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绳子把她绑成粽子,扔上马车,直奔山寨而去。
她没有出手的原因很简单,现在深更半夜,自己要找个住处也不容易,正巧有人请她回家做客,虽然请的方式有些粗鲁,但比起晚上露居深山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已是深夜了,偌大的山寨仍是四处燃着火盆,山贼们将她搬下了马车,在紧闭的寨门前扣了三下,偌大的寨门缓缓打开,山贼们押着她进了寨,左边领头的那个独眼还在拿着她的包袱一甩一甩。
宫千竹只是看着,想象着已经干枯了的心脏若是从里面滚出来,会把在场众人吓成什么样的场景。
只是没想到,在这看似寻常的山寨中,竟然还藏有秘密。
她知道自己不够灵光不够聪明,却没想到竟然迟钝到这个地步,如此浓烈的妖气都没有察觉出来,便跟着人家进了山寨,一直到看见高榻上那个妖邪之气浓重的红衣男子才蓦然惊觉过来。
入狼窝了。
她在心里叹一口气,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干一票黑吃黑,不顺利的话大不了她抢了包袱跑路,左右不是赔本生意。
拿着她包袱的那个独眼颠颠凑上前,谄媚道:“爷,小的带人出寨溜达一圈,正巧撞见这小妞在山上乱走,仔细瞅瞅可称得上绝色,就特意拿来孝敬爷了。”
红衣男子斜撑着脖颈半躺在高榻上,双眼半眯,左半边脸印着妖冶花纹,他上下打量了一圈宫千竹,红唇一掀,“叫什么名字?”
宫千竹不动声色,自从见过了男身的姐姐以后,任何一个男子都称不上妖冶了,那叫庸俗;也没有一个男子穿红色能称得上高贵,那叫阴阳人。
“花笑。”不知怎么的,脑袋里冒出这两个字,她就这样脱口而出。
“胡说!”谁料,一听这话,红衣男子立马就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连话都说不齐全了,“你你你你……花笑明明是本大爷的名字,你这等庸脂俗粉也配同名?!”
“……”宫千竹无语,不知怎的,她今天特别想翻白眼。
见宫千竹不说话,红衣男子又躺了回去,脸上扯出一抹妖魅的笑容,“算了,既然如此,为了避免误会,你从今以后就改名花哭吧。”
听出红衣男子语气中的强烈讽刺,她终于忍不住,一个大大的白眼翻了出去,你才叫花哭,你们全家都叫花哭!
邪魅眼波中闪耀出一丝奇异的光芒,花笑半起身子挥袖命人退下,偌大的房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二人,他懒洋洋地躺在榻上掏耳朵,慵懒地问:“说罢,到底叫什么名字?”
“殷若歌。”她随便一想,把殷若歌的名号搬来借用了。
谁知,花笑一听殷若歌的名号,当即就从高榻上翻了下来,结结巴巴语无伦次道:“可可可……可是魔界那位八魔岭主阁下?”
宫千竹又想翻白眼了,“正是在下。”
花笑有些狐疑地瞅着她,“可是……阁下怎么会……”
就她被一群凡人山贼给制住还给绑回了寨里,堂堂八魔岭主怎么会如此废柴,花笑想着更是怀疑了。
宫千竹看他明显不相信的眼神,想了想从腰间摸出一把银质小刀,上次殷若歌为了赔罪献给她的,她觉着好看也就带上了,没想到今天还会派上点用场。
看到那银质小刀,花笑脸色都变了,连忙从榻上滚了下来,扯出一脸谄媚的笑帮她松绑,“原来是八魔岭主阁下,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宫千竹继续翻白眼。
不过,殷若歌的名号还真是好用,花笑不仅把包袱还给了她,还当着她的面把绑架她的山贼给挨个骂了个遍,最后还给她安排了一间上房,她泡了个澡洗去一身风尘,很快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夜半梦醒,忽然一阵妖风扑面而来,宫千竹刚一睁开眼,只听“嘶啦”衣料破碎声,背上忽然一凉,四周鬼火突燃,幽幽蓝光之中,破碎的衣服碎片在她面前落下。
花笑邪魅地看着只剩下一件白色亵衣的宫千竹,“听闻八魔岭主殷若歌多年前被罚在散魂坛上受四十九道蚀骨鞭,你身上怎么会没有伤疤?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宫千竹只回头淡淡看了一眼自己光洁无暇的脊背,从容下榻,顺手在衣架上取了一件薄衫披上,并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手抚上他印了半边花纹的脸,“修炼成人的雪蟒吗?可真是少见呢。”
“你……”花笑皱了眉头,“你怎么会知道?”
宫千竹只是淡笑着,面容迷离朦胧,如同再世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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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蛇蝎
深夜的山寨里,巨大的轰鸣爆破声炸响,一道雄壮耀眼的银紫光柱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几欲照亮了整片天,山中所有的鸟兽虫灵都被赶了出来,争先恐后地往外逃,整座山顿时妖气弥漫,瘴气遍天。
感应到了强大的神力正在某个地方暴涨,正在四处找她的墨子离以最快的速度御剑赶到了那里,看到这满山紫色瘴气愣了愣,冲进去却看见难以置信的一幕。
“住手!”他又惊又怒地出声制止。
宫千竹愣了愣,绽放着银紫圣光的眼睛茫然地看了他一会,继续朝筋脉尽断的花笑走去。
“等等……不要……”本来处于半昏死状态的花笑忽然努力撑开了眼皮,拖着半废的身子朝墨子离爬去,“救我……救……”
墨子离见状更是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挡在花笑前面,“不许杀他!”
宫千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发着银紫光的眼睛在黑夜中显得可怖惊心,紫色薄唇轻启,“不杀他……我的姐姐怎么办呢?”
墨子离愣住,她在花笑面前蹲下身子,待他反应过来试图阻止的时候已经慢了一步,她的手已经直直穿透花笑的胸膛,硬生生将心给挖了出来,鲜血一下子从里面喷涌出来。
“花笑……是个好名字。”她喃喃低声道,合上了花笑大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站起身来。
墨子离怒视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后悔当初收我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做徒弟了?”宫千竹淡漠一笑,右手一扬,轩辕剑自血光乍闪中出现在她手上,她淡笑着将剑塞入他手中,“你想救我?那不如杀了我容易。”
墨子离握紧冰冷的剑柄,“咣当”一声,被他用力扔在地上。
她明明知道……他下不了手,又何苦逼他?
宫千竹顿了顿,依旧淡漠地挂着笑,将已经流干了血的心放进皮囊里,扎紧封口,转身去找水洗净染血的手。
山寨里突然一片混乱嘈杂,接着火光由远及近,原是山贼们听到了动静,全部赶来察看了,四面八方全是跨刀包抄而来的人马,宫千竹皱了皱眉,走过去拾起轩辕剑。
“小竹。”他面色凝肃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