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摔倒,强撑着站住了。
我不能倒下,因为,我背上还有一个小晨星…
“我们走!”我一咬牙,重重的扭过头,大踏步朝着前面的黑暗中走去。
此时大概是晚上十点钟左右,离死人沟越远,雾气便越淡,终于消失不见了。
那只丝罗瓶一直在我们前方,保持着十米左右的位置,我们走的慢时,它就会停下来等一等,可能是由于它的嘴里有我们生辰八字的缘故。
抬头望去,天眼依然静静的悬在空中,只是黯淡了许多,看起来就是一团死云,灰蒙蒙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不见一颗星星。
这一带的山并不高,也不大,只是十分密集,一座连着一座,如果从山与山之间绕过去,倒也要走不少弯路。粤南的山脉就是这样的,大部分的山都很零散,座落在繁华工业城市里的,多被建成了风景区,供游客攀爬游玩。像这样原始而又密集的山脉,除了住在山里的人,是没有人到这里来玩的,看起来一片荒凉。
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翻过几座山头,那丝罗瓶在前面还没有要停的样子,我暗暗有些忧急,佘义不是说离死人沟不远吗,现在都走了这么久了…
这里已经有人居住的痕迹了,一座坍塌的破屋子立在一片灌木丛旁边,被爬藤缠的满满的,冷风中,朽木‘吱嘎嘎’作响,那些藤蔓植物的触须来回舞动,就像水藻。
这时候,那丝罗瓶忽然停了下来,在原地缓缓的转着圈子,似乎在辨别方位。
我的腿已经发软了,浑身直流虚汗。
“阿冷,你累了么?”晨星俯在我耳边,关切的问。
我心头一热,说:“没事的,我不累。”
我感觉晨星趴在我肩头,有些瑟瑟发抖。
“怎么,你冷吗?”
“有一点。”
“把我的外套给你,我都出汗了。”
我把晨星放下来,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刚披好,我突然听到一种‘呜噜噜’的声音,那声音非常诡异,就像是厉鬼在哭。
我吓的头皮一麻,左右一望,那声音竟然是前面的丝罗瓶发出来的!
我估计,它肯定发现了什么。
果不其然,我的念头刚刚闪过,丝罗瓶便‘蹭’一下子向着右边那座山头飞去。
我心里一阵紧张:“快追上去,它肯定找到了!”
我把晨星横着往怀里一抱,飞快的追了过去。
爬上山头,只见下面是一个深谷,最少有数十米深,谷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一次,丝罗瓶没有等我们了,而是没了踪影,毫无疑问,它肯定钻进了下面的深谷里。
“走,我们下去看看。”
“等一等。”晨星说。
“怎么了?”我一愣。
晨星朝四下里看了看,又看了看下面的山谷:“这里我好像来过…”
“你来过?什么时候?”
晨星不答,继续张望着,突然说道:“阿冷,我想起来了,我父母的遗体就是在这下面被发现的!…”
“你确定你没记错?”我有些诧异。
晨星又朝下面看了看,说:“没错,就是这下面,只是,我那次不是从这里下去的,好像是从对面…”晨星朝远处望去,“对,就是那里,阿冷,你看,那里有座观…”
我顺着晨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对面的山头上依稀有一座道观。
“我记得当年我去过那观里,里面还有神像呢。”晨星说。
南粤地区,由于离中原较远,旧时很荒蛮,信息闭塞,因此比较迷信,普遍崇奉道教,拜三清天尊,真武大帝。大部分的道观都修建于山里,古人认为,莽莽群山,幽幽丛林之中隐藏着无数邪灵,不定时就会跑出来害人,所以就在山里修建了很多道观用来镇邪。当然,也有不少隐士,选择依山傍水的绝佳之处,建观修道。
到了近代,很多僻落的道观由于没有香火,再加上无人修缮,早就荒败废弃了。保存完好的,大多集中在旅游胜景区,比如罗浮山,著名的冲虚道观就在那里,历代香火不断。
我们所处的这一代山里比较荒僻,以林木为主,人迹旱至,这里的道观,不是用来隐居修道的,便是镇邪用的…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晨星,既然你父母是因为寻找《殡葬全书》在这里出的事,萧山当初为什么不带我们到这里来找呢?”
晨星说:“我父母当年出事以后,我义父带人在这一带搜查过,什么也没发现。据他所说,他结合很多史料,还有李淳一家传的说法,那本书在临江村附近一带。至于我父母之所以会在这里出事,他认为是遇到了不寻常的东西,迷失了方向,走失在了这里,并不是来找书的…”
萧山这么说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那本书原本藏在江底的密室里,被袁崇焕无意中得到了,那里也属于临江村附近。按照佘义的说法,那本书已经被袁崇焕给烧掉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突得一跳,我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对了!给晨星牵魂的那天晚上,纳兰元英告诉我,那本书确实存在,并且嘱咐我,一旦找到,要千万小心,否则马上就会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么,他和佘义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呢?…
“阿冷,我们要不要下去?”晨星小声问道。
“啊?”我回过神,定了定神,说:“当然要下去。”
我隐隐觉得,下面这条山谷里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
第八十三章 婴尸观(4)
自从赵欣说书不在山里以后,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们的目标便由寻找那本书,转为寻找并对付山里出来的东西,保护临江村的安宁了。没想到,临江村一直都很安宁,倒是我们,被卷了无数的漩涡里。
我把晨星先放了下来,从包裹里取出那两条红绳,将其中一条递给她,说:“我们的魂魄可能就在这谷里,拿好这条绳子,师父在鸡血里泡过的,可以套住它们…”
然后,我背起晨星,小心翼翼沿着山坡朝下面走去。
这道山坡除了比较陡以外,还有很多乱石和树藤,我脚下不断有石头‘咕噜噜’往下滚。晨星搂着我的脖子,显得很紧张。
几十米的高度,走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才终于下到谷底。越往下走,越能听到叮咚的流水声。此时一看,只见谷底有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应该是雨水冲刷形成的,由于昏黑一片,再加上荒草、灌木的遮掩,在上面很难发现。
走了这么久,我早就口渴难耐了,拨开荒草来到溪边,往地下一趴便喝了几口溪水,并且掬了一捧喂给了晨星。溪水甘甜而又清凉,似乎有一道凉凉的丝线,顺着喉咙,一下子就到了肚子里,我机伶伶打个冷颤,只觉精神一振。
放眼望去,只见这条山谷比死人沟要宽多了,植被也很丰茂,两边不知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