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房。
龙天楼的判断没有错,书房里还透着灯光,显见得承王还在书房里。
书房外停步,龙天楼交代书房外当值的护卫:“通报王爷,龙天楼求见。”
护卫答应一声,还没有通报,书房里就传出了承王的话声“让他进来。”
护卫答应一声,躬身摆手。
龙天楼自己进了书房,铁奎跟凌风则留在外头。
书房里只有承王一个在,龙天楼进门躬身:“天楼见过王爷。”
承亲王含笑道:“你现在是十五阿哥府的人了,还好吗?”
“谢谢王爷,还好。”
“这时候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龙天楼欠身道:“先请王爷恕罪,天楼要拘捕福晋。”
承亲王一怔站了起来:“你怎么说,你要”
“是的。”
“胡闹,你”
龙天楼取出那枚玉扳指:“禀王爷,天楼奉有密旨。”
承亲王脸色大变:“龙天楼,我告诉过你,等于是求你,不要再办这件案子”
“王爷,天楼不只是为这件案子。”
他接着把可能牵涉更大的阴谋的始末,概略地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承王直了眼:“有这种事?可是你凭什么指她……”
龙天楼道:“回王爷,以前天楼只是怀疑,现在更有大贝勒的指证,大贝勒已经被押起来了,王爷不信可以到侍卫营查问。”
承亲王的身躯突然泛起了颤抖,砰然一声坐了下去,两眼发直,面如死灰。
龙天楼看得不忍,他知道这件事情对承王的打击有多大,固然承王爱女被劫掳,也是受害人,是苦主,但是身为和硕亲王,福晋竟在这么一个大阴谋里涉嫌指使,对他的宗籍王爵不能说不是大大的不利。
真要说起来,宗籍王爵,对承王来说,恐怕还在其次,独生爱女遭劫掳,安危未卜,生死不明,他都能毅然忍痛,下令龙天楼停办这件案子,可见他对这位福晋是多么曲容,多么惜爱,而今她竟涉嫌这么一个大阴谋的主使,这打击有多大。密旨当面,复又人证,眼睁睁的救不了她,这才是真正让他心疼如刀割的事啊!
龙天楼叫道;“王爷”
承亲王猛抬头:“龙天楼,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让你停办海珠失踪的案子?”
龙天楼实话实说,点头道:“天楼知道。”
“独生的爱女我都能舍,可见我是多么龙天楼,你能不能网开一面?”
到了这时候,他竟能为她向龙天楼求情。
龙天楼呆了一呆道:“王爷,老福晋、海珠格格,甚至您这王府,您的家,等于是已经都毁在她手里,您还”
承亲王的脸颊抖了几抖,点头颤声道:“我知道,可是没有的已经没有了,我也宁愿我就是舍不得她!”
龙天楼几乎有点蔑视这位和硕亲王了,很想说几句重话,可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这位和硕亲王是中了邪,中了魔。
面对那位美福晋,世间男人能有几个不中邪、不中魔的?大贝勒金铎,不就也是中邪中魔的一个吗,他所下的赌注,不也是他的宗籍跟个“多罗贝勒”?
是故,对这位承亲王,龙天楼可怜的意念要比鄙视来得多,他吸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道:“您要是舍不得,只有一个办法。”
承亲王急道:“什么办法?”
龙天楼道:“抗旨!”
承亲王猛一怔,身躯暴颤低下了头,这唯一的办法,对他来说,等于是没有办法。
可是,旋即,他又忙抬起了头:“龙天楼,你等等我,我这就进宫去请旨赦免,我愿意拿我的宗籍跟王爵,换她一条命。”
他站起来就要走。
龙天楼拦住了他,道:“有些事,恐怕王爷还没有想到,也不明白。”
“什么事我没有想到,什么事我不明白?”
“王爷视她为福晋,可是她的人跟心并不真正属于王爷,她只是利用王爷,以您这座承王府做为她的庇护来进行她的阴谋而已,王爷能为她舍弃一切,她却能随时弃王爷于不顾。”
“龙天楼,人总有良心,人的良心总是肉做的,我对她不薄,为了她,我能什么都不顾,难道换不来她一点顾念?我不信一-”
他居然还是这么死心眼儿。
龙天楼道:“王爷要真这么做,那是自找身败名裂。”
承亲王不禁苦笑:“龙天楼,你说我还有什么,我又还在乎什么身败名裂?”
龙天楼吸一口气道:“王爷并不是一无所有了,王爷还有个独生爱女。”
承亲王痛苦摇头:“谁知道她现在”
一怔,凝目急问:“龙天楼,你什么意思?难道”
“为了不让王爷以为自己一无所有,我可以告诉王爷,海珠格格仍健在,前不久我才见过她,为免她再被人所害,王爷千万不能说出去,无论对谁。”
“真的?”承亲王一把抓住了龙天楼,激动地道:“你在哪儿见着她的,她在哪儿?”
“王爷原谅,这我不能说”
“龙天楼”
“这有关海珠格格的安全,王爷当能原谅。”
“龙天楼,海珠她真”
“我没有必要欺蒙王爷,也不敢,王爷要是不信,我可以拿我这条性命担保。”
承亲王突然趋于平静,由平静而转颓然;“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对我来说,我还是一无所有,她不会认我这个爹了,我又有什么脸说她是我的女儿。”
“王爷,父女至亲,这是谁也无法否认,谁也不能抹煞的。”
“我知道,可是龙天楼,你还是让我进宫请旨去吧!”
他又要走,龙天楼又拦住了他,暗一咬牙,道:“王爷,我刚说有些事您没想到,也不知道,这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什么?”
龙天楼目光一凝,道;“王爷,恕我直言,您是真没有想到呢,还是从来不愿去想,抑或是根本不愿承认?”
承亲王脸色一变,哑声道:“龙天楼,你是指”
龙天楼正色道:“王爷,您不会是那么健忘的人,以前哈总管所说的”
承亲王脸色大变,面如死灰,身躯一晃,连忙扶着桌子角,颤声道:“你,你怎么又提”
龙天楼没说话,也没作任何表示。
承亲王又道;“金铎他,他也承认了?”
“您原谅,不用他承认,您忘了天楼早看出来了,哈总管是个最清楚不过的人。”
承亲王抬手抚胸,低低呻吟了一声:“金铎他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王爷,大贝勒跟您一样,只是被利用了,利用人的人只求达到目的,是不择手段的。”
承亲王抬起手,无力摆了摆:“去吧,她在她房里。”
显然,他能忍受一切,那是在还能装糊涂的时候。
也是,承亲王要是到了这地步还能忍受,那就真让人鄙视他了。
龙天楼一欠身道:“多谢王爷!”
他转身出了承亲王的书房。
铁奎、凌风立即迎了上来。
龙天楼一施眼色,带着他两个往后行去。
后院,是承亲王跟内眷的住处,龙天楼来过,所以他一进后院,便带着铁奎、凌风直奔美福晋的住处。
刚到那灯光微透处,龙天楼倏然停步,霍地转望不远处花丛,目射冷电。
铁奎、凌风不用吩咐,立即双双扑了过去,花丛里响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