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情顿了顿,接着道:“外面现在正是很好的天气,还有阳光,而且我们也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动静,按理说不会引发雪崩。不过……是不是其他原因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訾晨问。
炼情点点头。
“外面的那些人呢?他们岂不是要被活……”訾晨没有说出后面的那个‘埋’字,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炼情摇头道:“他们应该没事的,我刚刚开门的时候,看到白前辈和黑前辈已经安排那些人跑了。”
“那他们自己怎么办?”訾晨又问。
“没事的,两位前辈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们经历过的雪崩不下于百次了。”炼情握住訾晨的手,说道。
訾晨低头看了看炼情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也没有反对。他知道,在这样的时候女人是需要安全感的,而这里能给她安全感的就只有他了。)
第十八章 黑暗的石屋
第十八章黑暗的石屋
时间,在轻微的呼吸声中仿佛变的很慢很慢,屋内的火炉还在燃烧着,并没有因为之前石屋的晃动而熄灭。寂静,两人都沉默了。訾晨心中想了许多,家,小清,兄弟。这些昨日支撑着自己的一切,历历在目。而今,自己不知为何来到这个地方,现在又被埋在深深的雪下,不知道能不能再重见天日。
感觉到身边的炼情在微微颤抖,訾晨握紧了她的手。他知道,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弱女子。尽管她可以在挥手间结束一个人的生命,但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柔弱的,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会害怕的。
“没事,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訾晨轻轻的说道。
“谢谢你。”炼情抬头看着訾晨说道。
訾晨没有看她的眼睛,把目光投向那只火炉。火炉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最多再烧两个时辰,而两个时辰之后,整个屋子内将会陷入一片黑暗。到那时,她应该会更害怕吧……
炼情心中也想了许多,不过她的生命很简单,一直都是如此,没有任何的波澜和转折。她的师父,师叔,师兄,这些人对她都很好,因为她是女子,师父舍不得让她那么辛苦的练武功,所以就让她练暗器。她明白,其实自己能与很多强者抗衡,根本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自己袖中的木盒。
“唉……”想到这,她不禁幽幽的叹了一声。这一声的幽怨,仿佛有种强烈的感染力,让訾晨听了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訾晨问。
“我在想,我若是哪天没有了这个木盒,又能与谁一战呢?”炼情答道,似乎是自己在问自己。
訾晨摇摇头道:“你练这个有多久了?”
“从我六岁的时候开始练的,已经快十四年了。”炼情答道。
“很好。练了十三年的暗器,暗器本身已经与你融为一体了,它就好像是你的手一样重要。试想,如果现在换一个人用你的暗器,那么,会有如此熟练吗?”訾晨替她分析道。
听了訾晨的话,炼情的眼里闪现出光芒。她用她那能融化一切的眼神望着訾晨,嘴角微带笑意,仿佛是一个女子正在看着她深爱的情人。訾晨只得再次移开目光,看着火炉,很久,訾晨再看向炼情的时候,发现她还在痴痴的望着自己。
“你害羞了?”炼情又露出一个调皮的笑。
訾晨无言以对。
“怎么不说话呢?我很喜欢听你说话哦。”炼情继续说着。
訾晨依然无言以对。
“好吧,那我说。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不能不回答我。”炼情握紧訾晨的手,说道。
訾晨点点头。
炼情看着訾晨道:“给我说说你的女人吧,我很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訾晨皱眉看了看她,心里犹豫着是否应该和她说。其实,和她说应该是一件好事,或许能够就此断了她的念头。于是訾晨开口说道:“她叫夏清,是刑部总捕夏云天的女儿,与我从小便认识。”
“那就是青梅竹马了?”炼情插了一句。
“是的。”訾晨点头。
炼情蹙眉想了想,接着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会武功吗?”
訾晨摇头道:“她不会武功,是个真正需要保护的弱女子。她很聪明,比我还要聪明,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许多话并不需要说她就明白了。她支持我做任何事情,当初我离开家独自上魔窟,这在别人看起来是一件极其傻的事情,可她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没有半点迟疑。”訾晨的思绪仿佛又飞到了远处,看着地上的火炉继续道:“后来我在泰山一战后,受了伤,她就一直陪着我、照顾我,直到我醒来。伤好了之后我再次离开,她依然没有一句怨言,还是坚定的支持我、鼓励我……”
“你不在的时候,那她不是很寂寞吗?”炼情问。
訾晨的眼里掠过一抹痛苦,低下头道:“是的,没有我她是那么的痛苦,可我……却一直把所谓的理想放在人生的第一位!我有负于他,如果我可以从这里出去,我一定会把她放在我人生的第一位!”最后一句,訾晨仿佛是在对自己发誓。
也许人就是要经过许多事之后,才会明白一些道理。对我们来说,一生中什么最重要?名,抑或利?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同的,我们又何必强求一样呢?你去追求你认为最重要的,我去追求我认为最重要的,这就行了。
我觉得,只要我们不再因为别人不喜欢名利,就说他不求上进便可以了。没有人有资格指责别人的人生,再说,上进就是名与利吗?拥有名利的人就一定是值得尊敬的人吗?
但,这个人间总有那么多的人这样要求别人,那样要求别人。他们浑然不知,当有一天,当他们垂老之时,临别之际,他们回首自己的一生,会发现自己这一生不知道在做什么,或许,他们这一生仅仅只是为了活着而或者。这样的人,是悲哀的,因为他们从来未曾替自己想过,他们的生命被他们自己所抛弃了。
炼情看着訾晨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又问:“还有呢?”
“还有……我和她都喜欢诗词,甚至连喜欢的诗人词人都一样。”訾晨笑了笑,答道。
“那么,你觉得她和我比……谁更美?”炼情最后这三个字,声音已经是很小了。不过訾晨还是听见了,他看了看炼情说道:“你们都很美,但在我心中,她永远是最美的。”
“唉……”炼情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放开了訾晨的手,独自走到了另一个墙角,坐了下来。她垂着眼睑,蜷缩着身子,让人看了不得不心生怜惜。
訾晨当然不忍心看到她伤心,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他不这么做,就是在欺骗她。一个女人,你可以在感情上拒绝她,但绝不可以在感情上欺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