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1 / 1)

落花辞 若兰之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动的盯着远方某处,怔怔然问:“参商,他,还能……活着回来么?”

“孤从未料想过……这样的……结果。”

王使掩住目中沉痛,垂袖道:“王上安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巫王微微阖目,叹道:“刚刚那一瞬,孤竟忽然觉得累了。果然,是心软了么?”

王使帐内,子彦身披斗篷,背对着烛火,静默而立。

他身后的空地上,跪着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瑟瑟发抖的望着眼前这个神秘的斗篷人。

子彦摩挲着袖中玉箫,低声一笑,道:“听王使说,先生是威虎军中字写得最好的。”

中年男子悄悄抹了把汗,惶恐道:“大人过誉了,属下不敢当。”

子彦略一勾唇:“王使还告诉本阁,先生所摹九州三圣的字帖,可以假乱真,在南市卖得千金之价。”

本阁――难道是,暗血阁?!

男子登时变色,吓得连连磕头道:“阁主饶命!属下、属下只是闲来无事,拿前人遗作练练笔而已!断不敢鱼目混珠、对三圣不敬!”

“不知,先生能把王上的笔迹模仿到几分?”

子彦侧眸,缓缓吐出一句话。

本在磕头求饶的中年男子动作猛然停住,他惊恐万分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瞪着那袭黑色斗篷,喉结滚了滚,已然吓得说不出话。

子彦这才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托起男子的下巴,眸光流转不定:“听说,前段时间,有人模仿列英将军的的笔迹,给武烈将军云棠写了一封信,意图套得有关紫衫龙木的信息。云棠虽死无对证,可那封信还在。”

中年男子脸色霎时惨白,呼吸,也一点点粗重起来。

子彦双眸含笑,道:“我看过先生的字,委婉含蓄,用墨清淡,尤喜在最后一笔用力,倒是颇有南淮之风。难道,先生是淮国人?”

男子双掌剧烈得颤抖起来,把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目中急得泛起水色。

“若我将此事告诉列英大将军,不论那封信是不是出自先生之手,先生,只怕都难逃一劫――”

说到此处,子彦话锋一转,露出一抹干净笑意:“不过,先生若肯替本阁做一件事,此事,倒是能另当别论。”

男子目露期待,连连点头,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

子彦松开手,目中光芒敛起,斜睨着他,唇角凝结起一点冷笑:“那么――就去王上面前揭发本阁!”

暗河内,幽兰背着昏迷的九辰,正沿着逆流,艰难的寻找出口。

冰冷刺骨的水,几乎没过了她的膝盖,汹涌的急流,将他们从头到脚冲刷了无数遍。幽兰身上的最后一支火折已经烧尽了,她只能按照九辰说的方法,凭水声和水流方向摸索前进。

身体已经冰冷麻木的没有知觉,这个以双刀开路、执着前行的少女,已经不记得自己滑倒多少次、被突然冒出的石笋绊倒多少次,她只是一次又一次、执拗的从水底爬起来,重新背好那个重伤的少年,逆流而上。她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一个信念――「活着出去」

九辰时昏时醒,当幽兰又一次摔倒在急流中时,他抬起僵硬的手臂,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挡住那只伸来的手,极轻的翕动着嘴唇,想要发出声音。

然而,那些破碎的音节,还没发出,就很快被湍急的水声吞没。

幽兰不说话,咬紧贝齿,将弯刀往石壁上一嵌,用力将水里的少年捞出来,重新背好。

九辰肺腑震荡,喉头立刻涌出血来,接着,低声咳了起来。

幽兰隐约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颈间流过,有些不安的问:“你,还好么?”

九辰偏过头,又无声的吐出一口血,模模糊糊听到这句话,竟是轻声笑了。

幽兰恼道:“我担心的要死,你笑什么?”

九辰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他一边拼力咽下喉头涌出的血,一边自嘲般、虚弱无力的道:“只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人……如此记挂我的性命……”

幽兰眸底泛起潋滟水光,抿唇道:“这是自然。你若死了,我如何同姑母交代?”

母后么?

那抹弧度,倏然凝结在嘴角,九辰感觉到,自己冷得麻木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有些刺痛。

幽兰见他又不说话,强烈的不安,再次浮上心头,急问:“当真无事么?”

九辰又低低的笑了声,有些释然的道:“无事,只是,有些想念她了。”

只是,想念而已。

不是,想见。

也不是,思念。

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更何况,他只是他们用来争斗的棋子。丢了一颗,再找一颗便是。她,向来是其间高手。

唯有拥有力量,才是最安全的生存方式。

可惜,即使走出暗河,也不会如武侠小说里写的那般,恰好,有绝世高手从天而降,恰好,那高手还愿意耗费大半生修为来医治他这不治之伤。

他这枚棋子,也没有把死士营握在手里的机会了。

此时此地,作为一个负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撑这个记挂他性命的少女找到出路。

这时,伸手不见五指的河道里,忽然传来了长刀破水之声。

幽兰容色大变,唰的抽出腰间另一把弯刀。

几乎同时,十余道银色影子幽灵般破水而出,堵住她前后去路。他们腰间,皆佩戴着一把银色弯刀,与幽兰常用的弯刀制式极为相似,水光反照下,闪动着一弧银寒。

幽兰小心的把九辰安置在石壁旁,横刀站起,冷笑一声:“夜锦卫,果然名不虚传,连死路和炸药都困不住你们。”

尾音落时,她手中刀光一闪,一柄寒刃,已经架到了为首那人的颈间。

那名夜锦卫也不惊慌,依旧维持着恭敬之态,毫不畏避的道:“属下等是奉了王后之令,来替王上取回破云弩草图,公主何必屡屡阻挠?”

幽兰逼视着他,水眸泛寒:“王后果然手段高明,竟能说服厌恶武力的父王,卷入破云弩之争。不过,本公主好奇的是,王后究竟是替父王取图,还是替我那幼弟麒麟取图――”

那人垂目一笑,手,已然摸住腰间刀柄:“公主既悟到了这一点,那么,属下,得罪了――”

夜锦卫出刀极快,刃尖瞬间已至幽兰鼻尖,她翻身避开,顺势带出一刀,刀刃相击,两道人影同时飞掠而起。

三招之后,两人落定,幽兰腰间染血,那人臂上则中了一刀。

其余夜锦卫见状,齐刷刷亮出腰间弯刀,将幽兰困在中间,欲要趁机群攻。

为首那名夜锦卫露出阴冷笑意,他一手握刀,一手抬起,打了个进攻的手势。

高手对招,体力,永远是女子的劣势。

众人悄悄转动刀柄,皆打定主意,合力一招制服这个已经受伤、且体力透支的少女。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虚弱冰冷的少年声音:“这出戏,你们要演到何时?”

幽兰听得一懵,那些夜锦卫更是一懵。

九辰靠坐在石壁上,闭目,虚脱的笑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