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选择

天空血红，风吹来，带起混合着血腥位的碎石渣，打在装甲的面罩上。

艾德华坐在一块较为完整的碎石上，看着天空，满脸无奈的叹气。

半年了……

一不留神就半年过去了，好在因为是意识体，不用吃喝拉撒，因为地球上才过了一秒钟，也没有觉着疲劳，只是还是让他不禁感慨。

这就半年了！

他和秘客组了半年的队，就在地狱边境里飘啊飘，生生把艾德华从菜鸟练成了宗师，从黑铁升级成了王者。

看秘客从又一座烽火台里找出一块红色的水晶。

水晶晶莹剔透，标准的十六方形每一面都反射着各个方向的景色，艾德华将眼部模块聚焦，看到面向他的那一面上，却是空无一物，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秘客用力将水晶捏碎，水晶化作碎末飘向四方。

“这是什么？”

“支持烽火台的‘地基’，主要作用是按照特定作用修改周围五千米内的环境，没什么大用。”秘客嫌弃的拍了拍手。

来到地狱艾德华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求不死，秘客虽然比他熟练点，但也给艾德华一种漫无目的的散漫感与不适应感。

“这东西很重要？”艾德华没话找话。

“没，贝拉斯科随手就能搓出来一个，我也就是毁着玩，不然来这一趟太无聊了不是吗？”秘客很是习惯，随手擦了擦阔剑，百无聊赖。

“总感觉你……没有目标？”艾德华憋了几个月，才终于问出口。

秘客继续擦，巨剑表面已经明亮的可以当镜子，清晰的反射出艾德华在倒腾苦无枪的一幕“目标？什么目标？结束每次睡觉都会进入地狱这样的噩梦的目标？”

“对，出什么事了？”艾德华站起身“这里是贝拉斯科的地盘，如果他想，别说我，哪怕是你也不可能逃出去，但你却逃了十几年。

如果事情正常你也不会愿意就这样苦苦消耗了十年，出什么事了？”

一个地狱领主在他的地盘可以发挥出多大的力量？

红坦克的力量源自于深红宇宙赛托拉克，红坦克足以抗衡夺取永恒力量后的梦魇。

钢力士在一次意外与赛托拉克签订契约成为红坦克。

后来，获得五分之一凤凰力量的钢力士打进深红宇宙，要求赛托拉克解除契约断绝两者之间的联系，结果被赛托拉克轻易的击退。

而当绝望之时，秘客却在地狱边境，强行斩断赛托拉克与钢力士之间的联系——只因这里是她的地盘。

秘客很强毋庸置疑，但贝拉斯科也不至于抓了十几年还抓不到。

而秘客显然不是那种拖延症患者，如果有机会，暴躁老姐早就直接结束战斗了。

肯定出现了什么艾德华不知道的事情。

“我等了半年，你竟然才问出口。”

秘客将巨剑撑在地上，高温一下蔓延开将剑身烧灼的火红，她站起身，金色的发丝随风飘扬，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容

“他不敢逼我，我也不能杀他，这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处境。”

“不敢？不能？”这样的字眼让艾德华联想颇多“你能杀他但是不能杀，因为你能杀他，所以他不敢亲自来抓你，也不敢把你逼近绝路？”

“没错。你看见我刚才施展魔法时的模样了吧？你知道多少我的事情？”秘客一双明亮的眸子泛起血色的光辉，异常妖异。

“恶魔化？”艾德华摸了摸下巴“你被贝拉斯科抓来，他将一部分灵魂与你连接，让你时刻堕落成恶魔，在这个过程上，你的灵魂被分成五份，每一份黑化后都会被切割剥离，炼化成一块血石。

一旦成功，你就将成为一道门户，西索恩将从门户降临地狱，以地狱为跳板，征服地球，直至整个宇宙。

但他失败了，具体怎么失败的我就不清楚了。”

艾德华耸肩，原作他倒是清楚，她遇到了另一个时空的X战警中，幸存的老年暴风女和中年幻影猫，经历了一番故事，她又成为贝拉斯科的学徒，她进入贝拉斯科的图书馆学习黑魔法。

最后……秘客用黑魔法打败黑魔法，打败了贝拉斯科成为新的地狱边境之主。

这一时间在地狱里长达十几年，但在地球上只过了几秒钟。

至于这个时间，艾德华就不清楚了。

秘客轻笑起来“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那我就简单的从中间说吧。

贝拉斯科用强大的黑魔法，直接提取我的灵魂炼成血石，从我进入地狱边境没到30秒他就已经接近成功。

但在最后，老师和至尊法师忽然冲入地狱边境，救了我。

我活了下来，并且每分每秒都在死亡。，

我五分之四的灵魂已经成了血石，剩下的五分之一灵魂也只剩下一半。

我几乎成了一个恶魔，即将变成恶魔，只差最后一步就再也变不回来了，最后我稳定了下来，我的灵魂与恶魔的我，一九开。

我在地球上大半时间都在压抑我的怒气以避免我成为恶魔大肆屠戮，以避免我最后的灵魂也被污染。

这么看，贝拉斯科倒是帮了我，他释放了一个魔法让我每次睡眠都会进入地狱边境，我可以在这里发泄我的怒气，就像这半年来我所做的一样的。

有个好消息，我已经变成恶魔的那一大半，由于得天独厚的魔法天赋，让我抢夺到了部分地狱边境的权柄，这让我在地狱和贝拉斯科几乎是平级的，尽管我的权柄只在我周围十米，但足以让我在地狱鏖战十余年还没死亡。

但有个坏消息是，这部分权柄与恶魔体的我绑定，我每用一次，污染就多一点。”

秘客脸上泛起一阵悲凉的笑容，不再言语。

艾德华沉默下来。

这是死局？对人类伊尔亚娜来说，是的。

秘客唯一脱离地狱边境的机会，就是打败贝拉斯科成为地狱边境之主。

不打败他，就解除不了链接，就始终要在地狱边境与他鏖战。

而在打败他，获得地狱边境全部权柄的那一刻，伊尔亚娜就会被恶魔·伊尔亚娜所吞噬。

到时候即便有人活下来，那也不是伊尔亚娜，而是一个新的恶魔领主。

慢性死亡，与直接死亡。

这个选择秘客做了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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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 战斗

“他不敢逼我，我也不能杀他，这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处境。”

贝拉斯科不敢逼秘客进入绝境，他们都拥有一部分地狱权柄，剩下的不过是比拼魔法造诣，秘客和扎塔拉、至尊法师学习十几年的魔法，秘客真的孤独一掷，连贝拉斯科都都没有信心接住。

秘客不能杀他，不杀贝拉斯科，秘客还能慢性死亡，多活一段时间，杀了他，伊尔亚娜当场死亡。

这就是地狱边境十几年的困局。

慢性死亡，直接死亡。

秘客做了十几年选择。

贝拉斯科等了十几年的选择。

秘客每一天都在数着自己的最后一天。

贝拉斯科也在等着她做出选择，慢性死亡最好，他不战而胜，如果要直接宣战，贝拉斯科布置了十几年，只是防御反击，绰绰有余。

等死，或立刻去死。

鸦雀无声是，气氛死寂的压抑。

艾德华站起身，“抱歉。”

“没关系，我主动说的。”秘客回头对艾德华温婉的笑了笑，让艾德华忽的升起不祥的预感。

“你……”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无可救药，杀了我。”秘客一步一步走到艾德华的面前，举起苦无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就像我教你的那样，杀了我。”

艾德华将苦无枪送回虫巢空间“这半年你打的这个主意？”

艾德华本来以为秘客会直接将自己送回去，所以收集了一大堆的尸体准备研究，万万没想到一呆就是半年，由于没有专业设备，艾德华只能很粗糙的设想。

可尽管如此，艾德华几乎是熟知地狱边境每一种恶魔的精准击杀方式——其中人形恶魔，秘客讲的最为详细。

“是啊。”秘客随手挥舞了下巨剑“虽然我做了很多准备，但我总得以防万一，喂，到时候别掉链子，一定要爆头，你不会想知道我成为恶魔能造成多大破坏的。”

“真的没办法？”艾德华问。

“办法。”秘客失控的大笑起来，她弓起身，笑的像个虾米，眼角带着泪水“我是西索恩的锚定物，一个失去了99％的灵魂的行尸走肉，剩下1％的灵魂有99％恶魔化了，在你面前的理智只是一种侥幸，疯狂才是你面前这个人的本质。”

秘客碰到了一块小石子，石子被踢飞离地1分米。

“castoff。”

“ClockUp。”

快子流顺着腰带向装甲四周蔓延，艾德华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石子在空中仿佛被定住，不再动弹，只有极其敏锐的观察力，才能看到石子是在以一种细微到几乎没有的速度在运动。

艾德华走向前，连续普通拳，拳拳针对秘客的头颅。

而在艾德华第一拳接近的那一刻，秘客欣慰的笑了出来，她抬起手，因为速度太快，音爆自她起手之地浮现，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来及扩张。

秘客接住艾德华的右拳，向左一摆，挡住了艾德华的左拳，随即猛地用力，将艾德华用力砸在了地面上。

这里的地面土层很薄，以至于秘客一下就砸穿了，常年高温的红色土壤连同地下熔浆受到冲力被溅起，但这一过程无比缓慢，直至艾德华再一次被拉起来，第一粒砂土、第一滴熔浆都还没来及升起。

“太慢了，在地狱领主的领域，速度由我界定。”

“是吗？”艾德华后腰的腰带上，蓄力已久的苦无枪启动。

半年来的调试让苦无枪适应了地狱高温，同时在秘客的协助下，更改了一些部件。

苦无枪上三点镭射光线锁定了秘客，其中有光芒飞出，上亿度犹如核弹爆炸中心的高温射线以光速接近秘客。

无声无息，周围忽然黯淡无光，传播介质中光速被降低，只有每秒十七米，这让激光一下慢如蜗牛，低光速一下蔓延成黑洞，不断像周围扩散，将艾德华困死在这里。

下一刻，黑洞消失，艾德华知道秘客放水了。

地狱领主在地狱的权柄真的难以想象，时间、空间都是武器，随意的扭曲时间，让一秒成为无限让敌人老死，随便扭曲空间进行拉近缩短切割，与这些相比起来，重新制订光的速度之一物理常数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

连光速都被将降低了，快子流控制时间流形成的超音速又能快到哪去？

确切来说，一切基于物理常数上的攻击对她都无效，因为她可以随意扭曲这些。

“变态。”艾德华翻了个白眼，玩科学的最讨厌这种随意修改物理常数的人了。

但一切仍未结束，秘客接触到艾德华的那一刻，“Kabuto锥钻头轰炸者

”这一微型攻击无人机被悄然释放，此刻他们释放出自己储存的所有弹药。

然而本应紧贴着秘客爆发爆炸冲击波却在出现在五米之外，他们像是被拍下的照片，在这一刻被定在空中，爆炸的火焰像是盛开的花朵，浩大、妖冶。

“小道具在接触到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有没有新鲜点的？”

“这就来。”

在秘客的脚下，忽然有一道熔浆爆发，刚才的微型攻击无人机只是掩饰，另一部分进入地下爆炸，这给予了地下熔浆压力，让熔浆定向爆发。

这仍然产生了大量的冲击力，并且从地面升腾起一棵火树，招展的树枝带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温度，只可远观，一旦接近恐怕直接会被蒸熟。

唯一的问题是这火树在爆发的那一刻就停止，仿佛刚刚生长出土地的嫩芽，小的和一颗小草差不多。

秘客脚下用力一踩，生生将火树踩了下去，四面八方的土石涌来，源源不断的将即将爆发的地下火山封死。

“就这？”

“还有呢。”

在秘客的身后，被反握住的苦无上泛起紫色的离子光束刃，足以将十米范围内一切从分子模式斩裂粉碎的能量狂暴的斩向秘客。

周围的空气因此发生反应，但却又停止在发生反应的那一秒，唯有等离子光束直直的斩向秘客。

“腾。”秘客巨剑举起，上面泛着无形物质的光芒，这光芒在一瞬间将等离子光束消弭无踪，只剩下一把苦无。

“你输了。”秘客说。

“没有，这次没有。”艾德华装甲的手放在秘客的头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辛苦了。”

这是半年来艾德华唯一一次成功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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