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天地至尊
任天弃被众女环围着,魔刹圣后、馨儿、胡十二妹虽然与任天弃已经合体,但毕竟没有蛛儿等六女与他亲热随便,虽然围在了任天弃的身边,却不好意思去投怀送抱,只是笑吟吟的在外面瞧着。
任天弃本性已复,这三位姑娘面薄害羞,他的脸皮却厚,走了过去,也不多说,在每人的香颊上亲了一口,顿时将三位姑娘闹得满脸通红,蛛儿等却拍着手笑了起来。
任天弃想到九女真阴未还,事情还没有完,连忙干咳了两声,便将如来佛祖之语给她们说了,蛛儿知道魔刹圣后等三女虽已身属夫君,但还没有真正享受过两情相悦的滋味,有心成全,便道:“那好啊,这次就由玉儿先来,然后是馨儿与胡十二妹,我和琼儿她们就在后面好啦。”
魔刹圣后一听,心中一阵狂跳,连忙摇头道:“不不……蛛儿姐姐,你是大夫人,还是你先罢。”
陆玉嫣等也明白了蛛儿的意思,都是极力赞同,李淑琼环视四周,却见一片荒凉,皱了皱眉道:“喂,任小贼,这里难看得紧,你不是本领大么,能不能变一幢房子起来。”
任天弃听到这句“任小贼”,心里真是说不出的亲切喜欢,笑道:“这还不容易。”手一挥,前面荒地之中霎那之间便多了一幢粉墙碧瓦的大宅,宅前还挂着一排排的大红灯笼。
李淑琼一见,好生高兴,伸出玉臂,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亲,道:“算你有本事。”
任天弃凝视着李淑琼,想到她临死之前的那番痴情,心中莫名的一酸,对着她微微而笑。
李淑琼见到了任天弃深情的眼神与这一笑。自然明白夫君的爱意,心中甜蜜无比,粉鼻对他皱了皱,做了个鬼脸儿,已经跑进了那宅子。
大家都不愿意在这荒凉恐怖的洪荒幻境里多呆,便纷纷走进了宅子,到了一间卧房外,魔刹圣后正要向后移动身子。早被众女笑着和任天弃一齐推了进去,然后将门紧紧关上。
进了屋,面对着恢复了神智的任天弃,魔刹圣后霞飞玉面,芳心乱跳,竟不知如何相处。
任天弃见到魔刹圣后手脚无措的样子,真是又爱又怜,向前几步,坐在屋壁的床榻边,拍了拍道:“玉儿。你坐到我的身边来。”
魔刹圣后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玉儿”。心中一颤,习惯性的跪了下来道:“臣妾多谢陛下赐座。”
任天弃哈哈一笑,将手一托,魔刹圣后的娇躯便飞了起来,正好落在任天弃的怀中。
任天弃一把将魔刹圣后拦腰抱住,凝视着她,轻声道:“玉儿,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是什么陛下,你也再不是什么臣妾,记住,我只是你的夫君,任天弃。”
玉儿瞧着他真挚而又深情的眼神。听着他温柔款款的话语,这样的情景,正是她心中最想得到的,星眸一热,晶莹的泪珠已经滚滚而下,咕咕的道:“天弃,我不是在做梦罢,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玉儿。你对我说的话我都牢牢记着,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对你,所有的痛苦都过去了,我要让你懂得人世间真正的情爱,让你天天都能开心,你说好不好。”
玉儿芳心热涌,伸出皓腕,紧紧的搂住任天弃,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啜泣。
任天弃见到玉儿的眼泪,心中却大是感慨,这个艳光夺人的女子,本是美玉所化,但和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仙侣心经开篇有一句话“天地有情,万物滋生”两位老祖宗果然说得不错,若是像自己入魔之时那般绝情绝义,那活起来真是没什么意思了。
想到这里,他柔情骤生,轻轻的板过了玉儿的香肩,就向着她柔软的樱唇吻去。
玉儿虽然与任天弃两度交合,但都是在特殊的情景之下,这还是她的初吻,当真大是紧张笨拙,所幸任天弃是个明师,在他兹兹不倦的教导之下,玉儿的丁香之舌已与他紧紧纠缠到了一起。
玉儿情欲已动,任天弃知道修练那仙侣心经的时机已至,将玉儿抱上床,轻解罗裳,露出她欺霜赛雪的身子来,抚摸亲吻良久,这才腾身而上,极尽温柔之事,玉儿到此,方尝到两情相悦,灵肉相融的滋味,等到任天弃将真阴渡还,搂着任天弃,媚眼如丝,双颊赤红,已经是瘫软成一团。
玉儿红着脸整理衣裳出去之后,便是馨儿、胡十二妹、李淑琼、陆玉嫣等,蛛儿却是最后一个,任天弃与她自有一番与众不同的温存缠绵。
等到将九女的真阴全部渡还,任天弃也不多作耽搁,带着她们出了洪荒幻境,直向天庭飞去。
刚到得南天门,就见到前面霞光万丈,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已带着佛阐两教的弟子与各位仙官相迎,前面便是玉帝过去所御的九龙车。任天弃眼尖,却见二郎真君与文曲星君也在其中。
等到任天弃飞近,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率众仙佛向他行了个大礼,然后齐声道:“陛下诛灭四大魔神,天地间将恢复宁静,真是可喜可贺,还是请陛下与各位天妃登上九龙宝车,到凌霄宝殿商议天庭日后之事罢。”
任天弃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闻到此言,连忙挥手道:“两位掌教,可不要再叫我陛下啦,过去的事,全是我在胡闹,当不得真,你们还是另选贤能罢。”
如来佛祖宣了声佛号,嘴唇未动,但任天弃却听到清楚,只听他道:“陛下,这可不成,两位老祖宗留的遗简上说得清清楚楚,你经历此事之后,万魔不侵,广法无边,乃是真正的天地至尊,这三界之事,当由你统管,方保无忧。”
这时却听到元始天尊也传来声音道:“陛下,此乃两位老祖宗的遗愿,你不可不遵啊。”
任天弃也用心语答道:“不行,不行,我生性懒散,就怕拘束,又最爱到处走动,无论如何是不会当这个玉帝的,不过你们放心,若三界之中真出了什么事,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两位掌教,这事没什么可商量的,万万不可再劝。”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也深知任天弃,他既然不愿意当这个新玉帝,也拿他没办法,当下也不再用心语传音,两仙双双一揖道:“既然陛下有退位之心,我等也不便多言,只是玉帝之职事关重大。还需多多商榷才是。”
任天弃斜瞥到文曲星君正站在不远处对自己微微而笑。心念一动,便舍了两位掌教,飞身到了他的身边道:“文曲大哥。你不恨我啦。”
文曲星君摇头笑道:“你入魔那等之深,还没有忘记你这个老哥哥,留下了我一条残命,要是我再恨你,那真是不知好歹了。”
任天弃闻言也大是高兴,用心语道:“文曲大哥,我差点杀了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过你真的是个正直有骨气的好神仙,我也佩服得紧。现在送一个大富贵给你,你不必推让,因为除了你,我不知道谁更合适了,这天规有种种不公,实在需要重修,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说着这话,见到文曲星君脸上露出了错愕之色,对着他一笑。身子一晃,已经到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之旁,大声道:“也不用另选贤能了,这个玉帝,我倒有个最合适的人选。”
如来佛祖道:“不知是谁?”
任天弃向文曲星君一指道:“就是他。”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向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都是一阵沉吟,这文曲星君虽然耿介无私,但官位尚小,法力低微,实在难以服众啊。
任天弃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又高声道:“文曲星君是我的结拜大哥,为人最是刚正公平,他来当新玉帝,才是三界之福,大家是否愿意?”
文曲星君在天界的名气实在不高,在南天门接任天弃驾的神仙六成以上的声名都比他高,自然不是很心服,但听任天弃的口气,那是要力推他了,这小子虽然魔性已除,但性子也并不谦和,如今天地之间又没有谁是他的对手,真要是惹恼了他,可是大大不妙的事,这文曲星君虽然不怎么样,但靠山太硬,还是闷声发大财的好,当下谁也不吭声。
任天弃道:“我再问一句,有没有不服文曲大哥当玉帝的,现在站出来说一句话,要是没人出来,那就是都心服口服了,谁要是暗中给我大哥使鬼,那就别怪我任天弃不客气了。”
众仙佛听他这话说得凶狠,大有前些日子的遗风,心中都是一寒,屁都放不出一个,那里还敢站出来说“不服”两个字。
任天弃又叫了两声,这才笑嘻嘻的走到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的面前道:“看来我文曲大哥的威望挺高的,你们瞧瞧,大家都服气得很,这新玉帝之位非他莫属。”
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相互一望,已经是心灵相通,任天弃如此做,那是一定要让文曲星君当上新玉帝了,自己两个要是反对,定要惹他不快,实在怕再生事端,再者这文曲星君除了名气略弱,法力尚浅之外,无论是外貌气质,还是秉性学识,都可以坐上玉帝之位,何况他与任天弃既然结拜过,天庭有什么事这小子岂会不管,如此想来,倒比别的仙官合适,当下便双双点头,由元始天尊道:“既然陛下已经决定,本尊与佛祖自当遵命。”
任天弃听了,拍着手哈哈一笑道:“这不就成了,九龙宝车还是让文曲大哥坐的好。”说着过去将一脸愕然失措的文曲星君不由分说的扶上了九龙宝车,然后大声道:“起驾,还不将新玉帝请进凌霄宝殿登基。”
他这么一说,众仙官便只好簇涌着文曲星君向凌霄宝殿去了。
九女见到任天弃不再当他的吴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魔皇大帝,那就是说有时间陪自己等人了,一个个的都是笑靥如花,恨不得在他脸上重重亲上两口。
任天弃正要到那凌霄宝殿去,忽然想起一事,顿时停住了身形,道:“算了,算了,我还是不在这里呆啦,先下凡去给爹娘陪礼去。”
李淑琼顿时岢道:“你把你那个结拜大哥弄得当了新玉帝,现在他马上就要登基,你怎么能不去瞧瞧热闹。”
任天弃干咳两声道:“反正就是叩头作揖,也没什么好看的。”
蛛儿是最了解他的,闻言一笑道:“琼妹,你别劝天弃,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呆在天界。”
李淑琼忙道:“为什么?”
蛛儿道:“难道你忘了他入魔之时是怎么对待嫦娥姑姑与各位仙子了么,如今要是碰了面,你让他拿什么脸去见她们。”
李淑琼顿时恍然大悟,不由恨恨的道:“活该,谁叫他自己造孽。”
蛛儿见任天弃脸色大是尴尬,拉了拉李淑琼,示意她不要再提,道:“这事也怪不得天弃,嫦娥姑姑她们应该已经明白了,只是天弃的确还是回避一下的好,这样罢,就由咱们姐妹去替天弃一个个的给那些仙子陪不是,天弃日后再上来罢。”
任天弃闻言,暗赞蛛儿体贴,连忙道:“对对,就这么办,我先下凡去见爹娘,你们好好替我陪罪,就说我后悔得要死,但上吊抹脖子的总是死不了,她们要是有谁不服气,随时可以找上门来捅我两刀,白刀子时,红刀子出,我绝不还手,绝不还手。”
众女听他这么说,都是暗暗好笑,不过夫君这个样子才最可爱,岂有不帮他的,当下便答应了。
任天弃暗叫了一声“惭愧。”作了一个大揖,便下凡而去。
尾声
三个月后的天界。
瑶池之畔,过去的王母宫,此时是热闹非凡,而那王母宫上的仙匾已经换成了“紫云宫”三个大字,龙蟠凤舞,硬笔盘空,却是当今的玄穹高上万法妙有弥罗至文玉皇大帝所书。而进内的一道大门之上,又悬着一块披红挂绿的大匾,上写“修仙馆”三字,却是任天弃的手笔。
就在这紫云宫外,当先站着一名二十来岁,身着华服,面目绝俊,潇洒倜傥的男子,旁边站着两名珠翠遍插,身着锦衣,一脸富态的中年妇人,而在他们的身后,是数十名美貌婀娜,面带媚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芳华女子。
这时只听那男子左边的一位年纪略大的妇人道:“天弃,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咱们的妓院那里不能开,偏偏开到天庭里来了。”
而他右边的一位身体丰腴,肤色白皙的妇人也道:“是啊,天弃,这从古到今,可没听说天庭上开妓院,做神仙的买卖啊。”
那俊美的男子自然就是任天弃了,那日他下凡之后,便找到父母说明原委,跪拜谢罪,任世杰与瑶池仙子知道了这一切因缘,自然不会再怪儿子,只是对伏羲与女娲之事大为感慨,好生教诲了任天弃一顿,任天弃也是听在耳中,记在心中。
过了两天,蛛儿等女就下凡来了,给任天弃带来消息,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已经向嫦娥等仙子解说过这场天劫了,众位仙子都已经默默接受,此时天庭已变,众仙子再无拘束,出了瑶池宫。已散向各方排遣修行去了。
听到众仙子已经安定下来,任天弃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了,与家人一起好生欢聚了一段时间,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有一天牵云圣母带着众女儿们来瞧好女婿,他见到姨姐们一个个的对自己是眉目传情。娇媚异常,自然知道她们的心思,不过蛛儿如此情深意重,自然绝不会和她的家人勾勾搭搭,再加上答应了胡十二妹,等这段时间过了,就要将真阴还给她的姐姐们,顿时灵机一动,竟然想出了一个在天界开个妓院的念头来。
这个念头虽然奇异荒唐,在任天弃细想之下。却大觉不错。这九尾狐狸与蜘蛛精们常以媚色相惑吸人精元助长修行,而天界的众仙向来被过去的天规压抑,强行清心寡欲。有些神仙背地里却不免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甚至危害下界,若中在天界开这么一个妓院,让前来消遣的神仙送些真阳出来,也强似那些九尾狐狸与蜘蛛精在下界将千百个男子榨得面黄肌瘦,形如骷髅,正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打定主意,他是说做就做,先将白芳芳与郑宝儿找来合计,这两人妓院开得多了。但还没有开一个能上天的妓院,自然大为兴奋,知道任天弃现在本领了得,天上地下都能做老大,有他做靠山,那还有什么怕的,当下就一口答应下来。
任天弃又去找胡大姐与牵云圣母商量,这两妖明白这样做对妹妹及女儿们那是求之不得,大有裨益之事。那有不赞同的,倒是蛛儿她们知道之后,对他这个古怪的念头又是好奇又是好笑,除了胡十二妹之外,都纷纷反对,在经不住任天弃嘻皮笑脸的游说,这才勉强同意,只是不许他在上面呆在太久,李淑琼更是拧着他的耳朵,再三嘱咐,让他别兔子专吃窝边草,开一个妓院来假公济私。
准备妥当之后,任天弃便又上天去找已经做了玄穹高上万法妙有弥罗至文玉皇大帝的文曲星君商量此事。
那弥罗至文玉皇大帝被贬下凡做李白之时,原也是风流之人,对花街柳巷的并不陌生,只是如今当上了天界之主,对任天弃的这个想法实在不敢苛同,但见他兴致勃勃,而且此事对天界来说,也并非全是弊端,抹不过面子拒绝,便在凌霄宝殿召集众仙官相议,众仙官对任天弃是怕得狠了,而且其中也有好色之徒,巴不得这妓院开起来,当下谁也不敢提出异议,此事就算通过了。
弥罗至文玉皇大帝能坐上此位,对任天弃是感恩戴德,自然要买这个交情给他,当下便将瑶池的“王母宫”改名为“紫云宫”赐与任天弃,由他自行安排。
“紫云宫”极大,任天弃便让仙吏以仙园为界,将整个宫殿群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诸宫布置得一片喜庆,美其名曰“修仙馆”,后面的几座宫殿却依然留着,作为自己与夫人们上天游玩的歇息之处。
一切弄好之后,他便下凡带着白芳芳、郑宝儿、十一名九尾狐及三十九名蜘蛛精上来,令人知会天界各仙,选在今日开张。
此时听着白芳芳与郑宝儿念叨,任天弃却是微微含笑,弥罗至文玉、皇大帝已传旨不禁各仙来这“修仙馆”研习仙道,他知道客人绝不会少,只是大家脸皮薄,都在观望而矣。
正说着话,就见到远远来了一个佛家弟子,身着袈裟,招风大耳,眼小嘴拱,肚大如球,任天弃瞧到他,心中暗笑,忖道:“修仙馆这个张,只怕非他来开不可了。”
当下已经迎了上去,笑着大声道:“猪大哥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了。”
这个佛家弟子,当然不会是别人,就是那净坛使者猪八戒了,他先瞧了一下任天弃身后的众妖,小眼发光,顿时咧开了嘴,差点没把口涎留下来,呵呵笑着走到任天弃身前道:“任兄弟,说实话,前些日子你那么狠,揍伤了如来佛祖与元始天尊,凌霄宝殿也让你占了,俺老猪怕是怕你,却不怎么佩服你,但你这件好事,可是做在老猪的心坎上啦。好,好啊,任兄弟,从今以后,老猪结对你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天庭,就你最威风。”
任天弃见他一边说一边拿眼光向自己身后的那些妖精瞟,一把搂着他的肩道:“猪大哥,咱们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啦。”
猪八戒连忙点头道:“听说了,听说了,不就是要些仙气么,没问题,没问题,我老猪多的是,送些给各位姐姐也是无妨的,大不了再费些时间修练就是,我可不能跟猴哥学,法力再高。寿年再长,活起来却干巴巴的没滋没味。”
任天弃对斗战胜佛孙悟空一向敬佩,不由得道:“对了,猪大哥。最近怎么没见孙大哥啊。”
猪八戒忽然呵呵大笑起来道:“我那猴哥,性子太急,最近听到下界有人传言,说他是王母娘娘屑在东海之上的一陀屎,时间久了变成了石头,然后蹦出了他来,心中就着了急,要想找下界的人解释解释,说还要让人将自己的事编成文章让百姓们都知道,我说他也真是的。费那个劲儿干什么,还不如多到任兄弟你这儿来快活快活。”
任天弃叹道:“孙大哥的心情我理解,下界有些人为了哄骗钱财,什么也说得出来,孙大哥这个委屈的确有些大。”
猪八戒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怎么说是王母娘娘的拉的一陀屎,至少也得是女娲娘娘拉的才高贵威风些儿,才够得上他如今的身份啊,这些人真是太小瞧我猴哥了。”
任天弃哈哈大笑起来。不愿再多说此事,向后面一指道:“猪大哥,你愿意和那位姐姐修练?”
猪八戒早就看中了一女,也一指道:“我老猪就喜欢这位姐姐。”
任天弃一瞧,却见他指的是胡大姐,也暗赞他是个老色猪,果然有眼光。
要知道妖精之流,本就看惯了同类的凶恶丑怪,虽然也喜欢俊男,但却不像凡间女子那么反感,胡大姐也知道这净坛使者本领不小,能够得到他的真阳对自己大有进补,便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向着猪八戒就使了一个媚眼,娇笑道:“贱妾能蒙净坛使者垂青,真是三生有幸,使者,请跟我来。”
说着就摇着杨柳细腰,伸出葱葱玉手,将猪八戒接进了修仙馆内。
猪八戒跟进去不久,便见到又有几仙连袂而来,面目却甚是陌生,任天弃施展神目,定睛一看,却是东南西北这四大瘟神变化而成,平素里别人都对他们避而远之,实在是寂寞郁闷,如今有这么一个好地方,岂有不来尽欢的。
任天弃也不点破,笑着接待了,这次却点了九尾狐狸中的三姐、六姐及蜘蛛精中的两位。
随着这五仙进来,后面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些仙人,却是利市仙官、招财使者、夜游神等,不过都与那四大瘟神一般的变化了容貌。
过得一会儿,却见一名呵呵大笑,坦胸露乳的佛家弟子前来,任天弃一看,竟是南无弥勒尊佛,真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前来,不由得一愣,可是用神眸再一细瞧,这那里是什么南无弥勒尊佛,而是道家的玉华真人所化,心中一笑,也是装着不知。
就这样,众仙越来越多,不过除了猪八戒之处,都变化了形体,佛道间互变的也不少,没多久,五十位九尾狐狸与蜘蛛精已经全部进了修仙馆。
白芳芳见到如此繁盛之景,不由放下心来,道:“天弃,看来咱们人手不够啊,你还得想想法子。”
任天弃哈哈一笑道:“这还不容易,下界之中什么花妖树妖兔妖蛇妖可不少,自然都想上天来得些好处,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郑宝儿听得连连点头,道:“这妖精果然很多,天弃,不知道有没有人妖?”
任天弃一搔头道:“这个么……还没听说过,不过这天地之间无奇不有,或许也有的罢。”
白芳芳想到一事,也道:“天弃,你说要是这些妖精吸了神仙们的真阳,变厉害了怎么办?”
任天弃脸色忽然平静下来,道:“我之所以要办这个修仙馆,就是要让这些妖精不再去打凡人的主意,而天上还有色心的神仙也不要做些偷偷摸摸的事,谁要是想要危害三界如今的平静,我又岂会袖手旁观,大娘,三娘,你们记住。这些妖精所接之仙不得超过十次,自然无碍。”
白芳芳与郑宝儿连忙点头。
任天弃让人挂上客满之牌,又笑嘻嘻的道:“大娘,三娘,你们就在这里先帮我瞧着,过些日子烦了,就让胡大姐帮着打理,你们爱走那里走那里。我答应了爹娘去合州城出生的山上瞧瞧,现在可要下去了。”
白芳芳与郑宝儿虽然已经在任天弃的提携下成仙,但爱贪便宜的性子却没有改,见到这么多的仙人来此,以自己两人的手段,又有任天弃作靠山,当然可以在其中大捞好处,弄些法宝仙丸之类的,那玩意儿实在比金银财宝有用得多,巴不得任天弃早些走。赶紧笑着应了。
任天弃便向下界飞去。父母及众夫人早就启程前往合州城,只是不愿施展仙法,一路乘车坐船。饱览沿途美景。
还没到恭州,任天弃就追上了家人的乘坐的大船,当他降落在船板之上,任世杰夫妇与他的九位夫人正站在船舷之边观赏两岸的险滩奇景,见到他现身,全都欢呼起来,纷纷问起修仙馆之事,任天弃便将情景给大家讲了,任世杰夫妇是暗自感叹,而他的九位夫人却是掩嘴而笑。
欢聚之中,船已经开过了恭州,眼见着就要到合州,任世杰夫妇知道任天弃此时名气大得紧,不想太过招摇,便要大家都变化成普通人上岸,任天弃与九位夫人自然是无有不从。
等上了岸,进了合州城,却见车马辐辏,人烟稠密。不时可见新修的大宅房屋,竟比过去繁华热闹了许多。
一打听才知道,却是当今的张皇后请唐肃宗传旨,因合州城乃国师生养之地,免除合州城三十年之税,附近各州的商贾当然是闻讯而来,再加上他过去的那班袍哥兄弟得了他的黄金,再借着他的名头,这些年个个混得是风声水起,就算是最没出息不愿进取的,也至少有三房小妾,这合州城此时已经成了极殷富之地,由过去的合州县升为合州府,与恭州同级,管辖方圆四州,而知府之位也成了做官的肥缺,如今这李知府便是当今皇后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李辅国的堂弟。
任天弃知道张良娣免合州十年之税,一来是给自己面子,二来也是为当年在合州城杀人灭口做些补偿,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欣慰,这张良娣虽然算不上一个好皇后,但总算没有武后之心,再给大唐国掀起一场血腥的波澜,自己也不必再管她了。
走在合州城中,无论是路边小摊,还是茶楼酒肆,听得最多的便是“任国师”三个字,而每一个人从口中说出这三字,都是精神焕发,于有荣焉。
而街道两边什么“任记衣庄”“任记香斋”的不知有多少,最可笑的,是有一个“任记书斋”门口张着老大一张画,上面画的却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在雪地里依着一棵古松读《道德经》,面目居然依稀与他有些相似,让任天弃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实在想去告诉那书斋的老板,将他手中那《道德经》改画成春宫图,那才真实一些。
穿过合州城,便又向南而去,他出生的那孤老山便在三十余里处,那里甚是险峻,无路可通,大家正要隐身飞走,却见到前方有一个大庙,红墙碧瓦,飞檐画栋,不时可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前往,香火竟是极旺,便走了过去,却见那庙门上挂着“显德真人庙”几字。
任天弃遍思天界各仙,好像没有一个显德真人,一时好奇,招呼一声,便带着家人迈步进去。
里面好生宽阔,过了两重偏殿,才到得正殿,那里已经跪满了数排百姓在焚香祷告,向那神像一瞧,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只见那洒金神像面目俊美,玉树临风,背上负着一柄长剑,潇洒倜傥之极,却不是任天弃又是谁。
这时正有老妇带着一名少年在给神像磕头,大声道:“小三儿,你天天偷鸡摸狗的不学好,任真人神通广大,又惦记着咱们合州城,要是他知道了,准要重重的惩罚你,还不求任真人原谅,从今以后。痛改前非,好好的学做人。
那少年望着任天弃的神像,眼中露出了畏惧之意,恭恭敬敬的磕着头。
李淑琼见任天弃正望着那两母子发愣,便偷偷的走到任天弃的身边道:“任小贼,你在天上可做过三界的皇帝,这些老百姓却只给你封了个真人,实在太没面子啦。要不要给合州知府托个梦,让他重新改改你的称号。”
任天弃却摇了摇头道:“琼儿,称号不称号的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我只是在思索,过去有些想法错了。”
李淑琼道:“什么错了?”
任天弃道:“过去我就不信神佛,后来上了天,见到他们的真面目,而且有许多地方与凡人并无两样,就更不尊敬,本来还想将天下间的道观寺庙都毁了。免得他们再吹牛骗人。可是现在我却在想,其实这些寺庙对老百姓也有些益处。”
李淑琼道:“益处,什么益处。我可不觉得,建这些寺庙可要费不少银子。”
任天弃道:“这种益处并不是在钱财之上,而是在心中,让普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为恶要受天惩,会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而向善却能遇上仙缘,成仙成佛,虽然未必人人都信。但却可以给人善恶之分,这样一来,即使有不信邪的恶人,也是少数,天下间也可以少许多的血腥与残杀,大家和睦相处,那不是挺好的么。”
李淑琼还没有说话,任世杰已经拍着任天弃的肩,一脸欣慰的对着他微笑道:“弃儿。你经过这场天劫,能够明白这些道理,不再偏激,果然是成熟了,爹爹也要为你自豪。”
任天弃一笑道:“爹,两位老祖宗的遗简里说,这场天劫之后,我将万魔不侵,成为真正的天地至尊,若是还悟不到这些道理,实在是愧」对这两位老祖宗了。”
李淑琼见到夫君已经从那个无赖顽皮的少年变成了睿智成熟的男人,心中是好生骄傲高兴,嘴里却道:“呸,什么天地至尊,总爱吹牛,天地可大得很,说不定有什么厉害的神仙没出来。”
蛛儿最护着任天弃,怕他不高兴,便道:“好啦,好啦,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到那孤老山去,婆婆说那里美得紧,我好想快些见到。”
说话间众人便出了显德真人庙,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便飞身而去。
三十里的路程,转瞬即至,大家已经到了孤老山的峰顶,任世杰与瑶池仙子旧地重游,脸上皆现出激动之情,带着儿子儿媳们到了当年居住的茅屋之处,却见已经残破不堪,难觅旧迹,只有四周的蔷薇、荼縻、木香、美人寥等花虽无人照料,却依然开得繁盛。
瞧着父母不胜唏嘘之情,任天弃知道他们必有一番感慨,向众女一使眼色,便悄悄的离开,到山崖之边观赏下面的江景。
时值黄昏,只见烟波浩渺,江流入耳,一轮红日斜映,照得万顷江波蹿起亿万金鳞,大江落日,蔚为壮观,不时可见三两渔舟拉杆收网,划浆而过,春山迤逦,暮霭苍茫,两滩之边白鹤收翅,野鸦归林,又过得一阵,夕阳浅隐,瞑色初凝,不时可见有炊烟四起,正是到了渔家饭熟之时,无数渔妇高呼男人归航,那江面上便渐渐的安静下来。
见到这般的景致,众女皆是心旷神怡,陆玉嫣最先叹道:“天弃,怪不得公公婆婆会选在这里隐居,真是好美。”
邓雅婵问袁宝琴道:“袁姐姐,你说是这里美?还是伏羲祖爷与女娲娘娘造的那个太虚幻境美?”
袁宝琴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这里,那太虚幻境虽然比这里奇丽,景致也要多,可是却少了这一种人间的烟火之气,要是让我选,我情愿留在这里,却不会去那太虚幻境。”
她这么一说,蛛儿等女都齐声赞同起来。
李淑琼刚才瞧着那些渔夫都是满载而归,不由道:“任小贼,我说这里也不错,林子里有鸟,江底里有鱼,再加上有胡十二妹的厨艺,咱们就多呆些日子罢,等烦了再下山去,明儿我做鱼杆到下面去,准钓一条大鱼起来。”
任天弃也喜欢上了这里,闻言哈哈一笑道:“小琼琼,你也太小瞧你夫君我啦,要钓鱼还用得着下山么。”
说着身子一晃,已经变成了个数十丈高的巨人,手里拿着一根鱼杆,见到前面有一块巨石,便站了上去,垂下了线,直到百丈之下的江面,只片刻之间,便钩了一条百来斤的大鱼上来。
众女见状,都拍手欢呼,任天弃大是得意,身子缩回原状,但刚才踏得重了,那巨石上已经留下了两个老大的脚印。(注:任天弃钓垂之时山下已有渔夫见到,后来又在山上见到了那巨石上的两个脚印,知道有天神在此呆过,故而将孤老山改为钓鱼城,在今重庆合川市南效三十里处,后来蒙古入侵南宋,南宋全境沦陷,唯钓鱼城强攻三十载不下,其大汗蒙哥便在此处死于石袍之击,而非金老先生笔下死于杨过之手,从而改变了当时的整个欧亚战局,故有‘独钓中原,之美誉,成为了名满中外的古战场之一,那块留着大脚的巨石至今还在钓鱼城峰顶供游人观赏猜测。)
胡十二妹见到那条大鱼,笑着道:“好啊,我可以用这条鱼做十个不同的花样儿出来,只是这里没有厨房,更没有配料,怎么办?”
李淑琼在任天弃胸口一拍道:“十二妹,有咱们的任小贼在,还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任小贼,快弄一幢舒适美观的大宅出来。”
任天弃呵呵一笑,将手一挥,山顶之上果然就多了一幢豪华富贵的大宅,另外还有许多美丽的婢女婷婷玉立的站在大宅之处恭候着,却是任天弃用山上的那些鲜花变化而成。
李淑琼见到这些美女,心里面就不高兴了,撅着嘴道:“任小贼,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好色啊。”
任天弃变出这些美婢也是无意而为,听着李淑琼的话,连忙道:“冤枉,屈天的冤枉,我这是眼中有色,心中无色。”
李淑琼道:“呸,任小贼,你说别的,或许我还相信你,可这事,你是狗……”一想下面的话不雅,便道:“你是这个改不了吃那个,先不说别的,就说天上那些被你糟蹋了的仙子,咱们去替你道歉这时候,她们虽然眼泪汪汪的,却不怎么恨你,要是有一天你碰上了,她们又可怜兮兮温温柔柔的来缠着你,我就不信你这个大色鬼会不动心。”
想到那些仙子艳光映雪,美丽出尘的容貌,任天弃心中实在没谱,不敢说狠话,只得道:“嘿嘿,我是随机应变,随机应变。”
李淑琼又道:“呸,呸,什么随机应变,我瞧是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蛛儿等女也知道要让夫君收心绝非一日之功,现在可不能说得太僵,听着李淑琼与他斗嘴,都笑着过来替任天弃解围。
李淑琼也知道任天弃心里是有自己的,而且以他的性子,能与天地同寿,这么漫长的时间,不弄些风流韵事出来,那才岢怪之极,嘴里虽然说,心里其实早就有所准备会多一些姐妹出来,听着众姐妹打岔,自然就算了,随着大家走入了那宅子。
不多时,宅子里就发出了任天弃与九女的一阵阵欢笑之声,那笑声随风而飘,将原来寂寥的山峰点染得格外绚丽多姿。
这正是“做仙要做风流仙,无情何必求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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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天祸之始
序章 天祸之始
话说亿万年前,天地本是圆如鸡卵,一片黑暗,毫无生机,但幸得阴阳二气周游循环,无限膨胀,终于有一天,骤然破裂,从此混沌初开,清净而轻者升为天,浑浊而重者降为地,风啸云起,雷鸣电闪,经历无数夏雨冬雪,渐渐孕育了有机的生命,又过了数百亿年,几经沧海桑田,盘古一族初成人形,成为天地间灵智最高的生物,但天有不测风云,地壳再次裂变,茫茫大地成了一片瀚海,唯有一对兄妹借着葫芦逃得性命,等到海水隐退,陆地再露,这对兄妹为了传播人种,繁衍后代,结为了夫妇,便是后人类的始祖伏羲与女娲。
这伏羲与女娲自受了这次大祸之后,孤心苦诣的思索不让人类灭绝之法,终有一日豁然明白一切天地之间的造化皆是阴阳二气在作祟,能掌握二气,不仅可超越生死,更能上天入地,移山倒海,有万千莫测之功,因此双双隐居于东方无妄山中,每日吸气纳元,前后历经三百年,怡神守形,养神炼精,积精化气,炼气合神,最后炼神还虚,终于脱离了自身躯壳,有了掌天控地的能力,后来更拣自己的后代之中有悟性者一脉相传,居于天上,各管风云雷电等诸般天象,掌握着人间祸福荣贵,世上便从此有了人神之分。神,成为了人间祭祀供奉的对象,是高高在上,受人顶礼的尊者,稍若有冒犯,必遭天谴。而云端之上的天界,更是所有的凡人神秘向往的圣地。
再说水患过去,地上露出的陆地共分为四大部洲,一为东胜神洲,一为西牛贺洲,一为南赡部洲,一为北俱芦洲。
四洲之中,以这东胜神洲最是人物殷盛,繁华似锦,尧舜禹三王之后,部落的人更是从过去的散居山林渐渐懂得了如何筑城为界,砌石为屋,不仅可以抵御敌人与野兽的进攻,居住的环境也要干燥温和得多了,而部族的联盟愈大,聚居在一起的人也愈多,到了禹的儿子启,废除了部落中一向延续的“禅让”之制,成立了中国第一个朝代夏朝,而后由商而周,然后历春秋战国,秦始皇一统中国,跟着又过了东西两汉,三国归晋,之后南北朝战乱百余年后,隋文帝杨坚再次统一中国,只惜传到隋炀帝杨广,终日只知道眠花卧柳,贪淫好色,劳民伤财,惹得天下百姓怨声载道,而后纷纷揭竿而起,共计十八路风烟,血雨腥风之后,天下又归了太原留守李渊,建立了大唐帝国。
李渊称帝后,其二子李世民与大哥李建成、三弟李元吉却陷入了一场残酷的帝位之争,最后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兄弑弟,又逼得父皇李渊提前退位,登基大宝,成为了唐太宗。
唐太宗本是雄才大略之辈,继位之后,心怀有愧,日夜难寐,为塞悠悠众口,吏官之笔,更是勤于政事,虚怀若谷,又有魏征、房玄龄等良才辅佐,分天下国土为十道,即京城长安所在的关内道,十道各配贤臣,体恤民情,修行仁义,通达道德,竟创下了中国数千年间从未有的贞观盛世。
太宗驾崩之后,传位高宗,此人却是个懦弱无能的庸君,最终让皇位落入一女中丈夫之手,便是中国第一位女皇武则天,改大唐国号为大周,这则天皇帝冶国有方,对官吏严苛,而对百姓宽洪,深得民心,因此虽有李家宗室作乱,却得保皇位。武则天驾崩之后,睿宗李旦在其子李隆基的帮助下登上皇帝宝座,恢复了大唐的国号,但武则天之女太平公主在朝中仍然呼风唤雨,掌握着权柄,睿宗自知不是对手,便将帝位传给儿子李隆基,称为唐玄宗。
这唐玄宗少年时便英武果绝,大有乃祖太宗之风,即位之后,立刻清除太平公主在朝中的党羽,太平公主不甘雌伏,率人准备发动政变,学习自己的母亲,再一次颠覆大唐帝国,但唐玄宗早有提防,先发制人,将一干人等全部抓下,将太平公主赐死在她自己的家中。
唐玄宗掌稳皇权,又先后任用了姚崇、卢怀慎、宋瓃、张九龄这些贤臣为相,广施德政,重视民生,天下间一时真是海清河晏,百姓安居乐业,万国使臣来朝,唐王朝到了从所未有的颠峰,史称为开元盛世。
然而,唐玄宗眼瞧自己的国家如此的强盛,便起了扩疆的念头,要创前人未有的伟业,在国土四边大举用兵,极快的耗空着国力,除了一笔笔数目巨大的军费,国中所有的精兵强将几乎全部给了边疆,但是边疆的节度使们却多由胡人担任,形成了外重内轻,枝强干弱的局面,而志得意满的唐玄宗此时还没有察觉,反而还在长安城广选秀女,享受风流,浑然不知一场让大唐帝国从此走向衰落,将要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风暴正在悄然来临——
唐玄宗开元十四年,大唐西南剑南道的合洲。
这合洲城古名垫江县,本是巴人入川前濮族人的重要居住地,因巴蜀内的三条大江,嘉陵江、渠江、涪江三江交汇于此,南北朝时改名为合洲,由于水路便畅,四通八达,自古有“巴蜀要津”之名,当真是个车马辐辏,人烟稠密的好地方。
就在离合州城十数里有一座直耸入云的高山,峰高岭峻,古怪崎岖,异树奇花,叠翠重碧,更有一件奇景,每到细雨朦胧之时,就有云雾从山上涌出,将整座由罩得犹如仙景一般,只是因山下无路可通,又布满了荆棘乱葛,不时有毒物与野兽隐没其中,因此少有人迹,当地人都称为其为“孤老山”。
然后就在这罕有人至的“孤老山”之上,却有一块极平坦的宽阔之地,不知在什么时候,有人建起了一座茅草屋,屋外四周编竹为篱做成一个大院,篱上交相缠满了蔷薇、荼縻、木香、美人蓼等花草,而院外又有一大片的花丛,又种着牡丹、芍药、茉莉、海棠等花,时值三春季节,万卉吐艳,光辉娇媚,芳香随风在山中飘荡,惹来无数的峰蝶在其间采花吸蕊。
就在这花丛中之中,盘膝闭眸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穿着蓝色的绉绸长衫,头上戴着一顶玉色方巾,眉如剑峰,鼻似悬胆,长相俊朗清奇,却是一名儒生。而那女子,却是天下间难觅难寻的绝色了。
只见她雾鬓风鬟,眉如远黛,琼鼻樱唇,肌如凝脂,胜于艳雪,穿着一袭轻柔犹如蝉翼的白色长裾,晚风吹拂之中,显出了杨柳般身段来,此时盘坐于花丛之中,花光人面,掩映流辉,但所有的花将艳光尽数投照于她的容颜之上,却是黯然失色,她的身上充满着的那绝尘绝世的超脱飘逸之气,全然不是人间所有。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的暮蔼下来,晚风微起,山雾渐升,一群群的鸟雀叽叽喳喳的回到林中,偶然可以听到山猿的沉吼,一轮淡月浮现在了天空之中。
正在这时,那茅草屋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哭声,跟着便再也止不住了,
听到婴儿的哭声,那女子首先睁开眼来,脸色微变道:“任郎,糟糕了,是凡儿饿醒啦。”声音也是清柔婉转,犹如天籁。
这时那男子也睁开眼来,道:“这小子,今天好像要比平时醒得早一些。也好,夫人,你也该带他出来呼吸呼吸这山中的纯净之气了。”
那女子本来态如凌波仙子,但此时心系着爱子,却和天下间普通的母亲一般无二,立刻从花丛中站了起来,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屋里,不一会就抱着一名男婴出来,那男婴虽然不过三四个月大,但却长得粉白可爱,五官上似乎吸取了父母容貌上的优点,总体上与母亲要相近一些,毋庸置疑,长大了必然是一名让女人颠倒梦想的艳世美男。
那女子瞧着自己儿子,脸上露出幸福甜美的笑容,坐在一块光滑平坦的大石上,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了一只莹光如玉,温软香腻的酥胸来,将乳头放入了那男婴的口中,那男婴津津有味的吸吮着母亲的乳汁,脸上真是惬意十足。
这时那男子也走到了女人身边,低头逗着自己的儿子一会儿,然后道:“夫人,你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瑶池仙子,总领天界歌舞,已是上仙之位,如今却跟我下了凡间,自毁仙体,生子哺乳,你真是不会后悔么?”
那女子微微一笑,一时没有回答,等到儿子吃饱了自己的乳汁,掩上了衣裳,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那男子,走到了西方的山崖边,却见碧空万里,皓月明辉,照得大地一遍银光,奇树异草,宛若翡翠,小涧清流,犹如玉带,而遥望山下,却是一条宽阔的大江,江面之上帆影隐隐,闪烁着数点渔火,两人耳力灵敏,清晰可听见渔夫渔婆们在用村俚之歌相互唱答嘻闹,真是好一付平和幽静的人间美景。
那女子默默的向山下望了一阵,然后幽幽的道:“任鄌,你曾经也到过天界,你说,天界有这般秀丽真实,这般让人心情舒畅的景致么?”
那男子思索了一阵,才沉声道:“天界上虽然多有朱宫贝阙,琼楼玉宇,又有龙凤麒麟这些异兽,但是却让人感到太飘渺,太冷清了。”
女子缓缓的点了点头,嘴角中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道:“可不是,人人都说神仙好,可是没有真正身临其境,又如何明白天界背后隐藏的秘密,又如何明白做神仙的悲哀,任郎,你问我跟你下凡有没有后悔,其实你也应该感觉到,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才让我懂得了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相爱。”她说到这里,又用手摸了摸又开始沉睡的儿子,柔声道:“现在咱们又有了凡儿,让我又品尝到了一个当母亲的幸福,这种日子,能多过一天也是好的,我就会多一天快乐的记忆。”
那男子听妻子言语中似乎有些不祥的意味,连忙道:“什么叫能多过一天也是好的,咱们天天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你又教了我超脱生死,延寿长生之法,等凡儿长大了,咱们再教给他,等他成家之后,再教给咱们的媳妇,然后再传给咱们的孙子,这样一来,咱们的血脉就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热闹,只是等到咱们曾孙的曾孙喊咱们老祖宗的时候,咱们还是这样的年轻,可真是有些滑稽了。”
那女子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星眸微闪,嫣然一笑,这一笑之下,顿时让夜花失色,皎月减辉,也让那男子瞧得痴了,呆了,忍不住拥她入怀,在她红润娇艳的樱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那女子顺势将纤细如柳的身子缓缓依偎在丈夫的胸前,脸色又渐渐忧郁起来,道:“一千年前,织女偷下凡尘与牛郎成亲,结果让王母娘娘以天河相隔,只因天界无法缺少织女所造的无缝天衣,这才特许他们每年七夕借鹊桥相会一次,而三百年前,七仙女偷下凡尘与董永成婚,结果被抓入天庭,至今冰冻于万年雪山之颠,而董永却被玉帝下旨于地府受剥皮抽肠,火海油煎之苦,永世不得超生,任鄌,我好怕,好怕……”
那叫任鄌的男子想起天规之严,众神之威,心中也有些凛惧,但立刻将心一横,大声道:“怕什么,咱们不是有上元夫人送的避形仙符么,再说,要是他们真的派人来了,我就是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那女子微微一叹,仰起头来,用一双清水无尘的秀眸深情的凝视了丈夫好一阵,才道:“任郎,这几日我一直有个预感,上元夫人送的神符只怕保不了咱们多久了,其实在这之前,我早就想好了后路,任郎,你千万不可莽撞,一定要按我说的办,你一定要答应我,好不好?”
那任郎见到妻子一脸焦急之色,心中不忍,忙道:“好,夫人,我都听你的。”
那女子道:“要是玉帝派天神前来抓咱们,你万万不要对他们有所冲撞,嫦娥姐姐自当年被天蓬元帅调戏之后,终日幽闭于广寒宫中再不露面,如今天界之中还没有人的歌舞在我之上,玉帝与王母尚有用我之处,如果我以自毁仙元,魂消魄散相挟,自然可以保得你和凡儿的性命,我走之后,你务必好好的抚养凡儿,将修仙之法传授于他,好好的看着他结婚生子,快快乐乐,不过要给他说我生了他不久便死了,万万不可说出我在什么地方,切记切记,否则定会给他惹来灭顶之灾。”
那任鄌心中一阵凄惨,道:“不,不,我要你和我一起瞧着凡儿长大。”
那女子闻言,心下也是酸楚,微展笑颜道:“要是能瞧着凡儿长大当然是最好啦。”她说到这里,想起一事,骤地抬腕,纤指一动,在儿子胸前虚化了几笔。
那任郎正在不解,女子含笑道:“任郎,你解开咱们儿子的衣裳,瞧一瞧他的胸口。”
那任郎依言解开儿子胸前的衣裳,一个鲜艳光耀眸,红如胭脂的“任”字顿时印入眼帘。
那女子道:“任郎,这是我给儿子做的一个表记,要是你们万一失散,可以通过这表记找到他。”
那任郎听妻子说话越来越悲观,热泪不由涌在眼眶,哽咽着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和儿子失散的……”
正说到这里,猛然听得半空风响,霎时间云雾密涌,将一轮明月遮掩起来。
那女子见到如此情景,脸色顿时大变,将儿子一把塞在丈夫怀中,娇声急促的道:“任鄌,你快带着孩子进屋去,记牢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出屋来,这里有我来应付。”
那任鄌见到妻子这般模样,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自己的好日子也算到了头,但想到极有可能要与妻子从此天地相隔,永无相见之日,那里舍得,瞧着妻子粉光莹艳,海棠晓露般的容颜,一时移不出半步。
就在这犹豫之时,山崖之上忽然悄无声息的现出两个神仙来,皆是人形模样,一个头上顶着银色束发的紫金冠,穿着一副闪闪发光的细砌鱼鳞甲,月白色紫薇战袍,脚踏一双绿皮宝珠战靴,身高九尺,虎背熊腰,面似黑漆,铜铃般的眼中露着凶光,手里拿着一柄赤红色的九环大刀,而另一人则瞧来慈祥多了,头戴青缎九梁道冠,身穿着宝缎道袍,腰系杏黄丝绦,白袜云鞋,面如银盘,眉毛长垂,银白如染,两耳极大,一尺长的银髯飘于胸前,一脸的忠厚和善,手里拿着一柄拂尘。
那女子见着了这两位神仙,心中一叹,向丈夫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照顾好孩子,莲步轻移,已经迎了上去,娇声道:“原来是九耀星君与太白金星两位上仙,小妹接驾来迟,恕无见怪。”
那凶神恶煞的九耀星君重重的“哼”了一声道:“瑶池仙子,你好大的胆子,生为上仙,竟敢私下凡间,与俗子婚配,竟然还生下了一个小孽种,你可知罪?”
那瑶池仙子道:“小妹也知自己的行径有违天条,但大错已铸,无可挽回,不过这一切皆是小妹一人之错,与任郎和孩子无关,小妹愿随二位上仙回天庭面见玉帝与王母跪请严惩,但务请两位上仙放过任郎与我的孩子。”
那九耀星君乃天上的凶星之一,生性好斗,在天庭之上任托塔天王属下先锋,早就垂涎这瑶池仙子的绝色容颜与曼妙舞姿,只是天界条规森严,又有天蓬元帅的前车之鉴,不敢稍有表露,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心目中一向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瑶池仙子竟然会与一偶入天界的凡人一见钟情,私奔下凡,心中早就嫉恨万分,知道了她的下落后,便主动向玉帝请缨,想要公报私仇,用自己手中的赤血龙刀将那姓任的书生弄得魂魄四散,连鬼都做不成,就连那小孽种也不能留在世上,这样才能一泄自己心头之恨。
当下一扬手中的赤血龙刀,断然道:“不行,玉帝有旨,任世杰本是人间才子,得蒙天幸,破例携入天庭参与仙家的无虚华会,录其盛典,却不料色胆包天,竟敢挑逗瑶池仙子与其私下凡间,该当严惩,以正天规,其子任凡,本属仙凡孽种,一并不能留于世上,瑶池仙子,这是玉帝的仙旨,你怪不得我了。”
瑶池仙子听到这话,当真是骇得月惨花蔫,慌乱向九耀星君旁的太白金星道:“仙长,世杰能上天庭,全是得你所助,到了现在,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那太白金星是天界之上出了名的老好人,此时瞧着这一家三口,微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道:“唉,本仙当日也是瞧任世杰文才出众,而无虚华会又正好差人笔录盛事,便向玉帝请了仙旨,带着他上天庭,本想盛会之后,启禀玉帝,赐他个散仙之位,却不料……却不料你们两个居然做出这样的好事来,害得我被玉帝与王母痛骂了好久,差点儿仙籍也弄掉啦,要我戴罪立功,将你擒回凌霄宝殿候旨,现在你还要我怎么帮你们。”
瑶池仙子也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凄然一笑,从头上拨出了一枝碧绿色的玉钗来,向九耀星君道:“你应该知道我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了。”
九耀星君凶眸闪烁,沉声道:“是你的如意宝钗。”
瑶池仙子点点头道:“不错,我这宝钗是太上老君用三昧真火炼制而成,一但刺入身体,无论是仙是凡,皆不能再聚元神魂魄,便是老君亲临也无法相救,你要是敢伤我相公与孩子半分,我便将这钗子刺入自己的喉咙,看你们如何回去交差。”说着就仰着将如意宝钗抵在了自己细长的玉脖之上。
九耀星君见状顿时一愣,他知道这瑶池仙子玉帝还有所用处,她要真是元神消散,自己还真难以向玉帝交待。
这时那太白金星也骇了一跳,连忙来打圆场道:“仙子切莫如此,咱们万事好商量,好商量,千万不要一时莽撞,做了傻事。”
就在这时,那任世杰再也无法忍耐得住,从瑶池仙子身后冲了出来,抓住她拿着如意宝钗的手道:“夫人不要如此,一切都是为夫的错,就让为夫来承担,只要他们放过凡儿,我虽死无憾。”
他说到这里,脸上已现出视死如归的毅然之色,向着九耀星君与太白金星突然“哈哈”一阵狂笑道:“任某怎么死不要紧,我只是想笑这天规太过荒唐,既然要绝情绝欲,不准相爱,那玉帝与王母为何又要并驾齐驱,形影不离,还生出了七个女儿来,既然人仙不能通婚,那萧史为何又与秦穆公的女儿弄玉婚配,最后乘龙乘凤,双宿双栖,哈哈,好笑,好笑,你们神仙瞧上了咱们凡间的女子就叫仙缘,而咱们凡间的男子与女仙相爱便成了孽缘,你问你们,这是什么仙规,这是什么天条。”这一席话是他含愤所言,当真说得激烈慷慨,寂夜之中,仿佛漫山遍野都在回荡着“这是什么仙规,这是什么天条。”的声音。
那九耀星君闻言大怒,说了声:“孽障找死。”
肩臂不动,手中那赤血龙刀已经祭在了空中,化成一条红色的蛟龙,狰狞凶恶,张牙舞爪,就要向任世杰扑至。而瑶池仙子见势不对,也将手中的如意宝钗向空中一抛,顿时变成了一对巨大的金剪,就要向那蛟龙的龙头处绞去。
那太白金星见二仙就要交手,先向九耀星君呼了一声:“星君,难道你忘了咱们来干什么吗,要是失手伤了仙子,咱们如何面见玉帝?”跟着又向瑶池仙子道:“仙子,难道你还要增加自己的罪孽,让事情无法挽回么?”
太白金星这两句话,各说中了二仙的要害,心中都是一动,收回了法器。
瑶池仙子再次痴望了丈夫与孩子一眼,见到任世杰一脸激越,似乎又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一咬银牙,狠下心来,左手捏了个仙诀,向丈夫一指,任世杰便软软的倒了下来,瑶池仙子连忙过去将丈夫轻轻的扶到一片柔软的绿茵之上躺好,又将儿子放在他的身边,先亲了亲孩子,跟着又亲了亲丈夫,然后缓缓站起身,走到九耀星君与太白金星的面前道:“二位上仙,小妹也不会让你们为难,我的丈夫与孩子是生是死,一切等我回到凌霄宝殿再说,到时如果玉帝与王母仍是不愿留我相公与孩子的性命,小妹也无话可说,反正他们是逃不过你们的仙法的。”
太白金星听了这话,连忙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还是等瑶池仙子见过了玉帝与王母再说吧。”
那九耀星君知道此时也无法杀得两人,冷哼一声,道:“好,那就快走。”那瑶池仙子心知此次回到天界,绝无机会再与丈夫儿子相见,心中奇痛无比,回头望了一望,雪玉一般的脸颊上已是珠泪纵横,在九耀星君的迭声催促之下,终于下定了决心,默默念动仙咒,身子立时凌空而起,衣袂飘飘,长袖舞展,已飞在了空中,九耀星君与太白金星连忙紧紧相随。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山崖之上身影一晃,又现出一个身披战甲的人形来,面目漆黑凶恶,正是那九耀星君去而复返。
此时任世杰仍然在昏睡之中,而那男婴任凡却睁着一双清澈无邪的大眼睛,正在张手舞脚的摆动玩耍,浑然不知将要面临的危险,不过他的胆子瞧来倒不小,瞧见到了那目露凶光,黑炭般的九耀星君,不仅不害怕,反而象是见到了什么好玩的玩意似的,“格格”的笑了起来。
那九耀星君毫不心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赤血龙刀,就要向这父子二人劈去。
就在这存亡续断之时,他的身后忽然有人道:“星君,此事万万不可。”
九耀星君回过头去,却是太白金星又跟着自己到了这山崖。
那太白金星这时匆匆忙忙走到他的身前道:“星君,玉帝与王母在瑶池仙子的哀求之下,已经答应宽恕任世杰父子,你岂能有违天旨。”
九耀星君冷冷一笑道:“瑶池仙子仗恃歌舞无双,以自毁元神来逼得玉帝放过任世杰与这个孽种,本神自然可以猜度他们的心思,就是杀了这两人,想来玉帝还要暗赞本神此事做得对极。”
太白金星道:“星君,话虽如此,如今天庭之上还不能缺少瑶池仙子,她又最爱这两人,要是日后她知道了这两人死于你手,只怕后果堪虑,还望星君三思而后行。”
九耀星君闻言心中一动,这太白金星的话也并非空言恫骇,要是瑶池仙子得知此事之后闹将起来,玉帝虽然对两个凡人的生死不系于心,但为了安抚于她,弄不好就会来反过来责罚自己,这到是不得不防的事情,伴君如伴虎,无论天上人间,皆无丝毫区别。
他想到这里,瞧了太白金星一眼,心想:“有这老匹夫在,本神就是想下手,只怕无法如愿,罢了,罢了,就卖个人情给他,日后在天上也好相见。”
当下点了点头道:“也好,我就放了这两人。”
太白金星一脸喜色道:“那小老儿就替瑶池仙子谢过星君了。”
九耀星君一挥手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饶,玉帝想来也无法怪我。”
他说到这里,生怕太白金星再来阻止自己,将左手一指,两道神光射出,正中那任世杰的眼眸,顿时鲜血迸流而出,而任世杰此时也痛醒过来,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巨痛,脸上湿漉漉的一片,知道有事发生,叫了两声“夫人,夫人,你在那里。”猛地想到儿子,跟着又急急忙忙去摸身边,道:“凡儿,凡儿。”声音尖厉,凄惨无比,回荡山中,一时之间,鸟闻之不敢鸣,猿闻之不敢啸。
那任凡听到这声音,顿时骇得“哇哇”哭了起来,任世杰便如见到一丝光明,血淋淋的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觅声向任凡摸去。
眼瞧着就要摸着,那九耀星君将手一举,已凌空将任凡摄在了手中,望着他粉嫩俊俏的小脸,忽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道:“瑶池仙子啊瑶池仙子,你一向自负美丽脱俗,清雅高贵,我偏偏要让你的儿子变成一个最丑陋,最低贱的小人。”
太白金星在旁见势不对,连忙道:“星君,这还是个孩子,你手下留情。”
九耀星君并不答话,口中默默的念动咒语,说也奇怪,那孩子又白又嫩的脸上竟慢慢了起了一层凹凸不平的血斑,让人一见之下,就要心生厌恶之感。
太白金星见状,失声道:“恶面咒。”
九耀星君冷笑着道:“不错,是恶面咒,还不仅这样,这孽种是仙人合体,与常人终是有异,我已经封住了他所有的仙力,让他完完全全的变成一个普通人,一生受人唾弃欺负。”
太白金星皱眉道:“星君,你是不是对这孩子做得太过份了。”
九耀星君没有回答,忽然一个云头纵到空中,举起神目向下方瞧了一阵,忽然向下一抛,那任凡便如有什么东西托着,到了合州城内的一座大院之外。那大院四周共有十来间房屋,院外挂着一串灯笼,写着“春满园”三个大字,却是一个规模并不大的妓院,此时将近黎明,妓女与客人交战之止,已经各自安寢,整个大院显得静悄悄。
那任凡躺大院外冷冷的石阶上,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顿时打破了大院内的宁静,没多久,便见到大院内的一间屋亮起了灯,有个女人在高声骂道:“是那个该死的,管好自己的孩子,半夜三更的还让人睡不睡觉。”
说话之间,一间门就“吱嘎”一声开了,一个二十来岁,头发蓬乱,穿着件红色短绸衫,还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就一只手提着个红灯笼,一手扣着胸坎上的钮子走了出来,两个眼皮儿半睁不睁的,不时还打着呵欠。
那女子打开了院门,顿时见到了门口放着的婴儿,一时骇了一跳,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知道必然是遭人遗弃,弯下腰照着灯略看了一下,便又开始骂了起来道:“这是那个该死的小浪蹄子干的好事,自己偷了汉子出了事,却招惹到老娘门上来了,真是个砍脑壳,杀千刀的,你眼睛瞎了,老娘这里是妓院,不是和尚庙,要送也送一个女娃儿来,长大后也能帮老娘挣钱,这样一个丑八怪男娃儿拿来干什么,我呸,我呸,老娘知道你没走多远,快快拿了去重新找人家,否则冻死他也活该。”说着转身关门,又返到了屋中。
任凡此时饿了,哭声是越来越大,过了一阵,只听到那院门响了一声,那女子又走了出来,打着灯笼四处瞧着有人没有,这才走到了任凡身边骂道:“怪不得老娘昨天老是听见乌鸦叫个不停,原来是你这个瘟神上门,真是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没人来领,明天叫人给你送到嘉陵江去喂王八。”
说着又要向里走,这时任凡却哭得更厉害了,那女子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似乎矛盾了很久,好半天才回过身来,抱起了任凡,口中仍然骂道:“瘟神,瘟神,老娘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倒霉,真倒霉,看来还要辛苦老娘给你熬米汤了。”她一边骂着,一边抱着任凡重新进院,关上了大门。
那九耀星君见到任凡被那低贱的妓女抱入院中,心中嫉恨之情顿时大为舒畅,哈哈大笑着驾云向天庭飞去,而太白金星却叹着气,摇着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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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称霸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