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阿烟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黄昏时分,且这里竟然不是客栈, 瞧着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屋子?, 不过收拾的整洁干净,还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摆放的都?是她自己做的香膏。
这是哪里?
她回想睡觉之前发生的事情, 隐隐记得齐誉好像和她说了什么。
“齐誉?”阿烟有点想不起来了, 眼睛肿胀让她有些看不清,她下?意识的喊他的名字。
空虚感和恐慌感再次袭来, 阿烟挣扎着下?榻, 颤声?喊道:“齐誉?”
屋里放着一个锦鲤戏水的屏风,有温暖的光透过来,她刚要绕开屏风往外室去?, 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转了出来。
“醒了,饿不饿?”
男人挺拔的身姿靠近, 俊俏的脸展现在?面前。
“齐誉, ”空落落的心被填满, 她靠近他然后抱他,“我做噩梦了。”
如果是以前, 他只会任由她做什么, 自己会像一根木头似的不为?所动, 但今天开始, 平静的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冷静自持的秦王破天荒的做出回应, 用?大掌轻抚她的后背。
“我梦见有一头狼一直在?追我,”她刚醒来, 声?音发闷,像是心有余悸似的, 接着道:“我就一直跑,可是怎么也甩不掉它,后来你出现,帮我把狼打?跑,然后我就醒了。”
“如果是本?王,大概会杀死那头狼。”
他说完看向她,再次问:“要吃东西吗?”
阿烟总算是露出点笑意:“好,我想吃肉馄饨,汤里要放很多椒粉。”
“嗯,先洗洗,”他说完阿烟才意识到,自己在?牢房里走了一圈,身上是臭的!
赶紧退后几步,她不好意思?的道:“你、你先出去?。”
齐誉压着唇角,嗯了一声?就走了。屋里放着大木桶,看来是齐誉早就准备好的,阿烟试了试温度,有点热,不过热水洗着更舒服。
房门紧闭,阿烟看了一眼,就见房门上映衬着男人宽阔的让人心安的影子?。
直到听见水声?哗哗,齐誉才走远了一些,但与方才的面色不同,此刻他神色发冷。
胡岩快步跑了过来,禀告道:“三哥,都?处理好了,事情也都?查清楚,是那个王家想要讹人,故意不管王二,导致王二从炕上摔下?来死了。”
王家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姐姐,嫁人后丈夫没了,她就带着孩子?回娘家。还有一个就是王二,但是这人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每日除了吃喝嫖.赌,就是坑蒙拐骗,而且喝醉后还对小外甥女动手动脚,他姐姐早就对他怀恨在?心了。
“查出是谁做的吗?”
胡岩立刻回答道:“没有,我反复盘问王二姐姐多次,她每次的说辞都?是一样,说明不是说谎,王家人不知王二为?何中蛊,更不知他曾见过什么人。”
“查,”齐誉声?音冷的像是带冰,“所有和王二打?过交道的人全部查一遍,所有他去?过的地方都?好好勘察。”
大历境内没人会下?蛊,而阿烟一来到这,就有人中蛊,摆明了是给她下?套。
胡岩刚开始是有点怀疑阿烟的,毕竟她不是个吃亏的主,胡岩觉得一定是对方太过分了,阿烟反击,这才给那人下?蛊。
但那人死了,这件事就变了,更加反应不可能是阿烟做的。
她只会小惩大诫,不会伤害旁人,更别提杀人了。
不涉及到生死攸关,胡岩相?信她不会用?蛊杀人。胡岩抬头,觉得大概三哥从始至终都?没动摇过,他一定相?信她。
接到消息后,三哥将手头所有的事情分配下?去?,立刻策马往回赶,马都?要跑断气了,总算是来的及时。
男人脸上的急色不是假的。
若是阿烟在?牢里吃了什么苦头……胡岩想,他三哥会杀人。
“是,”胡岩缓过神来,道:“对了三哥,李四我也惩罚了,这小子?估计得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床。”
李四被安排保护阿烟,却照顾不周保护不利,不等主子?吩咐,他自己跑去?领罚了。
“钱先生那里,安排了吗?”齐誉冷声?道:“看好他。”
胡岩下?意识的道:“三哥,我觉得不可能和钱先生有关,他跟着你多年尽心尽力,只是有些老古板,对阿烟姑娘有些偏见而已。”
“想要诬陷一个人,偏见就够了,当偏见到一定程度,就成?了偏执。”
齐誉目光看着远处,看样子?不像是有缓和的余地,胡岩只能领命,让人暗中监视钱先生。
又吩咐了几件事,甚至关系到了当地知府,胡岩冷汗直下?,心道:这些人真是瞎了眼了,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阿烟。
他三哥拿阿烟姑娘当心头肉似的,碰不得伤不得。
等吩咐完胡岩离开,齐誉才发现水声?没了。他转过身,就见屋里点着蜡烛,而门上有一道纤细的影子?,许是她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往门上贴了贴,想听外面在?说什么。
齐誉背过身挥挥手,院里的侍卫全部退到院门口。如此一来,谁都?看不见这幅景象了。
哪怕是影子?,都?看不到。
门打?开,刚沐浴过的小姑娘装作?惊讶的样子?:“你在?门口呀?”
齐誉唇角几不可查的翘了翘,“嗯。”
阿烟抬起一张笑脸:“我饿了,陪我吃饭吧。”
刚洗过身上,头发还没擦干,顺着发梢往下?滴落水珠,齐誉看着水珠滚落,道:“头发擦干一些。”
阿烟满不在?乎:“没事,一会自己就干了,叫人收拾一下?房里吧。”
都?是水汽,还有她用?过的洗澡水。
齐誉带她去?了隔壁房间,阿烟光是看着那厚厚的几摞书,就知道这是他的房间。
“我们怎么不住客栈了?”
“之前没寻到合适的地方所以才在?客栈将就,还是住在?这方便。”他坐到桌子?旁,倒了两盏茶水。
大概是饿的狠了,阿烟吃了两碗肉馅馄饨,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吃撑了。
现在?外面天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按理说该入睡,可是阿烟白日里睡了一觉,自然睡不着,便央着齐誉带她出门。
“这里晚上应当也有铺子?开着吧?”
阿烟觉得自己越发的大胆了,竟然还要求他做事。想想也是,他来边关是为?了处理事情,应当忙的很,估计没时间陪自己。
睫毛垂下?,她小声?道:“算了,你去?忙吧。”
“换衣服。”
“什么?”
齐誉挑眉:“不是想出去?逛吗?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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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阿烟换了身衣裳,还将头发挽起,戴了漂亮的珠花。只是没等走到院子?门口,就见过来个一瘸一拐走路怪异的人。
“阿烟姑娘!”
声?音很熟悉,等走近了一看,原来是李四,李四先是朝齐誉行了个礼,然后对阿烟道:“今日发生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阿烟姑娘,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阿烟连忙摆手,道:“没事的,你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她在?屋里只偷听到一部分,还没听真切,不知道李四是自己领罚打?的。
李四笑了笑:“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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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子?,阿烟才知道,原来她住的地方竟然是最繁华街道上的住宅区。
“这里租金很贵吧?”她道。
齐誉声?音淡淡的:“不贵。”
胡岩在?后头心梗,寻思?是不贵,一个月一百多两而已。
“城外的事情解决好了吗?”俩人并?肩而行,只到他肩头的阿烟抬头看他,问道:“你明日还去?吗?”
才分开一天而已,就发生这样的事情,齐誉道:“明日不去?,偶尔去?一次便好。”
胡岩抽了抽唇角,心道三哥若是明日不去?就得他去?。罢了,去?就去?吧,反正离的也不远。
即便是夜晚道路上也有光亮,两旁摆摊的老板会挂上灯笼,照亮客人脚下?的路。昏黄的光映在?并?肩而行的俩人身上,莫名的和谐。
男人高大俊美,小姑娘娇憨可爱,她时不时的仰头对他说了什么,他侧目看她,薄唇微张似在?回话。
“齐公子??”
似乎有人叫齐誉,阿烟抬眼看,就见前方走过来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面容生的也好看,尤其是一双眉眼带着笑意。
阿烟最喜欢看长?的好看的人,所以眼睛一直看着他,直到男人走近。
“江老板,”齐誉开口,声?音微冷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胡岩记得这人,就是漠城商会的会长?,据说白手起家,手段了得。此行带着他,就是要让他和南疆那边的生意人联系,促进两国?之间的交易。
胡岩对江城的印象很好,虽然江城是屈指可数的富商,但身上没什么架子?,反而很平和。
胡岩悄悄打?量江城,心想怎么也看不出这人竟是泥腿子?出身。
能打?拼下?丰厚的家业,此人实力不容小觑。
“公子?说笑,”江城依旧是笑吟吟的,像是没听出齐誉逐客的意思?,他邀请道:“和当地商会的人约了喝茶,不知齐公子?有没有时间,可一同前往。”
“商会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齐誉说完,抬脚便要走。但是阿烟站在?那,看着江城入神了,晚了一步。
齐誉面色不大好看,江城这位摸爬滚打?多年的狡猾商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道:“据说还会有表演,十分精彩。”
表演?阿烟当即来了兴趣,转头朝着齐誉看过去?,一双杏眸像是会说话似的,眼巴巴的看着他。
江城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俩人,想起来关于这位秦王的传言。
据说他母亲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但不知为?何惹怒了皇帝,连带着她生的孩子?也不被看好。后来那位妃子?入了冷宫,不知怎么回事就死了。
在?宫中那等吃人的地方没了母亲庇护,大概很难活的舒服吧,江城还听说,这位秦王的婚事一再受阻,所以到现在?也没成?亲。
不过,看他对这位姑娘的态度……
江城笑容灿烂,等着秦王的回复。
“齐誉,”阿烟走到他身侧,拽着他袖子?小声?的道:“我想看表演。”
见齐誉不为?所动,阿烟大着胆子?偷偷的去?勾他的手,柔软的指腹划过,像是小猫似的,在?人心上挠了一下?。
俩人的衣袖都?宽松,这样的小动作?外人不得而知。只有齐誉,半响之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
只是一炷香后,齐誉看着纸醉金迷的地方,生出一种不该带她来的后悔。
江城不好意思?的笑笑:“王爷,今日这醉花楼被草民?包了,阿烟姑娘可随意进出。”
花楼自然没有女客人,即便是今日被江城包下?,来往的商人也都?是男人,花楼那些女子?们自然更为?卖力,因此……
“齐誉,她们怎么穿的这般少?”
台上有人在?跳舞,那女子?衣着清凉,舞动时抬高胳膊甚至会露出肚脐,不过转瞬衣裳就掉落下?来,半遮半掩。
齐誉没看台上,反而是看阿烟,道:“天色晚了,回去?休息。”
阿烟摇头:“再看一会。”
齐誉不吭声?,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俊逸的脸上带着坚持。阿烟明白,他这是必须要带她走的意思?,他是王爷,天生的上位者?,是发号施令的人。
不过阿烟真的挺想留下?来看的,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怎么才能让齐誉转变心意?忽地阿烟想到了什么,偷偷将手挪过去?,扯住他的袖子?后去?捉他的手。
齐誉挑眉,垂眼看了看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江城为?了表示尊敬,特意安排了最中间的雅座给齐誉,其他人则是分散在?两旁的位置。
大家都?在?认真看表演,就算没心思?于表演之上,也没有那个胆量去?偷觑秦王。
所以谁也没注意到,粉面桃腮的小姑娘捏着冷面王爷的手,还调皮的勾了勾。
但,这招一晚上用?了两次,自然不好用?了,阿烟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她脑子?快速转动,在?想旁的办法。
小姑娘眼睛转来转去?,一看就是在?想什么鬼主意。原本?齐誉想要直接带她走,但他不知为?何竟然有点期待她会怎么做。
台上又上来几个舞娘,随着她们翩翩起舞,还往台下?掉落花瓣。带着香气的花瓣落在?她脸上,微凉的触感让阿烟眼前一亮。
花瓣如雨似的纷纷而落,众人都?在?低头将身上的花瓣拂去?,齐誉也伸手将落在?膝上的花瓣弹走,然而他却忽地身子?一僵。
花瓣落在?脸上是清凉的感觉,但方才,他的面颊划过柔软,带着女子?的香气。
脑子?空了一瞬,直到台上一舞结束,满堂喝彩声?震醒了他。
阿烟使劲的鼓掌,心道:彩霞姐教的真有用?!果然好使。
她偷偷偏头觑他,见他面色如常,并?且没再提要走的事情,不过他似乎对台上的表演产生兴趣,一直在?看着台上。
阿烟本?来应该高兴的,毕竟可以留在?这不用?回去?,可她看他看台上看的认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回台上表演的人只有一个,是个带着面纱的妙龄少女,仪态优雅琴技精湛,听着舒缓的乐声?,阿烟随之沉浸其中,闭着眼睛忘却一切。
她不知道,在?她闭眼的时候,男人曾侧目望过来,眸色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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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今日发生太多事,阿烟有些累了,回去?洗漱好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翌日日上三竿才起来,收拾好后胡岩过来送早膳。
“王爷呢?”
胡岩将东西摆上桌子?,道:“他在?书房忙,昨日那个叫江城的富商和当地的商会聊了一些事情,今日就过来请示了。”
江城是漠城商会的会长?,这里是边关不是漠城,他如果想要从开市分一杯羹,自然要和这里的商会打?好关系,最好能商议出正式的条文,如此一来对他有利,免得到时候有人不想带他,他却没办法。
他今日便是来找齐誉,希望秦王能帮个忙,毕竟秦王的封地是漠城,自然也希望漠城的百姓们富裕,安居乐业。
这些阿烟都?不关心,她突然想起来什么,问胡岩:“那个人的案子?查清了吗?他为?何死亡,当真是因为?中蛊?”
胡岩嗐了一声?:“哪里是中蛊啊,就是身体没恢复好从炕上栽倒,头着地摔死了,和你没有半分的关系,别多想。”
“那不对呀,”阿烟坐下?,拉着胡岩也坐下?,疑惑道:“查清他为?何中蛊了吗?按理说这里是大历,不该有人会下?蛊才是。”
胡岩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阿烟姑娘说的一针见血。但是三哥吩咐过,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想让她知道,只要她高兴快乐的生活就好。
“这……还在?查,谁知道他接触过什么人,说不定是自己得罪了谁而不自知。”
“哦,这样啊。”阿烟点头,“要是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一声?。”
胡岩笑了:“是不是被冤枉觉得很委屈?”
阿烟摇头:“不全是,主要是怕王爷受我牵连,听汤伯说,这次开市的事情全权交给王爷,如果出了什么事怕是不好。”
小姑娘这番话,自然传到齐誉的耳朵里,胡岩说完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就见他唇角微勾,似乎心情很是愉悦。
“三哥,明天说什么你都?得出城一趟了,那边快要完工,而且听南疆使者?的意思?,南疆小公主要到了。”
“这次能开市也是因为?这位小公主,三哥,要摆宴席吗?”
“为?南疆公主接风洗尘,不用?本?王做,自然会有人抢着去?,”齐誉姿态慵懒,手指抚过桌子?上的玉镯子?。日光穿透玉镯,一看就不是凡品。
胡岩认出,这就是那日开出来的玉,没想到三哥这么快就做成?镯子?了。他甚至都?不用?想,就知道镯子?是给阿烟姑娘的。
或许,三哥早做好了,一直没给。
“王爷,王将军求见!”
门外有人传消息,胡岩惊讶的看过去?,问道:“谁?”
通报之人重复道:“王将军,已经在?门外等了。”
胡岩纳罕:“王将军?王威?”
边关守将多少都?和太子?一党沾了关系,不说旁人,就说这个王威,就出自当朝王皇后的母族,王家树大根深,脉络复杂,寻常人不敢得罪。
“大概是为?了知府而来,”齐誉起身看样子?是要去?见他,胡岩明白了,“三哥,那更不能见他,这头刚要处置知府,那头王家来人,咱们就放弃了,岂不是显得怕了他们?”
胡岩寻思?着,对方大抵要搬出王家搬出皇后,她虽不是秦王生母,可秦王入宫后要叫一声?母后的,不好办。
齐誉已经走到门口了,他淡声?道:“早晚要见一面。”
“传王将军于议事厅会面。”
既然皇帝让齐誉监工开市的事情,就绕不开边关,他还要让边关派兵去?保护大历百姓,早晚都?要详谈。
王将军是个中年人,笑起来和和气气的,见到齐誉后立马行礼:“王爷。”
“将军多礼,请坐。”
俩人全是狐狸,只不过一个是笑面狐狸,一个不动如山狐狸王。
王将军先是说了很多关于开市的事情,齐誉给了自己的计划,王将军应承下?来,说会照办。
最后茶都?喝了两盏了,他才说明此行来意:“不瞒王爷,林知府找到臣,让臣帮忙说和,臣当然不愿意,既然王爷已经做决定了,那定然林知府做的不对。”
王威抬眼看齐誉,短短几年,对方竟然成?长?的如此迅速,天潢贵胄,不同凡响。
他就坐在?那,明明姿态慵懒,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在?摩挲着杯盏,可就是给人一种压力,连空气都?变得滞闷。
“臣当即拒绝,只是……”王威收回视线,不再看秦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王爷刚到边关,这些日子?也一直要守在?这看着开市,事务繁忙心情难免不好,若是为?了大事也就罢了,听林知府的意思?是,为?了一个女人。”
早就听闻秦王不好女色,看来传言也不尽为?真。
“女人而已,再者?,这只是个误会罢了,还望王爷海涵,往后还是要和林知府合作?一二的。”
皇子?皇孙的婚事,都?得宫里那位做主,说白了,皇后捏着他的后宅人选,想让他娶谁就得娶谁。这么多年皇宫里没消息,也只是在?打?压他,不想让他娶个家势大的妻子?而已。
王威想着,那个女人大概就是个暖床的,何必闹的这么大,大家都?下?不来台。
这才多久,林知府都?吓病了。
“无凭无据诬陷他人,未经审理捉人入狱,甚至在?本?王赶到之前,还要上刑罚逼供。”
上首处,男人的声?音冷的吓人,深邃的眸子?不带一丝暖意:“这些还不够吗?大历律法就是这样教他审案子??!”
无形的微压让王威心脏跳的厉害,他甚至觉得自己被骗了。
那女子?怎么可能是林知府口中的普通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