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热闹非凡(1 / 1)

弩力回天 干越箫声 2 万汉字|24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四百章 热闹非凡

接下来,都门区内大大小小的店铺都开门了,生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火然文??????.?ranen`宋奇心里感到回复了一些信心。

但是那家裕康商号还是关门闭户。这让宋奇很是头疼。这场赌赛如果没有裕康商号的配合,要赢过西门商号,可能非常小。因为裕康商号一家的交易额占整个都门区总交易额的将近四分之一。没了这四分之一,这么跟京畿区比呢?

宋奇怀着忧喜参半的心情在都门区的街上走着瞧着。

明玉走在他的身边,愉快地向四周张望,她的两道俏眉完全舒展开来了。她似乎并没有宋奇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这一场赌赛对明玉来说,并不是全部,赢了固然可喜,输了也不比伤悲。重要的是参与过,付出过,努力过。

但是宋奇是为面子而战,为荣誉而战,为心里的一口气而战,是了胜利而战。他除了关心过程,更加关心结果。

刑本善明朱安毛勇冯胆走在宋奇身后。

“本善,不知裕康商号的东家回来了没有?”宋奇一边向前游目四顾,一边向刑本善问道。

“宋将军,饶裕康还没有回来,因为如果他回来了的话,他一定会到区衙回访下官。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刑本善前一步,肯定地回答道。

宋奇相信刑本善的话,毕竟刑本善是都门区的区令,是饶裕康的父母官。饶裕康胳膊再粗,也扭不过刑本善的大腿的。区令大人亲自来访,他一个草民--虽然有钱,毕竟还是草民,怎么不巴结着回访?

“饶裕康真的没有回来吗?”冯胆在刑本善旁边以怀疑的语气,激动地说,“说不定他是听说我们与西门商号对赌,故意躲起来不做生意。”

宋奇心想,冯胆亲眼目睹易氏商号的背叛,往这个方向猜测也是很自然的。

“是啊。”毛勇点了点头,愤然说,“现在大家都开门做生意了,裕康不开门做生意是什么意思?我看他们是故意拆我们的台!”

“饶裕康与公爷的关系二十几年的关系,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吧。”明朱安摇了摇头,不相信地说,“或许他真的是为了避兵祸还没有回来!”

“二十几年的关系算什么?陈国易氏商号东家易广泰,和我爹是三十年的关系,说背叛就背叛了,还联合其它商号对付我们。”明玉语气激动且愤然。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明朱安听了很是愕然。看来他还没有听说陈国易氏商号与米氏商号联合夹攻明朱商号的事情。

“宋将军,要不要我们再去裕康商号!如果饶裕康胆敢欺骗本官--下官一定饶不了他!”刑本善听了,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眼睛中露出一丝凶光,不过一闪即逝,大家都在走路,眼睛都向前看,没有注意到这一瞬间刑本善眼神和脸色的变化。

“算了!”宋奇沉吟半晌,摇了摇头,说,“咱们与西门云赌赛,并不能完全指望裕康商号。有他参加固然还,没有他参加,难道我们就不继续赌下去了?裕康商号若是不开门做生意,亏的是他自己!”

“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刑本善问。

“该怎么做?”宋奇向大街上的各家店铺扫了一眼,斩钉截铁地说,“只能想办法把城里城外的百姓都引到咱们都门区来,让众多的小商家把生意都做大!”

“那宋将军想到办法吗?”刑本善赶上一步,笑着问道。

“办法肯定有的。”宋奇语气平缓地说,又回头扫视了众人一眼,“我还在想。大家也可以想想。”

“好!”大家答应一声,各自开始想办法了。

“老百姓最喜欢看热闹。咱们想办法在都门区搞一些热闹的活动,吸引百姓来看。”明朱安若有所思地说,他佝偻着腰跟在明玉身后,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宋奇听了心里一动,赶忙停下脚步,向明朱安挑起大拇指,笑赞道:“到底姜是老的辣!”然后对所有人说,“经安叔一提醒,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是什么办法?”明玉转眼看向宋奇,关切地问道。

“嘉年华!”宋奇神秘兮兮地笑道。

“嘉年华?”这个词没有一个人能听懂。

这是商业机密,宋奇当然不能在大街上解释。

回到宋明凌后,宋奇向大家详细解释了他的思路,他要搞一场盛大的巡游活动,所有巡游的人全部是小丑打扮,从都门区区衙一直到东门口。

众人听了都很兴奋,直赞高妙。明玉笑靥如花,高兴地说:“宋大哥,这一场嘉年华一定能把全多安府的人吸引到咱们都门区来。”

翌日上午,天晴气爽,阳光明媚。

都门区区衙前锣鼓喧天,笙箫齐鸣,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支由各种小丑组成的队伍从这里集结。这些小丑有的抹着五颜六色的大花脸,有的脸上挂着像鼻子一样的长鼻子,有的在鼻头上粘着一个红苹果;有的带着各种古怪的面具,有的带着高帽子,有的踩着高跷。他们穿着各种颜色鲜艳的奇异的服装,手里拿着用彩布充气做的气球或者彩色的旗帜,在空中挥舞着。

那些小丑虽然站在那里,但是一刻也不消停。他们蹦蹦跳跳,嘻嘻闹闹,脸上做着各种夸张的表情,逗得在周围围观的数百个百姓哈哈大笑。

这些老百姓哪里看到过这样盛大的活动?这可是他们的八十代后面的子孙才能看到的活动,现在因为宋奇的原因,让他们提前大饱眼福。

“哇,太好看了!这是什么活动?”

“你没有看到那两个好像小鸭子一样的小丑拉的横幅吗,上面写着’都门区嘉年华大型巡游活动’!”

“嘉年华是什么东东?”

“就是这个东东啊!”

老百姓七嘴八舌地兴高采烈地交谈着。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周围的百姓见衙门前那么热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围过来观看。

都门区区令刑本善身穿盛大的官府礼袍,站在小丑的前面,显得特别不协调,就这一点,就令人忍俊不禁。

“都门区嘉年华大型巡游活动现在开始!”刑本善一边向手举横幅的丑小鸭挥手,一边激动得高声大喊,他的声音淹没在响亮欢快的鼓乐声和喧嚣的嗡嗡声中。

两只丑小鸭,一只身穿黄色的毛绒绒的衣服,另一只身穿花色的衣服,手举着横幅,迈动他们的鸭子脚蹼,向前走起。

巡游队伍缓缓穿过都门区的主要大街,一径向东门行进。他们在巡游的时候也没有安静过,跳跳蹦蹦,嘻嘻哈哈,似乎无肝无肺,没有烦恼,有的是无尽的快乐。

所有的店铺人家都打开大门,一边站在门口紧张地观瞧,一边还要笑逐颜开地张罗着络绎不绝的客人。

成千上万的百姓闻讯向巡游的大街上急急涌来,欢快地跟在疯狂的小丑队伍的旁边向前行进。。。

第四百O一章 太庙献俘

嘉年华大型巡游活动连续进行了二天,每天巡游的路线都不一样。火然?文 ??? ???.ranen`都门区范围内所有的店铺的交易额都翻了一倍以上。那些店家一边眉开眼笑地数着钱,一边幻想着嘉年华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生意。

第三天,由于一场更为大型的巡游活动在都门区举行,嘉年华巡游活动不得不暂停一天。

这是一个大冷的阴天,寒风飕飕,侵肌裂骨。时间是卫明帝二月二十九日。

一个全部以黄铜打造,外镀真金的笼子,出现在都门区的多九大街上,在太阳光线的照射下闪着黄灿灿的光泽。这个黄金囚笼被放置在一辆铺着红地毯的平板车上,由四匹高大肥硕的黄骠马并排拉着,从位于都门区最北面的金谷园中驶出,在五千禁兵的前护后拥下,穿过都门区的大部分街道,望位于城南的太庙方向滚滚而去。

这囚笼的贵重,护拥人员的众多,充分说明笼中之人的身份之高贵和不平凡。

成千上万的多安府的百姓,从四面八方涌来多安大街上,或伫立在街道两侧张望,或在楼上推开窗口探头观看,或有跟着在队伍后面游行,甚至有人爬到临街的屋顶俯视,争相目睹这一举世瞩目的壮观奇景。

笼子里关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老人身上的穿着看来,这老人看起来像一个皇帝。不过任何人一看都知道,这皇帝绝对是假的。如真包换。

这老人头上戴着一顶用木板仿照冲天冠而做的假冲天冠,冲天冠的前后缀着几粒瓦砾,身上穿着用白色囚布仿照龙袍做的假龙袍,没有莽龙,甚至连一丝图案都没有。

看了这样异常滑稽的穿戴,没有一个人不发笑的。

这样寒酸的穿着和贵重无比的黄金笼子对比起来,显得极其不协调,带着极浓烈的讽刺意味。

这个老人面黄肌瘦,满脸皱褶,眼睛浑浊无光,空洞地望着前面,完全失去了往日至高无上的神采。

而这个黄金笼子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正好让他的头恰到好处地卡在笼子外面,身躯四肢都在笼子里面,不高一分,也不低一分。

老百姓并不认识此人,就算是当官当兵的也认不真切。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今天费充不是要向金元帅献交皇上吗,那么这笼子里关着的人必是当今皇上卫明帝无疑。不过他还是皇上吗?

五千禁兵簇拥着黄金笼子向前缓缓移动,从多九大街转向地久大街,向位于城南的太庙方向汹涌行进。

老百姓也如影随形地远远跟着,往太庙方向进发。他们一面远远地看着,一面兴高采烈地叽叽喳喳谈论着:

“兄弟,这就是传说中的皇上吗?我怎么看都不像啊?”

“是的!不过他是一个待斩的皇上!”

“快跟上,等一会儿在太庙就可以看到斩皇上了!”

“皇上也要挨斩?那我们一定要去看!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看到过斩皇上!”

“不要说你长这么大这么点时间没看到过,就是一千以来,也没有谁看到过!”

“这么说,这可是千年不遇的大事情了!那我们绝对不能错过!”

“哈哈,千年不遇的大事情居然给我们遇上了,是不是说明今天是个好日子?”

“不但今天是个好日子!今年也一定是一个好年!”

忽然笼子里的卫明帝仰天长啸一声,声音嘶哑而沉闷,好像是从水中冒出来一个响雷:“朕是真命天子!上天不灭朕,谁也灭不了朕!”

众人听了卫明帝这句话,都掩口葫芦而笑。

曾经多少年来,人们信从君权神授,相信确实如卫明帝所讲的,皇上是上天之子,普通百姓丝毫不能动摇他的位置。但是今天所见所闻动摇了人们的信念。他们觉得君权神授并不是绝对的。否则何以一个皇上会被关在笼子里,走向刑场?

人群中有胆子大的人轻轻地回了一句:“你被关在笼子里,说明老天已经抛弃了你!”

卫明帝有些发狂地高声叫道:“朕是天的儿子,上天不会抛弃朕的!”

人们见禁兵没有反应,都大起胆子来了,纷纷嘲笑起往日的皇上来了。

“你不是曾经杀过儿子吗?你的上天爹爹也会杀你这个儿子的!”

“你不但杀了自己的儿子,还霸占了自己的儿媳妇!”

卫明帝听了,脸色一变,闭上了眼睛!不过人们并没有谁觉察到他脸上的细微变化。现在谁还要看他的脸色啊!

人们犹自叽叽喳喳地嘲讽道:

“你的相国背叛了你!”

“大将军也背叛了你!”

“所有的文武官员都背叛了你!”

“你已经被所有人抛弃了!”

太庙是一大群朱墙碧瓦的宫殿式建筑,由天台,地台,宗庙和广场组成,天台地台分别位于太庙广场的东西两边,宗庙则在太庙广场的正北面。

天台地台是皇上祭祀天地的地方,宗庙则是祭祀祖宗大殿地方,里面供奉着卫国历代先帝的灵牌。

在黄金笼子还在向太庙缓慢行进远远地进入太庙上人们的视线范围的时候,金正雷便率领亲近将领先后去太庙的天台和地台以太牢之礼庄重肃穆地祭祀了天地神灵。宋奇也荣幸地置身于其中,身穿华丽戎装,跟着金正雷的动作起舞跪拜,体会到这一时刻的庄严肃穆。

当黄金笼子进入太庙广场时,金正雷又去宗庙祭祀了列祖列宗。

宗庙里卫国皇上的列祖列宗的牌位早已不知被扔到哪个臭水沟里去了,现在庄重摆放在这里的是金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金正雷身穿黄金盔甲,在司仪的导引下,虔诚跪下,三拜九跪,满面泪痕向宗庙庄重昭告:“先父先兄,你们的大仇我已报了,你们可以安息了!愿你们的灵魂早日升天。护佑我金家世世代代太平安康!。。。”

祭祀宗庙时自然只有金正雷一人入内,宋奇和文武百官只能在宗庙外面跟着司仪的指挥跪拜起舞。

第四百O二章 太庙法场

祭祀已毕,金正雷起身出了宗庙,眼睛盯着停在太庙广场上的黄金笼子,向广场上的高台稳步行去。??火然文 ????. r?a?n??e?n`

太庙广场上的高台是临时搭建的。太庙从来没有杀过人,自然不需要像刑场。但是今天要杀的人曾经是个皇上,规格很高,法场已经远远满足不了杀皇上的格调。

所以金正雷跟近臣商量过后,便选在太庙给卫明帝行刑。

太庙前的广场自然比法场前面的广场更加宏大宽敞,可以容纳更多的百姓围观。这个临时搭建的台子也比法场上的高台更阔大更气派。

为了防止有人从太庙劫持囚犯,金正雷调派了陈国的十万大军布防在太庙周围,把太庙广场围的严丝合缝,可谓水泼不进,鸟飞不出,甚至连一只细小的蚂蚁也难以堂而皇之地从太庙爬出。

高台高可一丈,需要踏上十八级台阶才能上去。台上铺了绣着莲花图案的猩猩红的地毯。

高台两旁立着两根高可如云的旗杆,旗杆上垂下一对直幅,无风自动。右边直幅上书:十八年逃亡,终斩昏君,为家复仇;左边书:二十万大军,乃灭卫国,为民做主。

如果不认识直幅上的字,还以为这里要举行什么重大的庆典。

高台靠北正中位置摆设了唯一一张椅子,椅子上铺着斑斓虎皮,衬托出浓郁的杀气。

这张虎皮椅子,自然只有金正雷自己有资格坐。

文武重臣簇拥着金正雷昂然踏上十八级台阶,走上了高台。金正雷毫不客气地在虎皮交椅上坐下。其他文武重臣环立在他左右。能上高台观摩斩皇上的大臣名额不多,宋奇明玉由于级别不够,不能置身台子之上。他们只能在台下比较靠近台子的位置站定,远远地观瞧。

费充全身缟素,犹如死后复生。他膝行从台子下经十八级台阶爬上了高台,匍匐于金正雷面前,老泪纵横,痛哭流涕道:“费充该死,往年曾经得罪于元帅!元帅如海胸怀,包容了费充的罪过,给了费充第二次生命,实乃费充的再生父母,费充不胜感激涕零。”

金正雷虽然无比憎恶费充这个奸贼,但是大丈夫言出法随,既然已经赦免了他的罪过,就要装得跟真的既往不咎一样,行动也要表示出来,便迈两步伸双手把费充搀扶起来,口内含笑道:“老相国,快快请起!老相国抓获昏君,功莫大焉!”

他这一行为让所有的官员看得眼睛都直了,在他们的印象当中,金元帅可从来没有搀过谁,现在居然搀了费充,搀了这个在他口中挂了近二十年的仇人!大家一阵惊叹,随之而来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宋奇刚从刑本善嘴里听说金谷园被费充占据时,当时就想去金谷园瞧瞧,看看如何开发旅游项目。后来由于一直忙于打开市面的僵局,又是发动军兵服务百姓,又是拜访大商号,又是策划嘉年华巡游活动,一直没有成行。

有好几次,他在巡视都门区的市面时,他的脚步离金谷园只有几百步远。但是因为他太忙了,难以顾及金谷园。因为当时,市面都不稳定,百姓人心浮动,谁会对旅游感兴趣?

没想到,这个费充竟然把卫明帝藏在金谷园内。如果他当时去了金谷园,费充就不会得到立这个天大的功劳的机会。费充这个奸贼就不会有和金正雷讨价还价的筹码。

唉,这个费充真的又奸又滑又有好运气。

宋奇转头看向明玉,不相信地说道:“金元帅真的能放下对费充的刻骨仇恨,与他握手言欢?”

明玉美眸轻轻一动,点了点头道:“看这样子,他好像真的放下了!”

“这金元帅的胸怀的确很宽广啊,能够一笑抿恩仇,不简单啊!”宋奇感慨道,语气中带着一些言不由衷的味道。

“是啊!很不简单啊!”明玉喃喃道。

金正雷搀起费充,拉着他的手,让他立于文官的首席,把尤安的位置挪到下一个。

尤安站在费充身旁,示好地向费充咧嘴笑了一下。费充好像没有看到,连正眼侧眼都没有看他一下。尤安感到背上有芒刺逐渐长出,浑身上下大不自在。

金正雷随后向左右的禁兵沉声吩咐道:“把昏君带上来!”

“是!”两个禁兵躬身答应一声,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下了台阶。

黄金笼子就停放在台阶旁边,两名身穿红色背心的骠悍凶狠的刽子手早已背负着明晃晃的大砍刀俟候在笼子旁边。

两名禁兵用钥匙打开了黄金笼子的盖子,好让卫明帝能把头缩回去,又打开来笼子门,利索地将卫明帝从笼子里拉了出来。然后一边一个,把他拎着,好像拎一只猪似的,从台阶上缓缓拎到台子中央,把他往地上一掷,面朝金正雷跪下。

刽子手也跟着上了高台,一只手持刀,一只手负在背后,神情凛然,面向台下站定。

金正雷看到昏君温顺地低头跪在他面前,埋藏了整整十八年的仇恨从他的心里自由地爆发开了,他的眼睛里都冒出了火一样的光芒,脸上浮现出怒色,大喝一声道:“昏君,你也有今天!”

卫明帝一直没吭声,似乎在等这句话似的,听了这话,便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不屑地冷笑道:“金正雷,你这个叛臣逆子!你别得意!自古以来有臣子斩皇上的吗?恐怕上天不会纵容你斩了朕!”

金正雷离开虎皮交易,走近卫明帝,抬手指着后者的鼻子,怒斥道:“自古以来有你这么坏的皇上吗?宠任奸臣,滥杀忠臣,霸占儿媳,荒淫无度!你是破天荒的坏皇上,自然得到破天荒的下场!”

卫明帝忽然仰起身来,双手伸向天空,纵声大笑:“金正雷,现在你赢了,你怎么说都可以!你以臣弑君,罪恶滔天。你就等着,看上天是怎么惩罚你的!”

金正雷狂笑道:“昏君!你已经上天抛弃了。上天现在惩罚的是你!你还有什么资格谈论上天?”

第四百O三章 卫国罪人

“元帅,午时二刻到了!”

尤安移到金正雷面前,躬身提醒,此人多次监斩,拥有丰富的行刑经验。

金正雷向尤安点了点,回到虎皮交椅上凛然坐定。

两个刽子手将卫明帝拎着提到高台前面,面朝广场跪着,又在他脑后插上了“斩”字标签。

广场上一阵轻微的骚动。围观的老百姓皆张大了嘴巴望着,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皇上跪他们,他们纷纷抬起头望望天,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卫明帝不由得也抬头望着天,双手向上伸了一伸,呵了一大口气,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天怎么还不下雨?”

众人又都随着他举目望天,只见太阳躲在一大团乌云之后,是一个大冷的阴天,寒风一起,侵肌裂骨,但一时半刻肯定是不会下雨的!

宋奇在台子下伫立良久,眼睛呆呆的望着台上,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有史以来,皇上有被刺杀的,有被暗杀的,有被毒杀的,为了夺取皇位君权,曾经发生了多少龌龊的勾当,可谓不胜枚举,罄竹难书。但是把皇上明正典刑,当着天下百姓的面斩首示众,这样的快事从三千年前到现在为止再加上后面的一千年,也没有几回。

皇上这个职位,一直被假冒为天授神授,从诞生以来,就拥有了生杀予夺,富有四海的至高无上的权力,从来只有他们杀人,那见过他们被别人杀?正因为皇上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以为除了天没有人能杀他,所以他们无所顾忌,任意胡为,无恶不作,行同禽兽,他们在作恶多端时偶尔做一两件好事,就会被谄媚的大臣吹捧为明君。历史不就是这样的吗?唐太宗被称为有史以来第一明君,他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弑父,杀兄,烝母,奸嫂,可以说天所有的坏事都给他做绝了,普通人犯有其中任何一项罪,都是大恶不赦人神共愤,这个皇上全部犯齐了,只是因为他做一两件好事,便被史官誉为天下明君,成为众人仰望的君主典范!

孟子把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君子,一类是小人,皇上不在其中矣,可见在孟子的眼里,皇上不属于君子,他们比小人更坏。孟子又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说了两千多年,但基本上是顺着说,倒着行。而今天,似乎要顺着孟子的话来行了。皇上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事大快人心,快哉快哉!

台上跪着的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皇上,现已老态龙钟,白发苍苍,和一个普通老头没有任何区别,再过半个时辰,就要被明正典刑,斩首示众。

宋奇凝目望着台子上高坐的金正雷,心里禁不住感叹道:“到现在,这金正雷已经杀了两个皇上,还在追杀另一个皇上,好像他是杀皇上专业户,难道他是上天委派的正义化身?”

看起来,我穿越到这里,躬逢这一盛事,可算没有白来一趟。

宋奇站在台下,一边思绪万千地联想着,一边慢慢移动目光,缓缓扫视着太庙广场。

高台上跪着昔日的至尊皇上卫明帝,高台下的地面上也黑压压跪了一大片,看其数量大概三百多人,大都是皇室子弟,全部穿着白色的囚衣囚裤,披头散发,背上插着斩字标,每个人身后立着两个彪形大汉,手执大砍刀,随时准备行刑。

明玉站在宋奇旁边,也不时地将视线扫向台下跪着的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由于这些待斩的死刑犯大都披头散发,而且垂着头,如果他们不抬起头,根本无法辨认出谁是谁。

明玉扫视了好几遍,忽然注意到台子下面跪着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微微抬了抬头。明玉揉了揉眼睛,仔细观看,从那披散着的头发缝隙中,稍微露出一点面容,依稀能看清那人的鼻子和下巴,觉得似乎有些熟悉,只是眼睛眉毛依然看不见,依然无法确认他是谁。但是从这略微有些熟悉的鼻子和下巴,有几分能够判断得出,这人可能就是她要找的人。

为了确认清楚,明玉弓着娇躯,从刽子手身后悄悄地移步至那人身边,弯腰俯身在他旁边,悄声呼唤:“理王殿下!”

那人听到呼唤声,缓缓抬起头来,眼睛从披散的头发后面审视眼前的人。明玉这下看清楚了,这人就是她的救命恩人--理卫王卫理。

明玉心里很是震惊,卫理怎么也被抓了,难道他没有逃出去?

卫理从头发看清来人是明玉,便又垂下了头,头发垂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整张脸。

明玉见卫理不理她,心里很是痛楚,眼泪在她的美眸中,转了几转,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

明玉哽咽道:“是我害了你!”

卫理蓦地抬起头,一部分的头发甩上了肩膀,从他深邃的眼眸中射出一道幽怨的锋芒,直射明玉的脸孔,冷冷一笑,不断地自责道:“不是你害了我,是我害了我自己,是我害了父皇,是我害了卫国!”声音低沉而沙哑,语气中似乎包含着恶毒的怨恨,深刻的愧悔和沉重的伤感。

明玉听了卫理的话,见了他的表情,心里一酸,顿时泪如雨下,呜咽道:“殿下,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卫理的眼眸中充满了交杂着疑惑和不屑的矛盾神情,有些歇斯底里地叫嚷道:“救我出去?我现在国也破了,家也亡了,救我出去了又有什么用?我是卫国的罪人!我对不起父皇,对不起列祖列宗!你让我就死,不用管我!”说着又低下头,把脸埋在头发下面。

明玉听了这话话,心如刀割。这些话语,似乎每个词都像一只大手在撕扯着她的良心。她明白,假如当初卫理不出手救她,或许就不会导致卫国的失败和灭亡。

“殿下,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明玉强忍住眼泪,抬起袖子擦了擦脸,咬了咬嘴唇,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三步两步踏上了台阶。

第四百O四章 拯救王子

“不准上来!”台上靠台阶的几个禁兵将手中的枪一横,拦住了明玉的去路。

“我有急事要见金元帅!”明玉伸手拨开拦在面前的枪,继续向台上闯。

禁兵认识明玉,不敢太过得罪,但是自己的威风也不能掉,便眉毛一拧,向明玉轻叱道:“行刑时刻马上就到了,你有什么急事要见金元帅?”

此时几乎全场人的眼光都刷地一下一齐投射到了明玉身上。

有人在暗中赞叹她超群绝伦的美貌!哇!这么美丽的女孩,真是世上少见。

也有人在浮想联翩,呵呵,这么漂亮的女孩走上刑场高台,是否有着别的什么深意?莫非给皇上送行?莫非要为皇上求情?

还有人认出这女孩就是上次劫法场营救明朱公的主使人,心里更加兴奋,期待着再看一次更大的劫法场热剧。

宋奇本来正在台下浮想联翩,感慨万分,猛一回头,发现明玉消失不见了。他回过头去在围观的人群里搜索,却怎么也找不到。后来他的眼光无意中扫向台下的待斩囚犯群,发现明玉正弓身立在囚犯群中。

宋奇伸长脖子向那囚犯仔细打量,虽然披散在头发,看不清楚面容,但是从身形及从明玉出现在他身旁这两点来判断,那个囚犯,应该是理卫王卫理。于是宋奇也弯着身躯悄无声息地向卫理跪着的地方靠了过去。

正在这时明玉却离开了卫理,挤出囚犯群,出现在高台上。宋奇明白了,明玉这是要向金元帅求情,释放卫理。他点了点头,觉得明玉这么做是对的。他也有上台去向金元帅为卫理求情的冲动,但是考虑到现在金正雷不怎么待见他了,他上去可能反而帮倒忙,只能在台下卫理身旁蹲着,焦心的望着台上等候明玉求情的结果。

卫理见到宋奇,脸上更加没有表情,只是瞟了宋奇一眼,复又低头不语。

宋奇能明白能理解卫理对他的恨意和敌意。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去求卫理,也就可能没有后来的悲剧发生。前些日子他和明玉都忙于与西门柳父子的赌赛,忘记了过问卫理的事情。当然他们潜意识中也抱着一个希望,那就是,卫理已经提前逃出多安府了。

高台上,金正雷早已注意到明玉的动静,还在明玉跟死囚犯卫理悄声交谈时,他便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他没有出声,他在冷眼旁观,想看看这个明玉到底想要干什么。当明玉离开卫理,挤出囚犯人群,踏上台阶,意欲硬闯上台,他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他向禁兵摆了摆手,“让她过来!”

禁兵听了,连忙收起手中的枪,向明玉撇了撇嘴,算是放行了。

明玉来到金正雷的虎皮交椅三步远前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元帅!”

金正雷已经彻底明白了,只是仍然假装不明白的样子,假意问她:“明玉,这里可是行刑的法场,你来这里干什么?还跪在法场上,成何体统?”

明玉涕泣央告道:“元帅,我想求你放了理卫王卫理!”

金正雷心里说,明玉这个人真是奇怪,她家自己的事从来不求我,如果她也这么求我,保不定我会按她的要求,杀了西门柳,把西门柳霸占的财产还给她。现在居然为了这个囚犯卫理来求我,这个卫理到底是何人,为何有如此的幸运?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放他,我为什么要放了他?”

明玉美眸中泪水潸然而下,声音哽咽道:“当日若不是卫理救了我,我早已丧命于西门云手中,我如果那时死了,后来就不能帮元帅攻破玄武郡。是我害了他!看在我给元帅立了一点功劳的份上,求元帅放了他!”

金正雷手摸着下巴,冷笑道:“卫理是昏君的孽子,怎么能放?我若是放了他岂不是给我自己找麻烦?你难道不知道,斩草不除根,春天又发生!”

明玉连磕了几个头,伏身在地,潸然涕下,泣道:“卫理只是区区一个人,放了他对元帅有何损失?有何威胁?但求元帅开恩!”

金正雷手摸着下巴,望着明玉出了一会儿神,半晌微微一笑道:“明玉,既然你跟我开口了,我也不能不答应你,毕竟你为我军立过大功。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明玉轻轻地抬起她的美眸,回望着金正雷,不假思索道:“什么条件?只要我明玉办得到,我无不答应!”

金正雷唇角一挑,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的笑容,向明玉伸了伸手,“你肯定能做得到!至于什么事情,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讲!但是你必须现在就答应!怎么样?”

明玉眉毛一扬,嘴角一抿,语气坚定道:“行!我答应你!请你就此放人!”

金正雷的瞳孔收紧,从他深邃的眼眸射出一道锋芒盯着明玉的眼睛,语气平缓缓,“你可考虑清楚,到时候可不要反悔!”

“只要你放了卫理!其他事情我绝不后悔!”明玉仰首回答,语气坚决如铁。

“好!我答应你。”金正雷向明玉诡异地笑了笑,又向左右的禁兵挥了挥手,“传本帅之令,把那个卫理释放了!”

哇!人群中又是一阵不小的骚动。天哪,这样几句话就可以把死囚犯从倒下救出来?这美女的能量也太大了吧!

另一些人则暗自猜测,先答应条件,以后再说是什么条件,这金元帅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莫不是挖了个坑给明玉去钻。

其他的王族成员也将近乎饥渴的期待眼光投向明玉,心里不住地向她哀求呼唤道:“美人,行行好,跟金元帅说说,把我也释放了吧!”

卫明帝跪在高台上,把明玉与金正雷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终于明白他亡国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自己的荒淫,而是因为卫理的迷恋女色。他呆滞的眼睛像一把利刃一样望着台下跪着的卫理,恨不得一刀把他劈成十段,嘴里嘟哝道:“逆子啊逆子,你竟然为了这个你得不到的女人,害朕失去卫国坐了近两百年的江山,害了卫家满门!你如何对得住列祖列宗!”

第四百O五章 释放卫理

卫理在台上目睹了明玉向金正雷下跪求情的全部过程,他的心里顿时升腾起一丝希望。不过当他的视线接触到他的父皇卫明帝的毒辣视线时,他明白他身上背负的深重罪孽,就算再过几辈子也洗不清。

卫明帝见明玉要走下台子,便回头向她叫道,声音苍老而悲凉:“明玉,我以前做错了事,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爹。可是你现在也把我害惨了!你看你把我害得更惨!你看看,满地上跪的我的家人,三百多口啊,全部要给你爹陪葬!你也太狠了一些吧。。。现在你满意了吧!。。。你行行好,继续求求情,能救下几个算几个。”

明玉装作没有听到,睬也没有睬他,旁若无人从他身边经过,一径向台子下面的卫理走去,说实在的,明玉心里恨死了这个卫明帝,她的内心中可能比金正雷更加痛恨这个昏君,毕竟金正雷心里积压的是旧恨,而她心里装着的是新仇,旧恨怎能新仇相比?假如金正雷不杀卫明帝,她明玉也恨不得杀了他,给自己冤死的父亲报仇雪恨。。。

卫明帝相当失望,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道:“明玉,你怎么不理我了?你就这么恨我么?”

明玉下了台阶,重新穿过囚犯人群,悄悄回到卫理身边。当然此时她就是再悄悄,也是万众瞩目,不过此时救人要紧,她也顾不了许多。

宋奇帮着明玉把卫理身上的绳子解开了。看守卫理的两个刽子手已经接到金元帅释放卫理的口令,所以只能站在旁边干瞪眼。

两人掺着他离开了囚犯跪着的地块,向人群后面退去。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围观的人群自动地给他们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让他们离去。

说实在的,法场中的任何变故都是人们所喜闻乐见的。人们的潜意识当中,是隐隐期待一场惊天动地的劫法场事件在他们眼皮底下重新发生。如果没有发生劫法场的大事件,发生一个囚徒从法场上走脱也算是退而求其次的不错的选择。

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虽然不如劫法场刺激惊险,但是也能满足一部分人看热闹的兴趣。

人们一面探头大睁着眼睛看着他们离去,一面兴奋地议论开来了。

“这位王爷算是命大福大的,居然能从快要砍到脖子上的刀下活着走了出来!”

“这位美女,真给力!一句话就救了人一命!”

“这金元帅也算是胸怀宽广大度的!说放人就放人!”

“说不定他是假放。等囚犯转身离去时,他再弯弓一箭将他射杀!”

“呵呵,那就更刺激了!咱们拭目以待!”

宋奇明玉两人掺着卫理,在人们复杂而又期待变故发生的眼光的注视下,穿过狭窄的人巷,往广场后面急速走去。

金正雷会真的这样放卫理走吗?说实话,宋奇也有些隐隐担心。他不时地回头看向高台上面,那上面,金正雷也正双眼凝视着渐行渐远的他们的背影,脸上带着复杂而又犹豫的表情。

不过,从背后弯弓射杀卫理的事情可能不会发生了。因为身后的人巷在他们经过之后便迅速合拢了。

“宋大哥,谢谢你救了殿下!”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哭泣说话的声音。

宋奇一边架着卫理向前走,一边转回头一瞧,只见一个身穿青衣小帽的五官清秀的年轻小厮,眼睛红肿,满脸泪痕,紧紧跟着走来。感觉这人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心里不禁有些纳闷。

宋奇疑惑地看了他两眼,只是向他点了下头,继续回头向前走。

那小厮跟上一步,轻声说:“宋大哥,我是绿倚。”

“啊?”宋奇大睁着眼睛再瞧了两眼,不禁恍然大悟地大叫道:“哎呀,原来你是绿倚!”

“嘘!”绿倚抬起手指放在唇边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靠近宋奇耳边低语道:“我现在也是朝廷钦犯了!”

“你也是?。。。。”宋奇听了不知为什么脸都变了色。宋奇有些明白了,他眼睛瞄着卫理,向绿倚眨了眨眼。

绿倚含羞地点了点头,“所以,要谢谢你救了殿下!”

宋奇摇了摇头,又指着卫理另一边大明玉,向绿倚笑道:“不是我救了殿下。是明玉救了殿下。”

绿倚当然知道是明玉当着全广场所有人的面,向金正雷求了情,金正雷当场才放了卫理的。她也亲眼目睹了此情此景。但是她不愿向明玉道谢。她眼睛看向旁边,瞧也没有瞧明玉一眼。她现在完全站在卫理的角度考虑事情,认为是明玉害了卫理,甚至害了整个卫国丢了江山。

原来,那天送走宋奇和明玉后,在回城的路上,卫理让绿倚仍然住在王府,绿倚不假思索就同意了。因为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去,因为她怕一出去,就会受到西门云的报复。

绿倚自从那天表白被宋奇拒绝之后,心情就像掉到冰窟里一样,寒冷糟糕到了极点。回到王府之后,得了一场大病,足足卧床半个月才痊愈。在她卧病期间,卫理对她无微不至,照顾有加。

卫理刚好失意于明玉,也是整天闷闷不乐,常常以酒浇愁。

两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加上绿倚长得有两份肖似明玉,没过多久,两人就好起来了,绿倚顺理成章成了卫理的一个很受宠爱的小妾。

多安城陷落之后,陈****兵抄查了所有的皇族府邸。理卫王府也不能例外。

卫理觉得不会这么快就亡国,没有提早逃脱。没有想到他父皇所倚重的尤安和屈盖临阵叛变,开城迎敌,多安城一夜间便陷落了。他来不及脱逃,被军兵所捉,所有姬妾子女全部被军兵掳掠了。

绿倚也不能幸免,被一个军兵头目看中,直接抱至床上取乐,意欲强行****。绿倚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吓的魂飞魄散,大喊大哭,“来人啊,救命啊!”拼命地推搡挣扎,乱踢乱踏,誓死不从。“畜生!快放开我!”

那名军兵头目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淫笑道:“你就算把嗓子都叫破,也没有人来救你了!你还是乖乖地从了我吧!”

第四百O六章 正法君王

那军兵的一巴掌把绿倚打得清醒了许多。她知道此时府里所有人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谁能救她?要逃出魔掌还得靠自己自救。

她忽然从自己的头上拔出栓发的发纂,拿在手中,稍微犹豫了一下,便使尽毕生力气,扎向那个趴在她身上的头目的脖颈。

那头目把眼前的美色看成一块香喷喷的肉,恨不得一口吞了她,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块肉上面还有刺。这纂正刺在要害部分,那头目血流如注,登即命丧黄泉。

绿倚从身上推开了这个头目,换了一身青衣小帽,试图逃出去。在她经过其他房间门口时,从门口窥去,一间间房间里都是玉体横陈,昔日的金枝玉叶,现在都遭受到狂风暴雨的摧残。一时间花残柳败,零落成泥,惨不忍睹。耳边只听到被摧残者鬼哭狼嚎的惨烈求救声以及占有者狂放的浪笑声。

绿倚想救她们,但是自己无拳无勇,力量太过单薄,与那些骠悍的军兵相比,根本是以卵击石,不但不可能救出她们,反而使自己再次落入魔掌。她对于自己的差点遭到摧残的记忆后怕不已,只得摸一把眼泪,偷偷从王府逃了出去。希望能有机会救出卫理。只是她从来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因为卫理与所有王族人员一起,被关进了天牢。

今天卫理上刑场,她来这里是暗暗给他送行,顺便等着到时候给他收收尸。至于劫法场救人,她想或者想过,但是那只限于幻想,她根本没有这个力量去实施。万万没有想到,卫理竟然被金正雷当场释放了。这真是莫大喜事,她喜极而泣。

一行人顺利穿行出了人群,人们所期待的金正雷翻悔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到了广场的后面,卫理蓦地停住了,他挣开宋奇明玉的手,慢慢转过身躯。绿倚伸手把遮在他脸上的头发拖到肩膀后,露出了他那张俊美的脸庞,此时被苍白,憔悴和哀伤所完全占据。

卫理的视线越过围观人群的头顶,望向已经离得很远的高台,在那里,他的父皇依然苍白地跪在那里,等待着午时三刻命运之神对他的最终审判。

眼泪从卫理深邃的眼眶里滚滚流出,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失声恸哭。绿倚也陪在他旁边跪下,一边涕泣着,一边向高台遥磕了几个头。明玉的俏丽脸庞上挂满了泪珠,在一边伤心落泪。

宋奇的视线从围观人群的密密匝匝的头顶越过,远远地投向高台。

卫明帝依然跪在高台上,身上的白色冠袍,远远地看去,更加刺人眼目,看起来活脱脱好像是一个冥王正在向上天求雨。

金正雷依然稳稳当当地坐着虎皮交椅上。只是他面前多了一个全身缟素的男人,跪在他面前起伏跪拜。似乎在向金正雷求情,但是由于距离隔得太远,根本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从那人的身形上看去,很有点像那卫国大将军全斗。宋奇点了点头,无声地叹了口气。卫国的忠臣屈指可数,除了那个大忠臣全斗,还有谁会冒着生命危险为皇上求情?

如果说之前亲眼目睹这位皇上被明正典刑时,宋奇的心里还有些快意的话,那么现在这份快意消失得一干二净。代之而起的是一份沉甸甸的愧疚心情。这份愧疚当然是对卫理。他现在倒有一个心愿,但愿金正雷能够把卫明帝及所有皇族成员释放。当然他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只见高台上的全斗不停地叩头跪拜,而金正雷则回报以不住地摇头摆手。

看来全斗的面子不可能有这么大,他只是尽他的力量去争取罢了。

宋奇见卫理哭得差不多了,便伸手拍了拍他的犹在颤抖的肩膀,温言劝慰道:”殿下,块走吧。我们尽快把你送出城去,等金正雷后悔了,那时想出也出不了了!”

卫理点点头,他的额头上沾满了地上的泥土。他又朝台子拜了几拜,然后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放进了口袋,然后吃力地站了起来。

宋奇伸手帮他拍去身上粘着的土块。

明玉伸手拉了拉绿倚。绿倚甩开了明玉的手,自己爬了起来,似乎对明玉很是抗拒。绿倚走到卫理身边,眼含泪水,抬手抹去他额头上的泥土。卫理也抬手抹了抹绿倚的额头。

“小姐,马来了!”晁虎郝鹏等人牵来四匹高头大马。

明玉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向卫理说:“殿下,绿倚,快上马,我们送你出城!”

卫理莫无表情地接过一匹马,翻身骑上了马背。一甩马缰绳,马撒开四蹄,向远离太庙的左边方向奔驰而去。

绿倚也上了马,跟着追了上去。

宋奇与明玉对视一眼,也分别跨上了马背,向卫理远去的方向追去。

奔驰了不到半里路,忽听到身后传来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虽然隔了半里路的距离,这声音依然非常响亮。

宋奇抬头望望天,此时应该是午时三刻。大概人们期待的劫法场事情并没有发生,而时间一到,便是刀落下来的时刻。

只见卫理心如刀绞,泪如雨下,伏在马鞍上失声恸哭。他跨下的马似乎能感受到身上之人的痛苦心情,仰首嘶鸣一声,奋蹄狂奔起来,奔驰的速度得更快了。

三人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人试图安慰他。因为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此时大街上行人稀少,大多数店铺都关门歇业了。太庙斩皇,人们出于好奇,大都去太庙聚观了。

四匹马在大街上奋蹄疾驰,激起滚滚如雷的声响。

不多久,便到了多安城西门口。

“停住!”守城禁兵见四匹马滚滚而来,便横枪拦阻。

卫理的马奔在最前面,经过城门时,一刻也没有停,马提起四蹄直接从横着的枪上飞跃而过。

吓的几个禁兵慌忙退到一边,向卫理的背影大声斥喝道:“大胆!竟敢擅闯城门!”

“闪开,我们有元帅令箭,谁敢阻拦!”明玉赶了上来,将手上的令箭向禁兵一晃。

那些禁兵认得令箭,虽然只恍恍惚惚地看一眼,几个禁兵互相对视了一眼,摇头吐舌。对后面的几人便不再拦阻。

第四百O七章 无言送别

四人四马出了城,向白茫茫的旷野纵马疾驰而去。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落起了碎碎的雪子。奔着奔着,这碎碎雪子变成了飘舞的雪花。雪儿落在脸上,很快就融化了,流到嘴里,一丝冷兮兮的感觉沁人心脾。越往前行,雪越下越大,如春蚕吐丝一般,漫天飞舞,不断地交织着,包裹了整个天地。

回头看向多安城,那城池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白布给蒙上了一样,看不见了,连城墙轮廓线都看不到。天地浑然成为一体,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蚕茧。四人四马在天地间奔驰,就好像是在蚕茧里面扭转蠕动的蚕儿。

此刻唯一能将天地分辨出来的就是那翩然而下的雪花,它告诉你,上面是天,下面是地。

四人四马在风雪之中无声地奔驰了半个时辰。马在雪地上奔驰连蹄声也没有,就好像是飞鸿掠过一样,只是留下了一连串蹄痕爪印。不过,这蹄印很快就被翩翩而下的白雪覆盖,回归平匀。

影影绰绰见前面有一处亭子,亭子上面以及四周全是皑皑白雪。

跑在前面的卫理翻身下了马,他的头上,眉毛上,睫毛上,鼻子上,身上,全是白色积雪。他抖了抖头上身上的雪,牵着马进了亭子,显然他不想让宋奇明玉再送下去了。

后面的三人先后下了马,抖去身上的雪儿,牵马步入亭中。

四人心中都有千言万语,但此情此境都觉难以言表,没有饯行美酒,也没有豪言壮语,只是默默互相对视着,互相拍去对方身上的雪。

上次卫理送明玉,是在东门,那时是秋天,树木茂盛,枝繁叶茂,生机盎然,此次,明玉送卫理,则是在西门,虽说已到春天,但此刻雨雪纷纷,寒风刺骨,一片凄凉景象。

亭外雪依然在纷纷而下。大雪能够覆盖地上的沟壑,却不能覆盖人们心中的伤痛。卫理一言不发的望着远处,看起来心情异常沉重。

“殿下,不知你打算去哪里?”明玉抬起美眸转头望着卫理,轻声问道。

“楚国!”卫理低低地吐出这两个简洁得不能再简洁的字语,他的头发被融化的雪儿打湿,湿漉漉地粘在额前,显得很是狼狈,很是凄凉。

楚国是卫理母亲楚后的娘家,卫理到楚国去应该是安全的有依靠的。宋奇放心地点了点头,向卫理拱手道:“殿下珍重!”此时多说无益,多说了反而觉得刺耳。唯一这么简洁的字眼才与大家的心境相协调,与此刻的天地景象相协调。

卫理向明玉宋奇略微拱了拱手,连珍重都没有说,转身出了亭子,向自己的马停留的地方大踏步走去。

绿倚向宋奇敛衽一礼,“宋大哥珍重!”然后也跟来出去。她身上被雪水打湿,身躯有些战栗,不停地搓着手,显得楚楚可怜。

“绿倚珍重!”宋奇又向绿倚拱手道别。

明玉见了此情此景,不由的泪流满面,向着卫理的背影哽咽说道:“殿下珍重!”

不知道是因为风雪太大阻挡了明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还是他压根就不想回应,卫理头也不回地上了马,那匹马高昂着头,向天嘶鸣一声,然后向远处的风雪中撒腿奔驰而去。也不过一瞬间,他的背影就消失在茫茫天地之间,不见踪影,之后,绿倚的影子也跟着消失了。唯见雪花在天地间翩翩飘舞,交织成一个玲珑世界。

明玉呆呆地伫立在亭子中,美眸微微眯着,怔怔地望着卫理离去的方向,似乎想望到极远极远的地方,但是她却什么也望不到。晶莹剔透的眼泪从她的眼角如泉水一般涌出,从那像美玉雕琢而成的鼻子旁边流过,簌簌地滑落在身上,和雪水融化回流在一起,沾湿了脚下的地面。

宋奇走近两步贴近明玉湿冷的后背,双手环拥着她的柔软的纤腰,喃喃道:“已经走了!”

明玉肩膀抽搐着,失声啜泣,呜咽道:“是我害了卫理,是我害了他全家!”

宋奇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柔声安慰道:“明玉,你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怎能说你害了他?谁也没有害谁,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天意!”

这时宋奇的眼角余光瞥见一人一马从多安城方向悄无声息地驰来。

“来人了!”宋奇轻声提醒道。

明玉也转回头来去望。

只见那马上之人全身缟素,马的皮毛也是雪白的,在雪地上纵马疾驰,没有声息,好像是鬼魅一样,只是马蹄落地时激起簇簇雪浪,打破了茫茫天地间死一样的寂静。

“这人是谁?”明玉似乎有些莫名紧张。她大概是担心金正雷翻悔,派人去追杀卫理。

宋奇刚开始也有此担心,等那人跑得近了,才注意到那人身上并没有兵器,而且是单人独马,想来应该不是杀手。

那人奔驰到亭子边上时,勒了勒马缰绳,马疾驰的速度稍微放慢了些。他睁大眼睛向亭子中望了望。

宋奇也警觉地向对方眺望。由于天空中漫天飞舞着雪花,视线看不大清楚。不过隐隐约约看到对方的鹰钩鼻,知道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卫国大将军全斗。看来金正雷虽然没有听从全斗的哭谏饶恕卫明帝,但是也没有为难全斗。

“这是全斗!”宋奇在明玉耳边低语道,“他应该是去追随卫理殿下的。”

此刻,宋奇见到全斗,以前的种种争斗算计完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从内心中对他生起一种亲近之感。他不再觉得全斗是他的敌人,而是一个值得他尊敬的朋友。

明玉点了点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全将军去保护,殿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我也放心了。”

宋奇本来想去与全斗打一个招呼,但是想到此情此景以及此刻双方沉重的心情,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只会破坏玲珑玻璃时间的微妙意境。

全斗见亭子旁边停了两匹马,亭子中只有两个人,便没有停马,也没有打招呼,而是继续向远处纵马奔驰而去。马蹄激起的雪浪似乎将人马席卷着向前滚滚而去。

宋奇心想,卫理去了楚国,会不会重复金正雷的故事,从楚国借兵来向金正雷复仇?卫理是楚国的外孙,又是卫国仅剩的龙脉,借兵应该不成问题,又有卫国大将军全斗保驾,他要复仇的话,应该不需要十八年,看来多安城下很快就要再起烽烟了。。。

第四百O八章 探访隆母

献俘游行又一次给都门区带来了大量的人流量。都门区的生意越来月红火。

而且嘉年华大型巡游活动还在继续着,只是每天的路线有所不同。这是为了最大限度地照顾每条街上的生意。

******

送别卫理的翌日,雪停了,天空放晴了,整个多安城白雪皑皑。奸诈,险恶,肮脏,丑陋,血腥,杀戮,全部被白雪覆盖,变成了一片洁白的世界。

在多安府一条街巷中,一行人踏雪而行。他们的脚步踩在雪上,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当先一人,年纪二十七八岁,身穿厚厚的棉衣,外罩锦蓝色绣花绸缎长袍,头戴天青色兜帽,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狐狸尾围巾,看起来好像是富贵子弟。虽然他穿得很暖,但是他那俊朗的脸上依然被风雪冻得发红。

在他身后跟着三四个身穿各种颜色的衣服的人,他们虽然穿得不多,但是却精神抖擞,似乎外界的寒冷对他们没有兴趣。

脚步过处,在他们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个个灰色的深深的脚印。

“宋大哥,这条巷子就是你要找的亲安巷。”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赶上前面的汉子,抬手指着这条巷子,说话的时候,从他的嘴里喷出一道白色雾气。这人就是宋奇的贴身护卫毛勇。

毛勇的后面还跟着战年敖豹郝鹏。明玉没有出现在宋奇身边。花猛离开之后,由冯胆全日候护卫明玉的安全。

“好!”宋奇停下脚步,抬眼向巷道两边张望。这条巷子大概六尺宽,两边都是用青砖砌起的七八尺高的围墙,围墙中每隔四五丈开着一个院门。如果踮起脚尖,视线还能越过围墙上面的积雪,看见院子里的光景。围墙里面大都是一两层的粉墙黑瓦的房子--不过这些黑瓦全部为白雪覆盖,开着木制的窗户。不断地有些桃树杏树的枯枝带着积雪伸到围墙外面。

宋奇一边向巷子里走,一边一个院门一个院门地瞧过去。八号,十五号,十九号,二十六号。。。

最后他停在二十九号门口。

这一家的院门和前面看到的并无不同,只是门上挂着一块黑色的牌子,牌子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沉甸甸的四个字:“烈英之家”。

应该就是这里了。宋奇整了整衣服,抬手抓着门上的铜环,轻轻地叩了三下。

“谁啊?”从门内响起一个老夫人嘶哑的声音,接着脚步声响起,左边的门“吱呀”一声斜斜地打开了。

从门内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一脸慈祥,身穿青色钗裙的年月六旬的老妪。那老妪见到宋奇及宋奇身后的毛勇等人,警惕地扫视了一眼,怯怯地问道:“请问你找谁?”

宋奇见到这个老妪,顿时心里一酸,他吸了吸鼻子问:“大娘,请问这里是隆标家吗?”

那老妪听到宋奇口内喊隆标的名字,眼眶一红,几欲下泪,她抬手拭了拭眼角,嘴唇抽搐了几下,颤抖着声音说:“小儿早已。。。”

“我知道我知道。”宋奇扑通一声在门槛外面的雪地上跪下,声音哽咽道:“大娘,我是隆标的朋友。隆标兄弟就是为了救我的命,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的。”

宋奇怎么会来到隆标家呢。

原来宋奇在太庙见到卫理之后猛然想起了隆标。

隆标是卫理的卫兵。

当日在梦岛宋奇和隆标一起被蒙匪劫持,后来他们好不容易一起逃了出来,结果又被松鼠空所追杀,在松鼠空剑指宋奇咽喉的千钧一发之际,身负重伤的隆标果断地杀了松鼠空,救了他的命。但是隆标自己却因流血过多而身亡。

虽然隆标不是为救宋奇而死的,但是他拼在死之前救了宋奇的命。这一点更是让宋奇感激得铭心刻骨。

宋奇记得,隆标说过,他家里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住在多安府十九安街亲安巷二十九号。

所以他现在就找到了隆家。

大娘听了宋奇的话,勾起丧子之痛,顿时泪如雨下,她一边抹眼泪,一边伸手搀起宋奇,啜泣道:“大兄弟,你请起了。”

“娘,是谁来了?”一个娇脆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声音刚落,一个身穿粉红色外套,披着大红色围巾的俏丽姑娘出现在大娘身后。

那姑娘见了宋奇,似乎大吃一惊,眼睛睁得大大的。宋奇瞅了那姑娘一眼,似乎也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哎,你不是宋将军吗?”那姑娘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向宋奇问道。

宋奇愣了一下。好奇怪,这姑娘怎么会认识我?她出现在隆标家里,应该是隆标亲人,但是以前只听隆标说起过他娘,没听他说起过别的亲人啊。

大娘又啼又笑道:“妮儿,你说什么呢?什么宋将军啊?这位是你哥的朋友。”

宋奇向大娘和那姑娘点头一笑:“我是宋奇。”

“宋奇?”大娘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宋奇几眼,“我听十四王子说起过,是一个叫宋奇的人保护了我儿的遗体。你就是宋奇,老身要好好感谢你!”

宋奇掺着大娘的手,声音激动地说:“大娘,你不要感谢我,我的命都是隆标救的。”

“娘,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救命恩人宋将军。”那姑娘眼睛瞅着宋奇,高兴地说。

“我救了你的命?”宋奇一脸茫然。

一时间大娘似乎被搞糊涂了。这个宋奇怎么又会保护她儿子的遗体,同时又救了自己女儿的命?她眼睛看看隆妮又看宋奇。

隆妮牵着她娘的手,郑重地说:“娘,我的救命恩人就是这位宋将军。”然后瞅着宋奇,笑着提醒道:“宋将军,你记不记得十天前你在前面的大街上从一伙强盗手里救下了一个姑娘?”

“哦~,我想起来了!”宋奇想了想,如梦方醒,在刚入城的那天,他们急着去围攻西门商号,无暇管闲事,但是在半路上碰到一伙军兵调戏一个少女,实在忍不住,就管了一管,从那伙军兵手里把那少女救了下来。

没想到那少女竟然是隆标的妹妹。宋奇暗自庆幸当初管了那个闲事,否则必将抱憾终生。这真是老天有眼,不负烈英之魂,故而把一巧合刻意安排在了宋奇必经的路上。。。

第四百O九章 拜娘得妹

隆家的院落是一个雅致温馨的院落,里面空间虽然不大,但是栽种了两株海棠,三株芭蕉,还有几棵桃树。¢£,..

隆家的房子则是一进五排的单层房子。外墙是用砖头是石头砌起来的,里面的墙壁则是用木柱和木板隔开的。

正中是厅堂,厅堂不大,大概一丈五尺宽,两丈深。里面简单摆放了一张搁厨,一张八仙桌和四条长木板凳。

地面完全是干土地面,不过弄得相当平整。

在厅堂的正中背北位置,隆母眉开眼笑地坐在一条板凳上面,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手都不知往哪里摆。

宋奇跪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嘴里恭声说:“干娘,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子。我一定会孝敬你,为你养老送终。”

隆母再三推辞,还是憋不过宋奇的倔傲劲,只得坐在板凳上接受宋奇的跪拜,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拉起宋奇,一边笑得合不拢口:“宋将军,你这样会折杀老身的!”

“干娘,我现在是你的儿子,还叫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宋奇一本正经地说,“你以后就叫我奇儿吧。”

宋奇这样说,完全是出于一片赤诚,他对隆标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隆标与宋奇萍水相逢,互不熟悉,只认识了三天,其中两天是一起在黑暗中度过的。但是在宋奇的生死关头,隆标放弃了自己活命的希望,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挽救了宋奇的性命。这是多么沉重的一份情义?

宋奇对着隆标的遗体发过誓,一定会孝养他的老母。现在他要实现自己的誓言。

“那可使不得!”隆母双手乱摆。

隆妮白捡到一个英俊帅气名闻遐迩的哥哥,高兴得眉飞色舞道:“娘,既然大哥出于至诚,你还是按大哥说的叫吧。”

隆母扭回头瞪了隆妮一眼,含笑轻叱道,“小孩子家不懂事。”然后回过头来向宋奇让了一步,欢天喜地说:“那我以后就叫你奇哥吧。”

“奇哥好听!”隆妮高兴地拍手道,“以后我也管大哥叫奇哥哥。”

宋奇开心地笑道:“好,就叫我奇哥哥!”

隆妮搬了一张板凳放在隆母左手下面,煞有其事地把宋奇拉到板凳上坐下,然后娇躯一软,跪在宋奇面前,口内欣喜地说:“奇哥哥,以后你就是我的干哥哥了。请受小妹一拜。”

“小妮,快快请起!”宋奇伸手向隆妮虚扶了一把,开心地大笑道,“以后奇哥哥一定保护你不受任何人欺负!”

在毛勇等人眼里,宋奇是一个孤儿。现在宋奇有干娘有干妹妹,等于不再孤独了,大家都为他高兴,都向他道贺。

隆母笑得合不拢口,隆妮欢天喜地,两人进厨房去张罗午饭了,从厅堂里不时地听到杀鸡宰鹅的声音。

这一顿午饭是宋奇吃得最开心感觉最温馨的午饭。这是他离开家一千年后,第一次享用的家宴。家的感觉实在太温暖了。

当要离开隆母的时候,宋奇留了一千两银子给隆母。

隆母坚辞不受,推还给宋奇,爽气地说:“奇哥,我有标儿的抚恤金,足够后半辈子养老了!这钱你留着,你还要娶亲呢。”

“是啊,奇哥哥,我们不缺钱。”隆妮帮着她娘把银两推回给宋奇,一边笑着解释说:“我哥过世后,十四王子给我娘送来了五百两抚恤金。后来我娘用这钱开了一斨酒楼。现在酒楼的生意可好了,虽然谈不上日进斗金,但也足够我和我娘衣食无忧了!”

宋奇听了隆妮的解释,也就不强给了。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照顾这母女两。他看看隆母,又看看隆妮,不解问道:“酒楼,那谁去打理?”

“酒楼是请我舅舅打理。他打理得可好了!”隆妮高兴地说。

“那我倒要去瞧瞧!”宋奇对酒楼倒是挺感兴趣的。

“酒楼离家里不远。”隆母抬手指着院子外面的西南角方向,向隆妮说,“小妮,我们带奇哥去瞧瞧咱们家的酒楼。”

“好。”隆妮愉快地说。然后去换了一套翠绿色的衣裙,带了一定浅紫色的兜帽,显得更加窈窕俊俏,让宋奇等人眼睛一亮。

隆妮风风火火地走在前面开门。

宋奇搀着隆母的手紧紧跟随,毛勇等人跟在后面,向院门外走去。

刚把院门打开,一个小伙子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提着两只鸡,差点撞到宋奇身上。那两只鸡咯咯地大叫着,从隆多手里挣脱出去,在满院子里扇着翅膀乱跑。

宋奇退后了一步,抬眼一看,惊讶地发现,这小伙子竟然是自己的手下隆多,他诧异地问:“隆多,你怎么会来这里?”

“宋将军,战副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隆多吃惊的程度远在宋奇之上。

“奇哥哥,这是我堂兄隆多。”隆妮见两人都咋咋唬唬的样子,便在两边充当起介绍人的角色,“隆哥,这是我奇哥哥。”

堂兄?宋奇一下还没有转过弯来。怪不得说同姓就是一家人。原来隆多是隆妮的堂兄。这么说我和这位堂弟早就认识了。。。

奇哥哥?隆多满脸的茫然,看看隆母又看看宋奇,再看看宋奇身后的战年毛勇等人,再回头看了看院门,以为进错了门。不过他并没有退出去,因为他看见宋奇搀着隆母的手,显得非常亲切自然,看起来像一对真正的母子似的。

隆妮一边吃吃笑着,一边拍着宋奇的肩膀向隆多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是这样的,奇哥哥刚刚拜了我娘做干娘,他现在是我娘的干儿子,是我的干哥哥。”

隆多睁大眼睛看着隆母,隆母眉开眼笑地点着头。

隆多这才算弄明白了,他抬起手抓了抓头发,咧嘴笑着向宋奇打趣道:“宋将军,这么说,以后我也要叫你奇哥哥了。”

战年郝鹏听了,在后面做呕吐状。

宋奇伸手拍了拍隆多的肩膀,哈哈大笑道:“隆多,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你们这是去哪里?”隆多向隆妮问道。

“我和娘带奇哥哥去酒楼瞧瞧。”隆妮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

“我刚从多舅那里来的。既然你们要去,我也陪你们一块去。”隆多高兴地说,他到水池边洗净了手,然后同着隆母隆妮带着宋奇等人一径向隆家酒楼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