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洞房昨夜停红烛(1 / 1)

绯雪倾城(原名:妖魅倾城) 月如刀 5298 汉字|4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二十四章 洞房昨夜停红烛

龙府大宅,算上苏软,其实只有三十五位夫人。

龙大官人酷爱娶妻,在鲲州城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但迄今为止,大夫人,也就是正室的位置,却始终空缺,这也就是为什么苏软排行小三十六,却只见到了其余三十四位龙夫人的原因。

三十五位夫人之中,有十二位是在一年一度的彩楼招亲大会上砸回来的,包括苏软;有六位是城中缙绅富贾或者官宦世家托了冰人前来提亲,他抹不开面子便答应了的;有十五位是他外出游玩、做客以及参加各种社会活动期间,各种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娶回来的;还有两位,是他逛街的时候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来的。

每个夫人都有或悲或喜的故事,每场婚姻都如同既浪漫又荒唐的戏剧。而龙大官人就像一个细心的收藏家那样,用他的千般怜惜和无限温柔,将那些女子,还有她们和他的缱绻过往,都小心收藏在这座山高水阔的巨大宅院之中。

他是个好人。

他对每个夫人都很好。

所以她们不争执、不算计、不吵闹。

因为她们在这里都很很快乐。

至少,要比在原来的地方快乐许多。

……

整整一个下午时间,三十余个女子叽叽喳喳地在苏软耳边讲着这些事,既真心诚意,又杂乱无章。苏软听得有些困惑,她不相信世上真能有个地方,有个男子,能让三十多个共事一夫的女子抛却心中芥蒂,真正做到相亲相爱,情同手足。

这听上去,像个温馨得近乎恐怖的童话。

然而听她们彼此交谈时温柔甜蜜的语气,看她们提到自己丈夫时那明朗朗亮晶晶的眼神,却又不像有半点伪装。

“你们就真的……从不介意么?”苏软忍不住问。

虽然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但,她真的太好奇了。

“介意什么?”有个削减细腰,艳若桃李的女子反问,苏软依稀记得,她好像是十三夫人,叫做凝霜。

“这么多的妻子,可丈夫只有一个……”

“起初……是有些介意的……”凝霜蹙了眉,像是在努力回忆着很久以前的事情,“但久了,见大家都那么好,自然也就好了……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其余众人皆点头称是。

这个解释让苏软有些转不过弯来,但想想好与不好,原也和自己没有太大相干,便不再刨根问底。q i s u w a n g . c o m [ 奇 书 网 ]大家聚着,又说了些冬春冷暖、刺绣梳妆之类的闲话,不觉天已向晚。

前庭的盛宴仍在继续,所以也仍不见龙雪辰的影子。敲过二更,外面忽然有白影展翅而来,从窗口轻盈滑入屋内,径自落上婚床旁喜烛高燃的桌案,却是彩楼上那只充当司仪的白鹳。

新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女子们看着那鸟儿的眼神里,居然好像都有几分敬畏之色。

“二更了,夫人们请各自回房休息,不要扰了公子的洞房花烛。”白鹳说,谦恭的语气,却掩饰不住眼神里的骄傲和冷漠。

龙夫人们倒也真的听话,纷纷起身向苏软告辞,转眼之间,偌大的新房里便只剩下了苏软和那只会说话的鸟。

苏软不大喜欢那只鸟。

一只鸟会说话,本来也没什么,鹦鹉、八哥、鹩哥之类的都能说话,还是很可爱的。

但如果说话的时候总拿白眼看人,就有点讨厌了。

“那个……”

这两个字是一人一鸟同时说出来的,然后,彼此古怪地看了对方一眼,又陷入沉默。

“……你先说。”苏软谦让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白鹳扫了她一眼,轻咳两声:“那个,三十六夫人,首先恭喜你跟公子的新婚之喜。”

“……谢谢。”

“其次,作为龙府的总管,有些事情,在下觉得有必要提前让夫人知道。”

“总管?你?”苏软瞪大了眼睛。

“这屋子里,莫非还有旁人?”白鹳冷冷道。

“……可,你不是一只鸟么?”

“谁,谁是鸟?!”白鹳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语声陡然尖利起来,“我哪里像只鸟?!”

苏软无语。

仿佛意识到素质问题,白鹳又平静下来,很优雅地甩了甩头上那根雪白修长的翎羽,半晌才道:“在下龙府总管,夫人可以叫我阿九,也可以叫阿九总管……反正,你前面那三十五位夫人,都叫我阿九总管的……”

“那……阿九总管好。”苏软决定入乡随俗。

阿九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才在下说过,龙府有些规矩是必须遵守的,这其一,就是不能嫉妒,龙府上下共有三十五位夫人,但公子只有一个人,所以,他很累……”

苏软非常理解地点点头。(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作为夫人,当恪守妇德,不能因为心胸狭窄,给公子徒增烦恼。”

“……真怕烦恼,又何苦娶那么多?”

“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你继续……”

“第二,公子虽然平日里喜欢到各位夫人处坐坐,却从不过夜,他喜欢清静独居,所以夫人只消在公子来时,小心侍候,公子要走,却不必相留。”

“哦?”苏软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件事情比较耐人寻味。

一个娶了那么多老婆的男人,却从来不在任何一个女人那里过夜,这个……莫非……

“夫人那是什么表情?”阿九怪怪地看着她。

“……”

“……不要误会,公子从身到心,都绝对正常,只是他习惯深夜读书,所以不愿扰了夫人们的清梦而已。”

“……哦。”

“第三,可能也是夫人最关心的,那就是招亲之前龙府答应下的事情,夫人可以提了。”

说这话的时候,那种轻蔑与不屑的味道便又昭然若揭。

苏软些茫然:“什么事情?”

阿九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她:“夫人不必顾虑,即便是天大的事情,龙府既答应了,也必然竭力办到。”

苏软愈发摸不着头脑:“可是,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是什么事情?”

阿九烦躁地在桌上踱着步,像在竭力隐忍着什么,终于忍耐不住,向着苏软大喊大叫起来:“我受够了!你这女人真真矫情得很!难道为你办事,还要我龙府求你开口不成?!”

这几句痛斥来得劈头盖脸,又莫名其妙,苏软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又被它喋喋不休地打断了。

“趁我还有心情,快点说,是要加官进爵,还是荣华富贵,别抻得九爷我没了耐性,你这小老婆可就白当了!”

“我才受够了!你这死鸟,什么九爷九爷?!你是谁的爷?!”苏软终于按捺不住,跳起发飙,从白天的彩楼招亲开始,这孽畜就不拿好眼神看她,言辞之间也是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她念它是只鸟,也就忍了,现在,居然又找上门来寻衅,还说得那么难听,喵的,老虎不发猫,你当我是病危啊?!

事实证明,温柔的人一旦发飙,是非常可怕的。刚才还恬淡娴雅的新娘子在转瞬之间暴跳如雷,提了裙摆,青面獠牙地向一只鸟冲过去。

而那只鸟由于太过意外,略有些愣神,竟然未作半点闪避,就被她轻而易举地掐住了脖子。

“我问你,我,是,谁?”将那只鸟举到面前,咬着牙一字字地问。

“你是……三十六夫人。”鸟怔怔地说。

“那,你又是谁?”

“……龙……龙府总管……阿九……”鸟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也就是说,我是你的老板娘,也就是主母,对不对?”

“……”

“那么,你,凭什么,对我大喊大叫的?!还说我是小老婆?!你们龙大官人都说了,我是这龙府的女主人,你算老几?!你不过是一只鸟,就算把自己当人,也不过是个鸟人?!这是我的房间,谁许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

一通疾风骤雨般的厉喝,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发泄,待吼得心里略略畅快了些,便提着那只已完全进入石化状态的鸟,噔噔噔走到房门口,举起来,像扔纸飞机那样奋力扔了出去。

阿九昏头昏脑地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即将亲吻大地的时候,才总算想起自己是只鸟,于是连忙扑腾了几下翅膀,勉强飞起来,像看怪物似地看着苏软,半晌,才难以置信地说了一句:“你……你敢扔我?”

“扔你又怎样?”新房门口,三十六夫人插了腰,明艳艳俏生生地站在檐下温暖的灯光里,小脸上写满了鄙视和不屑,“一个狗仗人势的破鸟,有什么了不起,惹急了我,把你扒光了毛炖汤喝!”

“真要炖了,能否匀我一碗?”

温柔魅惑的男子语声,带了些隐隐的笑意,从不远处响起。苏软循着语声看过去,怔住了。

龙雪辰已从前庭盛筵上回来,此时正在新房门前一株雪山琼岛似的玉兰树下站着,四面楼台灯火如昼,他身上那袭绣了落日明珠的殷红锦袍便愈发流光溢彩,白日里束发的银环此时被取下,银发如月夜长河,悠悠飘垂至腰际,修长的手指间捻了朵柔静的玉兰花,放在鼻翼轻轻嗅着,神情半是闲适,半是慵倦,莹白剔透的花影映进璀璨澄澈的眼眸里,却不知是谁为谁增了颜色。

……好漂亮。

每次看见那个男人,苏软都会不自觉地从心里喊出这三个字,继而便会莫名其妙地想,这样的男子,难道真的是人么?

原以为只有天绯那样的妖孽,才可以美丽若此的。

“公子,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泼妇!”

尖利的语声破坏了看见帅哥的美好感觉,却是那只鸟在告黑状了。看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显然是在这座宅院里横行霸道惯,软柿子捏惯了,冷不防遇上个敢抵抗的,便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冒犯和委屈。

苏软决定,为了那三十四个如花似玉的龙夫人,今天也要跟这恶鸟死磕到底。

说不上为什么,总之就是……跟它不对付……

“龙大官人。”很冷静地看着玉兰树下的男子。

“你得叫我夫君,或者雪辰。”

“……雪,雪辰。”

“很好。”

“那个,雪辰,你有没有考虑过,换几只宠物来养?”

“……嗯?”

“比如说……狗狗?或者猫咪也可以,哪怕是养只脾气差点的狐狸,也比养鸟强,聒噪得要命不说,还可能传染禽流感,尤其是那种会唱几句什么闲杂人等――退避四周――淑女闺秀――朝前站定――之类的废话,就把自己当成大内总管的,长相又丑,心眼又坏,倚老卖老,欺软怕硬,实在欠揍得很,真真是动物界的耻辱……”

气定神闲地说完这几句话,心里很诚挚地向所有鸟儿道歉,对鸟类,绝没有半点歧视,只是那个家伙,也配叫做鸟么?

日――啪!

有飞行物作自由落体后拍在地面上的声音,低头看看,阿九正在龙雪辰的脚底下抽搐。

“小三十六的意思,我会好好考虑。”龙雪辰笑笑,甚至没有去看那只鸟一眼,举步,径自从它身上跨过来,走到苏软面前,“但今天,我们得好好享受这洞房花烛,不是么?”

说着,将那朵玉兰花轻轻簪上苏软的鬓边,端详了许久,眼眸里温柔怜惜的神色中人欲醉。

晚风扬起两人的裙裾袍袖,空气里又弥漫着那种清爽而忧伤的新雨味道。

他身上的味道。

“人生苦短,我能给你的,抑或你能给我的,终究不过百年,所以,都好好珍惜吧……”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苏软还在想着那句话的意思,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竟被他横抱起来,走入了红烛摇曳的新房。

------------

第二十四章 洞房昨夜停红烛

新婚之夜,真的……很疼……

……

龙三十六夫人满脸委屈地蜷缩在床角,揉着刚才从某人的怀抱里挣脱时不小心撞在墙上的额头,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而床的另一侧,龙雪辰正啼笑皆非地看着她,眼神里有几分诧异,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你不愿意?”他问。

这好像还是有生以来,第一个拼命从他的怀中往外逃女子,以前,其他人,不主动扑上来,就已经算是足够矜持了。

“孙子才愿意!”新娘子带着哭腔道,想想这么说打击面有点大,便又吸了吸鼻子,“龙大官人……”

“雪辰。”

“……什么都好,反正,我真不是故意要接你的绣球的。”

“可你却跟我回来了,所以,我以为你是愿意的。”那男人似乎非常理直气壮,忽然又起身向她凑过来,眼眸深邃,说不出的勾魂夺魄,“我们大礼已成,现在想反悔,不觉得太晚了些么?”

纯粹只是玩心偶起,想要逗逗她的,那张小脸上极力分辨又欲哭无泪的表情,实在有趣得很。

但苏软却并不识逗,大惊之下,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往床外逃,却发现无论左扑右闪,都逃不出他的掌心,顿时忍不住失声尖叫,一通暴风骤雨风车拳挥出去,然后本能地抱紧了双臂,将身体蜷缩成团。

床侧如有清风掠过,接着便听见一声闷哼,睁开眼时,正看见龙雪辰修长的身躯缓缓倒下去,银发如丝,柔柔散落一床。(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连被人ko了都那么好看。

天绯在床边站着,脸色十分之差,冷冷扫了眼那个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男人,伸臂将苏软拖起来。

原本不想那么早出手,因为那姓莫的处心积虑将苏软送到这人身边,便必定有所图谋,之所以叫那丫头静观其变,也正是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但,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这笨蛋,被人欺负了,也不肯喊我一声么?!”有些蛮不讲理地问,似乎全然忘了,当初时谁让她不动声色的。

“你说静观其变的!你说会在我身边的!我信你的话,你还好意思骂我!”苏软气鼓鼓地争辩,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滚落。

虽然知道他肯定会救她,但刚才那样的情形实在怕怕得很,又想到自己被人挤兑得如此,这妖孽却就在旁边看着,便愈发觉得窘迫和委屈。

如果她是那个叫天紫的女孩子,他怕是第一时间就会出手了吧?

……

不知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忽然间便悲从中来,撇了撇嘴,控制,再控制,却还是控制不住,就那么看着他,像个偶然间看见了前夫的弃妇,无声地抽泣起来。

妖孽的黑眸里闪过些愕然和无措,却显然并不了解这丫头究竟为何如此伤心,愣怔片刻,自以为找到了答案,呐呐地问道:“……他……弄疼你了么?”

猪!这世上所有的男狐狸,全部都是猪!

……好像是个病句,但,管他呢。正郁闷间,天绯觉察到什么,忽然皱皱眉,挥袖扫灭了桌上的灯烛。

“有人。”

外面传来脚步声,似乎不止一个人,此外还有清晰的飞鸟扇动翅膀的声音。

“肯定又是那只破鸟。”苏软忽然想起什么,咬了咬嘴唇,“如果这人醒了,你能让他忘记你打过他么?”

“他本来就不知道有人打他。”天绯淡淡说,他对自己出手的速度有足够的自信。

“那……”苏软抬起衣袖,在被泪水冲花了妆容的小脸上胡乱擦擦,“你躲起来,我想看看还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

“我不怕,据那只破鸟说,这人从不在任何一个夫人的房里过夜,许是他们来接他了……如果他再欺负我,大不了你再像刚才那样打昏了他便是。”

门被叩响,阿九在外面装模作样地轻咳了几声:“公子,三更天了。”

天绯俯下身,手指在龙雪辰脑后迅速拂过,然后,整个人隐没在黑暗里。

苏软下床,佯作无事地重又点燃灯烛。

龙雪辰从床榻上坐起来,似乎有些不适,又有些困惑,揉着后颈,修长的眉皱了皱:“我怎么了?”

“你企图非礼我,然后……头撞在床沿上,昏倒了……”苏软昧着良心,却说得极其笃定。

“什么?”龙雪辰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那我为什么觉得后颈很疼?”

“……头撞了,戳的。”说这话的时候,苏软自己都有点崇拜自己。

“三更天了。”阿九的语声再次传来,却略去了“公子”两个字。

龙雪辰充耳不闻,双臂展开,伸了个极优雅的懒腰,倦倦地靠了墙坐着:“刚才,我吓着你了?”

“……”

“放心,那只是个玩笑。”这样说着,又有些忍俊不禁,“你在床上的样子,很像只惊慌失措的刺猬。”

“什么……什么叫我在床上的样子?!”苏软怒道,“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做!”

龙雪辰看着她,忽然大笑起来,笑颜明朗,如春风吹开烂漫山花。

这人,到底在高兴什么?

“三更天了!”门外,阿九的声音有些激愤。

“……我得走了。”龙雪辰淡淡说。

“不送。”

“……你不留我?”

“……”

龙雪辰似乎有点落寞,起身整了整衣袍,却并不出门,而是在妆台前坐下来:“小三十六,帮我梳梳头发吧。”

“……我?”苏软怔怔地道。

“新婚之夜,拒自己的夫君于千里之外也就罢了,难道连梳梳头这样的小事,也不肯为他做么?”那男人的语声里颇有些半真半假的委屈。

苏软踌躇片刻,终于还是走过去,拿起了镜前的牙梳。

他的头发真漂亮,即使刚才一通折腾,弄得略显凌乱,却仍是凌乱的漂亮。

牙梳在柔软的银白色发丝间轻轻滑落,像是不受半点阻碍,苏软很认真地梳理着,虽然这个人让她非常郁闷,但那样美的头发,她不想弄伤半根。

龙雪辰从镜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苏软问,这样大眼瞪小眼地沉默,总觉得有点尴尬。

“人老了,头发自然就白了。”那男人很伤感地道。

苏软白了他一眼:“我见过最老的老头,老得自己都记不清岁数了,还人面桃花,满头黑发呢,您贵庚?”

龙雪辰轻轻地笑起来。

他的头发真的很长,苏软梳了许久才全部弄完,又动手理了理,指尖所及,轻如无物。

“三更天了!!!!!你到底想怎样?!!!!!!!”阿九的声音第若干次传来,已有点歇斯底里。

“好了。”苏软说。

“多谢。”龙雪辰起身,向门口走去。

外面的玉兰树下,已有乘软轿停在那里,阿九在树枝上站着,显得既焦躁又颇不耐烦,看见龙雪辰出门,原本想飞上来抱怨几句,但蓦地又瞥见他身后的苏软,不由得怔了怔,下意识地又飞了回去。

“刚才的事情,只是个玩笑,你既没有想通,我绝不强迫。”走上软轿之前,龙雪辰对苏软说。

“……”

“所以,你可以放心住在这里,直到决定了去留为止。”

这句听起来,却像是在邀请了。

“谢谢。”苏软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