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0 章(1 / 1)

青城十九侠 还珠楼主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两兔还要好看得多。又见纵跃神速,胜于猿鸟,不禁惊奇,想要看它到哪里去,便忙纵剑光飞身上岭,那兔本在岭头观望,回顾人又追来,奋力一跳,凌空往岭那边直落下去,便无踪影。灵姑慧眼,似觉那兔钻人士内,越发称奇,灵姑跟踪降落一看,全山多土,惟独岭后是片石地。仅兔落处的石缝中生长两株古松,东西相向,大均数抱以上,枝柯繁茂,盘屈虬结,势甚飞舞。石地浑成光洁,更无窟穴和别的草木。回顾岭壁,势欲倒塌。壁间一洞甚大,深只两丈。洞内杂草怒生,成千累万的大小蝙蝠倒悬飞鸣,势若风雨。白兔也不见踪影。

灵姑只得遁回庵中,重往后殿一看,师父已然不在。桌上放有手谕,大意说:适有要事出游,半月后当与欧阳霜同归。师徒协力,办一要事。命灵姑照常用功。并未提及灵姑他出和给二女送粮之事。墨迹尚且未干,估量离庵不久,如非往岭后追赶白兔耽搁,回庵定能见到。归期又在半月以后,彩蓉无人送粮,怎样度日。灵姑心中懊悔,望着纸条呆了一会,做功课的时候又到。做完功课,天已夜间。庵中只有自己一人,深夜不便离开;况且不得开洞之法,去也无用。盘算了一夜,也想不出法子,只是干着刍灵姑未亮前起身,做完早课,沉心静气细想:“这事奇怪。就说师父连日事忙,送粮小事,已曾交派专人,不在心上。那么欧阳师姊为人何等聪明仔细,怎会不托自己给她代送?莫非彩蓉姊姊还有积存,欧阳师姊外出事忙,所以没有留话?不过事情难定,为朋友的心总要尽到。”决计由当日起,早晚往桃林土穴探望等候,彩蓉如有吃的,自己不过每日空跑两次。真要绝粮,二女见粮久不济,未奉师命,纵然不便直来庵中索讨,也必要上来探望,或在附近搜寻些山粮山果充饥,决无束手绝食之理。

灵姑主意打定,立即飞往后山。到了桃林土洞,试唤了好几次,又等候有个把时辰,终无应声。庵中无人,虽然师父声威甚大,庵中灵药甚多,已被师父行法秘藏,余者更无希罕之物,不怕异派妖邪前来盗取侵扰。但是师父朋友和各派后辈甚多,尤其近一二月来时有峨眉门下师兄弟姊妹前来参见,万一远客到此,空庵一座,无人接待,不但误事,并且笑话。想赶回去,等做完午课,留下一个纸条,再来守候。

灵姑才一出洞,又瞥见昨日所追白兔在洞侧不远草地上用脚扒土,动作甚是急遽。

一见人来,依然连窜带跳,忘命一般朝左侧岭上如飞逃去。灵姑昨日本已觉着那白兔有许多怪处,嗣见它落地无踪,急于回庵见师,无心穷追。如今二次相遇,隔得较近,又看出那兔虽然通体如雪,银光闪闪,并没有毛,直似一只活的玉兔。那跳跃神速,更是出奇,只觉前面如飞星闪电,晃眼之间,便是老远。自己那么好的目力,竟没有看出它的脚腿起落,越知有异。于是急催遁光,飞驶追去。因不知那兔藏身之处,又猜定是个异物,一起始便不向崖顶停留,径由空中觑定兔的白影,越崖飞过。那兔好似知道不妙,势比昨日还要迅疾,灵姑仗着遁光神速,兔到人也赶到,恰好双双落地。灵姑虽仍下手稍慢,未能擒住,却看明那兔纵落之处就在松根旁边,如星飞坠一般,一沾地便没了影子。

灵姑先当兔窟就在石隙里面,细一查看,那两枝古松虽自山石缝中钻出,但是缝既不深,也无寸土。尤其东首兔纵落的一株,树本大有几抱,看神气当初原自石中挺生,年深日久,树身日粗,竟将缝密密填没。环着树根,两三丈方圆以内,更无丝毫缝隙,仿佛松生石上一样。石质既坚,松更雄奇伟大,郁郁葱葱,挺立石上,非但寻不见一点残枝朽干,连那树身苍鳞也是又密又整,通体如一。尤其是有股清香,闻了令人心神皆爽,头脑清灵。生平游过不少名山胜境,珍奇古松不知见了多少,似这样元气浑厚,宛如新植嘉木,常春荣茂,上下只是一片清苍,蓬蓬勃勃的古松,却是初次见到。

一松一兔,两俱可怪,灵姑仔细推想,猛触灵机。暗忖:“师父、师姊们闲谈,常说起峨眉凝碧仙府有许多灵药仙草,俱已修成人兽之形。内除芝仙已成仙体外,尚有金马、乌羊、银牛诸异。教祖齐真人恩加草木,只借它们的灵液炼丹救人,不许伤害;并还传以道术,加意护持,使参仙业。这些成形仙药,凡人如得服食,至少也能返老还童,延年益寿。甚而藉以脱胎换骨,长生不老。适见白兔身无寸毛,周身放出银光,纵起来比猿鸟还快得多,明明眼见树下,一闪不见。树石都如此完整,如非灵物异宝,哪能穿石而入,不见丝毫痕迹?这株松树,也茂盛得出奇,定是得了神物的灵气,方能到此景象。师父行时,明知我往桃林送粮,留示不提只字;庵无二人,也未禁我出外。日前说我尚有仙缘,尚未遇合。此时我还在想得拜恩师,已是不世仙缘,还有甚别的遇合,难道我还要拜一位师父不成?照此揣测,好似故意使我因彩蓉绝粮,引到此地神气。”

灵姑越想越有几分道理,无奈兔已人石,神物机智,人在决不再出。有心将树弄倒,用飞剑开石搜掘,又可惜那么好一株千百年古松,成长不易。便是草木,未始无知,为自己私心之利,将它毁掉,于心不忍。再者那兔既穿石入地,如鱼在水,何处不可游行,何从寻觅?于是故意扬声欲走,藏过一旁,屏息静候了一阵,仍毫无影响。时已当午,恐误午课,只得回转。又去土穴中看了看,因恐自己走开时恰巧二女上来,便把粮袋留在穴内。灵姑回庵见无人至,做完午课,重到土穴,粮袋不见。地上却留有二女字条,只谢她送粮盛意,既未约时相晤,也没说因何上来。心想:“每次送粮,俱是欧阳霜师姊,我尚初次代送,二女怎会知道?如能前知,为何唤她们不应?连来几次,直等留粮,方始出来取走,真似有心相避一样。谭萧匆匆一晤,不过投缘而已。彩蓉一夜班荆,情如夙契,已成患难之交;别时又曾再四恳托叮咛,并说不问恩师允否,均盼常往看望。

自己尚未回复,既知我来,万无不欲相见之理,怎也如此?难道她每日用功太勤,只适才上来这点余暇,我不及待,彼此相左?就这也该留字约时相晤才是,怎么只写谢意,更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