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吧!所以我想,至少能帮到他也好。
——而且有了微型手枪,真的不行了我还可以自杀。
「还有菊千代!你们也要放过它,不然我不出去!」
「没问题。」
庞贝罗伸手阻止打算走出去的我。
「够了!你想干嘛?」
「不管怎么说,再这样下去对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帮助,连菊千代也会死。」
「但你出去也不能改变什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
庞贝罗忿忿地瞪着我。
我这次没有移开和他对视的视线。
「愚蠢的家伙……」庞贝罗低喃着,接着高声道:「无礼图!我把她交给你,过来拿人!」
「不可能!让她过来!」
「你现在不过来,就再也见不到炎眉!」
对方沉默了片刻。
「混帐,你把她藏起来了?」
「她说过最恨的人就是你,无法忍受死了还要回到你身边。」
「我现在过去,但是我要带一个人。你如果耍花样,大家就一起死。」
「等一下,你的人还要全部退到门外去,不然一切免谈。」
「你说什么!」
「或者我也可以拿你当人质。我可不想让你把人带走后还被你打成蜂窝。你如果不想当人质,就让你的人退出去!」
庞贝罗说完就去路障那里确认他们的行动。
人群移动的声音持续响起。
「听好了,我一旦发现有人进来,无礼图就会立刻没命。」
庞贝罗大声宣告后便退了回来。
没多久,无礼图和手持霰弹枪的刺青男就出现了。
「好,我们双方都慢慢来。」
庞贝罗的机关枪已对准无礼图。
「我知道。先让我见炎眉。」
「在冷冻库。」
「冷冻库?」
庞贝罗的下巴向后方努了努。
「先等等,刺青,放下武器。慢慢地一起放到脚边。」
无礼图红着脸,气愤不已地回瞪庞贝罗。
刺青将霰弹枪放下,庞贝罗也跟着放下枪。
无礼图进了冷冻库。
他看到躺在角落的炎眉,上前抱起她、扛上肩膀,然后从冷冻库走了出来。
「别大声嚷嚷。」
庞贝罗绕到无礼图后面,用削尖前端、状似竹枪的铁管抵在他的背上。
刺青男朝我伸出手,但我早就反射性地躲到了庞贝罗后面。
「卑鄙的家伙。」无礼图低吼。
「没办法,你们人多势众。刺青,去准备车,我们要和无礼图三人一起离开。」
刺青男神色恍惚地站在原地。
「喂,你在干嘛?」
「……有彩虹,蓝天很宽广。风和日丽的地方似乎变多了,有东北北部和北海道。」
刺青男出其不意地靠近庞贝罗,向他吹了一口气。
「唔!」
庞贝罗的右眼中插着类似牙签的吹针。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讶异于庞贝罗不同于眼球被刺穿的人的反应。庞贝罗只是在那一瞬间皱起眉头,却也没动手拔针,而是将铁管深深刺入刺青男的胸口。
「咕唔!」
刺青男对这个意料之外的反击毫无防备。
鲜血仿佛间歇泉般地从打桩似地贯穿心脏的中空铁管里大肆喷涌而出。
庞贝罗将子弹射入了抱着炎眉遗体逃跑的无礼图背后,无礼图也应声往厨房的另一端倒下。然而,庞贝罗却没打算开枪射刺青男。
「马铃薯里的水分要去除干净。这是做马铃薯泥的重要步骤,然后用微波炉……」
刺青男挣扎着,不断地吐着血,渐渐地不再动弹。
就像蜘蛛或蟑螂死掉的时候一样。
「小心!」
庞贝罗大叫着将我压倒。
路障另一端开始连连射击。
压在我身上的庞贝罗因此而中弹。
「快走!」
庞贝罗拉着我奔进了仓库里面。
门板被用力地关上。
「我们得避开这些子弹。冷冻后的人体就算是步枪子弹也无法穿透。」
庞贝罗将刮宫和弥琴的身体靠在门上,再用铁管刺穿固定。
菊千代像要压住门似地将紧靠在门上。
「趴下!」
门的正前方开了个小洞,昭示着敌方的到来。
仓库里不断有流弹来回弹跳。
庞贝罗双手举起铁板烧台的铁板躲避子弹。
「到我后面来。」
子弹撞上铁板后弹开的声音不断响起。
我这才看到庞贝罗的身上有很多地方都血流如注。
庞贝罗暂时立起铁板当作屏障,一等我躲到后面便扯倒左例的架子。
「唔!」
一声轰然巨响过后,仓库里的食品和杂货全都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
庞贝罗重新拿起机关枪朝门口的方向开始扫射。
哀嚎声和人倒地的声音接连响起。
架子后面出现一扇类似垃圾丢弃通道似的小铁门。
庞贝罗将铁门打开。
「进去。」
「咦?」
「快点!」
一颗子弹擦过我的耳边。
我很勉强地从脚先开始,把自己往通道里面塞进去。
「往前一直走。这是很早以前的排气孔,一直延伸到好几个街区外。走到底会看到一道梯子。」
子弹将庞贝罗的耳朵裂成碎片,鲜血飞溅到我的脸上。
我死命地忍住快冲出口的尖叫。
「那你呢?」
「我有菊千代。我们没办法通过这里。」
「我不走!」
「不行!快走!」
「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要白白送死。我是为了什么才……」
「我……我根本没有牺牲别人生命活下来的价值!」
「笨蛋!活着哪需要什么价值!我只是想让你活下去!」
「霸道!你太霸道了!」
庞贝罗突然将手指插入自己的右眼,拿出眼球。
「!」
「这里面装着写有我存折帐号和密码的东西。你可以用它开间餐厅,我一定会去吃。」
那颗义眼被放到我的掌心上。
变成独眼的庞贝罗将我的头用力地往更里面推。
「快点走!」
我在仿佛被切割开的窗户的空间里,往外望着庞贝罗的面孔。
「认识你很开心!大场加奈子,大笨蛋。」
庞贝罗微笑着关上了门。
枪声一下子变得激烈起来。
「庞贝罗!」
我在黑暗中大叫,耳边响起子弹击中铁门的声音。我在那里待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双手摸索着往前进。过没多久,一阵仿佛足以撼动整栋建筑物的震动与轰然巨响震破了我的耳膜,让我失去了意识。
epilogue
a digestif
〈餐后酒〉
Ψ
外头仍旧是带着细沙的风,却让人心情舒畅。
靠近并接触周边被延伸至沙地的平原包围的汽车旅馆、杂货店,以及加油站后,渐渐就会发现这里的人放在嘴边的,总是离不开是否要全家自杀或连夜跑路的话题,让人分不清楚是认真的抑或是玩笑话。自从上个月新开通的干道将车潮引走之后,这条马路就像整个被带回石器时代一样,萧条的氛围仿佛绕着粪便打转的苍蝇,和这里形成了切也切不断的孽缘。
这问专做驾驶人生意的餐馆自开张起,已经将近有一年的时间了。
餐馆的客人多是跑长途的卡车司机或哈雷骑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门的总是些多多少少都有点怪癖的家伙。
不用说,这些人在店里闹事的次数不少,常常有人吵着吵着就一阵刀光剑影,或是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