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却是不妥,第十卫这些士卒,之前乃是平民出身,几乎是没有军人,因此还好管束一些,这会儿都是已经驯服了。
但是这些刚刚俘虏的女真人,桀骜不驯,把他们放到第十卫去,说不定反而会以他们为核心,形成一个个的反抗集团。
他想了想,吩咐道:“把王吉叫来。”
一个侍卫应了声是,不一会儿,王吉便是急匆匆的跟在他后面走来,见了礼,道:“大人找标下有何吩咐?”
连子宁温言笑道:“王吉,昨日你部的功劳,本官是记在心里的,定然不会忘记。”
王吉心里一喜,赶紧谦道:“标下微末功劳,岂敢挂齿?”
王吉第八卫和董汉臣第九卫昨日为大军铺路,可说是立下了赫赫功劳,若是没有他们,昨日的突袭,也只是白说而已,连子宁这般说,倒也不为过。
“哎,当得,怎么不当得?”连子宁微微一笑,道:“现如今,本官还有个差事交给你。”
“大人请吩咐。”
连子宁一指那些一堆一堆扎堆儿被看管的女真士卒,道:“此等人桀骜不驯,暂且押到大营之中看管,然后派一部押送回镇远府,本官属意与你。何如?”
这等差事,自然是没人愿意去干的。
眼瞅着已经扫平了面前的女真人,接下来就是一马平川,大军直指女真汗廷,踏平女真,也是指日可待。在这个节骨眼儿却是却是突然被派去执行另外一桩任务,天大的功劳都是打了水漂儿,肯定是让心心里不乐意。连子宁也知道这般不好做,是以才非是直接强硬的命令,管理手下,可不能一味的强压。
却没想到王吉也是个心思通透的,却是想到,自己的第八卫在武毅军中排名垫底儿,便是跟着去,也未必能捞到仗打,而若是这会儿回去了,反而是让大人记住自己,倒是胜过了跟着跑一趟。
因此便是很干脆的答应下来,道:“大人放心,标下定然完成任务!”
这种态度,倒是让连子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连子宁嗯了一声,道:“待会儿回去,本官亲自书信一封,你把信交给洪朝刈洪大人,他自会把这些女真人安排下去。”
连子宁打的主意却是把这些女真人分散成一小股一小股的,一部分扔到自己的田庄里去——这会儿苏荔的手下正缺人呢,另外一部分。则是分给他们分给田地,散布到松花江南的那广大农村中去,让他们和汉人杂居,以汉民族强大的包容性,别说是三代了,怕是数年之后,他们就忘了自己是个女真人了。
王吉赶紧应是。告退下去办事儿去了。
士卒们得了命令,一部分都是押解俘虏回城,另外则是留下来一批。拖着尸体,向着不远处走去,那里已经清理出来一片空地。上面堆了高高的柴火垛,上面已经是堆了不少尸体。尸体的数目还在不断增加着,一些士卒站在尸堆儿边儿上,手持火把,面色难看。
这些尸体,自然都是女真人的尸体,武毅军战死的士卒,早就已经是收敛起来,用苇席裹了,装在了简易的棺材里面——连子宁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弟兄埋骨荒野。这些薄馆只是暂时存放,等第八卫回转的时候,会把它们一起运回去,然后在镇远府中,装入上等厚重大木做成的棺材中。一起下葬。连子宁会带着所有武毅军将士,一起为他们送行!
转了一圈儿下来,已经是日上中天,该吃中饭了,士卒们把战场打扫的也差不多了,战场上已经没几个人了。
在远处堆起了一个巨大的尸堆儿。足足有十几米高,占地面积很是广阔,远远地看上去就是让人渗得慌。
士卒们往尸堆儿上浇上火油,扔上一些破烂的帐篷等零头碎脑的东西,然后便是把火堆往上头一扔。
火油蹭上了火星儿,立刻便是熊熊的燃烧起来,不一会儿,便是全部蔓延开来,少顷,那些尸体里面的油给烧出来,本身也成了可燃物。
越烧越是显赫,最后成了一个巨大的火把,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之味儿。
野奈也不知道从哪儿取出个小扇子来,是那种很精美的扶桑特产,在这个年代大量出口到大明的纸扇,忙不迭在连子宁鼻子前头扇风。
连子宁微微一笑:“回去吧,咱们也该瞧瞧那位丞相大人了。”
昨夜完颜兀术投降之后,杜心武便是如获至宝,赶紧把他给连子宁送去了,却没想到,连子宁根本不见他,直接下令将其押到一个营帐里看押起来,好吃好喝的供着,但就是不见面。
这是连子宁的惯用伎俩了,当初俘虏了熊廷弼之后便是如此对待的。俘虏的心态是很微妙的,你拖得时间越久,他心里便是越忐忑,当初连子宁俘虏了熊廷弼,几日不见,熊廷弼都快疯了。这完颜兀术更是不堪,茶饭不思,一个劲儿的嚷着要见连子宁,今儿个早上出来的时候,听说嗓子都给喊哑了。
现在怕是已经吃不住劲儿了。
待连子宁众人回了大营,便看到士卒们神情都是相当的轻松,大战完毕,许多人整整打了一宿,都是疲累之极,几乎要昏过去,这会儿回来之后,除了那等有差事,需要值班站岗的之外,大部分都是在营帐里面呼呼大睡,大营之中倒是很安静,路上人很少。有那讲究儿的,则是在自个儿营帐前面的雪堆旁边站着,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鼻犊短裤,站在这儿,手里拿着雪,往自己赤裸的身上擦。
虽然是冰天雪地,极为的寒冷,那雪更是冰凉,他们却是丝毫不惧,结实的肌肉冒着腾腾的热气,大呼痛快。
后勤厨房的位置冒着袅袅的炊烟,随军的厨师们在准备午饭,等待士卒们睡醒之后再吃。最热闹的地方乃是后勤部所属的医务所,不少受伤的士卒被担架抬着进去,一股浓烈的酒味儿从院子里传了出来,那是医务兵们在用烈酒为受伤士卒的伤处杀毒,烈酒的味道还夹杂着一阵阵哭爹喊娘的惨嚎声儿,医务所已经临时搭建了许多木头的板房,下面烧了热热的火炕,确保里面的温度,若不然的话,实在是乘不了这么许多的伤员,饶是如此,也有不少轻伤的在同队伍的袍泽的帮扶下,一瘸一拐的向自己帐篷走去。
完颜兀术就关押在连子宁的宅邸附近一个小帐篷,虽然看似对其不看重,实际上连子宁还是很着紧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卒看护着,见连子宁走过来,一干人纷纷跪下行礼:“见过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