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听她此言连忙插话道:“若是如此,姑娘不妨去那边的山崖上寻寻看,听老人们说那座山头生长着星星草,开的花也像极了星星的形状。”
“……星星草?”宫千竹喃喃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他指的那座隐没在夜色中的山头。
白芷见状打趣道:“怎么?千竹,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真的有星星草。”
宫千竹摇摇头,低声道:“骗小孩子的。”奇迹什么的,她早就不信了。
嘴上虽这么说着,她还是暗暗记下了那种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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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挥洒,山石嶙峋,秋虫刺耳的鸣叫声在山中此起彼伏,是整座山寂静中的唯一喧闹。
山谷之间飞舞着成群的萤火虫,点点流光荧绿在黑夜中划出无数条绿色光影,一抹素白色正攀着陡峭的悬崖山石,借着萤火流光和皎洁月光一点点往下挪。
在离她下方不远处的山石缝中,生长着小小的一簇花草,碧绿草色间几点淡淡的金黄,花瓣有五,形状若星,常在满天月光星辉之夜中开放,故名为星星花。
宫千竹五指紧紧插进岩石缝中,一步步往下挪,她只是听到这个传闻随便来看看,没想到真的能找到星星花,她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月光下淡淡的金色,散发着如同星星般干净纯粹的光芒。
心口一阵闷堵,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那一天竹林间的初见,还有比月湖长廊上的相遇。
最不能忘记的便是那天,一片空旷苍凉的荒野中,小小的紫藤花在旷野间飞舞,他自远处耀眼的太阳光中朝她走来,对她说,竹子,我们回家吧。
眼前一阵酸涩,泪水模糊了视线,那段忧伤美丽的时光岁月之中,他给过她最干净纯粹的感动。
她还记得在扬州城分别的那一天,他驾马消失在城门尽头,她在高亭楼栏后看着他离去。
他说:“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长渊,曾经你对我说过的话,如今可还作数?
她终于抓住了那簇花草,一时间又惊又喜,无意间手下一滑,惊呼着坠落山崖,手中的星星草也松开滑落下去。
忽然一道透红血光带着蜿蜒花路而来,稳稳将她接住带上悬崖顶,呼啸的风声在耳边作响,红艳透明的花瓣在风中四散而飞,花路纷沓散开,化作漫天纷扬花雨。
“姐、姐姐……”
宫千竹有些不知所措,她是瞒着姐姐偷跑出来找星星花的,没想到被姐姐抓个正着。
来不及去看宫玄月是担心还是责怪的脸色,她第一反应是已经不在她手中的花草,慌张地去看悬崖下面,失望地垂下眼帘。
“在找什么?”宫玄月仔细盯着她的神色。
宫千竹不敢再瞒他,只好答道:“星星花……”
“星星花?”宫玄月有些诧异,抬起手来,“就是这个么?”
宫千竹惊喜地看着他手中那簇星星花草,连忙接过来,却发现被宫玄月握过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黑,很快整簇花草都枯萎了,化作一片飞灰寂灭。
她有些沮丧,果然花草就是花草,一经姐姐触碰,便会立即被煞气所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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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遇袭
宫玄月微微拧眉,“就是为了找这个,才大半夜跑出来的吗?”
“我怕姐姐不同意……”
宫玄月面色一凝,语气也严厉起来了,“千竹,你记得姐姐之前对你说过什么?”
宫千竹一怔,低声道:“我能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但一定要跟姐姐说。”
“为什么不听话?”
“……”宫千竹无言以对,手中握着星星花的残烬,一阵心堵。
宫玄月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无奈,“别忘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老这么毛毛躁躁的,以后若是姐姐不在了,谁来照顾你?”
宫千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姐姐不会再扔下我不管的。”
宫玄月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低低地应了一声,带着她挥袖化作一道红光,踏着血红花路飞下悬崖。
第二天宫千竹一醒来便看见床头放了插有星星花的青花瓷瓶,她抱着花瓶发了许久的呆,不知心里是难过还是感动。
白芷笑着说:“魔君对公主很上心呢。”
“是啊,姐姐真的对我很好……”宫千竹喃喃重复,似是忽然被惊醒一般,惊慌跳起来,“姐姐呢?他不是和我睡在一起的么,人呢?”
白芷四处望望,“可能是去给你叫早膳了吧,我下去看看。”
白芷刚走没一会儿,宫玄月便进来了,一看见她便急着把她往门外拉。
“等、等等……姐姐,你要带我去哪儿?”客栈内隐蔽的走廊后面,宫千竹终于抓住机会挣开他的手停下来,惊讶地望着他。
宫玄月神情有些焦急,“先别管这么多了,跟姐姐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姐姐不是说好了今天去长安的吗?”
“长安下次再去,现在跟我走。”宫玄月一路拉着她绕过二楼回廊,从客栈后院西门出去了。
“……”
宫千竹心中满是疑惑,直到被他拉着塞上一辆马车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连忙甩开他的手,“你不是姐姐,你是谁?要做什么?……”
那人脸色一凝,利落地点了她身上几处穴道,直接扛起扔进了马车里面,宫千竹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轿帘落下,整辆马车腾空飞起,一眨眼消失在空中,犹若流星划过,留下一道金红色的影痕。
宫玄月端着早膳刚一回房便发现了不对劲,当即将客栈内景全部勘观了一遍,没有宫千竹的踪迹,再追溯到房内刚才发生的场景,却只看到易容成自己的人将宫千竹连拉带拽地带走了。
“砰”地一声清脆碎裂声,宫玄月面色冰寒地站在房门口,地上一片狼藉的是摔碎了的碗盘,许是由于太过的愤怒,用法术遮掩成黑色的头发一瞬间变回暗红血色,透红血眸满满的全是令人心惊胆寒的冰冷。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客栈房梁开始断裂,碎石粉末从房顶往下砸,店内客人全都惊喊着跑下楼,白芷也察觉到了异样,好不容易挤上了楼,看见满脸冰冷的宫玄月也是愣了,“……发生了什么事?千竹呢?”
宫玄月冷冷拂袖,“马上回千岛湖,传令下去,但凡有魔众见到挟持公主之人,立即通知我。”
“什么?……”白芷惊讶地抬头,“千……公主被人劫走了?”
怎么可能,她离开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千竹怎么可能就被人带走,在客栈里,在宫玄月的眼皮底下?
知道事态严重怠慢不得,白芷领了命匆匆离去,雪羽扇一挥,雪白的羽毛化作十几只灵鸽,拍拍翅膀先行飞向了魔界。
不过,她第一个会想到的便是仙界,想必宫玄月也想到了,如今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仙界挟持宫千竹,欲以宫千竹要挟宫玄月,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