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忽然窜出来一个同样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此人的制服非常新,肩膀上还挂着几颗闪亮的五角星,似乎官衔不小。
他一上来就冲着我身边的两个警察说:“大夫那儿,你们签字了吗?”
两个小警察一愣神,然后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犹豫着说道:“签了,签了!怎么了?”
这时,迎面来的警察已经离我很近,这人英气十足,很有派头,给人一种犀利干练的感觉。
“那为什么张大夫还要我上去一趟?”那警察无奈似的道,“行了,你们先上车吧,等我一会儿啊!”
说着,这人已经越过了我们。两个小警察不大自然地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
那人本来是走了,可是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我问道:“怎么,他们没让你上厕所吗?”
我被问傻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旁边的两个小警察也是颇为不解。
那警察哈哈一笑,用手指了指我裤裆:“没关系,要是有人不准你解手的话,你大可以去反映反映的!”
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我的裤裆那里居然湿了一大片。急忙不好意思地用左手挡住。
那警察又笑了几声,转头朝医务室走去。
我身边的两个小警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问:“这人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另一个说,“我也不认识啊?我还以为你认识呢!”
那个又说:“是不是新来的,看样子来头还不小呢?”
另一个频频点头。
这时,俩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我的裤裆上。
左边的那个小警察一皱眉,埋怨我说:“你也是,想尿尿你就说呗!偏偏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
“我……”我自己也很纳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裤子就湿了呢?难道我下边真有什么毛病不可?
“行了行了!”另一个小警察说,“快带他上厕所吧!”
和我铐在一起的则不乐意,说我去你也得跟着。
“你们俩铐在一起,自然是你跟他去了?我这手里还拿着这么多东西呢!”
“不行,上边有规定,必须得俩人都在场才行,你也得跟着!”
两人争执了一番,最后决定还是一块儿陪我去厕所。
厕所离楼道不远。当时我本想说,我不憋得慌,可是眼见着自己湿湿的裤子,自己也拿不准到底有尿没尿了,再说医院离警局很远,一会儿要尿警车上我可就更现眼了!想罢,便乖乖地跟着两个小警察走进了厕所。
我们刚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绿口罩的医生从里面往外走,和我们擦身而过。
我那儿正犹豫着怎么用一个手去解裤子呢,忽听得后面传来了噼里啪啦地的响声,接着我身后的小警察啊了一声,我就感觉自己被铐住的那只手突然沉了下去。
我被坠得向一边倒去,幸好左手紧紧抓住一个把手,才没有摔在地上。但右臂上有伤,登时疼得我喊出了声。
“找死啊!”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
我急忙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两个小警察此时已经仰面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那个和我们擦肩而过的大夫模样的人,一手拿着一个闪着蓝光的电棒,一手正从他们身上翻找着什么。
我大惊失色,吓得说不出话来,居然有人袭警?这人怎么这么大胆?糟糕,我不觉慌恐地想,难道,难道他这是要对我杀人灭口?
13、逃犯
我顾不得右臂传来的疼痛,吓得直往后缩。
然而,那大夫模样的人并未对我不利,而是从警察身上翻出了一串钥匙,然后甩手扔在我身上。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我自己把手铐打开。
可当时的我,明显懵得不行。劫囚犯这种高级的事情,以前只从好莱坞大片里见过,从没想过现实社会中也会存在,而且那个囚犯还是我自己!我哆哆嗦嗦地拿起钥匙,然后又哆哆嗦嗦地往手铐上捅,就因为我的哆哆嗦嗦,捅了半天也对不上那细小的锁眼。
那装扮成大夫的家伙将卫生间的门锁好,收起电棒,转身见我还没打开手铐,愤愤地骂了声娘,然后不知从哪里弄出一个大钳子来。
“躲开!”
我赶忙收起钥匙,闪到一边,巨大的钳子在手铐锁链上咔嚓一下,便利落地将我和那个小警察分开来。
劫匪拎着我来到卫生间的窗户边,将一条早已经准备好的绳子朝下抛了出去。然后就推搡着我向窗台上爬。
惊慌失措的我不住地问他,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靠,你看不出来吗?我是来救你的!”
“可是,可是,咱们这是犯法的……”
那劫匪再不理会我,叫我抓紧绳子,然后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我虽然吓得啊啊直叫,但还是本能地将绳子紧紧攥在手里。好在从这里向下,有几个装空调用的台子可以用来垫脚,再加上二楼离地面不高,我很快就落到了大理石地面上。
这里是个无人的小天井,寒风从四面吹来,但我哪里还能觉出冷来?脑门上早就冒出一大排热汗!
那劫匪更是利索,连绳子都没用,三两下就跳了下来。
此时的劫匪已经摘掉了医用口罩,露出了浓密的路腮胡子。
他一手拎着装有我衣服和证物的兜子,一只手架着我,从容地朝外边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去。
我的心依然是突突直跳,心想着这下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袭警逃窜,这可不是小罪,我前世究竟造了哪门子孽,怎么会遇到这样离奇这样不靠谱的事呢?
我机械地跟着那人走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这时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轿车停在了我们面前。络腮胡子二话不说,就把我推进了车里。
车子随即开动起来,朝医院外驶去。我吃惊地发现,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居然就是先前那个肩膀上挂五角星的警察!
联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我终于是明白了,原来这俩人是一伙的!我压根就没尿裤,那肯定是这个假警察使的什么门道,给我弄湿的。他的目的,就是要那两个小警察带我去厕所!
那假警察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露出一种戏谑似的眼神,他没有说话,转而继续开车。
我身边的络腮胡子利落地脱掉了那身医生大褂,露出里面笔挺的格子西装,他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副墨镜戴在脸上,那墨镜足以占掉他多半个脸。
这时,汽车已经驶出医院,开到了高架桥上。
车内暖风吹来,但根本吹不走我紧张的情绪。
我颤着声音问:“两位老大,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派你们来救我的?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你们是想救我还是想杀我……”
“先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