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9 章(1 / 1)

英雄志 孙晓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声,道:「小子别急,方才错失了机会,现下已经过不去了。」

阿秀咦了一声,有些听不懂了,便又拉住了琼芳,拼命骚扰:「等等,你说错失机会是什么意思?可否解释清楚些?」

琼芳满肚子心事,只想静静地坐着,可三番两次让这小鬼打扰,实在也是气恼了,把袖子一甩,正要起身离棚,顾倩兮忙道:「妹子别动气,来来来,咱俩换个位子……」正要起身换位,却听场里脚步声大作,来了一批又一批兵卒,全数守在广场两旁。

众宾客全都转过头来了,待见这批兵卒来人并非金吾卫,亦非羽林卫,却全数携带火枪。人人都觉得不对劲,阿秀也是吃了一惊,不知这批兵卒所为何来?莫非是发觉了铁脚大叔?正害怕间,却听那嗓音道:「别怕,这不是来抓我的。」阿秀喃喃地道:「那……那这是……」那嗓音道:「向你娘借面镜子。」

阿秀喔了一声,道:「娘,有镜子吗?」眼看娘不理睬自己,便又大哭大闹:「要镜子!要镜子!」琼芳怒道:「你能不说话吗?」娘亲也伸手来打:「没半点样子,坐好。」

阿秀滚倒在地,叫得如杀猪一样,附近一名官妇道:「我……我这儿有镜子。」取出了小圆镜,送了过来,阿秀大喜接下,正要举镜自照,铁脚大叔又吩咐了:「朝背后屋顶去照。」阿秀嗯了一声,提镜上仰,猛见屋顶上趴了几个黑影,便在华山棚子的正后方。阿秀心下大惊,耳中又听铁脚大叔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这些人是为华山而来。」

阿秀呆呆望着镜子,只见屋顶上的黑衣人专心守志,真是在盯着华山门人,可他们究竟在找什么人呢?正迷糊间,忽听场里传来喊声:「威武侯、正统军大都督、伍定远……到!」

场里传来哗哗脚步声,金台前行来一员国家大将,那巩志已然上前迎接,艳婷、伍崇卿、华妹也都起身了。阿秀心下一醒,才知是伍伯伯来了,正要收起镜子,忽然咦了一声,只见黑衣人后方又奔过了一道影子,悄没声息,如同鬼魅,非但黑衣人没发觉,连铁脚大叔也没知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阿秀满心骇然,不知是何方神圣到了,只见那影子来到了自家棚子后方,突然凝身不动,这便让阿秀眼里看得明白,来人竟是那「三眼大叔」!

阿秀惊疑不定,还不知该不该通知铁脚大叔,却于此时,肩头上让人拍了拍,阿秀转头一看,不觉魂飞天外,看这人唇上蓄着短须,不是让自己嘴里叫老子,心里骂孙子的「中极殿大学士」杨肃观大驾光临?

阿秀吓得魂飞天外,正要逃窜,身旁的琼芳却抢先一步,转身欲走,杨肃观却伸手拉住了她,附耳道:「没事,这儿有我。」眼看琼芳面色苍白,身上微微发抖,阿秀茫然不解,不知是怎么回事,却听殿门口传来喊声:「英国公、上赐行走干清宫、国丈琼武川……到!」

天王殿里行出了一排儒生,当先走了一名郡王,双手高捧一只红盘,盘上放了一只龙头钢鞭,随即来了一排家臣,左方一排全数佩剑,正是傅元影、吕应裳等华山剑客,右方一排手持玉如意,却是紫云轩儒生,其中一人手上牵了个孩童,正是那「川王世子」朱载志。

广场里静了下来,天王殿里慢慢行出了一名老者,身穿火凤大红袍,喘息低头,跨过了门坎,傅元影等人急忙抢上,低声道:「老爷子,小心脚下。」

国丈抵达会场,四下却无人上前问候,因为人人都知道,后头有个更要紧的人物来了。

当当锣声敲响,大雄宝殿传来脚步声,行出了一名老太监,正是当今「掌印太监」,东厂总管房万年到了。看他手捧一只玉盘,来到了寊榻御台,俯身跪倒,却将玉盘托过了头顶,全场宾客眼里看得明白,那盘里放着一只碧油油的方印,正是「正统之宝」。

传国玉玺到了,一时之间,八棚里八王八世子尽数起身,满场宾客也一发站起,阿秀呆了半晌,还不知该当如何,却也让爹爹拎了起来。

「皇上——驾到!」霎时之间,全场无分僧道、不分老幼,人人面向紫微北极,齐声下拜,喊道:「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籁俱寂间,远远的、阴阴的,从大殿方位传来了脚步声,阿秀呆呆抬头,只见远远来了一名老者,看他身穿龙袍,左手抱了一只猫,右手提了只拐杖,缓缓步上了金台,道:「房万年。」

那房总管急忙跪下,尖声道:「奴才在。」那老者淡淡地道:「皇后娘娘还没到?」房总管低声道:「小福子……小福子已去请了。」那老者坐了下来,从怀里取出了一道奏章,啪地一声,扔到了御榻上,说道:「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笑了笑,俯身向前,低声道:「你们说这句话……有没有道理啊……」

(第22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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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天下》序章

太阳西斜,将近黄昏时候,但听黄泥路间马蹄苦闷,沉沉驶着一辆大篷车。篷车沉重,虽有两匹马儿拖拉,仍走得极慢。只见驾座上两人挥汗如雨,一个颏下蓄了短须,三十五六岁年纪,另一个却是少年,十四五六,两人五官相若,当是父子。

午后燥闷,让人有气无力。那父亲抹了抹汗,正要催赶马儿,却听“啪”的一声,他竟反手打了自己一记耳光。他低头看掌心,见得满手鲜血,不由苦叹道:“又一只。”

“爹爹……”驾座上的少年忍不住烦道,“到底还得走多远啊?”

“多远啊?”那爹爹举袖拭汗,朝北方山脊遥指,叹道,“万里长城万里长啊。”

万里长城万里长,看道路右方是一片辽阔草原,左侧却是光秃秃的山脉,依稀遥望,只见层峦叠嶂,起伏不定,其上还建了高高的城墙,沿山蜿蜒,无绝无尽,仿佛是一尾千里苍龙,栖息于山脊之上。不消说,此即天下第一疆界——“万里长城”。

这辆篷车满载家当,理所当然,车上乘客必也等着出关。那汉子遥望长城,怔怔叹了口气,他把马鞭递给儿子,反手掀开车连,问道:“出关文牒呢?找到了么?”

阳光透进了篷车,但见一名妇人左手环保婴孩,右手提起遮面,挡住了恼人日光,看她睡眼惺松,方才必在午睡小憩。那女人低声道:“翻遍了行李,就是没见到。”

那驾车少年叫海生,附耳便问:“爹,找不到文牒,咱们便不能出关了么?”那汉子叹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咱们到了居庸关,再想门路吧。”一片愤愤不平声中,全家人总算下车了,但见父母姐弟,站了一整排,其中两名少女姿容清秀,一般高矮,左首那个略带戾气,约摸十六七岁年纪,正是大姊浙雨。另一名少女斯文安静,与海生差不多岁数,却是二姊春风。

除了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