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阿敏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
等到这亲兵队长走到阿敏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之后,阿敏一张脸,已经是煞白煞白!
他的眼睛毫无焦距,盯着面前的虚空足足愣了有数分钟才回过神儿来,知不道他毕竟也非常人,很快便冷静下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觉得大脑中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从海西女真腹地逃出来的人带来了消息,武毅军竟然袭入到了女真腹地,从东向西,把女真腹地给扫的片甲不存,甚至就连叶赫城都被攻了下来!
老天爷!武毅军是怎么跑到数百里外的女真腹地去的?连叶赫城都被打下来了?那城中的百姓呢?官员呢?士卒呢?还有,我的亲人呢?
阿敏只觉得脑袋里面似乎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胡乱飞舞一般,满脑子都是嗡嗡嗡的声音,思绪纷乱如麻。
他也不知道是自己怎么走出营帐的,只记得自己似乎是跟哈不出拱了拱手就走了,也没管哈不出说的什么。
走出营帐,被凉凉的晚风一吹,阿敏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浑身冰凉,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眼中终于有了景象,他抬起头,远远的看着镇远府,看着那个在夕阳映照下成为一个巨大黑影的所在,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悸动。
他的思绪也立刻清明起来,心中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暗暗道,怪不得呢,怪不得这么沉得住气一直按兵不动呢!原来武毅军竟是有这个杀招!偷袭女真腹地,将海西女真打的一片哗啦,那么接下来是什么?
以阿敏之能,立刻就想到了接下来等着自己的是什么——海西女真覆亡,自己已经是无根浮萍,只有一个去处,便是带着大军去投奔大汗完颜陈和尚,而连子宁,肯定已经在前路上等着自己了。
而城内的大军,想必也准备出动了吧!
想到这一层,阿敏顿时心里一片冰凉,如坠深渊。
这个连子宁,当真是好算计,一步一步,竟是逼得自己不得不走入死地!
阿敏长长的吸了口气,面向着镇远府,嘴角勾勒出一抹桀骜的弧度,冷冷一笑:“走着瞧吧!连子宁,就让咱们瞧瞧,你能不能把我留下!”
他转头冷静对亲卫队长道:“那几个人,在哪儿?有多少人知道这事儿?”
阿敏的冷静也影响了身边的人,那亲卫队长一愣,道:“他们是被咱们出营巡伺的人发现的,我去了之后,盘问了这些,便命人把他们带到了您的大帐里,除了咱们,没人知道。”
“嗯,你做的很好!”阿敏点点头,一摆手:“走,咱们先回营。”
哈不出站在帐门口,看着远去的阿敏一行,眼中闪过一道浓浓的疑惑。
不过任是他如何都不会想到,女真腹地竟然发生了这等事情。
阿敏率人快马赶回中军大营,作为现在女真方面的最高统帅,他的大营,自然就是在中军了。下了马,大步走进自己的营帐,便看到五六个衣衫褴褛的女真人正哆哆嗦嗦的站在那儿,他们一见了阿敏进来,一看打扮也知道是大官儿,立刻是跪倒了一片,还没说话,便是纷纷嚎哭起来。
阿敏也是不由得心里一酸,赶紧道:“且别哭,慢慢说,慢慢说!”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完,阿敏也终于是最直观的了解到了女真腹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也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如果连子宁有心的话,这些人是绝对无法来到这儿的,但是现在他们来了。
这就更是说明,连子宁在前面,等着自己。
他思忖片刻,扫了一眼营帐中的这些人,招过亲兵队长,面沉如水道:“看住这座营帐,任何人不得出入。另外,去传令各军万户,副万户,就说大将军醒过来了,召集大家,有话要说。”
亲兵队长一愣,然后便是重重的点点头:“是,大人!”
四七二 阿敏的选择
(三十号这天理当还有一章,困死了,去睡觉,起来之后接着码字……)
阿敏嗯了一声,转身出了大帐,看到传令兵已经飞马向其它的营帐了,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走向了另外一座营帐。
在他的大帐旁边,是一座稍微小一些的帐篷,守备却是更加的森严,还有不少拐子马在四周巡逻。
那里,是刚毅的住处。
见到是阿敏,周围巡逻的人便都让开,走到营帐门口,迎面走过来一个浑身黑甲,宛如铁塔一般的大汉,见了阿敏,却是微微一愣,抱拳道:“阿敏万户。”
正是俺巴孩。
阿敏点点头,忽然道:“俺巴孩,你随我一起进来吧,有些事儿,要说与你听。”
说完,便进了营帐,俺巴孩一愣,也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走进大帐,帐内一片安静,只有一阵微弱的呼吸声。帐子里面陈设甚是奢华,地上铺着上等的波斯地毯,四周墙上挂着不少兽皮兵器之类的东西,彰显了主人的武勇。正对着帐门的是一面hua梨木的屏风,前面挂着一整面黑熊皮——那是刚毅在前几年围猎时候的战利品。
绕过屏风,内间里只放了一张床,旁边还有一个小间,几个侍女正坐在那儿打瞌睡,见了阿敏两人进来,赶紧起身行礼。
刚毅摆摆手,制止了她们的话,一指帐门口,几个侍女会意,纷纷退去。
阿敏趋前观看,刚毅平躺在穿上,身上盖着上好蜀锦做的被褥,面色蜡黄,已经可以看得出来,整个人是瘦得不成样子了,颧骨亦是高高的耸了起来。若不是轻微的呼吸和微微起伏的胸膛。实在是看不出还有活人的迹象。
阿敏叹了口气,拉了个马扎过来,坐在了刚毅床边。
刚毅昏迷的这些时日,几乎每天阿敏都会过来几趟探望。对他的病情自然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刚毅十余岁便从军,先是为大明和东北的土著部落征战,之后又是跟随完颜陈和尚,为了女真和大明鏖战,数十年来,戎马倥偬,而他年轻时候又是一员身先士卒的猛将。每每冲锋在前,几十年积攒下来,身上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暗伤。再加上常年在外奔波,得不到调养,这些伤势,便是累积了下来。
本来他的身体很是康健,这些伤势便也被压住了,而那一日在镇远府城下。目睹了女真的惨败,急火攻心,终于是一病不起。
这十几日以来。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军中带着的巫医也是一筹莫展——巫医总是如此,他们或许能依靠偶然的来的妙方能治得好天hua奇症,但是却未必能只好最普通不过的感冒。
因此也只能靠着参汤续命,若不是军中带着的老山参足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