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就差动手锤老板几拳了,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而转天来到板厂,果然如赵成功所说,该咋干还是咋干,老板和老板娘都客客气气的,中午还买了两袋子冰糕请工人们吃。
唐墨:“#%¥^&*.”
难怪老板比他有钱,就冲这份脸皮,他再?活十年也赶不?上啊。
第66章 收麦子
因为面子上勉强糊过去?了, 黑不提白?不提的,唐墨便继续在这家板厂砂光,直到?农历四月十五才正式辞工。
今年闰了个三月, 他从正月初七开始一口气干到?现在,除了石桥村过庙会和前阵子小麦灌浆浇地,没?脱过半天?工。累是真累,但挣的也?不少,刨除二月提前支的那笔,总共拿回家一千六百七十九块。
唐墨非常得意,神色里透出点藏不住的骄傲:“真是没?想到?, 砂光比木匠挣的多多了,我看再干两季,就能攒够钱买拖拉机。”
姜冬月笑道:“买, 到?时候买不起整的咱们?先买个车头, 再配个娄机, 种地、耙地都能干。”
她边说边重新点了一遍钱, 数出一千二用手帕包起来,准备存到?镇上的信用社。
唐墨:“存一千五吧, 凑个整。”
“不行不行, 眼看要收麦子了,剩一百七十九块肯定不够花。”姜冬月拿出纸笔给?唐墨算账, “今年用收割机,一亩地八块钱,紧接着就得种棒子、买棒种和肥料,还得打一次灭虫剂。”
村里也?有几户人家打灭草剂, 但绝大多数都是自己动手拔。等过两年板厂挣钱多了,灭草剂才逐渐流行起来。
“除了种地, 还有俩孩子的开销。笑安现在会爬了,吃的也?多,不能让他一天?三顿跟着我们?大人啃馒头,必须再买几桶奶粉。笑笑快上一年级了,学杂费和书?费差不多三十来块钱。听钱会粉说,今年学校可能要订校服……”
姜冬月有条不紊地列了一项又一项,唐墨听得头都大了,咂咂嘴想了想,从手帕里数出二百块钱,感慨道:“挣得多花得更多,就存一千吧,手里有钱心里不慌,有点啥事儿还能应个急。”
姜冬月:“行,都听你的。”
夫妻俩把钱分配完毕收起来,第二天?上午姜冬月就揣着身份证到?信用社办了存折,下午蹬三轮车去?魏村接林巧英。
去?年她身子重不能下地,只好待在家里煮汤做饭,今年能下地干活了,唐笑安却太小,还得找人帮忙看孩子。
“妈,我也?想去?,我好多好多天?没?见过姥姥了。”唐笑笑爬到?三轮车上,说什么也?不肯下来。
她还挺会讲道理,“姥姥家那么远,你一个人出门多孤单啊,我可以给?你做伴。我还能抱着弟弟,不让他摔下来。我、我还会骑三轮车!”
姜冬月没?忍住笑了:“好好好,妈带着你去?,这次路上不许瞎蹦哒,记住了吗?”
前阵子她带着俩孩子去?看姥姥,结果唐笑笑仗着自己窜了几公分个头,半路一会儿跳下去?一会儿跳上来,灵活得像个猴子,把唐笑安羡慕坏了。 奈何小东西爬不出对他来说相当高的三轮车斗,更不敢跳下去?走路,折腾半天?气得撇嘴大哭。姜冬月不得不停下来哄儿子,差点错过时间。
最后唐笑笑挨了训,唐笑安因为哭嚎一场太费力气,刚进姥姥家就睡着了,后晌回到?自己家才揉着眼睛醒来,就像没?出过门一样。
此刻听妈妈提起糗事,唐笑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知道啦,以后弟弟长高了我再蹦。”
达成一致后,母子三人顺利出发,刚到?魏村附近就碰到?林巧英在地里拾麦穗。 “姥姥!”唐笑笑高声叫着,见姥姥没?反应,立刻跳下车噌噌噌地跑过去?,“姥姥,我们?来接你了!”
魏村麦子割得早,林巧英已经?拿着镰刀和布袋拾了两天?麦穗,这会儿在太阳下晒得久了,眼睛有点花,等唐笑笑跑到?跟前才认出外孙女?,喜道:“咋这时候来了?你妈呢?”
唐笑笑伸手一指:“我妈在那边,弟弟也?在。”
“哎呀,你妈真是的,她自己来就行了,大热天?的。“林巧英边说边拖着半满的布袋往路边走,又教唐笑笑,“踩着麦秸走,别叫麦茬划了。”
祖孙俩说话的功夫,姜冬月抱着唐笑安大步过来,先帮着把布袋放车斗里,再将林巧英扶上去?。
“妈,你抱着笑安,笑笑你蹲左边,不许坐布袋啊,当心扎屁股。”
唐笑笑摇头:“我不坐,我要在后面推车。”
还要摘野花,捉蝴蝶,嘿嘿~
“行吧,累了喊姥姥,不能一个劲儿跑。”姜冬月说着,把三轮车从树荫下拐到?路中间,慢悠悠蹬着朝老房子走去?。
到?了家发现林巧英已经?拾回来不少麦穗,在院子中央摊开晾晒,旁边放着根棒槌,显然捶过几遭了。
姜冬月把新麦穗倒进去?,说道:“妈,你赶早晨或傍晚的再出门,当心热中暑。我磨了新白?面就给?你送来。”
林巧英:“咱村没?有河,浇水少,麦子收的也?早,我就拾这么两天?,没?事儿。”
她人老眼明,虽说冬月生了男娃,老黑也?实诚,但做老人的不能啥都指望出嫁闺女?,得趁能干活时尽量多干点。
几人喝了半壶水,逗唐笑安玩了一会儿,姜冬月就催着出发。
“我来时看见大路上有俩收割机,不知道往哪个村子走,要是开过桥头往西,马上就到?石桥村了。”
林巧英自然没?意见:“是该快点儿。大机器割起麦子,比镰刀割韭菜还快呐。”
四个人紧赶慢赶地原路返回,把姜冬月累得满身汗。饶是如此,回到?家门已经?锁了。开门进院里一打量,靠南棚子的排车和西屋里的齐头铁锹、三叉铁尺、布袋、笤帚等都不见了。
“老黑准是下地了,我过去?看看。”姜冬月把俩孩子托给?亲妈,将三轮车上垫屁股的硬纸片拿下来,然后灌一大壶凉水,匆匆蹬车朝地里奔去?。
正值麦收时节,天?气又干又热,知了在树梢拼命嘶唱,田间土路上也?碾出层泛白?的细土,间或有蛇类爬行的痕迹蜿蜒而?过。
白?蛇过道,大雨瓢泼,看来得抓紧抢收……姜冬月用力蹬着三轮,很快在第六道河找到?了唐墨。
唐墨在等收割机。天?太热,即便有树荫遮挡,时间长了照样汗流浃背,他的浅蓝大背心都变成了深蓝色。
见姜冬月过来,唐墨胡乱擦了把额头,不叫汗水流到?眼睛里,说道:“你瞧,还差两家就轮到?咱们?地了,今天?这四亩铁定能割完,不用赶天?黑。”
“那就好,白?天?看得清楚。”姜冬月说着,倒了碗凉水递给?唐墨,“今年机子好像挺多,我刚才看见爱党领了外村一台收割机正过桥呢。这台也?是他领进来的吗?”
唐墨:“不是,这台是赵成才领过来的。听说之前为了抢地,还跟陈爱军动了手。这会儿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