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过去,也早跑了。临崖还有一个小洞,三位老弟不放心,可看一看去。”顾修闻言,知道明心中不悦。见祝功不识时务,真个想往壁洞间走去,忙拦道:“祝兄,你不常到此,不知这里形势。休说有老大哥和张、韩二兄,贼不敢来,就来也不会藏在这里等死。那底下削壁千丈,连藤草都无,如何下去?
不必再看,算了吧。”说罢,六人相偕同出。
祝功尚自分辩道:“我虽不常到此,却也来过两次,不是不知这里是个绝地。但是适才明明听得有人在内低语之声,并还有极奇怪的声息,我自信耳朵最灵,不会听错。
等我赶了进去,这两个书童刚巧醒转,问起他们,全未听见有甚动静,可是语声全然不同。如说业已逃走,我离这门最近,壁洞外就是无底深壑,除非来者是会法术,隐去得决无这般快法。今晚之事,真正大奇怪了。”谢道明笑道:“愚兄半世江湖,这多年来自信耳目尚还聪明,如今真个老了。明放着敌人深入室内,却会观察不到,临了还被他逃走,说将出去,岂非笑话?对崖又高又远,无法飞渡;内室洞穴又往里凹,无可攀附。
这屋壁窗下面虽然不知深浅,但是中间还有几块突出的岩石,待我冒点险,下去查看一回,少时我和张兄入睡也安心些,免被刺客所害。”顾、祝、杨三人明知道有了芥蒂。
绝壑无底,中隔浓雾,以前曾经用东西试过,如何能下、只得再三劝止,自认误听,周旋了几句,便自辞去。
实则道明因绝壑深不可测,恐怕灵姑年幼,好强心盛,冒险跳落,寻了短见,意欲仗着内功和练就目力,一查究竟。等三人一走,忙和张、韩二人进入内室查看了一回,命二童仍自安睡,同到外面。正在打算如何下去,忽见左侧里间壑底中心飞起一条黄影,背上附着一人。三人目力均极敏锐,定睛一看,月光照处,正是虎王所豢神兽金猱,身上驮定灵姑,在壑中似抛球一般,十几个纵跃,便到对崖之下。四爪并用,像壁虎一般沿壁直上,其疾如电,一会便被爬上屋顶。灵姑还不时朝三人立处回望,打着手势。晃眼工夫,便向崖顶那边跑去,不再出现。
三人看金猱每次纵跃落脚之处,虽在崖内雾影之中,却都是实地,并非蹈虚而行,相隔上面也只二十来丈,不如想像之深。谢、韩二人心中甚觉奇怪,试取了几块石头,朝金猱行处遥遥掷去。第一下稍为过头,没入黑影之中,不听声息。第二下起瞄准打去,全都打中在石地之上,叭叭作响,内中一块还隐隐看见石迸火星。如若稍偏,即无声息。
料出金猱经行之处,必有一根石梁贯通两崖。无奈位置太低,壑中泉瀑又多,水气蒸腾,有如云雾,将石梁遮住,目力不能看见。只不知金猱、灵姑俱是初来,怎会比起主人还要清楚?于是宽心大放。谈到灵姑临变从容,胆大心细之处,又互相称赞了一阵,方始分别就卧不提。
原来灵姑起初被困室内,因藏身是个绝地,不禁心虚。忽听壁角有人呼吸之声,回头一看,乃是两个服役的小童。同时又发现那临崖的小洞,耳听院中敌人语声渐近,不禁心中一动。暗忖:“金猱至今未见,自己如若失陷,老父一世英名,岂不付于流水?
既然有这壁洞,何不查看一下?虽不能由此逃去,万一寻到一点藏身之处,岂不是好?
即或不然,自己凭家传轻身绝技,又会水性,跳人壑底,避过一时,再想法子出险。漫说不至于死,就死也比落在人手,身受屈辱强些。”念头一转,跑到穴旁。刚往外一探头,便见对面崖上有一条黄影,背贴壁崖下落。定睛一看,正是金猱康康,不由喜出望外。因敌人快进外屋,不敢出声,忙向它一打手势。康康便纵落壑底暗雾影里。正寻思此壑甚深,上来不易,外屋敌人已和张、谢二人相见。就在这危机顷刻的当儿,猛见康康从雾影内直跃上来,一把攀住穴口,见只有灵姑在内,以为室中没有外人,一时疏忽,哼了一声。灵姑知道不妙,这一声必被敌人所见,难免追入发现。一时情急,一面打着手势,低喝一声:一快驮我走!”身便跃逃穴口,攀紧康康肩背。康康会意,手一松,便到了下面。逃时匆促,将穴口小桌上的零星物件碰倒了两件,恰将穴旁卧着的二童惊醒。等祝功跑进时,灵姑已然随了康康纵入壑内。
依了康康,因天已不早,当时便要向对崖纵去。灵姑知敌人未走,恐连累张、谢,韩三人,忙将金猱拉住,低声告知就里,令其暂候。康康才行止步。灵姑觉出落脚之处离上面不算甚高,谢道明却说深不可测。早知如此,适才就纵下来多好,为他一言,几乎胆怯误事。试拿脚一探路,竟是极平坦的石地。方欲试探前行,暗中走向对崖,猛被康康一把抓住肩膀,意似不令妄动。灵姑心灵,知有原故。先还猜立处是全壑最高之地,此外尚有深处,否则谢道明不会说得那般深险。及至二次拿脚往左一探,竟是虚的。心正吃惊,康康已按着她肩膀,作势要她蹲下。再伸手向两边一-摸,那立处竟是一条尺许宽的孤石梁,哪里是什么平地。不特两边皆空,其厚也不过数寸。试从怀中取一技钢弩,朝虚处用力射下,想查看到底多深,下面是水是石。谁知弩发下去,竟听不到丝毫声息。灵姑这才相信谢道明所说并无虚言,幸而适才没有冒失纵落,否则如此绝壑,又不透一点天光,就侥幸到底,又怎得上来、危石如墙,下临无地,上下四外一片漆黑,悬身其中,性命决于跬步。先时只求免辱,未计安危。这时康康来到,有了生机,越回想前事,越觉心寒胆裂,哪里还敢乱动。紧攀着康康的长臂,静听上面敌人已去,才命康康小心起行。康康仍伏下身子,将灵姑驮在背上,仗着天赋奇能,一双神目觑定脚下,顺着石梁往前飞纵。灵姑回看,见谢、张、韩三人隔崖相望。恐惊敌人,相隔又远,不便高声呼喊,只得挥手示意。
一会到了崖顶,康康仍驮着灵姑飞跑,绕了许多险阻,又越过一条阔涧,才寻到原地,与黑虎会合,取路往铁花坞进发。路上问起那场火是不是康康所放,康康点了点头,用爪比画,吐了吐舌头,作出畏惧之状。黑虎也朝康康连声怒啸,颇似怪它胡来。灵姑虽不能通兽语,连猜带间,也得知了大概。
原来康康也和灵姑一样,不知张鸿藏身何所,原与灵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