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猎天下二部完 付遥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身体不至于跌落马下,左手抽回盾牌格挡敌兵长槊,盾借马力将眼前敌兵撞翻出去。

高欢飞马高速杀回,形成了二打一的难得机会,侯景顺势一滚,贴近被高欢撞翻敌兵,吼声震碎敌兵魂魄,腰刀一抹,敌兵不及调转丈二长槊,惨叫一声,扑到在地。侯景没有丝毫停顿,调身逼向眼前最后一名追兵,一刀迎面剁下,叮当一声被对方长槊挡住,忽然刀光一闪,高欢手中的腰刀脱手而出,将追兵钉在马下。

宝马踏燕仰天长啸,将高欢身体高高抬起,侯景拉住身边失去主人的战马缰绳,翻身而上,与高欢并骑而立,冷冷看着最后一名势单力孤的追兵。这名追兵四面看看,发现孤立无援,不敢恋战调头就跑。

高欢吸口秋冬的寒气,吐出的口气在空中凝成白雾:“比比箭法?”

侯景侧头想想:“比就比,赌注是什么?”

高欢哈哈大笑,手指牛车开玩笑:“好,赌老婆。”

侯景摇摇头:“不敢,娄内干非取了咱俩脑袋不可。这样吧,如果我赢了,你就跟我去投奔尔朱大将军,如果你赢了,我和你去汉人地方。”

高欢被洪水所救,恍然入梦,脚踏星空,已经决定返回北边做番大事,点头答应:“好,就这么赌,你右,我左。”

侯景从箭囊中取出弓箭,望着草地中狂奔逃亡的敌兵,口中数着距离:“八十步,一百步,葛荣中军精兵身披重铠,不易射透。”

高欢不慌不忙取出弓箭搭在弓上,报出距离:“一百五十步。”

高欢不敢托大,右手一松,一支黑线扑向敌兵,放下弓箭:“一百八十步了,你要射中,我便服输。”

话声未落,侯景搭弓上弦,哧地一声,长箭追踪而去,两只长箭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鬼魅穿行,几乎同时扑哧扎入左右大腿,敌兵扑通向前栽倒。高欢心里佩服侯景箭法:“两百步外,后发齐至,你赢了。”

侯景咧嘴笑着催马与高欢前行:“哈哈,汉人的箭法怎能比得上我们羯人?”

追兵摔倒后翻身坐起,昂头看着渐渐逼近的高欢和侯景,知道绝非两人敌手,猛然间从马靴中拔出护身匕首,交于左手,寒光一闪,将自己右手齐腕削掉,咬牙关不发一声,不理逼近的侯景,坐在地上撕裂铠甲内的上衣专心包扎起来。

高欢苦笑一声:“葛荣的中军精兵宁可断腕也不投降,厉害。”

侯景围绕敌兵盘桓一圈:“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这套规矩不适合我们。”

高欢放下断腕敌兵,向远处的坞壁眺望:“何必斩尽杀绝?他失去右手,再也不能放箭,只能做一辈子牧民,放过他吧。”

侯景冲着敌兵大喝:“饶了你,滚吧。”

这名葛荣中军精兵一声不吭拣起落地的手腕,揣入怀中,将刀枪向地面一扔,一摇一摆向远处走去。高欢不肯浪费一点儿精力,跳下马舒服地趴在地上,哗啦掀开锁甲包扎伤口,凑近地面溪水狂饮。侯景跳下战马,他天生瘸腿,一拐一拐地走过来,冲着高欢刚包扎好的屁股踹了一脚:“奶奶的,给我留点水,整条小河都快被你饮干了。”

“怎么能少了兄弟的,有你的。”高欢痛得呲牙咧嘴,笑着拉开裤档,尿水稀里哗啦像小河一样涌出:“看看,不比河水少吧?”

侯景抬脚扑通踩在水中,溅了高欢满身,乐呵呵找另外一处干净的小河狂饮,喝饱之后坐直身体问道:“愿赌服输,去秀容草原投奔尔朱荣,这话还算数吧?”

夕阳如血,天空中浮现出几颗明亮的星星,高欢趟地仰望星空:“刚才那场救命洪水爆发之后,我顺着天河仰望星空,仿佛得到神明指引,让我投奔尔朱大将军,做一番大事。”

侯景右手指向天空:“好,既然生逢乱世,性命朝夕难保,我们拿这条命就赌一次。”

高欢目光迷离,面对未知的命运:“候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羯人候景并不了解中国往事:“什么地方?这仅是一条普通河流。”

“生逢乱世,性命朝夕难保,我们就拿这条命赌一次。”高欢重复着候景这句话:“八百年前,秦王横扫六合,燕国岌岌可危,太子丹便想刺杀秦王嬴政以挽回局势。壮士荆轲在易水辞别白衣冠送别的太子和宾客,高渐离击筑,荆轲和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无论最终能否刺杀秦王,他都有去无回,他仍绝不放弃。”

“无论最终成败,绝不轻言放弃。”侯景与高欢并肩起誓,北风横扫易水,两人耳边仿佛回响荆轲凄厉豪迈的歌声。

候景起身,手指河水对岸:“葛荣劳师动众,亲率上万大军追踪。”

高欢望着远处的城堡:“六镇流民被朝廷流放到河北,他们不会耕种生产,只能四处劫掠村寨,葛荣绝不仅为我们而来,很可能要袭击附近村庄和坞壁。”

侯景目光停在远处的城堡:“葛荣人马在对岸等待退水,我们赶快通知这座城池吧,让他们早作准备,抵御乱军。”

两人收拾甲胄,翻身上马向左人城奔去,城墙凌空压来,高欢抬头仰望城门正中的左人城三个大字,由衷赞叹:“城高二十丈,起于易水之滨,东西南三面临山,四绝孤峙,天险峭绝,惟筑北面山墙为固,好一个易守难攻的左人城。”

第一部分 1.4 闭门而市

杨忠在城墙上俯视下去,将刚才的厮杀情景看得清楚:“爹爹,那名胡人追兵为什么自断手腕?”

杨祯熟悉北方游牧民族习性:“他肯定是随葛荣的六镇胡人,按照草原部落的规矩,切断手掌,下半生只能老老实实地当牧民,不能拉弓放箭,敌人就会放过他。”

城下马蹄声音响起,高欢和侯景策马接近坞壁,杨忠用手一扯父亲宽袍:“他们来了。”

高欢和侯景在城门与牛车上的娄昭君汇合,仰头喊道:“我们是来自怀朔镇的流民,可否开门,让我们进去?”

杨忠连声催促:“爹爹,让他们进来吧。”

杨祯望着远方小河对岸影影绰绰的追兵,低声回答:“后面还有追兵,放他们进来就会引来敌兵围攻,牵连左人城内上万百姓性命。”

杨忠摇头争辩:“他们也是从六镇逃命出来,我们岂能见死不救?”

杨祯仍然不同意:“我去找你叔叔商量,先不要把他们放进来。”

杨祯转身下城,去找负责防御城墙的弟弟杨闵。杨忠向城下高喊:“请稍侯,马上就有消息。”

更多胡骑趟过河水,黑压压向这里弛来。高欢仰头请求:“只求收留我的妻儿,我俩去河边引开追兵。”

高欢不等答话,拨转马头,轻夹马腹,踏燕沿着城墙向左侧弛去,侯景催马跟上,并骑向前:“大哥,我们不进去吗?”

高欢停住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