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福,你要是出来角逐,我绝不是对手!”
“可惜我只是皇上的干儿子,不够格,就算够格,现在也未必是你的敌手,因为你有了龙天楼。”
十五阿哥唇边浮现出笑意。
这笑意是安慰,也多少带点得意。
龙天楼刚出小院子,人影一闪,眼前多了个英奇。
龙天楼道:“干什么?想吓人哪!”
英奇道;“哪能吓得了您,在这儿等您,等候您的差遣哪!”
这么大人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龙天楼道:“你干吗这么急,这么沉不住气,告诉你,我给你们的,可没什么好事儿。”
英奇一咧嘴笑道;“这个我们很放心,您交代下来的,一定是既新鲜又刺激的事儿,就算不是,您是总座儿,就是让我们赴汤蹈火,我们也应该呀!您说是不是?”
龙天楼发现,这八个是不好带,不但个个鬼,还个个有一张贫嘴。
可是龙天楼也明白,只要能降住他们,只要对了路,这八个还真能为你赴汤蹈火。
他道:“他们七个呢?”
“都在前头恭候您的大驾呢!”
“那就走!还等什么?”
英奇忙道;“是,我给您带路。”
他一躬身,飞快地前头走了。
龙天楼笑着摇摇头,跟了过去。
今夜有月,那七个都在前院月影下等着,一见英奇带着龙天楼过来,一拥而上,立即把龙天楼团团围住。
“总座,您吩咐。”
“有什么好事儿?”
“……”
“……”
你一句,我一句,等到发现龙天楼一声不响,马上全都闭上了嘴。
英奇道;“真是,蛤蟆吵坑似的,烦不烦哪!”
蒙德一瞪眼道:“你少哕嗦!”
龙天楼道:“你们都说完了吗?”
英奇本来还想再给蒙德一句,一听这话,连忙闭上了嘴。
龙天楼道:“你们都有便服吗?”
那八个忙道,“有、有。”
“我不想让你们这么样招摇,去换便服去,换好了到这儿来见我。”
“是。”
那八个如奉纶音,齐声应“是”,再看时已经没了影儿。
龙天楼忍不住再次摇头而笑。
白天看这座十五阿哥府,宏伟、壮观、富丽,堂皇。
而这座十五阿哥府的夜景,更是美得迷人。
尤其是这有月的夜晚。
月影下踱步,龙天楼刚走两个来回,英奇头一个带着疾风奔到,扣子都没扣好,领子斜在一边。
龙天楼皱眉道,“又不是只带你一个人去,急什么?”
这句话刚说完,身边起了风,疾风一阵阵,人影连闪,七个也到了,没一个比英奇穿得整齐的。
龙天楼想笑,可是他没笑:“把衣裳穿好。”
八个人还真快,转眼问就把衣裳穿好了,然后,静等吩咐。
龙天楼道:“我带你们往马记清真馆去。”
那八个一怔。
“赏我们顿饭吃啊!”
“那儿的牛肉蒸饺不错。”
“我有五笼就够了。”
“总座,我都要晕了。”
“不对,时候不对,人家早上板儿了。”
不知道谁这么一句,提醒了大家,霎时又是鸦雀无声,瞪大了眼望着龙天楼。
龙天楼从承王府的事,以及有人袭击他的事,一直说到马记清真馆里所见的事。
蒙德叫道:“好家伙,大贝勒。”
凌风沉声叱道:“住嘴,这是什么事,能乱嚷嚷。”
蒙德吓得忙闭上了嘴。
八个里,凌风沉着,铁奎更持重,可是这当儿也免不了几分兴奋、激动:“总座,那您是要”
龙天楼道:“路上说,跟我走。”
他转身走了。
那八个急忙跟了上去。
为免多惊动人,龙天楼带着那八个,从西跨院翻出墙去,直奔那家马记清真馆。
当然,该交代的,他一路上都交代了。
的确,这当儿夜静更深,店铺都上了板儿,家家户户也都大门紧闭,大街上瞧不见几个行人,小胡同里更是既黑又静。
刚到马记清真馆,已经上了板的店门,突然卸了一块,龙天楼一打手势,九个人忙隐人暗影中。
从清真馆里走出个人来,正是那位白头判官马回回,他胁下夹了个小包袱,一出门就顺着街往那边走了。
卸下的那块板,又上上了。
凌风道:“乖乖,真不愧白头判官!”
龙天楼道;“凌风、华光跟我走,铁奎带他们监视四周,不许擅自行动,打草惊蛇。”
龙天楼带着凌风、华光去跟马回回了。
铁奎他们六个立即散了开去。
龙天楼带着凌风、华光,不近不远,保持一定的距离,缀着前头放步疾走的马回回。
凌风低声道:“总座,看他夹着个小包袱,是不是想跑啊!”
龙天楼道:“他自己或许有跑的意思,却未必敢跑。”
“呃!为什么?”
“刚在府里我不都告诉你们了吗”
华光道:“你忘了总座怎么说的,他现在要是敢跑,当初不也就敢跟总座说些什么了吗?”
凌风明白了,一点头道:“对!”
前头马回回疾快地拐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龙天楼道:“快。”
提一口气,腾身掠了过去,探头往胡同里看,只见马回回停在北边第五家门口。
凌风、华光跟着掠到,往胡同里一看,低声叫道:“鬼胡同,这么黑。”
修为的深浅,是一点也不能勉强的,龙天楼看得清楚,马回回抬手敲了门,敲门声立即传了过来,一长两短。
凌风道:“敲门了,是哪一家?”
龙天楼道:“不要急,我看着呢!”
凌风一怔,旋即道:“就凭这,我们是得服。”
马回回敲门敲了两遍,有个话声从门里响起,传到这边几乎听不见了,可是龙天楼清晰地听见了。
“谁?”
“马。”
夜静了,马回回这一声,连凌风、华光都听见了。
接着,门开了,马回回进去后,门又关上了。
龙天楼道:“咱们过去。”
三个人贴着墙边扑了过去。
到了那一家门口,只见两扇红门,油漆微有剥落,典型的普通住家。
龙天楼往上指指:“我走正面,你俩走两边,彼此不要出视线以外。”
他掠上了门头,凌风、华光跟着掠上两边厢房屋头。
伏身往下看,两边厢房黑忽忽的,只有上房屋透着灯光,院子里空荡寂静,不见人影。
龙天楼打手势,示意凌风、华光从厢房屋面扑上房顶,他自己则飘身落在了院子里。
凌风、华光矮身窜向上房。
龙天楼贴身平飞,点尘未惊地便到了上房屋的廊檐下。
从半开的窗户往里看,上房屋里四个人。
一个在门边,抱着胳膊站立的,是个粗壮汉子。
一个坐在一边椅子上的,是个身材矮胖的紫脸老头,坐在那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中间桌旁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一头白发,身躯高大的马回回,一个是梳着辫子,穿身花布裤褂儿的十八、九姑娘,两个人脸上都有戚容。
只听马回回道;“这是爹给你带来的,吃不完留着慢慢儿吃,等下回爹来看你的时候,再给你带。”
桌上,摊着个油布包,都是些吃的,也都是清真馆儿所卖的。
姑娘微低着头:“您下回不用再带了,这儿又不缺吃的!”
马回回没说话。
姑娘也没说话。
抱胳膊的壮汉道:“你们父女的话,怎么越来越少了。”
马回回猛转头望紫脸老者:“闻老,就不能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