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鬼子 倪匡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在我旁边的座位上。”

我早就看出了铃木向所有的人鞠躬、道歉,可就是连看也不向我看一眼。他不向我看的原因,除了害怕和怀恨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三个原因。

他这时,向机长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分明针对我,如果机长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么,至少在飞机上,我不能威胁他了。

我不禁冷笑了一声,事实上,我也根本不想再与他说甚么了。

铃木在有了如同刚才那样的反应之后,他内心的恐惧已经暴露无遗。

唐婉儿可以说是一个人人见她都会喜欢的女孩子,铃木竟对她表示了如此的害怕,原因究竟是甚么,我一定要追查下去。

这时候,机长已经答应了铃木的要求,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飞机上完全恢复了平静,我也合上眼,睡著了。

我时睡时醒,只要我一睁开眼,我就可以看到铃木,他虽然坐著不动,也一样可以看出他内心的不安,他那种坐姿,硬硬得就像是他的身后,有十几柄刺刀,对准了他的背脊。

机长不时走过来看视他,在整个旅程上,并没有再发生甚么事。

然后,空中小姐再次请各人缚上安全带,飞机已经要开始降落了。

我看到铃木在对机长说些甚么,他的声音很低,我听不到他讲的话,但是看他的神情,他像是正在向机长提出某些要求。而机长在考虑一下之后,也点头答应了。

等到飞机一著陆,我就知道铃木向机长提出的要求是甚么了。

因为我看到一辆救伤车,正在跑道中,向前疾驶而来,而飞机才一停下,副机师和一个男职员,就扶著铃木,下了飞机。铃木是为了逃避我,要求和地面联络,派一辆救伤车来接他!

他登上了救伤车,我自然不能再继续跟踪他了。

看来,他的确已经冷静下来,虽然他仍是一样害怕,但是他已有足够的冷静,来想办法对付我了!

当然,我是不怕他的任何诡计的,因为他逃不了,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他。

但是为了报复他的那种诡计,我还是不肯放过他,当他在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大声道:“铃木先生,救伤车只能驶到医院,不会驶到地狱去!”

铃木正直陡地震动了一下,他连望也不望我一眼,急急向前走去。

在铃木走下机之后,我们才相继落机,那时,救伤车已经驶走了。

我离开了机场,先到了酒店中,那时正值深夜,我自然不便展开任何活动,所以我先好好地睡了一觉,准备第二天一早,先根据唐婉儿给我的地址,去找一找她的那位“阿婶”,看看唐婉儿在日本的时候,究竟曾发生过甚么不寻常的事。

第二天,我比预期醒得早,我是被电话铃吵醒的,我翻了一个身,才九点钟。

这么早,就有电话来,这实在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我拿起电话,十分不愿意地“喂”一声。

我听到的是一个十分恭谨的声音:“对不起,吵扰了你,我是酒店经理,有两位先生,已经等了你大半小时了,他们显然有急事想见你。”

我略呆了一呆,我之所以会身在东京,全然是一个仓卒的决定,除了小郭和几个人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我的行踪,我在日本的友人,也绝不会知道,但现在,却有两个人要来见我!

我略顿了一顿,一时之间,也猜不透来的是甚么人,我只好道:“请他们进来!”

我放下电话,披好了衣服,已传来了敲门声,我将门打开,门外站著两个人,其中的一个见了我,发出了“啊”地一声。

我也不禁一呆,这个人,我是认识的,他的名字是藤泽雄,他的衔头是“全日本徵信社社长”,是一个极其有名的私家侦探。

我之所以和他认识,是因为在一件很不愉快的事件之中,地点是在东南亚的一个小国家中。这件事的经过,也极其曲折离奇,但是因为其过程实在太不愉快了,令人厌恶到了连想也不去想的地步,所以我从来也未曾起过要将之记述的念头。

在那件事情中,我和藤泽,倒不是处在敌对地位的,但这件事之不愉快,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满身疙瘩,说不出的不自在,我想是每个人都一样的,所以在事后,我和藤泽,也从未见过面。

可是现在,他怎知我到日本来的?

我一见到他,他一见到我,我们两人心中所想的事,分明全是相同的  我们全想起了那件不愉快之极的事情来,所以我们两人,都不约而同,皱了皱眉。

我道:“藤泽君,你怎么知道我来的?”

藤泽雄是一个极其能干的成功型的人物,可是这时,他却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他道:“我……我不知道是你,卫君,你登记的名字  ”

我道:“我用英文名字登记,那样说来,你不是来找我的了?”

藤泽雄有点尴尬:“我的确是来找你的,我可以进来说话么?”

我侧身,让他进来,还有一个人,貌样也很精灵,藤泽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助手山崎。山崎君,这位卫君,是最杰出的冒险家和侦探,是我最钦佩的人物。”

日本人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善于奉承他人的民族,但是我倒相信藤泽对我的恭维,是出自内心的。那位山崎先生,立时来和我热切地握手。

我道:“你还没有说为甚么来找我?”

藤泽搓著手,看来好像很为难,但是他终于不等我再开口催促,就说了出来:“卫君,有人委托我,说是受到跟踪和威胁  ”

他才说了一句,我就明白了。

我吸了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题:“铃木正直!”

藤泽点了点头:“是他。既然他所说的跟踪者是你,那么情形自然不同了,铃木先生是工业界的后起之秀,他的为人我恨清楚,他是一个极其虔诚的佛教徒,我不明白你为甚么要针对他而有这一连串的行动。”

我听得出,藤泽的话,虽然说得很客气,但是事实上,已然有责备的意思。

我耸了耸肩:“我不和你说假话,我为甚么要跟踪他,连我自己也不明白,而这正是我要跟踪他的原因。”

我的回答,听来好像很古怪,但是像藤泽雄那样的人物,他自然是可以知道我话中的真正意思的。

在他皱著眉的时候,我又道:“或许你去问铃木,他比我更明白得多!”

藤泽不出声,过了好久,他在问我可不可以坐下来之后,坐了下来,又是好半晌不出声。

我望著他:“你不妨直说,如果你看到的不是我,那么你准备怎么样?”

藤泽道:“我会向他解释跟踪威胁所构成的犯罪行为,劝他及时收手,赶快回去,别再来骚扰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