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8 章(1 / 1)

正德五十年 竹下梨 2000 汉字|12 英文 字 1个月前

大部分时间,则是在驳斥。而且他驳斥起来,也是引经据典,古今对照,各种史家典籍,可说是信手拈来,随意一说,便是给人一种无法辩驳之感觉,让人不得不为之心折。

就见他站在那儿滔滔不绝,竟是颇有上古时期苏秦张仪纵横六国,三寸不烂之舌能当百万大军之风采!

乃是一个雄辩家!

那中年胖子开始的时候还试图辩上两句,结果没两下就败下阵来了,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便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也在这儿呆不住了,掩面败走,一边走一边还小声咕弄着有辱斯文之类的话。

无论在哪个时代,欺负外乡人大抵都是能引起大多数人的呼应的,人群中顿时是响起了一阵儿欢呼叫好的声音。那王秀才极为的得意,向四面抱拳行礼,道了一声:“多谢爷们儿们抬举!”

又是灌了几口酒,便是跳下桌子,信手扔下一块银子,摇摇晃晃的扬长而去。

这王秀才,要说起来,其实也不是本地人,不过离得挺近,乃是京城一府两县之中大兴县人氏。

据说家中也是当地豪族,有良田千顷,房屋百间,奴仆如云,家中遮奢。结果也不知道哪辈子造了孽,却是糟了祝融,夜间走了水,房屋给烧成了白地,一家上上下下一个也没能跑出来,全给烧死了。幸亏这王秀才当时在外面和同年们宴饮,这是好听的说法,说白了,其实是当时他喝得烂醉,那小二怎么地都把他叫不起来,只得让他在店里的桌子上趴了一宿。

却没想到,就此逃过一劫。

经此大难,这王秀才虽说没有疯癫,人却也是性子大变,变得很是玩世不恭,行为乖张。他变卖了家产,独自一人来了京城,却是买下来了一间大院子,在里面建了戏台子,别的不干,就是开戏园子。

跟别人不同,别的戏班子都是演的那些老戏目了,翻来覆去的看,早就让人看的腻歪了,而他却是自己写剧本,自己编排,让那些戏班子演。

还别说,这王秀才肚子里还是很有些功夫的,写的那些戏目,都是极精彩的,而且他的戏目有个特色,都是跟时局有关的。像是一年之前,那夔州知府因为贪污受贿,错判冤案被抄家充军,邸报上方才登出来,没两日,他那园子里便是开始上演‘八府巡按铁面青天,夫家冤死拦路喊冤’的戏目了。又像是武毅伯大破福余卫老营的战报传来,那边儿朝廷还没动静儿呢,他这边便出了一个‘武毅伯奇兵天降,福余卫败走同江’。

如此针砭时弊,在当时乃是极为少见的,所谓新闻的时效性,便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关键。很是有几个戏班子因着演了他编排的戏目而红紫一时,不少达官贵人都是请着去演,别的戏班子也是纷纷效仿。名声流传开来,因此他那‘王记梨园’也是为之大噪,每日去的人川流不息。

他那园子价格可不多便宜,每日去的人也多,挣的银钱不知道多少,要说也是那等身家丰厚的富商大贾了,但是此人性子中却是有着极为狷狂的一面,每日就好流连于市井之间,跟人喝酒、吵架、凑热闹。

见王秀才一摇三晃的下了楼,登上了自家马车,便有人从窗口往下喊道:“王秀才,这次准备再写个啥?”

王秀才头也不回的大声道:“武毅伯大破拐子马!”

众人轰然喝彩,纷纷到:“咱们到时候定然去捧场!”

离岳,漱石斋。

当今大明朝正德皇帝第二十六子,梁王朱载垣的居所。

漱石斋后院儿,一处荷hua池,残冰积雪,一片煞白,荷hua池中,荷hua荷叶都已经干枯,只剩下残荷败叶,配上那冰雪,异样的显出一种荒凉落寞的美感,让人心中顿时生出生灭枯荣之意境。

荷hua池上一处假山,假山上一个小小的精舍,飞檐挑起,看上去和〖中〗国的建筑无甚区别,但是若是盯着看的时间久了,却是会感觉有一丝别扭,生出一种似像,似不像的错觉,却是颇有些异国风情。

若是有那高句丽国来使,而该使节又是朝中重臣的话,定然会惊讶的发现,此地竟然是跟自己国家王宫中一处大王最为喜欢,在里面居住时间最久的院落一般无二。

这是正德皇帝感念朱载垣母妃去国久矣,而朱载垣甚至自出生就从未见过母亲国度之风情,因此才命人这般建造。

精舍之中,下面烧着地暖,而四角也摆着香炉,外面寒风凄厉,里面却是暖意融融。

在精舍的北边儿,设了一个矮矮的火炕,不过是一尺半高度,却是面积极大,占了屋子的一半儿差不多,火炕四周镶嵌了一圈儿华美精致的石材,外面镶嵌包裹着金玉等饰物,很是奢华漂亮,梁王朱载垣斜斜的靠在一个锦缎的大靠枕上,下身盖着一身锦缎大被,露出来的上半身穿着一件儿明黄色的坎肩,正懒洋洋的靠在那儿,手中拿了一封文书,细细的看着。

大炕中间还摆了一张小几,对面坐着婉容,她只穿了一件儿月白色的小衣,隐隐然能看到里面红色的肚兜,凝玉一般的肌肤,高耸的胸膛半隐半现,极具诱惑力。她的下身也是掩在那锦缎大被之中,一头如雾如瀑般的乌黑长发披散下来,直到臀部,脸上带着吃吃的笑意,眨也不眨的瞧着梁王。

梁王将那文书看了足足有三五遍,方才是放下,长长吁了口气,连道:“没想到,当真是没想到。”

“王上没想到什么?”婉容笑意盎然道。

“连子宁崛起如此之速,国朝无人出其右啊!”朱载垣道:“父皇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大喜功,这次女真来降,正是合他心意,龙颜大悦之下,奖赏便也丰厚,这一次武毅伯这三个字,怕是要改一改了,往上走一走,是断然没有问题的。再加上父皇对他也是宠幸,内里又有戴章浦这兵部尚书照应着,再有个两年的时间,怕是朝中这些勋戚大将,再无人能和他争锋了!”

“有兵有权,内外兼修。”婉容温婉一笑:“这等人才,不正是王上您所需的么?”

“是啊,有此人之臂助,对本王争皇位之大业,帮助良多。朝臣中可以争得戴章浦等人之帮扶,而一旦有何变故,招他率大军进京勤王,也是便利。只是”梁王微微皱眉道:“此等人杰,却非我能轻易驾驭,一旦用之不当,则若太阿倒悬,反伤及自身啊!”

他长长的吁了口气:“看来是时候,和这位武毅伯见面详谈一番了。”

婉容起身,跪爬到他的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