,至于勋贵……”

  谢祯伸手扶住额头,叹道?:“容朕想想,从长计议吧。先议其他吧。”

  “是。”傅清辉起?身,接着道?:“胡坤、周怡平、邵含仲被?灭口一案,赵元吉已有交代。说是这些?时日?,京里来了个江南盐商,名唤杨越彬。此人?往他府上送过?几回银子,要买胡坤等三人?的命。”

  谢祯闻言抬头。盐商,莫非与江南盐课提举司有关?

  “此人?何在?”谢祯紧着问道?。

  傅清辉道?:“昨日?赵元吉招出?此人?后,臣便派人?去找。但臣查遍所有商铺,以及近些?时日?的外来人?士,根本没有找到一个叫杨越彬的人?。臣怀疑,此人?同赵元吉联系时,是用了假名。”

  谢祯道?:“外来人?士皆有路引,查近些?时日?所有入京的人?,尽快将此人?排查出?来。”

  “此事臣已安排下去。”傅清辉如是答道?。

  谢祯满意点头,“好。”

  谢祯接着问道?:“高明?兆一案被?移交大理寺的原因,赵元吉可有交代?”

  傅清辉点头,“回禀陛下,交代了,也是同这位盐商有关。说是他上报高明?兆一案的当天夜里,这位姓杨的盐商便又来了府上,说高大学士不愿出?的钱,他来出?,务必保住高大学士。”

  傅清辉接着道?:“此事发生不久,臣私心估摸着,此人?怕是还在京中。臣已加强顺天府出?城关卡,必不叫此人?逃离京城。”

  傅清辉继续说道?:“赵元吉一案,臣具已查明?。出?售堂贴,接受勋贵贿赂,借职责之便敲诈百官,赵元吉府上,共计赃款七百四十万两。”

  谢祯闻言,瞳孔一阵紧缩。

  七百四十万两!

  想他之前?为了赈灾,四十万两愁破了脑袋。而赵元吉一人?府中,竟然就有七百四十万两!

  谢祯双唇紧抿,额角处青筋浮动,他牙缝中冷冷挤出?两个字,“抄家。”

  傅清辉和沈长宇行?礼应下。

  谢祯接着对傅清辉和沈长宇道?:“礼部尚书项载于、吏部侍郎齐海毅、文华殿大学士吴令台。这三人?,你二人?这几天也查一下贪污受贿的证据,只要拿到证据,便直接押入诏狱。”

  二人?再复接旨。

  谢祯正欲叫二人?暂且退下,却忽地想到什么,再次看向傅清辉,问道?:“文华殿大学士吴令台,他是阉党旧臣,九千岁的人?。”

  一旁的恩禄道?:“正是呢陛下,吴令台,本在此次陛下清洗阉党旧臣的名单中。”

  谢祯闻言勾唇一笑,随即对傅清辉道?:“吴令台的证据查到后,给朕送来,朕亲自?见他。”

  傅清辉行?礼应下。

  谢祯挥挥手,示意傅清辉和沈长宇退下,随后唤恩禄同去殿中更衣。

  更衣时,谢祯向恩禄问道?:“恩禄,朕叫你学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差事,你学得如何了?”

  恩禄手微顿,随后看向谢祯,半晌后,他忽地跪地,向谢祯问道?:“陛下,您当真打算再用宦官吗?”

  恩禄一直跟他打太极,今日?算是终于敞开说话了。谢祯轻叹一声,将恩禄从地上拉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是。”

  恩禄亦道?:“既如此,臣当竭尽所能为陛下效劳。陛下,容臣说句不该说的话。”

  谢祯道?:“你说。”

  恩禄道?:“陛下,如今朝堂之上,文官一家独大。陛下若要重?启宦官,务必要先压住文官,叫文官知道?怕。否则,陛下的计划,只怕是会胎死?腹中。”

  谢祯缓缓点头,对恩禄道?:“此次胡坤三人?的案子,皆指向江南官场。如今此三人?灭口案,高明?兆移交大理寺一案,亦指向江南官场。南京曾为大昭都城,那里有一套完整的同京中相同的官僚体系,朕怕……”

  恩禄眉宇间担忧愈甚,接过?谢祯的话,对他道?:“这便是臣最担心的。九千岁一死?,他们便如此胆大妄为,不将天子威严放在眼?里,怕是已经形成足以同陛下相抗衡的权势体系。陛下定要缓缓图之,切莫打草惊蛇。”

  恩禄不觉自?己?危言耸听,他当真觉得陛下这皇位坐得岌岌可危。

  还有很多?事情,他深觉疑惑,但他没有证据,眼?下并不敢说与陛下听,待东厂重?建,叫东厂细查之后,再同陛下商议。

  谢祯明?白恩禄的叮嘱,他伸手按一按恩禄肩头,对他道?:“朕担心,如今的锦衣卫中,尚且还有不跟朕一条心的人?,否则清辉口中那盐商,为何消息那般灵通?”

  谢祯想了想,对恩禄道?:“你且去瞧瞧东厂调人?的进度,你亲自?去。如若进行?得不错,便叫东厂,也参与暗查那位姓杨的盐商。”

  由傅清辉和蒋星重?两边双管齐下,他便不信揪不出?这个人?。

  恩禄点头应下。

  而蒋星重?正在东厂院中点人?。今晨孔瑞离开了一上午,午膳后便带回一众内臣。

  王希音将名册交于蒋星重?,命她在院中点人?。

  点人?的过?程中,蒋星重?基本熟悉了东厂的结构。东厂最高职权,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东厂提督,尊称为厂公或督主。通常由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任。

  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人?,由锦衣卫调派担任。另有掌班、领班、司房四十多?人?,由内臣或锦衣卫担任。其余役长及番役,亦有锦衣卫担任。

  按照眼?下王希音派给她的差事来看,怕是掌班一职,竟还算要紧人?物。

  蒋星重?正忙着,忽听人?进来通传道?:“御用监掌印太监恩禄到。”

  一听恩禄的名字,蒋星重?陡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