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为了精致, 装香膏用的是描金边青瓷小盒,虽然不?大?, 但陶瓷的东西沉实?的很。
面容怪异的安王眼睛瞪大?, 像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他双手没闲着,甚至怀里的兔子落地都不?知?, 只一个劲的往嘴里塞香膏, 甚至能听见牙齿和陶瓷触碰发出?让人不?舒服的声音。
“王爷?”
安王的侍从有?点懵,刚开始还以为安王在逗趣, 但眼看着一盒香膏要全塞入嘴里, 侍从这才?发觉不?对!
“王爷!”
众人七手八脚的上前要将香膏抢出?来,但是安王捂住自己的嘴,还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侍从们呼啦啦的跟了上去?, 站在原地的阿烟弯腰将小兔子抱起来,伸手摸了一下。
顿时, 洁白的绒毛上染了几滴红色, 阿烟用自己的袖子迅速擦干净。
这边安王走出?去?, 吸引路上百姓们的目光,但未等众人闹明白这人在做什么, 就来了一辆马车, 直接将安王拽了上去?。
安王被人压着拿出?香膏, 嘴里被塞了一个东西, 他下意识的咽了下去?。
片刻后, 安王清醒过来高呼:“贱人害我?!”
啪——脸上落下一个巴掌,直接打掉安王一颗牙!
“老三, 你干什么?!”
马车已经驶离了阿烟铺子门口,她站在那看着熟悉的华盖马车和赶车之人, 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事也怪她了,是她太冲动忍不?住教训安王,但没细想之后的事情怎么办,若是因?为这事儿得罪了安王,怕是詹长宁都要受到牵连。
幸好?他来的及时,阿烟缓缓松了口气,全身心的信任他。
被阿烟信任之人此刻懒散的靠着车壁坐着,深邃的长眸盯着安王,看的安王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用袖子擦了一下唇边,血迹刺眼。
“老三,你打我?干什么?”
安王排行?老二,秦王是三皇子,按理来说该叫一声三弟,不?过安王流氓做派,喜欢叫老三老四?,甚至喝醉酒后还管太子叫老五。
对于这个没有?母妃庇护的老三,安王一直瞧不?上眼,小时候欺负秦王里,属安王蹦的最欢。后来长大?了,都各自在自己的封地,三年才?见一次。
安王被打的震惊和恼怒交织,作势就要回手!
只是刚抬起的手忽地一痛,安王惨叫一声,隔着车帘的胡岩听见,不?由得摇了摇头?。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安王怕是个傻子。
“你、你竟敢打我?!”
握着红肿的手腕,安王大?叫,但对上秦王冷如寒冰的眸子,他气势低了下去?。不?过他还是色厉内苒道:“秦王,你好?大?的胆子!”
外头?的胡岩刚开始还能听见安王的大?呼小叫,等到砰的一声重物撞击车壁声后,车内安静下来。
胡岩咧嘴,心想自家王爷下手真?狠。不?过也是,敢动阿烟姑娘,那和在太岁头?上动土没什么区别。
“你……咳咳……”
爬起来的安王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踹断了,这人就是疯子!
“你到底要干什么?”
安王白着脸,与?之对比,秦王气定神闲,随手拿过一旁的匣子,将里面的几张纸扔在安王脸上。
安王皱着眉头?看,但每看一个字,脸色就白一分,最后已经没了血色。
“三弟,三弟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我?给你银子,好?多好?多银子,你别将此事告诉父皇。”
安王爬着去?够秦王,被他轻巧的躲开,连衣角都没沾上。
“这些证据若是交上去?,你知?道父皇的性子,”他眼神冰冷的看着安王,薄唇轻启道:“轻则禁了你的足,让你在封地永世不?得踏入京城,重则废了你的封号,抄家之后贬为庶民。”
“这些年你做下的恶,会在你成为庶民之后化为一把利刃,快准狠的划破你的脖子。”
“不?要,不?要!”安王捏着证据的手发抖,面上带了哀求之色:“三弟,看在这么多年兄弟情谊上,求你不?要告诉父皇,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谈什么兄弟情谊大?可?不?必,不?过,有?一件事需要你做,若是你肯,那这些证据将会永远消失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人知?道。”
安王眼抬头?,立刻答道:“我?做!”
秦王讥笑:“好?。”
等马车到了安王府,安王灰溜溜的下了车,他看着远去?的华盖马车,心里五味陈杂。谁能想到,秦王要他做的事情,竟然牵扯到太子!太子是一国储君,秦王只是王爷,两相对比,自然要抱更粗的大?腿。但秦王手里有?他受贿的证据……
站在冷风里思虑良久,安王咬了咬牙,决定除掉秦王,以绝后患。
他吩咐属下道:“传我?的口信,告诉太子……”
消息传到太子耳朵里,太子不?屑一笑。当初的贪污案子是他办的不?假,但他相信自己做的干净,没留下任何证据。
“安王说了,让您多加小心,还说秦王来者不?善,以往从不?在陛下面前凸显,怎么今年就得了押送粮草的活?说不?定秦王存了不?该存的心思。”
“他一个封地在漠城的王爷,能翻出?什么大?浪?”
话是这样说,太子心里还是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尤其是在从皇帝那出?来之后,面色阴沉的太子耳边还回响着皇帝方才?的怒言。
“堂堂一国储君,做事竟然如此不?细致!”
太子被骂的事情,皇后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顿训斥。太子低垂着头?,只能连连说儿臣知?错。
“知?错!知?错还不?好?好?表现?你当太子之位很牢固吗?你以为万无一失了吗?不?得你父皇喜爱,你什么都不?是!”
皇后气的口不?择言,太子目光阴沉,他盯着自己的脚尖,想起儿时的事情。
小时候皇帝并不?宠爱他,反而喜欢婉妃所生的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秦王。那时候太子小,不?懂为什么,后来在宫人的言语中,他明白了皇帝宠爱婉妃,所以爱他们的孩子。
那他呢?他是中宫皇后的儿子,他上头?有?个哥哥夭折,按理来说,父皇更应该宠爱他才?是啊。
彼时还是五皇子的他想不?太明白,还曾问过皇后。
“母后,为何父皇不?喜欢我??”
“因?为你不?够优秀,你要变得厉害,这样所有?人都会喜欢你。”
太子觉得母后说的对,所以他越发的勤奋想要压过秦王一头?。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功课永远都没有?秦王做的好?,甚至赵相爷收了秦王当学生,但没收他。
仇恨和嫉妒的种?子就是在那时候种?下,所以他抢了秦王的女人,将赵盈盈纳为他的侧妃,后来更是屡次破坏秦王的婚事。
再后来,秦王去?了封地,太子以为自己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皇帝和皇后都会逼他,尤其是他的母后,每日都会训斥他,就像是训狗。
不?管他做什么,母后都不?曾夸他,只会挑他的不?妥之处说话。
越想,太子越恨!
父皇宠爱秦王是因?为婉妃,母后就是嫉妒婉妃!一个死人她也挂在心里嫉妒了这么多年!甚至将这份嫉妒转移到他身上,让他事事做好?,一言不?合就骂!
“太子?太子!”
见太子走神,皇后将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将太子叫回神。
“你看看你,站着还能走神,去?,回去?将佛经抄写十遍静心。”
太子身子僵硬,他收敛恨意,低头?称是。
.
当天晚上,阿烟没能等来秦王,是胡岩来送的食盒,说道:“里面是熬煮了数个时辰的鸡汤,还放了一些中药材,有?安神的功效,阿烟姑娘,你喝完夜里能睡的好?一些。”
“是王爷吩咐的?”她探头?朝胡岩身后看,可?惜,并没有?瞧见那个人。
胡岩乐了:“当然是王爷让的,阿烟姑娘,我?说句实?在话,王爷对你真?不?错。”
“不?应该是不?错,应当是很不?错,阿烟姑娘,你认识王爷这么久了,可?曾见过他对旁的女子如此上心?”
阿烟认真?回忆,而后道:“可?是他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这不?就得了!”胡岩一拍手,苦口婆心的引导道:“再有?,王爷的性子你知?道,阿烟姑娘你好?好?想想王爷到底对你怎么样,你对王爷到底又是什么感?觉。”
说完,胡岩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心道这两个人中间就隔着一层窗户纸,可?是宁愿贴着纸说话也不?肯捅破。既然俩人都不?说,那他来提好?了。
直到胡岩利落的翻出?院墙,阿烟才?回过神来。
齐誉,对她怎么样?
答案不?用想,很好?。他救过她很多次,今日更是帮忙打扫安王这个祸事,阿烟甚至都不?用问结果,便知?他肯定会处理好?。
她对齐誉什么感?觉?
阿烟将窗子关好?,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后香浓的气味扑鼻,浓郁的鸡汤上还飘着人参须子。热气让阿烟眼睛发酸,她想到她对齐誉什么感?觉了。
她大?概……喜欢他。
喜欢到底是什么,其实?阿烟不?知?道,可?是她脑海里总是浮现他的影子,也总是在梦里见到他。
“我?没被下同心蛊。”
阿烟低垂着眼眸嘀咕,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慢条斯理的品尝起来。
正因?为被下同心蛊的不?是她,所以阿烟才?有?八分确定自己喜欢他。
至于剩下的两分……
喝汤的动作慢了下来,阿烟脸上露出?了迷茫。在村子里刚“捡到”齐誉的时候,阿烟只以为他是普通人,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是王爷。后来知?道了,又因?为自己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什么都不?懂,甚至不?明白皇子皇孙和普通人的差距。
但住在大?历这么久了,阿烟懂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在来到京城后。
她和齐誉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
嘴里的鸡汤忽地没了滋味,阿烟洗漱一番后躺下,眼眸盯着帐顶看。也不?知?这样睁眼看了多久,都发酸发胀了,她才?揉了几下索性闭眼睡觉。
.
大?概生意旺盛是最好?的良药,正月十五这天,阿烟的病症彻底好?了。詹长宁说晚上会有?灯会,阿烟点头?答应,笑道:“正好?带烈儿逛一逛。”
阿烟去?铺子里,烈儿就交给新来的小丫鬟,名字叫画儿,今年才?十一岁,正好?哄着烈儿玩。
“画儿,要是饿了就吃点糕点垫垫肚子,但不?要让烈儿吃太多,免得他晌午饭吃不?下。”
画儿长的瘦小头?发枯黄,脸上没肉只剩下一双大?眼睛,瞧着怪让人心疼的。她很乖,照顾烈儿也照顾的很好?,阿烟放心。
“知?道的,姑娘。”
等阿烟走了,画儿就给烈儿穿好?厚实?衣服,戴好?虎头?帽,还没忘了戴好?手套,俩人去?院子里玩雪去?了。
今日朝廷官员也放假,甚至皇帝还让官府放烟火,毕竟是年节最后的一部分,让百姓们高高兴兴过完这个年。
阿烟到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客人比平时多,赶忙脱下披风帮着忙活。
快晌午的时候,詹长宁让阿烟休息,铺子里的几个伙计就够了。“去?吃点东西吧。”
这条街上卖什么的都有?,当然也有?南疆人开的小酒楼。詹长宁和阿烟来的晚,正好?避开客人最多的时候。
挑了靠窗的地方坐下,阿烟点了几个爱吃的南疆菜。
“吃大?历的食物还习惯吗?”詹长宁给阿烟倒了一盏热茶,笑着问她。
“挺习惯的,其实?差别不?太大?,我?甚至觉得大?历的食物口味更丰富一些。”
詹长宁点头?:“大?历疆土辽阔,百姓们口味不?一,所以菜品味道更为丰盛。说起来,很久没吃正宗的南疆菜了吧?”
阿烟轻笑:“是啊,来大?历很久了。”
詹长宁问她:“我?打算出?正月前离开京城回南疆,阿烟,和我?一起走吧,路上有?个照应。不?管你是回漠城还是回南疆,我?们都可?以一起。”
知?道早晚要离开京城,但阿烟还是被他的话打个措手不?及。“我?……”
“路途遥远,我?们一起走最好?。”这时候菜上了两个,詹长宁拿过筷子用热水冲了一遍,才?递给阿烟,笑着道:“先不?说这个,吃菜。”
一顿饭吃完,阿烟心里横着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胭脂制作,第二件便是启程的时间。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找齐誉。但送汤都是胡岩来的,现在她病好?了,估计没有?补汤可?以喝了,见他就没那么方便了。
罢了,先不?想这些。阿烟收敛情绪,认真?的卖货,等到天快擦黑时回去?接上烈儿和画儿,与?詹长宁一起去?最繁华的街道上看灯会。
.
历年的上元节,皇帝都会微服出?巡与?民同乐,但今年皇帝却呆在宫里哪也没去?。
太医诊脉之后开了方子,底下的人迅速去?熬药,皇后担忧的陪在皇帝身侧,太子也是一脸焦急。
“没关系,朕是老毛病了,咳嗽而已。”
说一句话要咳上一会,手帕上隐隐带了血迹。皇后轻拍后背,为皇帝递水,温声道:“一会药就好?了,陛下喝完就能痊愈。”
太子去?送太医出?去?,直到走出?很远,太子拉着人来到角落里,询问道:“父皇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太医的说辞还是和方才?一样,老毛病得慢慢养着。太子眼神凌厉,阴沉着脸看太医道:“薛太医,你家里刚添了一对小乖孙吧。”
薛太医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太子。再然后,俩人也不?知?说了什么,薛太医垂着脑袋走了,太子快步返回,当病床前的孝子。
只是他好?心端药,因?为太烫差点将汤药洒了,惹的皇帝皱眉,在皇帝开口前,皇后将太子臭骂一顿,还让他走,免得在眼前乱晃更生气。
太子咬着牙低头?称是,原本想要告诉他们的好?消息也没来得及说,就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住处。
“殿下,宫外热闹的紧,不?如出?去?散散心。”
太子妃柔声说话,但太子心情不?虞,沉着一张脸说不?去?。见此,太子妃只能先行?退去?。
“赵盈盈在做什么?”太子烦躁的揉着太阳穴问道。
“禀殿下,赵侧妃一直在自己的住处呆着,好?生养胎。”
“叫她过来。”
“是。”
“对了,”太子叫住人,道:“让她多穿一些,天气冷,还有?,来的路上多加小心,免得有?残雪摔了跟头?。”
“是。”
等屋里安静下来,太子忽地想起安王的话。很简单,安王愿意和他联手除掉秦王。
本来太子不?想这样,可?是现在看,除掉秦王是个不?错的选择。
.
正月十五上元节,街道上百姓们摩肩擦踵,甚至感?觉比过年还要热闹。不?远处的护城河上飘荡着小船,上面挂着的灯笼一盏一盏,犹如月亮似的,映在水面上。
阿烟惊喜的看来看去?,没忘记牵住烈儿的小手,时不?时的停下给烈儿和画儿买小孩子喜欢的糖人,最后零嘴买了一堆。
“姐姐,灯笼!”
烈儿指着不?远处的灯笼,阿烟会意,小家伙这是想要灯笼了。直接带着人去?一处摊子前,阿烟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怕是猜不?出?灯谜,所以爽快付钱,让两个小孩选一盏喜欢的。
画儿还推脱说不?要,阿烟说了好?几遍让她选,她才?腼腆的笑,选了一盏兔子灯笼。
烈儿是小娃娃,看中一个锦鲤灯笼,做的活灵活现,里面的蜡烛点燃后,锦鲤像是活了似的。
小家伙提着灯笼爱不?释手,小脸蛋冻的红彤彤,依旧高兴的笑着。还高高的提起,显摆似的给阿烟看:
“鱼!”
五岁的孩子,说话单个字儿往外蹦,阿烟其实?着急,但也没什么办法。她笑着抚烈儿的头?,跟着道:“对,是鱼,烈儿,这叫锦鲤。”
烈儿跟着读:“锦鲤。”
詹长宁问阿烟:“你不?挑一盏吗?”
阿烟摆摆手:“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我?是大?人就不?用了。”
其实?怕提着灯笼不?方便,这里人多,若是一不?小心就会走散,她得看好?孩子。
詹长宁便没再说了,一行?人往前去?。途中碰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买一些。现在天气虽冷,但人多热闹就显得暖和不?少。
“去?天月楼。”詹长宁微笑道:“订了位置可?以看烟火。”
阿烟想起上次在摘星阁的经历,她下意识的抬头?朝着天月楼三楼望过去?。
还好?,窗户边上没挂着某人。
正好?走一路累了,众人便去?到天月楼里歇脚。今日天月楼生意格外的好?,就算是一楼大?堂都坐满了人。
“早早定下雅间,但可?惜的是,最好?的位置已经被人定走了。”
“能订到位置就好?,听说每次过节,摘星阁就会被豪门贵族定下。长宁,花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能看到漂亮的烟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阿烟朝着他笑笑,心想得买点什么礼物感?谢詹长宁才?是。
到了之后,烈儿好?奇的看来看去?,画儿则是有?些拘谨,阿烟让她放松,想吃桌子上的糕点就吃,想喝水就自己倒。
画儿肩膀放松了不?少,眉眼弯弯的说:“谢谢姑娘。”
“估计还要一刻钟后才?能放烟火,阿烟,先吃些东西。”
除了一桌子菜之外,詹长宁还要了两坛子酒水:“店家说不?醉人,你尝尝。”
酒水带着微黄,说是杏子酿,阿烟低头?嗅了嗅,果然有?果香。她拿起杯盏用嘴唇抿了一口,甜酸的感?觉,过会才?是酒的辣。
“确实?不?错。”
“可?以少喝一杯,剩下的交给我?。”
俩人边说话边吃东西,过了会,阿烟想要去?净房,画儿正好?也要去?。
“走,我?带着你。”
天月楼不?愧为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就连净房都收拾的干净没有?一丝异味。
甚至还有?人等着端热水给客人洗手,水里飘着花瓣。
阿烟带着画儿净手,鼻尖萦绕着花香,她笑着道:“还怪好?闻的。”
但下一瞬,就有?淡淡的烟味传来,阿烟嗅了嗅,目光四?处寻找:“奇怪,好?像什么东西烧着了。”
画儿也闻到了,她脑袋转了一下,随后瞪大?了眼睛,看着从窗户缝隙里进来的滚滚浓烟。
“姑娘!你看!”
不?过片刻,就听见吵闹哭喊声。
阿烟心里一紧,拉着画儿的手就往外跑,原本想上楼去?找烈儿和詹长宁,但人流拥挤,直接推搡着二人。
负责保护阿烟安全的暗卫冒头?出?来,打算将人带走。可?是下一瞬,暗卫白了脸。
阿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