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这么麻烦干嘛?”
燕由口瞪目呆地看着赵氏家臣桀骜的冒犯,对面赵武却始终保持波澜不惊的态度:“要的——你没听对方反复强调对领权的尊重,以及对这片土地的保护权。他的意思是说:他对这片土地的保护权,以他的阵亡为终止。那么接下来,这片土地的保护权将移交胜利者。
于是,这场战争变成了‘领土之战’,我们争夺的是‘领土’。所以我们越是体现对领权的尊重,越能安稳的接管这片土地,因为我们对领权的尊重,同时也体现我们实施‘保护权’的决心!”
说话间,晋军祈祷完毕,战士们出列了——博野领主一见晋军出战的队伍,郁闷得想哭。
好吧,你说要给我一个光荣的战死,为此特地派出等额的士兵来与我交战,先前还有军官装模作样了清点我们的人数,以保证派出的士兵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但,你看看,晋人派出的都是什么士卒?三个字:铁疙瘩。五个字:人形铁疙瘩。
出战的是晋军重装步兵。由一百名长戟手,百名刀斧手,以及百余名弓弩手组成,没有战车。
那一百名长戟手全彪形大汉,这些人原先在赵氏蹴鞠队中,全是拦阻手,专业负责抱人、摔跤,暗地里打黑拳,以拦阻对方球员的推进。这些人下手特别狠,被他们阴的人没有能再爬起来的。
那百名刀斧手则是赵氏棒球队出身,精擅挥棍棒击,不管是皮球石球,他们都能精准地一棍挥走。这些人平常的体能训练是绕赵城跑一圈,回去再举百下杠铃——赵城现在周长四十里(春秋里),绕城跑一圈相当于三分之一马拉松。
至于那百余名弓弩手,弓手都是“天下第二”的潘党亲手训练,擅长暴雨梨花似的连珠箭。弩手手中拿的是经过赵武狩猎检验后,确认合格的燕翅弩——赵武拿的弩弓能射准,那已经不是弩弓了,是“自主追踪式导弹”。
当然,以上这些细节,博野领主并不清楚,他只是见到那些武装到牙齿,面甲放下后,活像一个个狰狞的移动铁偶的长戟兵,感到又被人耍了,感到自己脑筋确实不够……当然,这只是他这方面的想法,在赵武看来,自己带领大部队浩浩荡荡来占领此地,最后,肯派出相等兵员与对方交手,已经是格外厚道了。
厚道的让他有点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一个成年壮汉对付幼稚园婴儿,有啥好描述的?
接下来的战斗场面就是这样,博野领主的郁闷来不及发泄,晋人缓慢地逼近他们的阵线——真是一群铁疙瘩啊,放箭,伤不着他们,只听箭雨噼里啪啦落在他们身上,结果那些人继续前进,仿佛骚扰他们的是一群苍蝇,微不足道。博野领主迫于无奈,下令战车顺着田垄方向提前冲击……
第三百一十三章 今后你是我的人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今后你是我的人了
结果更是灾难。
长戟兵发动了野蛮冲撞,砍坏了战车车轮后,刀斧手上来切瓜剁菜一般收拾了滚落的车士,与此同时,长戟士冲入被晋军弓弩手打乱的博野农兵阵列,像保龄球撞翻球瓶一样,一路趟过去,随后跟进的刀斧手,使得战场变成一片宁静之地。
整个冲锋过程,果然只维持了一通鼓。
晋军用金鼓齐鸣来宣示他们战场上的胜利。鸣鼓而进,鸣金而退。金鼓指点战场上的进退,是不许同时鸣响的,同时鸣响只意味着一种情况:晋人取得了绝对的战场主动权。
金鼓声平息,远处传来阵阵呜咽声,这不是一个人的哭泣,是许多人在嚎啕大哭,只是离得远了,变成阵阵呜咽。
心情大好的赵武很慷慨,他手一挥宣布:“把沿途抓捕的农夫都放了,让他们帮我们收拾战场,辨认尸体!”
稍作停顿,晋军又前进了,这次“先驱”的是轻骑兵,少量步兵在留在战场,打扫战场遗骸。
转过一个弯路,呜咽声渐渐响亮,那些哭泣的身影也一一出现。为首的是名年轻的贵族,他身穿吊孝的麻衣(未染色的麻衣),引领着无数百姓跪在路边,手里横放着一面旗帜,表示偃旗……也就是降顺。
赵武跳下战车,在阳党与卫敏的护卫下走进那名“偃旗”人,伸手轻快地接过对方的旗帜,而后带着挑肥拣瘦的心理,游目打量着跪倒路边哭泣的百姓。那名年幼贵族见到赵武的动作,连忙挺身,说:“博野质子兼,愿追随元帅为质。”
赵武目光下视,问:“战死的是你父亲?”
博兼低下头,含泪答:“正是!”
“哦,在我赵氏为质,那可不是一项苦差事,我晋国文化冠于列国,赵氏文化又优于诸卿,很多人想去我赵氏游学而求之不得,但因为你父亲的英勇,我许可你追随了!”
“多谢元帅。”
“你应该说:多谢主(上)”,赵武纠正说。
“多谢主”,博兼恭敬地回答。
“我给你安排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安葬你父亲。我陈诺给你父亲十乘战车的殉葬,你掘好坑之后,到侯奄(后勤官)那里领取五乘战车……忘了问,你父亲叫什么?”
“喏!”博兼热泪奔涌。他不想流泪,却止不住泪水:“父亲叫什么,已经无所谓了,他是博野之主,过去是,今后也是唯一的博野之主。”
赵武的战车继续往前走,燕由路过“博野的兼”,随口安慰:“求仁得仁,死得其所——你父亲的死,是该祝贺的,岂能用哭泣送葬?”
博兼立马搽干泪水 昂头答:“谨遵命!”
赵武安排人埋葬博野领主,却没有安排晋军参与掘墓——这其实是一种心理战。博兼不得不擦干泪水,召集“过去的领民”安葬“过去的领主”。
借助这次安葬,博野之人亲手埋葬了“过去”。
博兼安葬完父亲,返回博野城的时候,正遇到晋军的传令官站在城门口,一遍又一遍地宣读晋军公告,博兼站在那里,站在昔日他父亲封地的门口,侧耳倾听传令官的声音。
“皇天为证,后土为鉴:昔日寡君先祖(晋)文公为天下之霸,凡此二百余年了。期间虽有(楚)庄公反复,楚共公争雄,然,时至今日,我晋国依旧是天下之霸。今日,霸之国第一执政,天下元帅,赵朔的儿子,赵盾的孙子,赵衰的重孙,赵氏当家家主代寡君在此发布谕令:
诗曰:锡之山川,土田附庸。王(周王)为天下共主,寡君为共主之‘伯者(管理诸侯的长官,即‘霸’)’。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尊王攘夷,为王所托付寡君的使命。博野之地,岂能游离于外。昔日代人屡犯我土,博野之人随夷狄而犯华夏,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我奉王命而伐代,取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