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乃极为确实。
忽然间,响起了一声巨雷般的大喝,人马纷纷让开,一个身躯高大的劲装汉子,手横亮银棍,急步而来。
杜天鹗看他手中的兵刃足足有鸭蛋粗细,心中大力惊愕,暗道:“单看此人手中的兵刃,当知他惊人的膂力。”
忖思之间,那大汉已冲近了石阵,手中亮银棍呼地一招“横扫千军”直击过来。
他力大无穷,亮银棍扫击出手,挟带着一阵疾风呼啸之声。
石阵中一个大汉,手中单刀一探,横向亮银棍上封去。
只听砰然一声大震,那大汉手中单刀,忽地脱手飞出,右手虎口震裂,人也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只听右侧一人叫道:“罗兄小心,这金元霸乃北成侯顾八奇手下第一条猛将,切勿轻敌。”
金元霸一棍震退敌手,举步直向阵中跨来。
斜里一刀侧攻而出,疾向金元霸腰间斩去。
金元霸大喝一声,一招“潮泛南海”,幻化起一片棍影,反击过去。
他的豪勇,大为有名,这些人都是滚龙王的属下,自是知之甚详,看他抡棍击来,立时收刀疾退。
金元霸一棍逼退敌手,举步向阵中冲去,哪知一抬脚,突然踢在一堆山石之上,身不由己向前一倾。
身侧刀光闪动,三柄单刀,齐齐攻到。
金元霸虽然豪勇,但他手足都有着无所施措之感,迫得纵身向后退去。
他这一退,阵中八个大汉心中忽然一畅,眼看石阵妙用,斗志大增。
金元霸被人逼出石阵,气得哇哇大叫,低头看去,只见石块壁垒,纵横排成行列,一股怒火,尽发在石堆之上,舌绽春雷地大叫一声,一棍扫去。
只听轰然一声,数十块巨石,应声飞起,尘上飞扬,石屑横飞。
杜天鹗吃了一惊,暗自忖道:“如若这石阵被这莽夫打乱,失去阻碍敌人之效,滚龙王高手众多,我等如何能敌……”
忖思之间,金元霸已抡起了亮银棍,二度扫击出手。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然大震,一片卵石,弥空而起。
金元霸这一击似乎是用力更大,乱石纷飞中,石阵被他扫了一个极大的缺口。
杜天鹗心中大骇,手腕一振,软鞭”神龙摆尾”,点击过去。
耳际间突然响起了唐璇的声音,道:“杜兄,此人天生膂力过人,不可和他硬挤,放他进入石阵中吧!”
杜天鹗微微一怔,道:“放他入阵……”只觉手腕一麻,手中软鞭几欲脱手飞去,心中更是惊骇。
这时,那固守石阵的大汉,有一半离开原位,移动身躯,准备合力阻挡金元霸。
要知金元霸乃滚龙王属下有名的勇将,这班人自知不联手合击,决难挡得住他。
哪知阵位一乱,全阵阻敌妙用顿然消失,立时有四五个黑衣卫队中人跃入石阵。
杜天鹗软鞭疾抡,一式“泼风八打”舞出漫天鞭影,啸风声中,击倒一人,口中大声喝道:“诸位快些各归原位,莫要自己乱了章法。”
八个大汉早已存了拼命之心,听得杜天鹗喝叫之声,立时纷纷归还原位,各挥兵刃,奋力反击,竟然把跃入阵中的几个黑衣人重又逼出阵外。
原来,黑衣卫队中人跃入石阵之后,突觉脚下站立不稳,常常踏在滚石之上,碍手碍脚,武功施展不开,只好退出石阵。
就这一瞬工夫,金元霸已闯入阵中。
他已把石阵扫去了一个甚大的缺队部份妙用失灵,冲入阵中,毫无碍手之感。
倒卧在阵中的唐璇,已然站了起来,探怀取出一物,投掷于地。
一阵暴响过后,弥目的白烟升起,片刻漫布全阵,整个石阵尽被一层似雾非雾的白烟笼罩起来。
白烟掩护下,唐璇疾快地一挥摺扇,金元霸应声倒了下去。
杜天鹗目光亦为那白烟遮住了视线,突听噗通一声,似是有人倒在地上,仔细一看,才认出是金元霸,不禁心中一动,暗道:“看来武功一道,有时并无大用。这唐璇之能,实是不可轻视,无怪他能履险如夷,不论在何等危急的情势之下,以一个毫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始终能保持镇静不乱。”
只听唐璇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杜兄,快接住这个。”
杜天鹗伸手接过,入手光滑,原来是一只玉瓶,不禁一怔,道:“先生,这瓶中装的什么?”
唐璇道:“打开瓶塞,用瓶中之水,洗洗双目。”
杜天鹗知他此举定有作用,也不多问,打开瓶塞,倒出水来,洗涤一下双目。
耳际间又响起唐璇的声音,道:“杜兄请把玉瓶传送过去,让他们都用瓶中之水洗涤一下双目。”
杜天鹗暗暗忖道:“此人胸中的古怪,当真是多。这瓶水,也不知有些什么作用。”心中在想,人却依照唐璇之言,把玉瓶传递了过去。
片刻工夫,杜天鹗忽觉双目一亮,那些原本十分刺眼的白烟,对双目再无妨害,景物清晰可见。
只听杀喊之声,响彻耳际。石阵外马奔人跑,但因白烟弥目,笼罩了整个石阵,那些人不敢冲入阵中,生恐受了暗算。
忽然间,一骑马疾奔而来,长矛挥动,当者披靡,片刻间,已被他刺伤三人。
快马冲近石阵,忽然打了一个旋身,向后退出。
杜天鹗已看清楚来人是上官琦,只见他全身都染满了鲜血,忍不住高声叫道:“兄弟么?快进阵来,休息一下。”
遥闻上官琦喝问之声,道:“唐先生好么?”
杜天鹗道:“先生无恙。兄弟不可贪功久战,快些人阵来吧!”
上官琦忽然回马挥矛,架开一个铁甲骑士刺来的长矛,双腕一振,挽起了一个大枪花,一矛刺在那人坐下的马头上。
健马负疼,一声长嘶,生生把那人掀在地上。
上官琦一声大喝,长矛脱手飞出,惨叫声中,一个黑衣大汉被长矛透胸穿过,紧接着腾身而起,飞离马鞍,跃入了石阵之中。
杜天鹗迎上前去,赶忙递过玉瓶,说道:“兄弟,快用瓶中之水洗洗双目,就不用再怕那白烟刺目了。”
上官琦依言洗过,长叹一声,说道:“在下无能,无法保护梅娟黛,竟然被他们生擒回去了。”
唐璇笑道:“被他们擒去最好。滚龙王一见梅娟黛被咱们摆布成这等模样,心中疑惧更甚,他越是多疑,咱们就越是安全了。”
上官琦缓缓坐了下去,说道:“滚龙王手下的高手果然不可轻敌……”
唐璇笑道:“但上官兄却能来去自如,也够他们惊心的了。”
上官琦道:“不敢当先生夸奖。咱们目下处境险恶得很,此阵已被重重包围,滚龙王只怕就要到了。”
谈话之间,石阵外的人喊马嘶,突然停了下来。杜天鹗凝聚目力望去,只见四盏高举纱灯之下,站着个身着青袍、身披黄缎子斗篷之人。在那人的身前身后,站立着无数的黑衣劲装大汉,一个个神态肃然。
杜天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