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小心我店里那一胖一瘦两个祸胎,他们绝对有把你气个半身不遂的潜质呢”
“互相祝贺吧,暮声的新老板娘,恭喜上任。”她仰起脸,朝我抛了个媚眼,接着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掏出了几张钞票扔给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没有法力了,这里是郊区,你要回暮声的话,只能打车了,哈哈哈。”
留下一串嘲讽的大笑,我看着另外一个“我”,熟练地驾了云,带着那四个孩子,以及从我这里拿走的一切,飞往云端。
空中,有人似乎还嫌将我打击得不够,又喊了一声:“这个送你留个纪念。”
一个小玩意儿,从半空中飘落下来,掉在我面前。
一张塔罗牌,死神。
我看了看那张牌的朝向,仰起头,笑容不减地对着那个远去的家伙说了一句“亲爱的,你给我的死神,依然还是逆位。”
我将那张牌拾起来,收起。别人送我的礼物,我一定会好好收藏。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的。我一直坚信这一点。
你们看,一夜之间,我莫名其妙从不停的老板娘,变成了暮声的老板娘。
坦白讲,我还是有点难过的,我存下的那么多金子,现在全变成别人的囊中之物。
连胖子和瘦子那两个猥琐男,现在也成了别人的手下。
难怪暮说,我会失去一切。
我搭了三个小时车才回到市区,不能驾云的确不方便。
站在暮声的店堂里,我看这里头还没卖完的,开始计划自己要怎么利用这间小店维持生计了。因为回不到真身里而死去,我还算死得正常吧,可如果因为没钱吃饭饿死了,那才真是窝囊
我开始清算店里的一切固定财产,哪些值钱的可以变卖套现,用来做一些小型投资什么的。
当然,我也想过向九厥之类的家伙求救什么的,就算他们不能替我解开毒咒,起码也愿意将我当个米虫一样养一养吧不过这想法很快被我否决了。其一,那个阴险的假树妖肯定会时时监视我;那个时候还不宜将我的朋友牵扯进来。其二,九厥未必会相信我的话。因为妖怪们都是以“气味”来断定身份,妖怪们千变万化,各自的“气味”却像dna一样不可复制,我如何能让九厥相信,一个没有裟椤味道的身体,才是真的我,这太麻烦了。
大多数时候,我还是习惯独立解决问题。
我在暮声的门口挂了个“暂停营业”的牌子,我学要一点时间,安静地想想接下来我要做点什么。
是夜,我从冰箱里翻了一盒方便面泡上,吃得很香。以前我从来不觉得这种垃圾食物是美味。看来,换一种身份生活,也不是坏事。
我太会安慰自己了。
白天,暮对我说的那句话“许多许多年前,我就是这么叫你的”突然跃上了我的脑海。她的神情,不像信口胡诌。
我跟她认识么而且还是“许多许多年前”就认识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头痛。tkbdgt
她的床,像我的床一样干净,也有淡淡的香味,枕头也松松软软,睡上去,就像睡在我自己枕头上一样。
折腾了这么久,我第一次作为一个“普通人类”,沉沉入了梦乡。
“裟椤姐姐,你带我走吧”
“那可不行,我跟你不一样呢。”
“为什么不一样我们难道不是出生在同样的地方”
“我都说了,我们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你可以的,我也可以呢我想跟姐姐一样,自由自在地生活呢”
“留在这里,对你更好。”
“说谎你说谎你说谎你能的,为什么我不能”
午夜梦回,我被两个争吵不休的声音惊醒,那一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匿藏了不知多少年的对话,突然一点点唤起了一段已经被我遗忘的记忆。
我起了床,推开窗户,把昏沉的脑袋伸往扑面而来的凉风里。
暮暮
蓦然,我突然恍然大悟。
为什么我看不透这个女人,为什么我无法从她身上察觉出任何妖气,为什么我从一开始就对她有亲近感
这时,我才知道了答案。
这世上,能修炼成人的树妖很少很少。正因为修炼成人很难,所以成了人形的树妖通常比别类妖怪本事要高一点,以气味来辨别对方身份的能力也是最强的。但,树妖们唯有对自己同类的气味,是无法察觉的,尤其是那些与自己生长在同一片土地的同类,气味往往都是相似的。
窗外没有月色,空中的黑云,一片比一片厚,厚得快要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我的心,突然也像我看到的天空一样。沉得快要掉下来。
暮,是我的同类,一直与我相同的,树妖。
“主人,你要的东西,我已经顺利取回。”
她恭敬地奉上那黑色的皮囊。
宽敞而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硕大的桌子,一张椅子,黑色的地面上,堆满了书籍。
坐在桌后的男人,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只略略点了点头,示意她放下。
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光线和声音,只有男人的笔尖在纸上移动的沙沙声。
“主人,我”她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浑厚。有一种实实在在的重量。他略略抬起头,一双猎鹰般冰冷的眸子,在黑暗里一闪而过,片刻后,他又埋下头,“没事的话,出去吧。这次你做得很好。”
“嗯”她像受了奖赏的孩子,高兴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微弱的光线缓缓移动到男人手下的纸上,依稀可以看到,那纸上,是他画的,一个女人的肖像。
===尾声
三天后,“我”的暮声,重新开业了。
还是卖,可是,我不会做,我去隔壁街找了个会做的小贩来店里兼职。还好这个新帮工要价不高,做出来的味道还行,虽然跟暮用妖术做出来的相比。味道上少了一点创意。但还是有销路。
不过,真正赚钱的可不是只靠卖,别忘了,我也是会占塔罗的。对这种工具的纯熟,我已经到了不需要依靠任何法术的程度。用手里的牌,替那些找上门来的糊涂虫找到丢失的猫猫狗狗,或者向那些心中有困惑的人提出一些有用的建议,然后顺便收几个小红包什么的,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啦。
暮留给我的那张死神牌,我放在卧室里,梳妆台上最显眼的位置。
当然,我是倒着放的,因为它每次都是以逆位的状态出现的。
逆位死神置诸死地而后生。
我历来都是这么替人解牌的。
我觉得我还是有做生意的天分的,起码,一个月下来,暮声的营业额还不错。找我做占卜的人,比买的多得多。
许多被暮声抢走的客人,又回到了不停。他们说,还是不停里的甜品比较好吃。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