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真有不知何去何从之感。
袁孝忽然一拖上官琦衣袖,道:“大哥,有人来啦!”
上官琦知他耳目敏锐,一拖袁孝,隐入草石丛中。
不大工夫,南边走过来两个人影。
二人在草丛向外偷眼一看,只见两人并肩而行。左边一人身躯细细长长,瘦骨鳞峋,头上挽了拳大的发窖,穿着一件古铜长袍,腰束一条大红布带,右手拿了一根蛇头杖,一张病色沉重的长脸上,嵌着一对深陷的鹰目,一身阴森鬼气。
右边一人,年约六十开外,光头无须,矮矮胖胖,面色红润,穿了一件大红长袍,背上斜背着一对日月双轮。
袁孝一看二人这副怪相,瞄牙一笑,道:“这两个人很好玩……”
上官琦要想阻止,已是来不及。幸好这两个人,似是全力赶路,步履快迅,眨眼间,已疾向北面走去。
二人在草中等候了片刻,正想出来,只听东南方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之声。抬眼一看,只见八个身着素白僧衣的和尚,前三后五,拱护着一个身躯高大、身披红色袈裟、肩负禅杖的老和尚,也向北方行去。
在这一片平漠荒野之上,突然之间出现了两个相貌奇特之人,与八个和尚,同时向北而去,事情自非寻常,只看得上官琦大为疑惑。
过了一盏茶工夫,二人才走出草丛。
上官琦不禁油生好奇之心,拉着袁孝,也缓缓向北方紧跟而去。
走了还不到三里路,突然一阵碎乱的疾奔的马蹄之声,由西边动地而来。
二人机警地翻身向草石丛中一滚,隐起身形,伏在地上朝外一望。
但见尘土滚滚,一匹黄马已扬尘奔到。马上那中年黑色劲装大汉,满头汗珠,手中马鞭,不停地鞭策着马臀,一脸惊恐焦急之色。
那匹黄马,似是跑了大多的路程,口中白沫往下直淌,身上汗水已尽湿毫毛。
袁孝久居野山,对禽兽习性,懂得甚多,他一看这马,立时悄声对上官琦道:“大哥,这马要死啦!”
说话之间,那马已奔驰过去五七丈开外。他话还未完,但听一声哀嘶,接着一声仆地大震。
袁孝一皱眉,黯然说道:“死啦!”
一言未毕,草飞尘扬,四匹快马,马上一律是黑色劲装大汉,已如飞驰过。
二人在草隙之中,运足目力向前望去。
果见那匹黄马,已翻仰地上,力尽而死。那马上黑衣大汉,正待向草丛中逃逸,一见后面四骑追至,反而仰天一声壮啸,翻腕拔出长剑,卓然而立,蓄势待敌。
那大汉方立定身形,后面四骑已到。只听当先马上的大汉冷笑一声,喝道:“还不放下兵刃,跟咱们回去,难道还要咱们动手么?”
那大汉横剑说道:“四位不要逼人太甚……”
另一个马上大汉冷笑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当先马上的大汉喝道:“你如再不放下兵刃,束手就缚,可别怨我们不念旧日的交情了。”
那横剑大汉,似是知道多说无用,一抡剑,跃身向当先的大汉刺去。
那大汉一声呼啸,长鞭一翻,正击中那人长剑。
呼啸声中,四马交纵,互穿而过,各向那大汉击出一股凌厉的掌风。但听一声惨叫,那大汉口喷鲜血,倒在地上。
袁孝看得大感不忍,脸上泛现出一股不平之色,一摸铜萧,就要上去。
忽听那马上大汉冷漠他说道:“哼,你胆敢背叛王爷!”
上官琦听得一震,反手拉住了袁孝,双目却注视着那四个马上的黑衣大汉。
那四个大汉,跃身下马,当先那大汉道:“咱们四人奉命而来,以我之见,每人都将他身上的零件带一样回去,好向王爷交旨。”
他话至此处也不理会其他三人,顺手拔出匕首,但见寒光一闪,已将那人的右耳割下,那人又是一声动人心魄的惨号。
另一个也抽出匕首,正待动手。
这种惨绝人衰之事,性情至厚的袁孝,哪里看得过去?身子一挣,就想挣脱上官琦冲出去。
就在他心念一动之际,只听一声:“善哉,善哉……”五个道袍飘风的道人,已环立那几个黑衣大汉面前。
一个身穿黄色道袍、胸垂黑髯、目光如电的道人,冷冷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想不到四位壮士,竟却有这等狠毒之心……”
那手执长鞭大汉,一翻怪眼,道:“道爷快请赶路,我等之事,你还是少管的好……”
那道人呵呵冷笑,道:“乾坤朗朗,化日光天,这杀人越货的勾当,任何人也能管得,何况出家人慈悲为怀。”
四个劲装大汉,相互望了一眼,迅快地散布开去,布成一个拒敌的方阵。
这五个道人,眼看对方摆出了动手的姿态,也立时散布开去,齐齐翻动右腕,拔出背上的长剑,日光闪耀之下,闪动起一片寒芒。
双方已成了剑拔弯张之势。
四个大汉低语了一阵,西南方位上大汉开口问道:“看诸位布成的剑阵,想是武当门下的高手了?”
五个道人之中,除了一个身着黄袍之外,余下的全着青色道袍,年岁也较黄袍道人为轻。显然这黄袍道人,乃这五位道人中的领队。
只见他一挥手中长剑,笑道:“诸位的眼光不错啊,贫道等正是武当门下。”
四个大汉突然齐齐向后退去,同时一带马缰,放辔疾驰而去。
这五个道长,显然极缺乏江湖上的阅历,眼看对方摆出了动手方阵,原想势非要打上一场不可,却不料对方以进为退,摆出了一番动手的姿态之后,突然拨转马头而逃。
四匹马去势绝快,就在这五个道长一怔神间,已奔驰出七八丈外。
那黄袍道人望着四人纵马而去的背影,自言自语他说道:“不用追啦,追也是迫不上了。”
四个青袍道人,一齐收了长剑,还入鞘中。
黄袍道人回头望着那受伤大汉,低声问道:“你伤得很重么?”
那大汉吃力他说道:“我内腑受震,伤势剧重,只怕己难久于人世了……”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
但他伤势似是已到了体力难再支撑之境,身子还未坐稳,又仰身倒摔下去。
他伸出左手,用尽了气力说道:“道长,请扶我一把,让我坐起身子。”
黄袍道人虽有逐盗救人的豪勇、慈悲,但却缺乏对这重伤大汉的怜悯心肠,再不然就是他心中有着什么顾虑,沉吟了良久,才缓缓伸出手去,宽袖一拂,卷住那大汉伸出的左腕,用力一带,把那大汉拉了起来,迅快地一挫右腕,收回衣袖。
那大汉似有什么话说,但见那黄袍道人对自己厌恶的举动,突然变了主意,一拱手说道:“多承诸位道长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我伤势惨重,难久人世,只怕无法报答诸位的救命之恩了。”
那黄袍道人道:“贫道等相救施主,并无求报之心。”受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