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心哪。”
简单的动作,熟悉的语气,他没有半分疏离与不自在的眼神,让心魂一直飘来荡去没有归依的我,突然踏实了。
“我说树妖,你不用担心,那个偷走你皮的婆娘,不会嚣张太久的”顾无名摘了墨镜,一拍桌子,那两个黑洞洞的骷髅眼里,喷出的全是抱不平的怒火。他的脾气还是这么冲。
“你们”我竭力让自己像从前一样淡定,但一看到围绕在我身边的这些家伙们,却酸了鼻子。那股在心里千回百转的感动于安心,慢慢沸腾我的血液。
我就知道,我不会一个人。
“她居然要哭了”沧瞳凯惊讶地看着我,小声说,“她以前,脸上永远只有让人讨厌的,狡猾的微笑。”
“这样子还蛮好看的”玄歪着脑袋看我,“起码比较像一个有喜怒哀乐的正常人。”
另外几个纷纷表示赞同。
“你们几个”我赶紧擦擦眼睛,顺势给了离我最近的九厥一拳,恼羞成怒道,“再嘲笑我,我就剁了你们”
“你现在也只能拿菜刀剁人了一点法力都没有。丢人”九厥从不怕在我面前毒舌,只是在我发飙之前,他话锋一转,对众人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被动认出裟椤的人越多,主动认出她的人就越少,她被解咒的可能性就低。”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他们:“你们怎么会不约而同地出现在我身边你们虽然都是不停的客人,可你们彼此间并不认识。而且你们说,暮声被动过手脚,我的任何信息都无法传递出去。”我看向沧瞳凯与玄,问:“最先知道我身份的人是你们,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沧瞳凯坚决地摇头:“不是我们通知的。我们根本不认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同伙”
话没说完,他就被顾无名揍了一拳,顾无名拧着他的耳朵道:“小猫妖,这里个个都是你的长辈,说话小心点”
枯月扇了扇翅膀,从虚空中抖落出一个红得喜庆的信封,说:“我们收到了这个。”
九厥,顾无名,也掏出了同样的玩意儿。
我打开信封,里头,竟是喜帖。
为什么会是喜帖我翻开那散发着甜甜香味的帖子,一行一行读着刻在一片红色里的字句。
别的我没有看到,我看到的,只有
新郎: 敖炽新娘: 裟椤 敬上
多扎眼的几个字呀
我要结婚了,居然我自己还不知道。
当然,这个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被结婚”的对象敖炽
这个名字,此刻足以让情感完胜理智。
喜帖上注明的婚礼时间与地点,就在明晚,午夜零点,浮珑山脚,东海别墅。
最末处,还有一行小字宾客请于婚礼前一天午时至xx市xx街179号“暮声”,接待人:沧瞳凯玄
“我发誓,对此我们都很郁闷。”沧瞳凯道,“你是被结婚,我跟玄就莫名其妙成了接待人,一个大中午的,暮声里就来了这些家伙,个个问东问西。然后一对口供才明白,我们不知被谁给耍了。”
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出乎意料,我不期然想起那天,我翻到的,恶魔牌。
也许,那个一直不曾露面的恶魔,的确已在朝我们,不止我们,朝我们所处的整个世界,步步逼近。
我看向窗外渐黑的天空,竟又看到了那幻觉般的一幕,那些灰黑的暗涌,比之前更显浓厚,张牙舞爪地吞噬了残留的光线,却还不罢休,贪婪无边。
我突然心悸得难受,手里的喜帖被攥成了一团。
“这天色看起来真是说不出的诡异。”枯月停在窗边,又飞回来,“我似乎有种明天看不到太阳升起来的奇怪预感。”不止他,别的人都有。连我这个临时的“凡人”都感觉到了不妥,何况这帮修为不低的妖怪们。
顿了顿,枯月又说:“我刚刚去了不停,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那些源于店里的奇怪东西,在白天似是完全蛰伏的。我没有看到那个女人,只有胖子跟瘦子在抢吃的。昨夜发生的那场屠戮,没有在白天留下任何痕迹。”
众人面面相觑。
“可不可以找个地方让我躲一躲贵圈实在太乱了”一直缩在角落里,只敢听不敢说的木偶张大虾,小心地挪了过来,愁眉苦脸地问。
对啊,我竟还没有追问贵张大虾的来历。之前我为维持生计,抱着试试的态度去找一个会做的帮工,我还当是运气好,还没走出两条街就看到在街边买的张大虾,那时候他还是个人类,起码我以为他是。最让我庆幸的是,他的脚边居然还摆着一块“求兼职”的牌子,我与他,一拍即合,关键是他要的工钱很少,我完全可以负担。
那时候,他的出现对于我这个刚刚落难的家伙来讲,简直是雪中送炭的奇迹,而卧只顾着高兴,竟没有想过张大虾的出现,巧合得有些过分。
我一把抓住张大虾,厉声问:“老实跟我讲,你的出现,是巧合还是故意说不如我让他们把你拆了当柴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挑眉,九厥更是噗嗤一笑,朝我竖起大拇指:“啧啧,这样才像你嘛。”
“我我我我不知道呀”张大虾吓得更结巴了,深褐色的木头脸几乎渗出汗来,“我在地里睡觉有人把我拖出来变成了人要我装成买的小贩等你来来来找6要我照应你的日常起居”
果然是一场预谋
“谁指使你来的”我抓住张大虾的肩膀使劲摇。
“我真的不知道”张大虾带着哭腔求饶,“您饶了我吧我只知道他比我厉害好多身上的灵力好强他隐身的说我不照做就要拆了我当柴烧”他伸出他僵硬的木头手掌,在肚子上摁了摁,一个可以放东西的小暗格在他的肋骨处打开,接着他取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珠子,胆战心惊地交给我说:“这是是是他给我的好处我不敢要了都给你们求你们放我走吧趁现在是白天我怕”
九厥拿过那珠子以端详,道:“这不是东海的千年蚌珠么,价值连城呢。”
东海我一捶桌子,敖炽这家伙一定在附近
但是,九厥他们均表示,没有感应到附近有任何与东海龙族这种强大物种有关的气场。
难道是我的直觉错了
“你走吧。”我松开张大虾,于是他连滚带爬跑出暮声。
站起身,我把手里皱成一团的喜帖朝桌子上一拍,抬头道:“这么重要的一场婚礼,我怎么好意思缺席。”
我知道,浮珑山脚下,从来就没有一座叫“东海”的别墅;我也知道,这场所谓的婚礼,更像一场鸿门宴;我还知道,这一去,我再无回头路。
但,我必须去参加“我的”婚礼。
暮,还有你的主人,我们的对决是不是正要开始
还有你,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