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刚遇见阿烟的时候, 齐誉只记得她被?压在身?下匕首横在她脖颈上,吓的她泪水顺着脸颊滴落, 烫在他手背上让他惊醒。
再然?后, 就是他在她家醒来眼睛看不见,听见有人进来直接用匕首擦过对方?的脸颊。
女人,如果对他有危险, 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其铲除。
可唯独对她……
相处的过程中, 他发现她是个很有趣的姑娘,爱哭但?坚强, 执拗但?可爱, 精灵古怪又温婉可人。
有些矛盾的特制在她身?上并不显怪异,反而分外的和谐。
就如此刻,明明小姑娘脸上带着贪婪, 有对于赌石的渴望,可依旧清新可爱, 让人眼前一亮。
尤其是浓密的睫毛眨了几下, 鬼精灵似的问?胡岩:“那让我先挑。”
齐誉不着痕迹的笑了。
胡岩嗐了一声:“当然?, 你是女子我当然?要让着你。”
阿烟狡辩道:“不止是因为这个,是因为我从来没玩过, 说好啦, 谁猜中了对方?就要给?一两银子!”
胡岩嗯哼一声:“当然?, 请。”
桌子上共摆放了五块石头?, 有大有小, 且从外表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如果扔在地?上她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程度。阿烟伸手摸了摸, 表面粗糙磨手,着实不知里面竟然?含了温润的玉石。
胡岩见她左看右看, 一时挑不出来,他好言相劝道:“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可知,越大的石头?开出来玉石的可能性越高。”
阿烟一琢磨确实有道理,所以奔着那块人头?大小的时候去了。
齐誉站在原地?一直未动,身?前摆放着的则是他书房里那块小石头?,他看着小姑娘满脸纠结,于是他咳了咳。
顺着声音抬头?,一眼就瞧见那块假山似的玉石了,阿烟突然?想到,若是那块石头?没有玉,齐誉怎么会收藏呢?
当机立断,阿烟走?到齐誉身?边,指着小石头?道:“我选它。”
胡岩假模假样的哎哟两声:“三哥你偏心!”
“他可没说话,是我自己选的,对吧王爷?”
俩人站在一起,身?高差过于明显,只到男人肩头?的小姑娘仰起脑袋,笑颜如花似的望着他,杏眸里的欣喜藏不住。
有那么一瞬,风声停了,周遭的所有声音都不见,只剩下女子莺啼似的笑声,还有她弯弯的笑眼。
心跳加速,咚咚的敲击在齐誉的耳膜,他忽地?重重喘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何同心蛊又发作了。
“王爷?”
“嗯,”很快回过神,齐誉垂下眸子应了一声。
“好,那这就是我选的了,胡岩,到你选了。”
胡岩早就看好一块石头?了,因为他发现那块石头?底部露出一点?点?,就像是丝线般的荧绿。
“这块一定能开出来!”胡岩信誓旦旦的道。
为了保证公平公正,俩人还直接拿出银子放在桌子上,就等齐誉开玉了。
齐誉净手,取过用具,刚要开阿烟选的那块,就听胡岩大声道:
“三哥,先开我那块。”
阿烟才不在乎先后:“好,先开他那块。”
齐誉放下东西,眼神看向?胡岩。
“啊啊,我自己开,嘿嘿,我自己开就成。”
胡岩力气大,旁边齐誉又给?他指点?技巧,很快就将外面的石皮切掉,露出一点?玉石的料子。
“看!”胡岩兴奋的不行,阿烟则是哦了一声,心里不确定了。
好像想想也是,若是真?有玉在里面,越大的石头?出的越多。她视线扫过自己的小石头?,心想:这小玩意儿,当真?能开出玉吗?
小姑娘神色转变自然?逃不过齐誉的眼睛,胡岩正在热血开玉注意不到他这,于是他侧跨一步靠近她,低声道:
“能。”
阿烟:?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而且,他怎么如此笃定?
算了,事已至此,也只能祈祷齐誉的判断是正确的了。
正当阿烟寻思的空档,就听见胡岩的一声哀嚎。
“天!怎么就这么点?儿!”
一块大石头?已然?被?他切开,不过可悲的是,玉料只有一小条。这时候阿烟还雪上加霜,拎出来大将军和其比量了一下。
“竟然?还没有大将军宽,”说完,向?胡岩投去心疼的表情。
胡岩和豆豆眼的大将军对视一眼,眼里都带着无奈。胡岩放下工具,边洗手边道:“赌石赌石,就是一个赌字,而且我这块石头?如此大都开不出,阿烟姑娘……”
意思就是,你那块更小更不可能开出来。
阿烟笑道:“那可不一定。”
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很忐忑,看向?齐誉道:“王爷,开吧。”
齐誉将工具清理干净,亲手为阿烟开玉。
他弯下腰,神色认真?,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而旁边的俩人一直认真?的看着,成败在此一举。
原本阿烟是在看石头?的,可不知怎么回事,看着看着,她的视线就落在他的手上。
那是遍布伤痕的手,甚至还有一块结痂未恢复。阿烟想起来,他身?上也有很多伤疤,看的人心疼。
原本不知他的身?份,她还曾设想过他有很多仇敌,可现在知道他是王爷,阿烟想为何堂堂皇子,一朝王爷,竟然?会受这么多的伤?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不好受。
正当阿烟看齐誉的功夫,胡岩在旁边惊呼:“开了!”
齐誉开玉比胡岩更有技巧,先是将石头?的外皮去掉不少,然?后在四分之一处切开。只见切口处石头?包裹着绿色,质地?通透犹如湖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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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玉!”阿烟也跟着惊喜的大喊,高兴的眼睛弯弯。
虽然?阿烟选的这块石头?小,但?没想到竟然?开出一大块玉石,比阿烟的拳头?还大,而且质地?极佳。
所以可想而知,最后是阿烟赢了。
钱是小事,高兴才是重头?戏,弄的阿烟跃跃欲试,也想开玉了。
“王爷,我可以试试吗?”
齐誉扫过小姑娘细嫩的手,摇头?拒绝道:“你不会。”
她娇气,若是磨破了手定会哭。
“试试嘛,”阿烟拽着他的袖子,娇嗔道:“我试试,若是不行就算了,可以吗?”
驯马计划重现江湖,但?是当着外人在阿烟不好意思叫夫君了。
大概彩霞姐教的好,这招百试百灵。
齐誉嗯了一声,不过让胡岩去找了干净的棉巾,将她的手掌缠好,这才让她试试。
可惜的是,阿烟没那么大力气,最后不了了之。
剩下的玉石都让胡岩开了,阿烟在旁边看着开出来的玉,一会欢呼大笑一会深深叹气,院里的欢声笑语传了出来,有人低头?微笑,有人则是一脸愤恨。
钱先生本来想找秦王商议开市的事情,既然?京城下了命令将此事交给?秦王办,那一定得办的漂亮才行。
可没想到竟然?听见女人的声音!不用想定然?是府里那个南疆女子!
“糊涂!荒谬!”
钱先生气的脸都成猪肝色了,当即快步朝着门?口去,甚至等不及士兵通报就要往里闯。
“先生,先生您稍等。”
士兵一脸难色,知道这位是秦王看重的幕僚,且年岁已高,生怕不小心将其推倒再出个好歹,所以最后让钱先生闯了进去。
“王爷,”钱先生眯着眼睛一脸肃色,行礼道:“开市细节未敲定,许多事情还需要王爷处理,还请王爷以大事为重!”
这话说的很严重了,就像齐誉无所事事一样。胡岩冷了脸,阿烟收敛笑容,往齐誉身?后躲。
她总觉得这位老先生对她抱有敌意,尤其是那双浑浊的眸子看她的时候,总觉得像是一把利刃似的,往她身?上刺。
“先生严重,”齐誉还是那般没什么表情,他长腿一迈,彻底将阿烟的身?形掩盖住,抬手比划道:“开市一事本王已经有了定夺,正准备和众位说明。”
“请先生书房等候。”
钱先生抬起头?,不甘心的哼了哼,甩袖子走?了。
“哎这个老家伙,蹬鼻子上脸是不是?竟然?还和三哥摆谱。”胡岩生在漠城,性子本就比京城人外放彪悍,所以说话没那么多顾忌。
“慎言。”齐誉转头?对阿烟道:“你先回去,这些玉料一会清理好叫人送到你那。”
阿烟摇头?:“不要了,我又不会做东西,不如找匠人做些手镯什么的。”
齐誉嗯了一声,阿烟道:“那我走?了,正好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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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答应过詹长宁要为他们的铺子稳定提供货源,如今离的远了倒有许多不便。幸好胡岩答应她,说帮忙将货运到南疆。
不过阿烟觉得齐誉说的对,太远了确实不方?便,还不如在漠城找铺子合作。
这几日阿烟做了不少香膏和口脂,除了给?翠红和柳绿的,还剩下不少货品。两个小丫鬟因为收到礼物雀跃不已,还主?动提出帮忙做香膏。
所以做香膏的人数迅速扩增到五人。
涉及到配方?,阿烟不太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五个人已经够了,等往后做大了再说。
回去后将东西收拾好,阿烟听从翠红的建议换了身?衣裳,准备出门?去。
到了门?口,侍卫却将其拦住,阿烟蹙眉:“我要出去。”
几个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还请姑娘稍等。”
派出去一个人去请示秦王,没过一会回来了,赶紧将人放行。
等阿烟三个人走?出去了,侍卫低声道:“王爷说了,往后姑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侍卫掏掏耳朵,觉得自己听错了。
在这位陌生女子来到王府的第二日,下令不许她出去的人是谁?
正当俩人议论?的时候,就见两个人影如鬼魅似的飘了出去,吓的侍卫都拔刀了。
“那、那是谁?”
“放下刀,我看见了,应当是王爷派去偷偷保护那位姑娘的人。”
“哦哦,吓死我了。”
既然?偷偷保护,自然?不会让阿烟知道。她正领着翠红和柳绿,寻找漠城的胭脂铺子。说起来,这还是阿烟第一次到大历,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异域风情。
从穿着打扮上就能分出大历和南疆人,男子区别不大,但?是女子却大为不同,似乎大历国更喜爱黄金制品,很多姑娘家头?上戴的簪子都是金子做的。
不像阿烟,喜欢银制品,而且她最喜欢脚踝上的银铃铛了,走?起路来叮叮当当。
可是响动让四周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阿烟被?他们看的发毛,忙问?翠红:“他们都不戴铃铛吗?”
翠红拍了一下脑门?,她怎么将这事儿给?忘了!
“姑娘,我们这的女子最喜欢玉石以及黄金,戴的首饰一般都是这两种材质,当然?,银制品也有,不过大家不会戴铃铛,因为……”
阿烟见她一脸难色,追问?道:“因为什么?”
翠红犹犹豫豫,旁边的柳绿没那么多心眼,当即道:“姑娘,因为我们这的囚犯会配铁链子,走?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大家觉得不讨喜,所以从不会在脚踝上戴首饰。”
“这……”
见阿烟一脸愕然?,翠红先是给?柳绿使眼色,意思是别说了,然?后安慰阿烟道:“每个地?方?风俗不一样,姑娘不必介怀。”
阿烟倒是没在意寓意好不好,就是这些人老看她,弄的她怪不好意思的。所以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阿烟让翠红和柳绿挡着点?,她弯腰将银铃取了下来。
这回总没人注意她了吧?
可没过一会,阿烟发现还是有人若有如无的视线扫过她。阿烟疑惑,偷偷问?翠红,翠红笑了。
“姑娘,那是因为您长的好看,所以大家都看您,不信您瞧卖绢花的年轻摊主?,他方?才看了您一眼,脸都红了!”
小摊主?人是个少年,瞧着和阿烟岁数差不多,此刻脸红的似滴血,尤其是在发现阿烟看过去后,更是赶紧低下脑袋,假装在收拾手边的东西,只是哗啦一下,东西全被?他不小心弄洒了。
见那少年懊恼的蹲下来收拾,阿烟便不看他了,她问?道:
“怎么才能不让旁人看我?”
翠红心里来了一句:您长的美,旁人不可能不看啊。
但?翠红还真?想到一个办法,从袖子里取出面纱给?阿烟覆上,如此一来只露出那双灵动的眸子。
如此一来虽然?有看的人,但?阿烟明显放松不少,而且漠城很多大家小姐也会戴面纱,甚至带着幂离。阿烟这样打扮,并不算异类。
找了几家铺子,没等阿烟介绍香膏,那铺子伙计就将她赶走?了。
“怎么这样啊,不买东西就不许说话了?”柳绿抱怨着,走?出老远还朝着那家铺子吐口水。
阿烟也着急了,急的嗓子一股火似的。但?她面上不显,依旧笑吟吟的道:“没事,多走?几家,总会有愿意收的。”
这一走?就是许久,等到日落西山时,她们还没找到合适的铺子。倒是有愿意收的,但?给?的价格太低,甚至连材料本金都回不来。
想来想去,还是詹公子给?的价更高。
“姑娘,您歇歇脚吧。”
因着走?路许久,阿烟双股颤颤没了力气,额上沁着汗珠将面纱都染湿了,贴在脸上怪难受的。
阿烟将面纱取下来,用帕子擦了擦脸。
“找个地?方?歇歇脚,我们就回去。”
她信誓旦旦的要挣钱养齐誉,可是出师未捷,面皮上挂不住。虽然?齐誉可能不在意,但?她心里在意的紧。
“前头?有个茶寮,好像要收摊了,姑娘,去吗?”
“去。”
三个人到的时候,茶寮妇人笑着道:“也是巧了,最后一壶茶卖完了,若是姑娘们不嫌弃,不要钱的温水可以提供。”
“行,劳烦老板了,不过钱照给?。”
老板娘见她长的貌美说话又好听,当即心生好感,立刻取了干净的大碗过来倒水,还赠送了一盘自家现摘的果子。
眼看着天快黑了,坐着喝茶的人不多,只有隔着桌子坐的一个老妇人,还带着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年纪小,看什么都新奇,见阿烟坐在那,虎头?虎脑的小孩直勾勾的盯着阿烟看,末了还伸出手指头?喊:“娘!”
“娘什么娘,”老妇人皱眉拉下小孩子的手,数落道:“赶紧吃,吃完回家。”
天色晚了,一般人家不会让小孩在外面,据说孩子眼睛纯净,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
老妇人被?小孩一声娘叫的后背发毛,赶紧让小孩将饼子咽下去,拽着小孩走?了。
小孩不情愿,哭闹不止,阿烟顺着声音望过来,正好和小孩对上视线。
“娘,”小孩又怯生生的叫了一句,吓的老妇人当即抱着孩子,用袖子遮住他的眼睛跑了。
“造孽啊,”茶寮老板娘嘟囔了一句,阿烟好奇的问?她:“怎么说?”
大概这些事儿街坊邻里都知道,所以老板娘说起来也没那么避讳。
“刚才那个小孩没了娘又是个脑子不好的,见谁都叫娘。”老板娘叹气一声,接着道:“偏偏他爹还是个……哎,他爹就是前面不远处铺子的老板。”
老板娘没多说,只给?阿烟指了个方?向?,阿烟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一排低矮的房子,哪有什么铺子?
大概是天色黑了,瞧着那些隐于暗处的房子还挺吓人的,阿烟收回视线不再问?了。
她身?上也起了鸡皮疙瘩,怪吓人的。
休息之后果然?有力气了,阿烟顺道买了些零嘴回去。虽然?今日一天都没什么收获,俩个丫鬟也跟着心情不好,但?阿烟强打起精神安抚道:“没事的,我们明日再上街,还有很多家没看过呢。”
见阿烟急的嗓子都哑了,还好声好语的安抚她们,翠红感动的点?头?:“是,姑娘手艺好,做的香膏也是好的,定能卖出去。”
柳绿心思单纯,立刻应声道:“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香膏,昨晚我抹了一些,今早起来脸蛋滑溜溜的像是鸡蛋!”
说着还抓着阿烟的手让她摸,还问?:“姑娘,你摸摸看,是吧?”
翠红不甘示弱,也跟着摸柳绿另外一边脸蛋,三个小姑娘闹作一团,那些盘在心头?的焦躁散了不少。
等回到院子里,荷花荷叶迎了上来,大声道:“姑娘,汤伯刚叫人送来的银耳汤!”
果然?进到屋里,见到桌子上摆放着大碗,碗里是放了果子银耳的甜汤,再加上刚送来的冰鉴,凉爽怡人。
“来,我们一起喝。”
那么多汤她自己定然?是喝不完的,阿烟招呼翠红几个,一起将甜汤分了。凉爽的甜汤将最后一点?火气散了,不多时,就有人来送晚膳。
大概是今日走?的路多,阿烟难得的多吃了半碗。
.
“王爷,姑娘今日胃口好,多吃了半碗饭。”
这等细微之事都被?传到齐誉的耳朵里,他颔首,淡声道:“今日收获如何?”
问?的是偷偷保护阿烟的那两个人,当即答道:“回王爷,许多胭脂铺子都有自己的秘方?,若是阿烟姑娘卖方?子兴许能卖出去,但?是她直接卖香膏,且开的价格不低,自然?不会有人问?津。”
胡岩在一旁插话道:“这么说詹长宁给?的钱确实不少,十二分的诚意啊。”
说完,就收获一个冷眼,胡岩当即闭口不谈了。
等屋里人都走?了,胡岩提议道:“三哥,你何不给?她自己开个铺子,让她当老板?”
“你以为本王不想?”
他让汤伯侧面提了一句,但?没想到她直接拒绝。
“阿烟姑娘瞧着娇弱,实际上坚韧不拔,”胡岩回想认识阿烟的这些日子,他夸赞道:“之前她还说要挣钱养三哥呢。”
正在写?字的手一顿,他唇角翘起又很快压了下去,修长的手指将狼毫笔归于桌面上,他边净手边道:
“王府家大业大,总不至于让她一个小姑娘出去挣钱,她才多大。”
胡岩嘿嘿一笑:“三哥,阿烟姑娘不小了,她这个年纪即便是在京城也到了可以生儿育女的时候,你和她左右拜过堂了,名正言顺的夫妻,不如早早开枝散叶,也让我当叔叔。”
“胡闹!”
不知哪句话惹了他,他面色不大好看,胡岩眼珠子一转,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出来时候遇见汤伯,胡岩苦着脸道:“汤伯,你说三哥是不是特别矛盾?明明喜欢人家姑娘,嘴上却不承认,一提还不高兴。”
将方?才书房里的对话说了一遍。
汤伯听完摇头?不敢苟:“胡统领,你可还记得有危险时王爷不想让你们涉险,为何?”
胡岩立刻答道:“三哥拿我们当心腹,自然?不想让我们白白送命,且他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所以不畏生死……”
话没说完,胡岩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看汤伯。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汤伯深深的叹了口气,心疼道:
“他怕自己突然?……,所以不想连累阿烟姑娘,他还曾说过,等蛊解开,就妥善将阿烟姑娘安置好。”
如果当真?像他嘴上说的不在意,又怎么会为她考虑这么多,又怎么会怕连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