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南边,距离最近的火场也足有百步之遥,饶是如此,也觉得热气逼人。可以想见,这火场中的情景是何等的残酷。喊杀声已经越来越激烈密集,似乎除了此处之外,其它地方都是已经打了起来,临死的惨叫声,火烧人体的焦臭,也是不断传来。
这时候,靠北的那边,忽然地面剧烈的震动起来,传来一阵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
连子宁心里一拎,自己驻地的背面,是平山卫的驻地,战斗力较差,难不成已经被突破了?
心里想着,他动作却是不停,大声道:“火统手,准备射击!”
火势忽然为之一小,火场似乎突然裂开了一条道路,一队骑兵便已经从火焰中杀了出来!
白衣白袍,果然就是白袍军!连子宁看得分明,这些白袍军无论人马,身上都是都是披着一床厚重的棉被,棉被都是湿漉漉的,显然上面已经浸满了水。
那些白袍军宛如脸上身上全是烟灰,宛如恶鬼一般狰狞,冲出火场之后,看到严阵以待的武毅军,先是一愣,然后领头的那首领便是吆喝了一阵,这些白袍军便即整队,随后便是向着武毅军杀了过来!
连子宁冷哼一声:“不知死活!”
这一队白袍军不过是三百余人而已,就敢直冲武毅军大阵,显然他们没有经历过任丘之战,要不然定然不敢如此托大。
很快,白袍军便已径冲到了五十步之外,石大柱厉声大喝:“射!”
清脆的射击声响起,宛如索命的无常,向这些白袍军发出了只能接受的死神邀约。大风吹散了烟雾,第一轮射击之后,结成了密集阵型的白袍军便是被削薄了一大块,就像是一个尖锥,锥子头却是被狠狠的砍了下去,三百人的白袍军,死伤怕不再百人以上!
那首领也是见机得快,一听到这密集的枪声便是响起了最近军中传说,从京师来了一支拥有火器的强军的传言,心理一激灵,赶紧传令下去,全队转向。
白袍军被武毅军的火器阻了一阻,速度略有些下降,再加上这些马户都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骑术极精,因此竟然硬生生的把队伍给转了九十度,本来是从北往南冲杀,现在转向了西。
火镜兵们兀自不甘心,追着这些白袍军的屁股又打了一轮儿,打死了十几个落在后面的。直到白袍军不见踪影了,这才是罢休。
连子宁却不敢大意,又吩咐火统兵们赶紧装了弹药,严格戒备。
只是等了半天,却是再也不见有白袍军杀进来,显然是外围的卫所官兵已经反应过来,开始稳住防线,将白袍军给抵御住。
又过了一会儿,便是连喊杀声都鼻小了许多,渐渐不闻。
这时候,忽然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却是从南面方向。
连子宁不慌不忙,传令道:“前军变后军,向后转!”
一片兵甲铿然声中,不过是五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全军转向,在军官的指挥下,士兵们都挨得近了一些,中间留出通道,火锐兵从后面跑过去。
康律率人从冲出火场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数百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自己!
饶是他久经沙场,也是不由得吓了一跳,背上顿时出了一层白毛冷汗!
“住手,是自己人!”若不是连子宁喊声传来,只怕下一刻,康律还有他身后这数十骑兵都要被打成筛子了。
看到武毅军摆出如此森严有度的大阵,康律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诧异。
今日武毅军前来归队,带回来一千多白袍军人头,康律震惊之余也是有些疑惑。凭借着两千步卒如何取得这等大胜的?虽然证据确凿,做不得假,但是心里的怀疑还是无法释去。现在他心里却是明了了几分,白袍军突然杀出来袭营,众军麻痹之下,皆是没有防备,被人连连冲破几道营盘,借着白袍军纵火焚烧帐篷,把各军都是搞得狼狈不堪,各自御敌,毫无章法。而唯有白袍军,却是如此森严整齐,结成大阵御敌。这等反应速度,这等严明军纪,这等士兵意志坚定,堪称出类拔萃,远超同侪!
再看到横陈在方阵之外的那百来具白袍军的尸体,康律也就不奇怪了。
康律脑海中念头只一闪,便大声道:“本官乃是矢帅帐下亲军百户康律,请见连大人。”
连子宁已经打马过来,他知道康律乃是张燕昌极信任的人,不敢怠慢,远远便拱手道:“见过康大人,不知所为何事?”
康律道:“大帅招大人前往帅账议事。”
连子宁点点头,道:“还请头前带路。”
二三五 惊才绝艳熊廷弼
(今天第二章,当当当,大人物出场,嘿嘿,好戏来了白袍军退去,士兵们都是开始救火,这时候扎营也很有讲究,一定要靠着水才行,这大营边上就是一道小河,大营之中也是放了许多大木桶,里面盛满清水,便是专为救火所设。
大火已经被灭的差不多了,而帅帐附近,想来是守卫森严,并未遭到破坏。
一路上,连子宁便探问伤亡如何,康律倒也爽快,道:“伤亡倒是不大,全军加起来也不过千多人而已,大部分死于大火和自己人践踏,被白袍军杀了的,不过二三百而已。”
连子宁点点头,若有所悟。
到了帐前,康律拱拱手:“末将还有职司,便先行告退了。”
连子宁笑道:“康大人请便。”
康律眨眨眼,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心情不好,意欲派骑兵出击,追杀白袍逆贼,扳回一城,大人还请慎言,切莫触怒了大帅。”
连子宁知他卖好,心里承情,道了声多谢。
连子宁刚进入帅帐,便听到了一阵气急败坏的骂声。
大帐之中,数百甲兵环伺,人人甲胄在身,刀剑出鞘,杀气凛然!
大帐中间,张燕昌正自破口大骂,一边骂还一边踱着步子,神经质一般的挥舞着胳膊,显然是给气的都有些糊涂了。他向来威严自重,喜怒不形于色,而今竟然破口大骂,形象败坏,显然已经是气到了极点。
被骂的正是洛养青,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只是哆嗦,却是不敢还一句嘴。
数十员大将站成两排,个个低头垂眉,宛如老僧入定。
帅帐之中,已经是大将云集,似乎只差自己一个了。连子宁见张燕昌未注意自己,便悄无声息的占到了班列末尾开始看好戏。
“你这个蠢货,亏你还是将门世家子,大好的出身,却是这等无能昏碌之辈,大事做不好也就罢了,连放哨侦骑的差事都办不好?”张燕昌迸指指着洛养青,气的眉毛一颤一颤的:“白袍逆贼杀到大营左近三里才发现,你们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