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1)

蛊心 观樱 5117 汉字|11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88章

  闪电亮如白昼, 将?屋里的一切映出来?。

  满地的竹筒和散着粉末的油纸包,甚至冬眠的大将?军蜷缩成团, 就在她脚下。

  她跪在地上?, 袖子高高的挽起,胳膊上?都是划痕,而她右手正掐着他的匕首。

  “齐誉……”

  咣当一声, 匕首落地, 齐誉迅速过去?,在她瘫软在地上?之前将?其?抱起来?, 放在一旁的床榻上?。

  她坐在床边, 满脸泪痕,鬓边的碎发不知被汗还是泪水浸湿,贴着少女的脸颊。

  齐誉取出自己的帕子, 轻轻为她擦拭眼泪。

  “发生?了什么?”他低声问她。

  阿烟眼睛酸涩,盯着自己的脚面看,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滴落在她衣裙上?。她摇头, 似乎不想说。

  见她如此, 齐誉难受的心里发闷,索性拉过椅子, 和她面对面的坐着:“阿烟, 看着我?,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抵是他声音有种安抚人心的效果, 阿烟抽了抽鼻子, 接过他递来?的帕子自己擦眼睛。

  “就是……就是发现了一些事情。”

  阿烟想将?眼泪擦干,但怎么擦似乎都没法阻止流出来?, 她直接用帕子捂住自己的脸,闷声说道:“齐誉, 你说祖父祖母是疼爱我?的吧?”

  小?时候的阿烟不明白,为何旁的小?孩都有爹娘但是她没有?又一次和小?伙伴吵起来?后,才几?岁的阿烟跌跌撞撞的跑回家里,奶声奶气的问:“祖母,我?爹娘呢?”

  以前她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是忘记祖母怎么回答的了。

  祖母身子不好,骨瘦如柴的靠在床头,有的小?孩还偷偷说她祖母是老妖怪,气的阿烟上?去?和他们打架。

  祖母才不是妖怪!祖母对她可?好了。

  祖母温柔的摸了摸阿烟的头,用干净的帕子将?她脸上?的灰尘擦去?,笑道:“我?们的阿烟长大了,该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了。”

  二老没瞒着她,直接告诉她,她是捡回来?的孩子。也就是说,他们也不知道她的爹娘是谁。那时候阿烟好难过,躲在屋里偷偷的哭,祖父板着脸:“怎么?跟着我?们委屈你了?”

  阿烟哭的更?大声了,哇哇的哭声让祖父慌了神,哄了好一会,最?后答应将?蛊虫给她玩,她才破涕为笑。

  祖母会用最?漂亮的花儿编花环给她戴,会温柔的坐在床边为她缝制衣裳,每次做出来?的衣裳都好看的紧,让小?伙伴们眼馋。

  祖父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阿烟一撒娇,他就拿她无?可?奈何。

  “他们将?我?养大,一定是疼爱我?的对吗?”

  盖在脸上?的帕子早已经被泪水洇湿,她说话声音发哑带着颤音。

  “一定是的,他们很?爱我?。”

  阿烟自问自答,似乎并不是想从齐誉这?里得到答案。齐誉起身找来?药箱,开始为她清理伤口。

  阿烟胳膊往后缩了一下,齐誉握住没让她动。“一会就好。”

  阿烟不动也不说话,但是低低的啜泣声像是打在人的耳膜。齐誉很?快就处理好,用纱布缠好伤口后,他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慢慢的给她捋褶皱,低声道:

  “阿烟,你想的都是对的。”

  聪慧如秦王,在看见满地的药瓶和竹简后,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更?何况她一直哭着询问,更?让他明了。

  “若是不疼爱你,祖父也不会将?你带回去?,悉心呵护你长大,更?是将?全身的本领都交给你。”

  “可?是……”

  她将?帕子拿下来?,露出哭的通红的眼眸:“可?是齐誉,你知道吗?我?用了几?种毒粉,还用了大将?军的毒液,但是发现这?些对我?丝毫没有影响。齐誉,你知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齐誉身子绷紧了一瞬,但阿烟泪眼朦胧,没能察觉。

  “什么?”

  阿烟惨笑:“意味着我?不怕毒,甚至不怕蛊,齐誉,我?……”

  我?是蛊童几?个字,阿烟怎么也说不出口。

  蛊童啊,那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种用来?救命的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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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詹长宁所说,蛊童是行走的灵丹妙药,那怎么算人呢?

  祖父为什么要将?她变成蛊童?

  阿烟越想越伤心:“我?知道祖父祖母是疼我?的,可?是……可?是我?就是难受啊。”

  小?姑娘爱哭他一直都知道,且见过很?多次泣不成声的样子,但是哭的这?样惨烈,还是第一次。

  齐誉沉默着,听她断断续续的诉说,握住她的手,给她传递热度。

  哭了一会,阿烟总算是将?压着的情绪宣泄而出,她冷静了不少,但还是一抽一抽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我?想回村子里一趟,祖父祖母生?前和王婶子交好,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齐誉的手收紧,半响之后,才低声说了句好。

  阿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发现他的异常。哭出来?感觉好受不少,决明说的对,面对问题那就想办法解决问题,她要将?这?件事查清楚。

  说不定,事情并不是这?样。

  想通了的阿烟抹了一把脸,反手握住齐誉的手道:“我?们到了漠城之后,我?直接回南疆村里一趟。”

  齐誉抬眼看她,阿烟没看懂他眼神里的意思。“怎么了?”

  “阿烟,蛊童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回——”

  阿烟顿住,瞪大了眼睛看他,嘴唇发颤:“我?刚才没说蛊童,齐誉,为什么你知道?”

  齐誉抿了抿唇,阿烟摇晃着脑袋:“不对。”

  他镇定自若,像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似的。

  “阿烟,你先冷静一下,”他拉住她要撤走的手,目光定定的看她,“这?件事,我?希望你可?以听完。”

  接下来?,齐誉就将?上?次王婶子说的话全部说出,但是阿烟震惊的看他,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耳边什么都听不见。

  “本想等回到漠城一切尘埃落定后告诉你。”

  “所以,你就骗了我?这?么久?”

  被欺骗的感觉不好受,阿烟咬唇流泪,倔强的没发出声音。她猛的抽回手,站起来?看他:“你曾答应过我?,不会骗我?!”

  几?乎是喊着说出这?句话,阿烟捂着脸跑了。守在外面的决明吓了一跳,立即追赶上?去?。

  胡岩则是进屋,见到内室满地狼藉,还以为王爷和阿烟姑娘吵架了,于是劝解道:“王爷,阿烟姑娘涉世不深,性子也有些骄纵,但她没什么坏心眼,若是哪句话得罪了王爷,多担待些。”

  月光升起,将?坐在那的男人镀上?一层清冷的月光。他没转回身,只淡声道:

  “是本王说错话了。”

  .

  “姑娘,姑娘你慢点跑。”

  决明跟在后头,手中拎着阿烟的披风,紧赶两步才追上?她,将?披风披在阿烟的肩头。

  阿烟不跑了,慢慢的走在街道上?,肩膀耸动,哭的厉害。

  决明这?人嘴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抬手用帽兜将?阿烟罩起来?。幸好晚上?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阿烟哭哭啼啼的和决明一起往回走,偶尔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被决明冰冷的眼神吓退。

  决明想,出门赶马车好了,也不知哭这?一路,姑娘的脸会不会被风吹的疼。

  走着走着,决明耳朵微动,朝着身后看去?。

  空荡荡的街道,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寒风卷过树叶,呼啸而去?。

  王府的暗卫一直保护阿烟姑娘,这?些决明知道,但就在方才,她感觉有些不对。

  好像,有人在窥探她们,那种感觉不像是暗卫,倒像是别有所图之人。

  决明手指放在唇边,吹出鸟叫,三长一短。

  过了一会,有人回应她,决明放下心,大踏步跟着阿烟去?了。

  就在俩人走后没多久,暗卫擦着汗跟上?。

  “怎么今天有两拨人跟着阿烟姑娘?”

  “不知道,感觉不太对,赶紧告诉王爷!”

  消息被胡岩传递过来?时,齐誉正蹲在地上?收拾阿烟留下的东西。胡岩看不过去?了,堂堂王爷,哪能干这?个活儿?

  “王爷,我?来?。”

  “别过来?,这?里有蛊虫。”

  胡岩白着脸顿住脚步,齐誉慢条斯理的将?所有东西收拾好,放进阿烟的那口箱子里,不过角落里的大将?军不见了。

  “看看炭盆附近的桌子底下,花盆里,它估计藏起来?睡觉了。”

  胡岩点头,立刻找大将?军,果然,小?家伙缠在桌脚上?睡的正香。将?大将?军放回竹筒里,胡岩不解道:

  “王爷,你和阿烟姑娘吵架了?她好像是哭着跑出去?的。”

  齐誉垂下眸子没说话,问他:“那两伙人能确定身份吗?”

  胡岩回答道:“确认不了,本来?我?们的人打算截住,但没想到两伙人打了起来?,最?后不知逃窜到哪里去?了。”

  齐誉颔首:“如果本王没猜测,有一伙人是詹长宁派来?的,他急了。”

  胡岩皱着眉头道:“他离阿烟姑娘那么近,怎么想出这?样的办法?”

  齐誉扫了他一眼,胡岩立刻改口道:“蠢东西,还敢觊觎阿烟姑娘!”

  齐誉淡淡道:“他不是没想过办法,但是阿烟体质特殊,巫蛊之术对她没用,而且詹长宁知道暗卫的存在,所以他得想旁的法子。”

  胡岩明白了:“所以王爷猜测当时开业的混乱就是詹长宁一手主导?那他怎么连自己都砍?”

  齐誉冷笑:“装无?辜罢了。”

  胡岩:“对,上?次阿烟姑娘被劫持的事件估计也是如此,顺道掳走几?个漂亮少女当幌子,实际上?目标就是阿烟姑娘。”

  胡岩还在分析,忽听齐誉说了句:“她都知道了。”

  “啊?”

  胡岩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什么?阿烟姑娘知道她是蛊童了?”

  “怪不得她哭的那么伤心。”胡岩唏嘘,心想如果换成自己,怕是也难以接受。

  “让她静静,暗卫们保护好。”

  “是。”

  .

  再有三日,就是秦王押送粮草出发的日子。皇帝近日身子不大好,已经两天没上?朝了。

  皇后担忧的陪在他身侧,见他似乎做了噩梦:“陛下,陛下?”

  皇帝悠悠转醒,被皇后扶着起身,咳嗽不止。皇后立刻道:“快,去?叫太医过来?!”

  这?几?日太医署都有人留守,就是怕夜里皇帝召见。太医来?了之后,立刻诊脉,说要针灸来?控制病情。

  “之前也是针灸吗?”皇后皱着眉头道:“陛下只是咳嗽。”

  太医一脸为难,不知该不该说实话。皇帝止住咳嗽,道:“朕已经针灸过几?次了。”

  皇后回过头,这?才发现皇帝的右手颤的厉害,一边脸的嘴角耷拉着,不受控制的抽搐。

  皇后心里一沉,认出这?是中风的样子。

  “陛下……”

  “无?碍,开始吧。”

  太医擦了擦汗,边准备边道:“陛下,还是不可?动怒,最?好静心养病。”

  皇帝叹气没说话,皇后则是追问道:“陛下这?种情况多久了?针灸可?以治疗吗?”

  太医觑了一眼皇帝的脸色,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太医才敢低声回答道:“禀皇后娘娘,已经月余了,针灸配合汤药只能缓解,无?法根除。说到底,还是要静养。”

  静养?一国之君怎么静养?

  皇后没说话,等针灸结束,见皇帝睡着后,她将?太医拉到一侧小?声问道:“若是陛下的情况还不好转,会发生?什么?”

  太医一脸难色,叹口气道:“会越来?越严重,最?后瘫在床上?。”

  皇后皱眉,让太医好生?照料皇帝,就算不能治好也要维持住。太医赶紧俯首称是,不敢说旁的。

  天边一直打着闪电,紧随而来?的是如鼓声般响彻大地的雷声。

  阿烟缩在角落里,用被子将?自己围成一团。

  没过一会,雨声哗哗打在瓦片上?,听起来?甚是骇人,决明的声音飘了过来?:“姑娘,要不要我?进去?陪你?”

  少女哑着声音说没事,决明就又躺了回去?。

  这?一夜,阿烟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着,第二天醒来?,眼睛肿的厉害,是决明拿来?鸡蛋让她滚一滚。

  “你去?跑一趟王府,将?我?的东西拿回来?,我?们出发。”

  决明怔愣:“出发?回漠城?”

  阿烟点头:“对。”

  “不和王爷一起吗?”

  阿烟愤愤的将?鸡蛋使劲的摔在桌子上?,扒开鸡蛋壳后往自己嘴里塞,含糊不清道:

  “我?才不要和大骗子一起!”

  决明听令,立刻去?办事。但她不敢离开阿烟太久,就让暗卫取东西。很?快,那些收拾好的箱笼就被收拾到马车上?绑好,车厢里放了厚实的被子,阿烟起身朝外走去?。

  出门没走几?步,就碰见了詹长宁。“阿烟,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怎么,长宁,漠城的铺子有急事,我?就先走了。”

  詹长宁怔愣:“不是后日才启程吗?”

  阿烟摇头:“我?着急就不等了。”

  詹长宁:“那你稍等,我?同你一起,路上?有个照应。”

  本来?就准备离开,所以收拾东西很?快,阿烟她们一辆马车,赶车的是詹长宁派来?的车夫,后头跟着詹长宁的一辆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城门,消息飞一般的传到齐誉这?。

  只是此时的齐誉正深处宫中,胡岩没法进去?告诉他,只能让他们的人先跟上?,一定保护好阿烟姑娘。

  殿内,皇子公主们来?的齐全,除了有封号已经离开的王爷外,剩下的所有人都在这?里。

  皇后坐在床边,床榻上?躺着只能睁开眼睛,却无?法说话的皇帝。他啊啊想要说什么,但一张口,口水淌了出来?。

  “陛下,您别急。”皇后红着眼睛给他擦拭,道:“孩子们都在这?,太子,过来?,你父皇是不是想和你说什么。”

  太子立刻上?前几?步,恭敬的行礼:“父皇,儿臣在。”

  但皇帝只能啊啊,甚至连手都动不了,自然也没法说什么。

  事已至此,只能让太子监国。

  太子从殿内出来?后直接去?上?朝,只说皇帝身子不适,让他代理朝纲。赵相爷看着太子侃侃而谈,他低下头,若有所思。

  朝会快结束的时候,有人站出来?说粮草押送一事。

  “李大人说的有理,让秦王押送粮草确实不合规矩,这?样,此事孤会请奏陛下,让陛下来?定夺。”

  下朝之后,赵相爷要求见陛下。

  “陛下身子不适,旁人一律不见。”

  赵相爷不卑不亢:“之前押送粮草就是陛下定的,他又怎么会反悔?”

  太子眯着眼睛:“相爷这?是何意?”

  按理说,太子是赵相爷的女婿,他应该处处帮衬才是,但坏就坏在,赵相爷此人过于刚正不阿,他不懂刚过易折的道理。

  “老臣还有其?他要事想要启奏陛下,所以必须见到陛下才行。”

  “相爷有什么事情尽管上?折子。”

  说完,也不管赵相爷,太子甩袖离去?。

  一大堆的奏折被捧进殿内,太子就在床边放了一套桌椅,一边阅读奏折,一边询问皇帝的意见。

  “父皇,有人提出让秦王押送粮草不合适,不如换个人吧?”

  说完,他看向床榻,就见皇帝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却说不出话。

  “儿臣知道,父皇肯定也不同意,罢了,让旁人去?吧。”他随手在奏折上?划了一个圈。

  每日的奏折不少,太子看了一会就放在一旁,叫人来?给皇帝针灸。

  来?了几?位太医,认认真真的针灸和按`摩,太子道:“望各位太医们尽心尽力,早日助陛下康复。”

  一个太医拿着银针,针尖抖了抖。

  .

  消息传到王府时胡岩气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陛下决定好的事儿,怎么到他这?就变了?”

  齐誉倒没那么大反应,他起身往内室去?,留下一句:“收拾行李,即刻出发。”

  胡岩明白,王爷早就坐不住了。他嘿嘿一笑:“好,我?让人套马车。”

  “不,我?们骑马走。”

  “这?么冷的天骑马?王爷,就算你再着急也不能不顾身体。”

  但齐誉下的命令,胡岩说什么都没用。只能蔫蔫的去?告诉众人,赶紧多穿点,立刻出发。

  .

  从京城到漠城,路途遥远不说,还没那么好走。

  阿烟放下帘子,叹气道:“下过一场雨,土地被浇湿之后又冻上?了,滑的很?,马蹄子踩上?去?不稳当,连着车也颠簸。”

  幸好阿烟的马车大,加上?她共有四?人,其?中烈儿和画儿是小?孩子,不占多少地方。

  阿烟捻起被角往上?拉了拉,盖过烈儿的脖子,只让他露出一个小?脸蛋。

  “没关系的,”决明安慰道:“待明日一天,估计就晒干好走了。”

  “希望如此吧。”

  夜里,他们没能进城,就在一处小?村落歇脚。詹长宁给了一户人家不少银子,那户人家将?闲置的几?间房让了出来?,还主动帮忙打扫,炕也烧的暖和。

  屋里是热炕,阿烟让画儿和烈儿脱鞋上?去?,再盖上?被子。两个小?孩暖和过来?,新奇的打量屋内。

  屋内几?乎没什么装饰,土胚墙横木梁,棚角还有蜘蛛网。幸好炕上?刚铺的草席,干净的能闻到草香。

  决明出去?打水了,很?快就用木桶拎着热水回来?,几?个人轮番洗漱。决明破天荒的凑过去?要侍候阿烟,阿烟笑着说不用,她非要来?帮她提着衣摆。

  洗好后,农家妇人送来?吃食,有些拘谨道:“家里没什么吃的,这?条鱼是刚打上?来?的,这?只烧鸡则是那位公子送的,剩下这?些小?菜是我?自己腌制,姑娘可?以尝尝。”

  主食就是糙面大饼,阿烟倒还好,怕两个小?孩吃不下,给他们用热水泡了一下。

  吃完饭,决明出去?送碗筷,院里站着詹长宁的几?个侍从,笑着接过,扫了一眼吃的干净的烧鸡,道:“看来?都饿了。”

  决明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农户家有几?只野猫,喵喵叫了两声,被应才挥手赶走,几?只小?猫跳上?墙头,嘴里的肉条掉落,小?猫立刻又叼起来?跑远了。

  夜里,周遭安静的只能听见马蹄踏步的声音。屋里炕烧的热,阿烟几?个人睡在一起,中间是两个小?孩。

  黑夜寂静里,从门缝处探进来?一把银亮的薄刀。刀片软韧,微动几?下,就将?木门上?的栓子挪动到一旁。

  而本该机敏的决明,睡的异常香甜,竟然浑然不觉。

  吱嘎——

  木门打开时发出声响,屋里的四?个人,没有一个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