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时间(1 / 1)

冬至小烧烤 梅子汤汤 4508 汉字|9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78章 时间

  蒋烈问的事,元京墨其实挺早就做过功课,只不过空有理论,这份“理论”还是由五花八门的无证据信息东拼西凑出来的。

  他和秦孝在同一张床睡过很多个晚上,很多很多个时刻,呼吸错乱,胸膛动荡。

  两具青涩年轻的身体,两厢赤诚热忱的心意,紧密拥抱亲吻在夜色里时,想要更进一步是太过正常的事。

  最多的时候,他们彼此圈拢对方的反应,也十指交扣、抵在一处。有时候,元京墨气喘,秦孝却总也不够,就让元京墨趴在床上,从背后完全把人罩住,弄到双腿的中间,或者其他地方。

  试过嘴,可元京墨喉咙浅,要不了两下就要呛,秦孝手搁在后颈也舍不得真使力,倒变得折磨。

  偶尔闹得厉害,最后关卡也不是没尝试过。

  宾馆简陋,床头的纸盒包装褪了色,秦孝喘着气抓起地上的短袖随手抹掉淌的汗套头穿上,沉声嘱咐元京墨一句“别开门”就带着钥匙大步出去。

  他怕让元京墨疼,挑贵的买得齐全,最贵的一盒能顶他一天工钱,在架子最上面,秦孝看见包装上“止痛防伤”的字样,根本没犹豫。

  但最后也没做到底。

  手指加不进去了,秦孝抽出来换,才试探着一使力,元京墨就疼得岔了音。

  之后秦孝再没试过。

  甚至当时连买的一堆东西都不打算再要,元京墨嫌浪费,全塞进书包带走了。

  用两层黑塑料袋装着,住宿舍时藏在橱子衣服最里面,现在一起出来租房,就放在床头能拉开的窄长小空间里。

  元京墨跪坐在床上把床头木板合起来,手指扶着边缘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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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道有老话说记吃不记打,虽说也没真吃着。

  反正元京墨已经忘了当时试的时候到底怎么个疼法,只觉得心里痒痒。

  秦孝最近在附近一家烧烤店干活,父子俩开的,儿子是老板负责烤串,老人上了年纪动作稍慢些,负责打扫卫生,秦孝负责点单上菜收桌子。中间有回老板闹肚子赶上客人多,秦孝帮着烤了会儿,后来就和老板交替着干。

  烧烤店打烊晚,不过学校快关门时人就少了,老板父子俩完全能招呼,秦孝基本九点半开始收尾,桌子擦完马扎摆好再帮着大爷扫地,他干活麻利,一套收拾完到家冲个澡,时钟才慢悠悠靠近十点。

  今天也一样,元京墨在九点四十五时站在窗边往外看,秦孝步子大,走得也快,远远看见转眼就到楼下。

  他习惯性抬头,冲探出身来挥手的元京墨打个回去的手势,加快速度上楼。

  刚开学没多久,元京墨还没开始上晚自习。

  秦孝不让他去接,只肯等元京墨上晚自习时再看时间一起回来。

  烧烤味道重,秦孝进门接住元京墨,照例没抱久,先去洗澡。

  元京墨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一下下点着脚。

  烧烤店下午两点营业,秦孝每天一点到提前准备,上午本来还想找个别的小时工,被元京墨坚决否了。

  秦孝不睡懒觉,上午会陪元京墨一起去学校,元京墨上课,他去图书馆。

  明天周末,元京墨甩掉拖鞋上床,拉开床头把一堆东西散在床上挑挑拣拣。

  周末,元京墨不用上课,秦孝上午不用陪他去学校,也就不用出门。

  起晚没关系。

  睡晚也没关系。

  水声停了,脚步走近,元京墨跪直起身,在秦孝走进房间的时候伸长手关上了灯。

  “元京墨?”

  突然的黑暗很快被适应,楼下路灯的光线透进窗已经变得格外微弱,但足够秦孝分辨元京墨的轮廓。

  秦孝走到床边,带过来刚洗完澡的凉气,还有皂香。

  元京墨仰头亲他,先亲到下巴,秦孝开始刮胡子了,胡茬随着生长速度的加快越来越硬,不太舒服,有点扎。

  还是嘴唇更好亲。

  舌头也不错……

  秦孝扣在元京墨腰侧的手越收越紧,把控着收住力道,剥掉短裤在中央揉了一把。

  元京墨一哼,脊骨当即麻了。

  压着倒下,扶在元京墨后背的胳膊终于察觉到床上多了东西。

  “什——”

  记忆先一步判断出这是什么,秦孝没继续问,元京墨听见清晰的吞咽声,伸手碰到滚动的喉结,指腹上下摸了摸。

  秦孝攥住他手腕,声音明显变了:“不弄……”

  秦孝顿了下,清清嗓子:“不用这个,我给你弄。”

  他当然能把元京墨弄舒服,可元京墨躲开,又迎上来,在黑暗里仍然抵挡不了羞臊,身体滚烫,说话时候呼出的气也滚烫。

  “我想用呢,”元京墨亲他耳朵,手指勾住秦孝脖子上的朱砂,捏着一点点扫突起的喉结,“秦孝,我想用……”

  手腕被攥着猛地压在床头,朱砂因为和手指的忽然分开悬空乱晃,秦孝格外重地亲他,嗓子沉到沙哑。

  “别嫌疼。”

  秦孝话说得生硬,手上的力道像能把元京墨折断,可真的摸索着拆开用,动作又放得无比轻无比慢,比元京墨更有耐心地加进一根又一根手指。

  风扇像是停转了,秦孝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在漫长的过程里,只小腿的汗就已经浸透床单。

  秦孝托起元京墨的腰,元京墨仰着下巴,腰也向上反弓着迎合,小口喘着气保证:“真的可以了,我不嫌疼。”

  他说得信誓旦旦,可紧接着就剧烈弹了下,哆嗦着蜷成一团。

  “元京墨?”

  没有应答,秦孝一下拍开灯,在骤然大亮的灯光里看见元京墨眼里晃晃悠悠的水光。

  “疼厉害了?我看看。”

  “别——”元京墨就刚才一瞬间疼得控制不住反应,可回过神想,秦孝恐怕连一个顶都没进去。

  缓过劲儿元京墨只觉得不好意思,捂着脸瓮声瓮气地说,“都丢没脸了,还屁股……”

  秦孝看他这会儿像不疼了,提到顶的心放下一半,还是没法全放回肚子里,索性不管元京墨愿不愿意,直接把人屁股朝天翻过去压着检查。

  元京墨红得像煮熟的虾。

  “那个,把灯关上呗……”

  “一会。”

  没什么事,只是格外红,大概因为刚才用手,微肿着,跟随呼吸的小幅度愈发惹眼。

  秦孝挪开眼不打算再看,拿过纸来让元京墨自己擦:“我去冲个澡。”

  元京墨连忙扭着身子拽他,视线再飘忽也忽略不过高昂的物什,又想到是因为谁,颇心虚地咽了咽唾沫。

  “那个,关上灯,再试……”

  没说完又怂了,元京墨是真怕疼。

  秦孝带着警告意味拍拍他臀侧:“下回再招火,你就使劲疼,疼哭我也不管了。”

  “说不定疼完就爽了呢……”

  秦孝照着他屁股就是一巴掌,“啪”的清脆一声响。

  “啊……”元京墨猝不及防叫了声,“你干嘛?”

  秦孝额头青筋直跳,胸膛起伏半天挤出来三个字——

  “闭上嘴。”

  -

  假期蒋烈的问题元京墨一直没能答得出,也没能知道他和谢一鸣到底怎么了。

  他们放国外假的时候回来了一趟,叫上乔植一起去秦孝干活的烧烤店吃饭。

  冬天的烧烤不比夏天热闹,秦孝给他们烤串,动作娴熟得看起来有些随意,烤出一把端上桌时顺便吃点喝点,坐会儿再去继续烤。

  元京墨的那份没有辣椒。他现在吃烧烤其实能吃微辣的程度,不过今年秋冬中招了流感,咳嗽许久不好,秦孝照着从元鹤儒那里来的食疗方子通宵熬出来两小瓶梨膏,从早到晚地冲水喝,才刚好。

  因为和蒋烈和谢一鸣太久不见,秦孝才许元京墨吃烧烤,辣椒根本不用想。

  “可惜国内不放假,要不我肯定再去秀溪玩一趟,”蒋烈把杯里的啤酒喝完,谢一鸣用水换掉空杯子,蒋烈没说什么,继续端起来喝,“看何雨婷发的视频,景色真是够漂亮。”

  元京墨笑得开心:“你想去随时去嘛,寒假过年你们回来吗?”

  “还没定,”谢一鸣说,“可能在那边过年。”

  蒋烈点点头,又补充:“如果回来我肯定去,随时等着接小爷啊。”

  “必须的。”

  蒋烈弹了下舌,计划起来:“到时候先去接上乔植。”

  马步鱼不太好咬,乔植嚼了会儿,说:“现在应该挺多人去秀溪玩。”

  “嗯,对,”元京墨端起倒进水杯的冰糖雪梨饮料,做了个敬酒的姿势,“多亏蒋少爷网上人脉广。”

  虽然后来在网上被转发越来越多是秀溪的景色确实吸引人,但如果没有蒋烈的粉丝量打基础,秀溪不可能在短短半年里得到那么多人关注。

  蒋烈臭屁地甩甩手:“小case,等小爷再发展发展,给你们拉个明星当代言!”

  “哦差点忘了!我爸妈前段时间还说有一群人去,说想明年在秀溪取景拍电视呢!”

  秦孝弯腰放下新一盘,说:“综艺节目。”

  “嗯嗯嗯,”元京墨接过单独不带辣椒的几串,改口说,“是综艺节目。”

  “那得赶紧去,不然节目播完火了得人挤人!”

  “哈哈哈我们秀溪变成香饽饽!”

  “改名叫秀饽得了……”

  这年春节蒋烈和谢一鸣两家人在国外过的年,不知道具体时差多少,反正春晚节目播的时候他俩在群里跟乔植元京墨点评了半天。

  这个冬天他们没能来秀溪,第二个冬天也同样。

  蒋烈仍旧一条不落地转发着秀溪的宣传视频,有时候很快,有时候会隔段时间。

  秀溪似乎就在这长长短短的一条又一条视频里,悄无声息又如火如荼地变了。

  不断拓宽的沥青马路,铺进深村小巷的水泥窄道,许多人家推掉旧屋新建起二三层的楼房,山上开始修缮阶梯寺庙,镇上有了大型超市商场,饭店宾馆敲锣打鼓落地开张。

  来药馆看诊的外地人越来越多,元长江买下院子附近的一块地基,找打工队盖成一排房间,供求医问药的人歇脚住宿。

  “长江,你去给京墨汇钱了吗?”

  “汇完了,按你说的多汇了三千。”

  林珍荣点点头:“这学期要实习了,花钱地方多,剩下总比不够强。”

  “说得对,”酷暑才过,傍晚照旧热着,元长江接过凉茶抹了把汗,“说快也快,转眼大四了,实习半年再回学校收拾收拾,咱儿子就正经大学毕业了。”

  “什么收拾,是写毕业论文。”林珍荣笑着边说边解锁手机,给元京墨打电话。

  元长江也笑,看林珍荣表情不对,就问:“怎么了?”

  “打不通。”

  “没人接?”

  林珍荣说:“不是,说无法接通。”

  “兴许没电了,没看手机不知道。”

  林珍荣也这么想,可过了半个多小时再打还是没通:“现在小孩都一时半刻离不得手机,这会儿正是吃饭的时候,没电不会发现不了呀……”

  元长江揽着林珍荣拍了拍她肩膀:“别急,一时没地方充电也说不准。再等一个小时咱们打过去试试,再不通明天咱们坐车去趟新城。”

  只是电话打不通而已,原本不至于这么紧张。

  但元长江和林珍荣都没办法不紧张。

  今年,是元京墨的二十岁。

  时间过去半年,元长江和林珍荣的心就提了半年。

  一个小时过去,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林珍荣显而易见焦灼起来,但拦着先没让元长江告诉元鹤儒。她攥着手机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忽然想到:“打给秦孝问问,今天是星期六,说不定京墨会去找秦孝玩。”

  “我没存秦孝的号……对了,原先那个老式电话本,京墨往上边抄过他跟同学的号码。”

  座机早就撤掉,电话本翻了许久才终于找出来,两个人在灯下仔细辨认泛黄纸页上的数字,好在拨通了。

  ——“喂。”

  “秦孝吗?我是你元大嫂。”

  秦孝意外地看向元京墨,元京墨刚才就紧挨着秦孝在看他给自己修手机,听筒里的声音自然也听见了。元京墨连忙捂住嘴避免发出声音,碰掉坏手机也顾不上捡,示意秦孝赶紧回话。

  “咳,大嫂,是我。”

  这边林珍荣也因为听筒里突然的沉默和声响和元长江互相看了看对方,接着暂且压下疑惑说:“我想问问京墨和你在一起吗?”

  临近元京墨实习毕业,他们开始考虑以后。昨晚还聊了很久,两个人都想回秀溪,可回秀溪势必会更早面临出柜,小镇再发展,短短两年也不能让大家的思想从不知道到接受。如果想把出柜的波涛无限期推后,那么留在新城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是刚聊过这个话题原因,两个人在听到林珍荣声音时心里都“咯噔”一下。

  心虚促使秦孝在元京墨使劲摇头前就给出了相同答复:“没有,怎么了吗?”

  林珍荣皱起眉头:“下午给他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不知道是怎么了,想着也许会去找你玩。”

  “哦,他手机坏了,”知道前因后果,秦孝终于恢复平常,“今天下午我们一起吃的饭,他手机有一块屏幕黑了,可能还没修好,我等会儿去找他让他给你们回电话。”

  林珍荣下意识阻止:“不用不用,天都黑了你别折腾,他修好手机收到短信就给我们打过来了。”

  秦孝说:“没事,离得很近,几分钟就到。”

  “差点忘了你干活的店就在学校旁边,这个时间烧烤店还不下班吧,你先忙你的。”

  “烧烤店老板有事回老家了,这两天没开门。”

  “这样啊,那你就好好歇歇玩玩,别总想着干活了。”

  “哎,”秦孝应了声,“大嫂你们等一会儿,别担心。”

  “行不着急,麻烦你跑一趟,路上慢点儿走。”

  秦孝说:“应该的。”

  电话挂断之后不久,元京墨果然用秦孝的手机打了过来,说自己手机坏了,明天去修。

  知道没事就放下心,林珍荣简单聊了两句,说等修好手机再聊。打完又想起忘了和元京墨说汇钱的事。

  元长江说:“这会儿秦孝应该没走远,再打过去说一声,干脆让他买个新手机,修了也用不久。”

  林珍荣于是又打过去,元京墨接了:“妈?”

  “秦孝还没回去啊?”

  “啊、啊对,他去厕所,一会儿就回。”

  林珍荣看看元长江,元长江接过手机去,说:“没啥事,今天给你汇了五千块钱,你明天去买个新手机,买个好的,爸妈再给你汇,别舍不得花钱。”

  “给我汇那么多干嘛呀,我够用的。”

  “多了比少强,别难为着自己,你买完手机记得打个电话,一直打不通我跟你妈都打算坐车去了。”

  “别来别来,”元京墨嘴比脑子快,说完顿了下解释,“过来一趟太折腾了,我最近一直在弄实习的事也没时间,你们要是想来的话等假期我好好带你们玩。”

  元长江刚才开了免提,林珍荣也听得清楚。

  “好了,先不多说了,”林珍荣抿抿唇,“让秦孝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嘞放心吧,拜拜哈爸妈。”

  手机恢复到桌面,又自动熄灭屏幕,林珍荣在沙发上坐下,总是忍不住回想电话里两个孩子接二连三的慌张。

  “长江,这俩孩子别是出了什么事瞒着家里吧?”林珍荣一瞬间想到许许多多种可能。

  伤了?病了?长大懂事不愿意他们担心,所以报喜不报忧?

  元长江心思没有林珍荣细,但元京墨那么果断迅速地拒绝他们去新城,元长江也觉出来了怪。

  “从京墨念大学,就开学送了一次,”元长江说,“去一趟也应该。”

  林珍荣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去看看没事最好,咱们找个旅馆住一晚就回来,不耽误他准备实习。”

  “行,明天一早就坐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