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冬日的清照(1 / 1)

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 灰头小宝2 556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86章 冬日的清照

高方平点头道:“好,杨志林冲,你两把歹人拿了押送官府,其余的不用多事。其余人找药堂,救治这个人。”

当下便分开行动了起来。

找到了郎中之际,那个家伙一直在流血,街道的雪地上,始终都留有他的血迹。

先生在救治止血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痛的醒过来了一次,又想伸手去拿他的那个包裹,却拿不到,于是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又急晕了过去。

梁红英非常感动,认为相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有侠心又仗义。然而燕小乙有不同的想法,他认为以大魔王的奸诈猥琐,那是有原因的,贼人为了抢夺包裹不惜杀人,那么显然包裹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大魔王狗过踢一脚的风格,怎会看不到此点呢。

当然想这么想,燕小乙也不敢分享这个想法,说了出来,铁定被梁红英吊起来打。时至今日,梁红英已经沦为了高方平的一个脑残粉,不折不扣的女打手。

果然,燕小乙的心思才动着,高方平拿过了那个带血的包裹,一边打开一边道:“让老子看看,这家伙到底为了什么被人追杀呢?”

却是打开之后有点失望,这就像一个逃难的人,身无长物,只有不到十个铜钱在内中,然后有两个饼,一件破衣服。

另外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布袋,布袋上有补丁。高方平打开小布袋之后看了看,愣了,里面是不多的一小把粮食,确认的说,这是种子,种粮。

眯着眼睛寻思少顷,高方平把这袋种子,收入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把这个家伙的包裹破旧家当,拿去院子里烧了。

众人也都不在意,见大魔王此番没有发财,所以认为他不高兴的纵火就不奇怪了。妈的救人是要花钱的,这个坑爹的郎中仅仅诊费就收取一贯钱,还不含药费,然而年轻人的财产只有不到十文,外加两个饼……

持续了整整一夜,到达了清晨。

伤者依旧不见醒来,于是不管郎中的阻拦,抓了两幅药之后,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人抬出城去,登船上路了。

早晨的码头异常的混乱,到处是人,到处是船。

离岸的时候,高方平站在高处,在岸上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身影,有点神似昨晚那个捅人的凶徒。

跟在身边的梁红英也看到了,并且她确认不是高方平眼花,而就是昨晚当街行凶的人。

高方平皱着眉头,叫来了正在指挥升帆的杨志问道:“杨志,你确认昨日亲自把凶人押送官府了?”

“不敢欺瞒相公,末将亲自押送进入县衙的。”杨志抱拳道:“当然了,末将遵循着相公的吩咐不多事,于是没有标明身份,没有出示您的牌子。”

高方平点点头,喃喃道:“好我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杨志走开之后,梁红英护着高方平进入了船舱里,说道:“这事不简单。”

高方平点点头道:“是的,不论人死没死,当街行凶的凶徒,没有任何一个官员会喜欢这样的人,不论昏官还是贪官都一般会重判。又根据昨日那些人明目张胆的嚣张程度,那只有一种解释,昨日那波行凶的人就是官府授意的。”

梁红英听后猛地握紧了拳头。

高方平安慰道:“别多想了,蔡京的政策之下,南方自来是个大坑。情况严重到老张要派我这个酷吏来这边查案,所有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南1京乃是重镇,就是蔡京的地盘,我在这里没有执法权,冰冻三尺也非一日之寒。所以我们有其他更重要的事,不宜在这里节外生枝。”

梁红英依旧很悲愤,也更加崇拜小高了。梁姐非常确定,大魔王固然是少见的心黑猥琐之人,但是其实,这个时代能生活在他治下的老百姓,那真的是一种幸福……

每日就是行船,观雪。

数日之后,那个始终不知道身世的年轻人还是没有醒来,并且病情出现了变化,发烧到了很惊人的程度。

不得已之下再次靠岸,从一个县城内,高价请了一个郎中,随行医疗。

眼看就要过节,人家郎中真不愿意出远门的,无奈是在大头兵的逼迫,以及重金之下勉为其难的跟着船队医疗。十二个时辰不停的守护在伤者的周围观察,有症状就及时处理,及时调整用药。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那个年轻人始终没有死,虽不见醒来,不过生命的特征正在日渐的明显。

到处,那个郎中荣幸的宣布道:“恭喜大人,这人基本从鬼们关回来了,伺候基本无碍了,现在放小的下船,快马赶回家去,兴许还来得及吃年饭。”

“我要见到这个人彻底活过来,你才能走,否则我就治你的罪,贴上庸医的标签送去吊路灯。想溜,没门!”

大魔王就是这样回答了,那个郎中昏倒了,他最担心的事不就是这样的吗……

又一日午间,依旧大雪磅礴,眼看距离苏州越来越近了。

在河间遇到了一个小渔船,船上是个老头,带着小孙儿在捕鱼。

居高临下的眼见他们的箩筐里有不少的新鲜河鱼,便有人流口水了,赶紧的,吩咐停船。

派鲁达跳到小船上去买鱼。

然而这个傻子真的比李逵好不了多少,瞎搞胡搞一番,把人家才捕获的河鱼给放跑了不少。老头撇红了脸不敢说话,小孙儿吓得大哭不止。

鱼没有迟到,却害的高方平为此赔了不少钱,所以鲁达又被吊在了桅杆之上喝西北风了……

穿着高方平捎来的羽绒服,李清照慵懒的缩在椅子上,看着有趣的蜂窝煤炉子上的水烧开。然后赵明诚同学开始把滚烫的开水冲茶。

这一切,在寒冬里看起来是尤其的美好。

赵明诚也不知道这个大美女在想什么,只是发现少顷之后她有些脸红,还抬手拍打了两下脸庞,这就回过神来了。

“想什么?”赵明诚问道。

“没什么。”李清照有些尴尬。

赵明诚一阵郁闷,又疑神疑鬼的道:“听说了吗,那个酷吏南下了,依照消息分析,现在应该顺河而下。”

“这是个喜讯,他总算南下了,我说过,有天他会来的。”李清照点点头。

“看起来你似乎有些激动?”赵明诚尴尬的道。

李清照道:“他又不是来看望我的,有什好激动的。”

“然而,他就是来看你的。”赵明诚道。

这家伙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酸意,所以原本有许多话想多的,李清照干脆也就不说了,以免刺激他。

但是李清照不说,赵明诚要主动说。

只听他叹息一声后喃喃道:“有那个人在一天,总显得我赵明诚无所事事。”

“夫君缘何由此感慨的,清照早就说过了,人和人是不同的。”李清照道。

赵明诚情绪低落的道:“一年已经过去了,现在已是大观二年。听爹爹的一些旧友提及了一些事,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个天下,当时爹爹鞠躬尽瘁,没能管好。如今听人传言,高方平是真正的崛起了,户部的正式文告还没有出。但是私下里数据早就不是秘密。今年郓城的财税,仅次于开封县,近乎全国之冠。”

李清照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道:“对这些清照自来不敏感,全国之冠是多少?”

赵明诚低声道:“九十三万贯!而上一年时文彬治下是多少呢,仅得四万两千贯。”

如此,就连李清照这种对银钱不敏感的美女,都听得呼吸粗重了起来。

这实在太猛了啊,这么强劲的增加势头,那几乎等于是谁也阻止不了他小高了。说其他都没有任何的卵用,在国朝财政面临枯竭的现在,小高有这份成绩出炉,几乎等于他只要不造反,朝廷和皇帝,就怎么都会容忍他的。

九十三万贯,一年等于时文彬治下的二十几年啊,这真是他丧心病狂了。

开封县登顶那是正常的,人口可是郓城的十几倍。再说,李清照固执的认为,开封县的繁荣,真的和那个纨绔子弟当初在街上收保护费有关。

“这还是清照印象中的那个大宋吗?”李清照喃喃道。

“这样的增长幅度已经不能用逆天来形容了,还真的如同清照你当时说的,这个人一飞冲天了,看起来他的宰执之路不可动摇了。他爬的越高,总让我有种距离你越远的感觉。”赵明诚装可怜的样子道。

“夫君想多啦,你想的太多啦。”李清照道。

赵明诚顿时一脸黑线的道:“可怎么会这样,这实在是不可思议。我承认他比一般人是有些鬼点子是有些能力的,为何会这么猛,九十几万贯的收入,他到底是怎么从百姓身上剥削而来的?执政一年就到了这样的高度,清照,若你是史官,你怎么记录这个事件呢?”

李清照耸耸肩道:“自然是载入史册,难道发挥联想说他抢百姓而来?”

赵明诚一阵脸红,因为他的确在展开这样的联想。

事实上李清照也相信,天下如同赵明诚一般在联想的人并不会少,因为大魔王的作为的确就很玄幻,自来没人能看懂。

少顷后,赵明诚喝了一口茶,贼贼的问道:“你猜他会先来看你吗?”

李清照摇头道:“他不会,依照行船速度,他现在应该临近真州,河道的分叉,往右下江州,要来杭州看咱们就要往左,要走海路。哎,他这人很市侩很没耐心的,他是喜欢我,却不会那么麻烦的绕海路过来。”

“你这算是带酸意的表达吗?”赵明诚惊恐的道。

李清照脸一红,不想说话了。以往赵明诚最喜欢去青楼,李清照对此最反感,然而现在不知道为何,李清照希望他天天去,最好在青楼安家,别来烦人……

第387 家就在苏州的城边

又一个清早来临。

高方平穿的如同毛毛熊站在船头,梁红英汇报道:“相公,前方是岔道,若是要去杭州看望您的红颜知己,就要改道过苏州,然后经由海路到杭州。否则就要往右过江宁府,然后直达江州。”

“直达江州吧,总归有事悬在心口,就没有心思旅游,去了也玩不踏实。也不知道,前阵子托人捎去的羽绒服,她穿上了吗?咱们的技术还不行,会跑绒,一年后那就不是羽绒服了。”高方平喃喃道……

到直州的时候放了那个郎中下船,给了三两银子,另外安排韩世忠骑快马送他回去。这是因为那个伤者已经活过来了,问题已经不大。只要修养一些时日就能康复。

听说那人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到处乱跑,大喊大叫的寻找他随身的包裹,听说被烧了之后,他骂了一声昏官就又晕了过去。

梁红英来汇报之后,高方平就好奇的来到一个船舱里,坐在病床边吩咐:“把这家伙弄醒。”

被梁红英捏了几下后,他醒了过来,好奇的看着高方平。

高方平也打量着他,总体上这是个小年轻,做农人打扮,却生的算是眉清目秀,有点文雅气息,眼神里透着一种固执。

上次他醒来后找包裹很激动,不过这次也不算太激动了,把固执的神态收了起来道:“多谢恩公的搭救,此番恩情不知何能报答。”

“你叫什么?”高方平好奇的道。

“好叫恩公知悉,小的叫丁二。”他说道。

“你这家伙文绉绉的,你到底是农人还是士人?”高方平道。

“少时候家境还算富裕,念过几年书,深知天高地厚,知晓礼义廉耻。但我却喜欢务农,喜欢自己种些田自得其乐,一遍观察一边学习务农。”丁二说道。

高方平道:“你这样的自我评价倒是不多见。深知天高地厚也敢说?知天高地厚的人会在应天府被人追杀?”

“贼人害我,那自是贼人的事。”丁二悲愤的样子。

接下来他就开始念顺口溜,大抵就是“小人的家就在那苏州的城边,家有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那应俸局,蛮横不讲理,勾结官府目五天,霸他大屋夺他田”什么的。

汗。他念的满流畅的。

“你说你喜欢务农,喜欢学习,对此有心得?”高方平适时的摸了摸怀里的那袋种子问道。

“好叫恩公得知,确是如此。”丁二却又失落的道:“可惜……在下的随身物品被恩公您不知情下烧了。实在是暴殄天物!”

“说的这么严重,对你如此重要,你为何现在不责怪我呢?你应该是个固执的人,否则怎会沦落到被追杀也不妥协的地步?”高方平好奇的看着他。

丁二道:“不知者不罪,恩公并不知情,又是我之救命恩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怎的能责怪到您的头上。”

高方平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那个布袋扔在他手里,起身离开的时候道:“你这人有点意思,在找这个吧,还给你。”

丁二急忙打开布袋看了看,心里也落定了,又道:“恩公请留步,知道您是个官,应该还是个不小的官,却未知尊姓大名。”

“江湖人称猪肉平的就是我。”高方平停下脚步转身道,“还没有完全恢复,就别乱跳了,否则闯出祸来不还得我花钱给您治。对了,你欠我三十贯钱,你的东西我不要。但是我猪肉平也轻易不会被别人蒙,四十贯钱你留在我身边做事,还清的时候你就可以自行离开,那时我不为难。然而若是欠着我钱就跑了,坚决抓回来吊起来。”

“您就是高方平高大人?”丁二激动的道。

旁边的燕小乙讽刺道:“除了高大人,谁还会追着你还钱的?”

“燕小乙你皮又痒了啊,欠债还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我和他非亲非故,救治他的钱凭啥要我来出?”高方平道。

燕青有点语塞,想想又岔开道:“好人做到底,这位小哥又那么凄惨,难道不该给以同情?”

“我没那么多同情心,大宋有九千万人都凄惨,你说我同情得了谁?”高方平道。

梁红英一掌把燕青打跑了,她知道在说下去,燕小乙铁定被大魔王吊起来,鲁达这不是才被放下来不久的吗。大魔王要是好说话,那还叫大魔王吗?

“果真是高大人高青天了。”看到了这一幕,丁二跪在了地上很恭敬的样子。

“这么说来我名声很大了。”高方平摸着下巴问道。

梁红英把丁二拉起来后,丁二有些激动的点点头道:“当时在苏州家破人亡之后,小的打听到了大人您是个有作为有想法的人,四下都在传言,您也是朱勔王黼他们的大对头,于是小的北上就是去投奔您的。”

“接着说。”高方平坐了下来。

“小人怀里的种子,是小的无意间得到了魁宝。这是改善天下老百姓们生存状态的绝世宝物,当时想到的就是要送去给您,加以实验的。”丁二道,“这是一种神奇的水稻种子。”

“怎么个神奇法?”高方平甜甜嘴皮,来了兴趣,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家破人亡、被朱勔他们迫害追杀了。

丁二说道:“我是个喜欢观察、喜欢种田的人。当时家境还算富裕,其实无需我去种田,但我专门自得其乐的在家里的后院开辟了一分试验田,算是学习也算是娱乐。其后有次我因事外出许久,去杭州访友,又恰逢那段日子老不见雨水,而家人里也都不关心我那些玩意田,于是我回来的时候大部分水稻都枯死了。”

高方平眼睛发亮的道:“与此同时,有一部分活了下来对吗?”

“是的,大人真是神人,看来您真的对这些有心得?”丁二好奇的道。

“心得谈不上,这不是我的专业,不过听说过一些,你接着说。”高方平亲自递了一杯茶给他。

丁二喝了一口茶后道:“就如大人说的,九层九的水稻死去了。却有不多的几株活了下来。小的便仔细观察了一下它们缺水了,长的不太好,却没有死,就说明这个品种极其的耐旱,对水源的要求比普通水稻低很多。若是能普及开,就代表许多水源不方便的地,也变为了可种植良田。”

“还不止如此。”丁二接着说道,“我当时并没有灰心,铲除了其他死去的植物,专门照顾这几株,等到成熟的时候观察到,内中的颗粒比寻常的相对饱满,小的会算术,算占地以及株数,轻易就算出来,这个神奇的品种产量也高于其他普通水稻至少一层左右。小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天降祥瑞,总之世间的事就有这么神奇。那阵子让我狂喜,却最终福祸相依,没有意料到消息泄露,被贼子狗官找上了门来。我不想轻易给人,于是藏了起来,之后家产被他们查封了,我家老娘气病了,不久就过世了。那个时候我生无可恋,上州衙告应俸局的状,却相反被抓了起来,说我诬蔑诋毁皇家部门。他们串通一气,想要我手里的种子,我却偏不给。其后谎称带他们去拿,然后我乘机掏出了苏11州城,一路隐藏北上,想去投奔您。”

高方平点点头,暂时没去考虑他的凄惨遭遇,而是想到了造物的神奇。

这其实也是达尔文那家伙的进化论一部分。自然界每时每刻都在进化,都在变迁,物种也会随时发生改变,只是说许多时候人们并没有去发现,于是就会错过一些机会。

小时候高方平就听过一个有趣的故事,说是草原上的牧羊农场围栏不高,有次风暴来袭羊群出现了慌乱,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逃,于是大部分有能力的羊,都跳出了围栏跑了。

而少数弹跳力不好,腿短的羊没能跳出去,就继续留在了农场。

风暴过后损失巨大,为了往回损失就好好的饲养剩下的短脚羊,于是,这些血统差不多的脚短的羊群,最终就衍生发展成为了一个新的种群,最温顺最安分最不操心、最适合人工牧养的短脚羊种群就此形成了,并且一直延续下去。

这就是进化,传承。

若不是发生风暴,那些没文化的牧羊人在平时,真不会用尺子去研究谁的腿短,谁性格安分,谁不会跳出围栏逃跑。于是各种血统混杂一起,就始终很难单独的剥离出一个优良种群来。因为血统会被其他比较跳的羊同化。

丁二遇到的,也属于这种情况。

物种发生了进化,但是一般时候人们发现不了,若是正常情况下,谁有空对着铺天盖地的粮食一颗一颗的分辨谁是宝贝。但是鬼使神差,丁二因为出远门找顾不周,于是大自然的优胜劣汰,让不适应干旱的那些水稻全部死亡了,留下了几株进化过的不同品种,那就是光头上的虫子特别的显眼,就被丁二发现了。

这就是自然,其实上述至几十万年以来,自然界始终都在这样优胜劣汰的进化,只是说较少有人去观察到这些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