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格格回府。”
恭应声中,那名护卫跟在兰心格格之后走了。
望着兰心那无限美好的身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龙天楼心里一时百念齐涌,五味杂陈,平静了下自己,他正要走。
只听福康安的话声传了过来:“天楼。”
龙天楼停步回望,福康安从画廊那头快步走了过来:“兰心走了?”
“刚走。”
“我忘了告诉你了,你不要上宗人府去了,跑一趟裕王府就行了。”
“裕王府?”
“这时候宗人府没什么人在,底下人办不了什么事,裕王是宗令,把事情告诉他,让他忙去吧!”
“谢谢贝子爷,我这就去。”
龙天楼要走。
福康安及时又道:“那是个倔老头子,不过你奉有密旨,用不着怕他。”
“谢谢贝子爷,没有密旨,我也不怕。”
龙天楼走了。
福康安站在画廊上,一直望到龙天楼不见。他会做人,够意思,绝口不问兰心都说些什么。
出了十五阿哥府,龙天楼才想起,忘了问福康安,裕王府在哪儿,怎么走了。
好在内城里有巡城的禁卫军,碰上一队,表明身分,一问裕王府的所在时,才猛想起,裕王府他去过,就是那位海珊格格的家,龙天楼皱了眉,可又不能不去。
到了裕王府大门外,天色都快五更了,这时候的夜色最暗,好在裕王府门口那两盏大灯还没有熄灭,站门的亲兵正在换班,龙天楼表明身分,要见裕王,带队的蓝翎武官面有难色,本来就是嘛,哪有在这时候求见的?可是等到龙天楼表明奉有密旨时,那名蓝翎武官立即飞也似地往里报了。
报归报,龙天楼还是先见了值夜的护卫领班,然后是裕王府的总管,最后裕王府的总管请龙天楼在签押房候着,这才进去禀报裕王。
没一会儿工夫,总管匆匆来了,裕王爷请厅里相见。
由总管带领着,龙天楼进了灯火辉煌的大厅,这里刚进厅,那里屏风后就转出了穿戴整齐,却还带着睡意的裕王。
裕王是个清瘦老头儿,眉目间带着冷峻,一看就知道的确是个难说话的人物。’别的可以马虎,接旨可不能,任谁也没这个胆。
穿戴整齐原是为接旨,可是裕王一见龙天楼,为之一怔:“你不是宫里的?”
好嘛,还以为龙天楼是宫里来的太监呢!
龙天楼欠个身道:“回王爷,卑职是十五阿哥府的护卫总教习。”
裕王马上怒容满面,大声道:“大胆,既是十五阿哥府的,说什么奉有密旨,来人,给我拿下。”
裕王府的总管吓白了脸。
答应声中,从外头冲进两名戈什哈来。
龙天楼举起了那枚玉扳指,道:“王爷是不是认得这是什么?”
裕王一怔,抬手止住了两名戈什哈,凝目再一细看,立即脸上变色,一甩马蹄袖,上前爬伏在地。
总管跟两名戈什哈忙也跪下了。
龙天楼收起了玉扳指,道:“王爷请起。”
裕王谢恩而起,起来先叱退两名戈什哈,然后抬手让座。
龙天楼谢道:“谢谢王爷,不坐了,卑职还有要事,不能多耽误。”
裕王道;“那么旨意”
“我这么禀报王爷吧,我奉密旨查办承王府的案子,发现承王福晋跟海珠格格的失踪,有重大牵连,这一发现,使得承王福晋畏罪逃逸,承王仰药服毒”
裕王正在听,听到这儿神情一震,急道:“慢着,你,你怎么说?”
龙天楼道:“承王福晋畏罪潜逃,承王爷仰药服毒了。”
“啊!他,他是不是已经”
他没说下去。
龙天楼也没说,只点了点头。
裕王脸色大变:“那你来告诉我是”
“王爷是宗人府的宗令,理应禀知王爷。”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
裕王两眼都变直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怎么会有这种事。”
龙天楼道:“承王爷现在承王府的书房里,请王爷派人料理,卑职另有要事在身,不能多耽误,告辞。”
他一欠身,要走。
裕王忙抬手道:“慢着,你还不能走。”
“王爷有什么吩咐?”
“不是我有什么吩咐,内城出了人命,死的是位和硕亲王,我怎么能让你走。”
龙天楼微一怔道:“卑职不懂王爷是什么意思。”
裕王道:“事关重大,等我查明真相,进宫禀明皇上之后,你才能走。”
“王爷,卑职还有要事。”
“什么事也没有一个和硕亲王的死来得重大。”
“王爷看见了,卑职奉有密旨。”
“皇上只让你办案,可没想到会死个和硕亲王。”
“王爷的意思,是要扣留卑职?”
“不错。”
龙天楼双眉微扬道:“王爷恕罪,卑职碍难从命。”
他转身就走。
裕王在身后大喝;“站住!”
龙天楼听若无闻,直往厅外行去。
“来人,拦住他!”
龙天楼一出厅,两名戈什哈已拦在眼前。
裕王带着他的总管也追出了大厅。
这时候曙色微透,天已经亮了。
龙天楼停了步。
裕王喝道:“拿下他。”
两名戈什哈刚还在厅里下跪,如今听说要拿下龙天楼,不由为之一怔。
龙天楼道:“谁敢拿我。”
“听见没有,拿下他。”
两名戈什哈定过神,要动。
龙天楼抬手一拦,道:“先跟王爷报个备,凭您府里这些护卫,还拿不住我。”
“大胆”
“我说的是实话,王爷最好不要逼我出手。”
转身行去。
裕王急了,顾不得身分大叫道:“你想造反,给我拿下!拿不下他,我要你们的脑袋。”
两名戈什哈不但怕,而且急,立即拔出腰刀扑向龙天楼,一名喝道:“站住!”抡刀砍向龙天楼。
当然,这一刀不是实砍,而是虚招。
即便是虚招,龙天楼也不受这个,他霍然侧转身,一挥掌一拂一抖,那名戈什哈单刀脱手飞了,人也踉跄暴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另一名戈什哈硬被震住了,一时没敢再动。
裕王勃然大怒,暴跳如雷:“反了,反了,你竟敢在我裕王府伤人”
“王爷,卑职奉有密旨”
“密旨是让你办案的,不是让你仗以在裕王府伤人的。”
这倒是实情实话,密旨确只是让龙天楼办案的,裕王堂堂一个和硕亲王,又是宗人府的宗令,他并没有牵涉在这件案子里,龙天楼对他该有一份尊敬。
龙天楼微微一怔,还待再说。
裕王马上又暴叫了起来:“来人,来人,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裕王人瘦,嗓门儿奇大,这一阵嚷嚷,整座裕王府都听得见,十几二十个带刀戈什哈奔进了后院,立即拦住了龙天楼的去路。
裕王指着龙天楼怒叫:“拿下,把这个大胆的东西给我拿下!”
十几二十个戈什哈都拔出了腰刀,向着龙天楼逼了过来。
裕王接着冰冷又道:“既然你仗着奉有密旨,你就把他们杀了,杀光了他们不怕我不放你走。”
龙天楼一听这话,心往下一沉,他来是为承王的仰药服毒向这位宗令禀报的,怎么能大闹裕王府再杀裕王府的护卫,真要是那样,即便他奉有密旨,皇上也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