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4 章(1 / 1)

春秋小领主 赤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竹简削成几段,扔在地上。

缔结协议的是赵武,子罕这么说其实是在变相警告赵武:要警惕楚国,更要警惕本国内部——战争平息了,内斗即将开始,你赵武费尽心力想消除楚国的威胁,那么,今后威胁你的将会是你本国之人。

子罕说的话很严厉,当着赵武的面说这些话——他说的其实还是“门罗主义”——让人很下不了台。顿时,台底下群情滔滔,全是想替元帅出气的晋国将领。

赵武笑而不语,宋国左师向戎赶紧伸手阻止左右的咆哮,打圆场说:“是我酒喝多了,竟然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古人说要防止小错误,以免造成大的祸害(防微杜渐),执政这是提醒我向戎的家族要常保谨慎为国的态度,避免我家族遭到灭亡的灾害,这是爱护我向戎啊(何以恤我,我其收之),你们怎能不理解执政的行为呢,快来拜谢执政。”

赵武离开座位,向宋国国君祝贺:“我得胜而归,最担心宋、郑两国守不住胜利果实,如今看到宋国文武和谐,深感欣慰,我晋国的南线就此安宁,宋国由此可以得到埋头发展的机会,在此,我赵武为宋君祝贺,为宋国百姓祝贺,愿宋国经常保持这种公平公正。”

宋国国君大喜,举杯邀约宋国群臣共同拜谢赵武的祝祷……

赵武在宋国停留了五日,等军队休整完毕,他不再北行,横向向东移动,进入了智盈的领地——新智。

所谓智盈的领地新智,也就是智氏新获得转封的顿、养、项三县之地。这片领地肥沃,有赵武带领联军在前面征战不休,智盈在后方获得了喘息之机。

不得不说,小智盈也是个人才,春秋罕见的人才。赵武把他的领地当作晋军南征的物资中转站,智盈充分利用了这一点,经过一年的喘息,在晋国举国之力的支援下,智盈已经将自己的新领地修建成一块合格的晋国南下基地,物资转运中心。

此时,在地图上,宋国、郑国的新领土仿佛两支向前探出的羊角,而智盈的领地就是两只羊角之间的三角地带。因为晋国的霸主地位,智盈这块三角地带更像是羊头,两支羊角在它的带领下,成为向南侵略楚国的利器。

赵武抵达的时候,正巧一批赵氏军用物资正在向南方转运,这其中许多物资是送给赵武享用的,包括很多生活物资。赵武这位正主到了,物资不用继续南移,打开行李包装,赵武在智盈的领地举行了“千灯之会”。

第二百六十七章 没有这个人,怎么能行?

第二百六十七章 没有这个人,怎么能行?

所谓“千灯之会”,就是用一千盏灯具照亮聚会的场所,诸将夜饮通宵达旦。

春秋时不提倡夜饮,师旷曾因此责骂过晋悼公,但现在赵武做为大战的胜利者,再加上侯晋的捕鲸活动使得蜡的价格直线下降,并成为一种普通日用品,因而赵武也就无所顾忌了——现在举行夜宴,想必师旷即使复生,也无可指责。

夜宴所用的灯都是准备运往楚国,并销售给楚国贵族的奢侈品——社会阶层板结的另一种特征就是:平民穷死,他们把所有的一切奉献给贵人,而贵人即使在国破家亡之际,也不忘穷奢极欲地追求奢侈品。这场战争带给晋国的另一个收获是:楚人已彻底畏惧晋人,连带着,贵族们对晋人的生活方式也充满叹服,凡是晋国的奢侈品,甭问价钱,楚国贵族就一个字:买!

这些销往楚国的灯都是采用与“随侯珠”相同的玻璃工艺,制成的“浑浊玻璃”油灯,这种玻璃不透明,用在灯火上,反而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磨砂玻璃的感觉。而这种玻璃工艺,原本是用来假冒玉器的,所以满地的灯火,给人的感觉就是满地都是宝玉研磨的琉璃灯——当然,春秋时,玻璃比玉还贵。

举办夜宴的地点是智盈新建的高台。

智盈从小在赵氏长大,智氏与赵氏关系亲密,因为智娇娇的存在,智盈学了不少赵氏独有的知识,其中也包括赵氏独特的石梁建筑技巧(水泥混凝土建筑),他修建的这座高台充分采用了从赵氏学来的技巧:先借助一座不高的土丘,削平土丘四周,而后依靠土丘的地势砌石为高台。

赵氏建筑的特点是实用,每一项建筑都有自己的现实用途。这座高台也一样,它既是智氏的屯兵军营,也就是“武城”。同时还是烽火台、哨塔,用于登高瞭望,警戒南方的楚国。

武城最高处——也就是赵武举行夜宴的亭子的顶部,是烽火台的烽燧,亭子周围、圆形环绕亭子的空心护栏内,隐藏了灌满油脂的环行沟,以及巧妙设置的通风口、燃火口。点燃上面的烽火不需要特别的技术,即使下雨天,也可以轻易用一只火把,点燃环形栏杆内的油脂。而后,空心栏杆内的油脂通过几处特定的燃火孔喷射,形成了类似的火炬效果,而沟渠内部涂抹的陶土,在燃烧产生的高温下,已经形成一种陶瓷结构,以确保油脂常年储存也不外渗。

月明星稀,二月的春秋下,气候和煦而凉爽。

环绕高台的灯火一一点燃,整个土丘仿佛一只燃烧的火把,可以在百里之外一目了然——百里之外,守军早已经知道,这火把是为了欢迎得胜而归的元帅,所以他们没有用烽火响应,但也星星点点的点起了几盏灯,用灯语传出信号:欢迎回家。

高台之上,火把闪烁的光芒令整个宴会的场所亮如白昼……但这还不够,高台的地面上,上千只准备销往楚王的玻璃盏齐齐点燃了灯中的油蜡,它们散布在地面上,在这暗沉沉的夜色里,让从没见过遍地星海的春秋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置身于其中。

仿佛天上的银河坠入人间,而参加宴会的人,就是身在银河里徜翔。

星星点点的银河中,吴国国君余昧敬献的吴国歌女,以及俘虏的楚国歌男(干戈舞舞男)、被俘的陈国、蔡国歌女穿梭于灯海寥落之中,或舞或歌,为在场的得胜之士祝祷。半醉半醒之间,征战两年的武士们随着歌女的拍节,拍打着膝盖醉醺醺的应和。

这一刻,天上人间,分不清人在梦中,还是半梦半醒。

赵武望着歌唱的楚国、陈国、蔡国舞女舞男,低声嘟囔了一句大家都听不懂的话:“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季札在这里,大概要说这句话了,但他不知道,国事的强盛与音乐无关——真的与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