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1 章(1 / 1)

青城十九侠 还珠楼主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镇静宽慰王妻,防她也忧急成病,更不好办,端的痛苦达到极点。每日衣不解带,和王妻无日无夜服侍病人,饮食俱难下咽,别的事更顾不得了。二人急得无法,便各自背人吞声饮位;撞上时,便相互劝勉,越劝越伤心,又相抱低声痛哭一场。

似这样整天愁眉泪眼,心似油煎,过了数日,王渊才略好一些,勉强可以下地,不再行动须人。王守常和牛子只是发汗大多,周身作痛,四肢绵软,胃口不开,病势也有转好之象。吕伟仍和头天一样,虽不加重,却一毫也未减退,灵姑几次供了玉匣,焚香虔诚祷告,想将匣底仙人赐柬和灵药取出求救,但头都磕肿,并无影响。

又是十天过去。灵姑眼看老父咬牙皱眉,一息奄奄,睡在床上,痛苦万状,心如刀绞。暗忖:“照仙人昔日所说和向笃临别之言,老父灾害俱自外来,怎又变成自己发作?

玉匣仙柬不肯出现,此疾决不致命。但这痛苦叫爹爹如何忍受?替又替不了。想寻向笃一问,偏又人多病倒,自己一走,只大婶一人在洞,虽说大雪封山,人兽绝迹,到底也不放心。”正想不出主意,鹦鹉灵奴忽在牛子房中叫道:“老牛要吃茶呢。”灵姑一听,顿时有了主意,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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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回 飞鸟传书 荒崖求灵药 开门揖盗 古洞失珍藏

话说那日早上,天气骤寒。灵姑起来生火,见灵奴蹲伏在洞角避风之处,闭目若睡,见人起身,睁眼剔毛,依然神骏。灵姑随即与王渊去小屋探王妻。然后去往小洞查看牲畜。回来缝制洞帘,还没完工,又被王渊强着同往梅林赏雪。午后吕伟、王守常、王渊、牛子四人便相次病倒,灵姑忧心如焚,哪有心思再去抚弄灵奴。好在灵奴不是凡乌,不加羁绊,饮食可任自取,用不着人管理。当日灵姑因恐灵奴吵醒病人,将它移到牛子房内。灵奴更是识趣,见主人愁烦,整日蹲伏架上,轻易不叫一声。灵姑服侍老父,不能离开,每日给牛子送饭,多是王妻前往。灵姑偶尔去看牛子,见了灵奴,也无心理会,几乎将它忘却。这时听灵奴一叫,才把它想起来。

灵暗骂自己:“真个糊涂,现放着一个可以传递信息的灵鸟,怎倒忘记运用?向笃闭关期中虽不愿人找他,为了求治父病,也就说不得了。”想到这里,见王妻正端了一瓦壶茶要往牛子房中去,忙即起身接过,请王妻先代照看老父,不要走出,自往右壁小屋。灵姑一间牛子病状,牛子喘息着答说:“周身骨髓里酸痛发麻,爬不起床。心里惦念老主人的病,又见小主人忧愁消瘦,两眼红肿,难过已极,恨不自死。”

灵姑随口宽慰几句,将茶与他喝了。见鹦鹉一双铁爪紧抓木架,偏着头,眼射晶光。

正望着自己。便把它招到手臂上,问道:“我有点急事,要遣你飞往山阴,给上回用法术把你捉去的那个姓向的仙人送一封信,你受得住外边的冷吗?”灵奴答道:“冷我不怕。老主人这病好得越慢越好,找姓向的则甚?”灵姑轻叱道:“灵奴乱说。爹爹饮食不进,整日昏睡,照此下去,就说不会怎样,人也要受大伤。有病的人自然早好为是。

不是人病倒几个,我早找人去了,还用喊你?你若不能禁冷,那是无法,既不怕冷,为甚不去?”灵奴叫道:“主人孝心,我只好去了。请写信吧。”

王妻每日还用点饮食,歇息歇息。灵姑除却侍疾之外,整日忧思愁苦,连功课都无心去做,眠食两缺,已历多日。神昏意乱之际,只当灵奴知道老父病不致死,又记向笃昔日禁制之恨,不愿前往。闻言并未寻思,径取纸笔,匆匆与向笃写了一封求救的信。

那信大意说:承他指点,处处留神,老父只遇白猩子和山魈侵袭,受过两次虚惊,别无凶险。时已隆冬,以为前言可以应点,不料日前大雪,天气骤寒,全洞冻病了四人。老父病势尤险,现在周身痛楚,一息奄奄,饮食不进,运用诸药,不见好转。本欲亲身求救,无奈侍疾无人,迫不得已,特命灵奴衔信相告,务望赐以灵药。老父经过这次重病,是否便应了仙人之言,以后不致再有灾厄?灵奴通解人言,什么话均可传送,务乞指示玄机。灵姑写完封好,交给灵奴衔在口内,又嘱咐了几句。揭开洞口皮帘。放它飞去。

回屋见老父昏睡未醒,王氏父子刚吃完了半碗稀饭睡倒,只王妻静静地一人守在火旁,便乘空走到外面,焚香位祷了一阵。久候灵奴未回,不禁心焦,便把皮衣穿上,出洞眺望。

自从吕伟一病,无人再到洞外。那雪接二连三下了好多次,因洞口皮帘封紧,众人并未觉察。灵姑先放灵奴出去时,已觉白光耀眼,眩目难睁。这时出洞一看,洞外积雪平添丈许高,以前没扫过的地方几达三丈高了。本是洞高而内凹,牛子先有准备,初下时将洞外积雪扫去,留出空地;否则洞口纵不被积雪全部封住,要想出去也艰难了。灵姑再纵到积雪上去一看,崖前一带的石笋、竹树俱已深埋雪里,不见踪迹。冻云四合,寒流无声,目光所及,到处银装玉裹,茫茫一白。满天空灰沉沉,看不见一只鸟影。那穿肌刺骨的狂风,却刮得呼呼怪响。雪花冻成坚冰,地面积雪一任风力强暴,纹丝不动。

崖上积雪,有那地势孤陡的,每每吃不住劲,由高崖角上整块崩裂下来。每块最小的也有三五丈,又是由高直坠,轰隆轰隆两三声大震过去,跟着狂风一扫,碎冰碎凌随风搅起,满空乱飞,落到哪里,冰雪相击,——淙淙,发为一片碎响,即使琼玉敲金,也无此清越。

灵姑心悬两地,通没心情理会。在寒风中呆望了盏茶光景,偶望左侧,两小洞侧散乱着几根柴枝,先还当是那日早起察看牲畜所遗。心想:“各栅圈内存积牲粮甚多,洞深也不畏寒,但水都冻成了冰,牛子一病,又无人打扫,连日未去察看,不知如何,这时也顾它不得了。”遥望前面,暗云低迷,风势越大,灵奴仍无踪影。一转身,又瞥见那洞口柴枝尚有焦痕。四外雪封,独这几根柴枝散置雪上,分外显眼。这才想到:“察看牲畜是初下雪时,当时雪才积了数尺。休说老父生病期中,便赏花前后,雪还下过几次,即有遗落,也被埋在雪里。连日不曾出洞,怎有此物出现?难道是风刮的不成?”

心刚一动,忽听灵奴叫声。定睛仰望,灵奴自遥天空际疾若星驰,穿云而来。心情一紧张,便把前事岔过。

晃眼灵奴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