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多增加一个结盟国家不说,吴国的出现也意味着晋国可以对楚国实行南北夹攻……然而,赵武却不一样。
赵武是个非常讲究实惠的人,这次结盟的国家都是向晋国纳贡的附庸国,而吴国却不是,赵武不愿意让吴国的出现破坏他的计划,所以在盟会上,虽然他也收到了吴国使臣季札抵达的消息,但却装作没在意,任由季札继续前往新田城。
季札进入晋国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进入晋国境内,这是因为黄河北岸的许国简直与晋国完全相似——城市的基础建设完全一致、领地管理方式完全一致、道路交通的布局完全一致,甚至官员服装的款式都没有啥大区别。
季札是个非常严谨的人,吴王曾经认为他贤能,能带领吴国抗衡楚国,所以三次把国君的位置让给季札继承,但季札都推迟了。这位古板的季札在鲁国的时候,都不愿意听那些亡国的音乐,认为国家已经不存在了,国君都没有祭祀了,再听他们国家的音乐毫无意义。所以季札进入许国的时候,是非常不屑的,他没有向许国官员投递信函,只是把许国当作荒野,沿途都没有跟官府接触,直接向新田城进发。
季札之前曾在黄河北岸穿越了邾国,他对新搬迁的邾国采取了同样的态度,季札是完全有理由这么做的——无论真实的历史还是现在赵武所在的时空,许悼公、邾悼公都是这两国最后一位君主,此后两个国家的君主都是民间人士私下里推举的,被列国所不承认。因此,从礼制上说这两个国家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与它们同样境遇的还有莒国,所以季札没工夫理这样两位傀儡。
这一天,路过一座城邑,季札被路边广场上一件新鲜事吸引了。这座路边广场平常是做蹴鞠场使用的,一大片空地上竖立着两个球门,一名身体强壮的高大汉子两手绑在球门上,身体成一个“大”字,在球门的一侧整齐的排列着一队乡民,与乡民队伍对应的一侧,则是一些路过的闲汉,以及城市里面的商人。
一名军官模样的汉子手持着宝剑站在球门边,他侧对着绑在球门上的刑徒,大声宣布:“解城邑‘里长’放在训练时处置不当,致使预备役士兵麦在实箭训练中身亡,依律处以公开鞭刑,我现在宣布,行刑!”
话音刚落,一名晒着黑黒的汉子光着膀子走上场来,他手里拿着盘成一圈皮鞭,在隆隆的鼓声中,行刑人摊开了长鞭,那名手持宝剑的武士向空中举起箭杆,以显示他的权威,而后在细碎的鼓声中,厉声记数:“一……”
喊声中,行刑人挥起了鞭子,鞭梢在空中盘旋一圈,啪的一声抽打在刑徒身上,鞭梢落在他脊背上,刑徒脊背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皮开肉绽,鲜血飞溅。
在连续不断的碎鼓声中,单调的记数声重复着:“二、三、四、五!”
每一鞭子抽落在刑徒身上,刑徒崩紧了浑身的肌肉,浑身剧烈颤抖,但整个行刑过程中,他一声未吭。等到行刑结束,持剑者解开了刑徒绑紧的双手,刑徒立刻瘫倒在地上,马上一小队武士抬过来担架,一名巫师手捧着一只羊皮水袋,将水袋里头的液体倾倒在刑徒背上,空气中顿时飘起浓烈的烈性酒味,刚才行刑的时候,显得很坚强的刑徒这时发出厉声惨叫。而持剑也垂下了剑柄,态度和蔼的安慰:“忍着点,让巫师替你包扎伤口。”
这名刑徒马上被安置在担架上,厢兵们抬着他匆匆而去……
季札看到这一切,显得很纳闷,那名刑徒明明在受刑,却骄傲的像一位将军,而行刑结束后,执行刑律的持剑者对刑徒的态度非常尊重,这一切让人看不懂。
季札吩咐从人:“拿我的信符去给那位持剑者,请他过来。”
持剑者查阅了季札的信函,赶紧将宝剑配在腰上,而后手按着宝剑一溜小跑的跑过来,向季札行礼:“赵地解城邑郡守向吴国使臣致敬。”
春秋末的吴国是拥有双重身份的,他们与楚国恩仇多年,楚国国君是称王的,所以吴国国君认为自己也必须称王,才能取得与楚国相等的地位,才能符合他与楚国打的不相上下的身份。但吴王在参与中原结盟的时候,在晋国的暗示下,他们在盟约上却取消了王号,简单的称为:吴国封君。
对面的官员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含糊的称呼季札为吴国使臣。
春秋时代,县长比郡长级别高,一个县往往管辖好几个郡,而郡都是边境小城邦。
经对方这么一说,季札恍然:“原来我已经进入了晋国境内?……你是郡长,刚才行刑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零七章 吴国公子中原游2
第二百零七章 吴国公子中原游2
郡长躬身回答:“接受刑罚的是本地里长,他负责训练当地的预备役,在训练过程中,因为处置不当,使得一名预备役阵亡,两名受伤,按照新的刑律,他要接受惩处,但接受惩处过后,他的爵位依旧保持着——我们家主说,爵位是奖赏军功的,不是因为战场上的失误,军功获得的爵位不能被剥夺,所以受刑过后,他依旧是士族。”
季札哦了一声:“晋国训练预备役,都是真刀实枪的?难怪晋国武士们称雄天下。”
郡长轻声解释:“阵亡的那名预备役是里长的亲兄弟。”
季札更纳闷了:“那么,所谓处置不当是怎么回事?”
郡长回答:“预备役的训练过程中,有一个项目是冒着弓箭射击,保持队列冲锋。原本冲锋的预备役穿着全身铠甲,而负责射箭的预备役手持着竹弓射出无头箭。竹弓射出来的箭本来就软弱,只要士兵能全副武装,基本上冲锋的士兵不会有什么伤害。
按照训练条例,军官必须监督冲锋的士兵,不许他们取下铠甲,然而里长关心则乱,他弟弟戴的是他的头盔,这头盔有点过大了,冲锋过程中,头盔的带子太松了,他弟弟开始抱怨,里长便在冲锋当中取下弟弟的头盔,为他重新整理绑扎头盔的带子,恰好在这个时候,一根竹箭射中了他弟弟的眼睛,结果他伤重不治。
按旧的律法,里长在指挥当中,私下允许士兵在战场上摘下头盔,已经触犯了军令,需要割去鼻子,或者砍断一条腿,以示惩处。新的法律则要求当众施以鞭刑,并且不剥夺里长的爵禄。今天,我正是按照新刑法实施。”
季札想了想,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