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 / 1)

落花辞 若兰之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忽然拨开众人,扑倒在巫王脚边,颤颤巍巍的说:“王上,前日老奴亲眼瞧见,晏总管曾悄悄塞了根金针给殿下。”

吸气声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到了晏婴身上。

涔涔冷汗透衣而出,晏婴攥着袖角,暗暗咬牙,正欲拿出破釜沉舟的决心,挺身而出。

巫王忽得一脚踢翻那内侍,徐徐道:“你可知,污蔑世子,该当何罪?”

晏婴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君上。

方才,那两道阴寒凌厉的目光,难道,只是自己的幻觉?

那内侍显然也懵了,他爬起来,立刻声泪俱下的扑在死去的两人尸身上,痛苦流涕:“王上明鉴,奴才不敢说谎。那日,就是他们对殿下动的刑,殿下定是记恨上他们了,才会痛下杀手。可怜他们,一生尽忠职守,一朝含冤而亡,连个清明的归宿都没有。”

这番话,让其余老内侍俱是恻然,他们激愤的情绪,再次被点起来。

巫王冷眼瞧着,勾唇反问:“那根金针,是孤让晏婴带给世子,保持清醒用的。论起凶手,孤也难逃干系了?”

原本喧哗的大殿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谁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情况」。

那些老内侍却个个都是人精,自然明白这弦外之意,不由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唯有那个伏地大哭的老内侍依旧不甘心的扬声喊叫:“若殿下不是凶手,又为何会畏罪潜逃?”

他句句说中要害,直指世子,其余老内侍嘴巴上不说,心里难免有同样想法。

晏婴反复打量着那老内侍,伤而不乱,悲而不慌,暗骂设局的人果然心肠细密歹毒。

“畏罪潜逃?”巫王眯起眼睛,睨了眼那内侍,唇边溢出点点冰冷笑意:“谁给你的狗胆,容你如此以下犯上?”

那老内侍终于有些慌了。

巫王负袖,冷冷道:“拉下去,剐刑。”

惨叫声中,那内侍被强行拉了下去。

聚在殿前的一干人,俱是面色惨白,如置冰窟。

巫王挑眉扫视一圈,不紧不慢的道:“昨夜,世子生了重病,已被孤接到垂文殿休养。尔等可要进殿搜查?”

这话听起来倒十分和善,老内侍们却面面相觑,哆嗦着比肩站着,无一人敢应声。

独孤信也会了意,大手一挥,几名侍卫立刻将尸体抬走了。

这场血案,如闹剧一般,草草了结。

巫王回到殿中,洗了把手,便若无其事的靠在藤椅中小憩。

晏婴心中有愧,扑通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巫王眉峰微皱,踢了踢他,冷笑:“晏公何时能做回马前炮?”

这日,还发生了第二桩令巫王头疼的事,就是夜宴初开,风国公主的仪驾还停在沧冥城外,公子子彦踪迹全无。

巫后与年迈的太祝令在司天监等了整整一日,都没能等到本该进行“问名”与“纳吉”之礼的两人。老人家很不舒心,整个司天监都怨声载道,前来观礼的王公贵族及世家子弟更是因此吵闹不休。

重阳殿内,舞乐奏起,美酒佳肴已经次第摆上长案,诸事准备齐全,独独少了一对主角。这宴会究竟开与不开,让忙活了一日的司礼官很是为难。

风国小世子最沉不住气,一听说自己阿姐还被晾在沧冥城外,当众就掀翻了长案。

此次,是巫国理亏,一干大臣虽是不满,却也不好发作。满案美酒吃食滚了一地,装酒的铜壶,又恰恰滚到了季小将军的脚下。

本来,这样算不得大事,可偏偏季剑这几日正心情不爽,两句不和,两个少年一剑一枪,从殿内一路打到殿外,好不热闹。

巫王脸色阴沉得坐在主位上,虽未出言制止争斗,隐忍的怒气,却令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冰结到了极致。

云妃也没料到,子彦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面对巫王的冲天怒气,只能静默的跪在君前请罪。

整个席间,唯有性情直爽的史妃在幸灾乐祸的看好戏。这段时日,她被云妃抢尽风头,眼见着这对母子恩宠刚起,就闯下这等大祸,不由心头大快。

巫后端静的坐在巫王身侧,凤眼一挑,道:“王上,子彦是个懂事的孩子,断不会无故胡闹,想来是因事耽搁了。不如,先开席罢,让客人干巴巴的等,总归失力。”

巫王揉了揉额角,正要宣布开宴,殿外,内侍高声传报:“子彦公子到,幽兰公主到。”

云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险些瘫倒在殿上。

然后,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一袭白衣的少年公子,携着一个素衣少女的手,缓缓步入殿中。

遥遥望去,两人一个俊秀如玉、玉树风流,一个姿容高洁、清幽如兰,当真如神仙眷侣一般,羡煞旁人。满殿人都看得痴迷,也不知是谁哄闹了一声,众人才大声谈笑起来。

巫王怒意未消,死死盯紧子彦,阴沉着脸问:“到哪儿疯去了?”

子彦缓缓跪落,从容回禀:“父王恕罪。儿臣听闻,在我们巫国,青缇之花,代表祥瑞和太平。此次,公主不远千里,远嫁巫国,着实辛苦。白日,儿臣寻遍沧溟,终于采到了青缇花赠与公主,以示两国同好。”

众人依言望去,果见那素衣少女的发间簪着一朵青花,幽香沁脾,煞是美丽,又立刻改口,交相称赞公子子彦乃翩翩君子,温润明理。

子彦却满是愧疚的道:“只是,怠慢公主鸾驾,儿臣确实犯下大罪。”

一直沉默的素衣少女在合适的时机,终于开口:“子彦公子的心意,幽兰心领,感激不尽。”言罢,又十分合乎时宜的与子彦相视而笑。

当事人都能将这桩事一笑揭过,旁人倒也不好再追究下去。

巫王颜色稍缓,巫后简单问了两句家常,忙亲自拉着两人入座。

风止云与季剑打得正酣,听闻幽兰到了,立刻弃战奔回殿中,拿剑指着子彦,横眉道:“阿姐,就是这小子欺负你么?老规矩,你报数,我来砍!”

案后的素衣少女徒手捉住剑刃,清浅一笑,未置一语。

风止云从未见过自家阿姐有过此等形态,只当惹她生气了,忙收起剑,讨好道:“阿姐既然这么心疼他,我暂且放他一马便是。”

幽兰灌了口酒,依旧不说话。

子彦不动声色的挡住她第二杯酒,轻声道:“公主喝多了。”

幽兰置若罔闻,推开他手,依旧将酒送到唇边。

一杯将尽时,那只手,毫无预兆的从她手中夺了酒,将余下的一饮而尽。

这一幕看在旁人眼里,自然是两人恩爱甜蜜、如胶似漆。

幽兰冷冰冰的转眸,他旁边的少年,正摇着杯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此人,定是故意的――当真是――可恶至极!

宫宴进行到一半时,独孤信悄悄进殿,捡着角落,绕到主位旁,同巫王耳语了一番。

巫王举杯,与众臣同饮,然后便以军务紧急为由,匆匆离去,留下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