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了。叫姑娘多生疏,我叫王唯一。”(1 / 1)

救赎不了的反派 豆腐不腐 2412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三回 了。叫姑娘多生疏,我叫王唯一。”

  “杨玄灵。”

  王唯一愣了一下,他跟杨玄霜是什么关系?他不会也是暨南杨氏的人吧。

  “杨玄霜是我弟弟,我出自暨南杨氏。对,就是你夫君殷长衍前几日屠了满门的暨南杨氏。”

  杨玄灵歪了一下头,他没有眼睛,可王唯一就是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啊,这就冤家路窄了。

  主路边有一个到小腿肚高的台阶,台阶之上是侧路,零零散散地长着花草、没什么人。

  “殷长衍屠暨南杨氏,与王唯一乐于助人带杨玄灵走侧路完全是两码事。”王唯一跨上台阶,台阶有点儿高,朝杨玄灵伸出手,“要我牵你吗?台阶不太好上。”

  人被这么审问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防备的、警惕的、不屑的、愤然的......杨玄灵做圣洁岩岩主审判数年,设想了所有见过的表情,唯独没有她脸上的坦然洒脱。

  杨玄灵把手搭上去,“那就劳烦唯一了。”

  两人并排而行,王唯一为他领路。

  “要吃麦芽糖吗?”王唯一指缝黏黏的,麦芽糖三支有点儿多,已经开始化了。

  “?”什么东西?

  杨玄灵手被打开,放进去一个黏糊又凉的东西,甜味儿飘上鼻间。

  沉默了一会儿,“不需要,谢谢。”

  扔了麦芽糖,抽出衣袖里的帕子擦了擦手。

  王唯一不在意,本来就是要丢掉的东西。

  “你这样走到半夜也回不去,侍从呢?叫他领你回家。”王唯一说。

  “嗯。”杨玄灵取出传讯纸鹤,施了个术。

  纸鹤摇着翅膀飞出去,撞到尤胜雪的肩膀上,然后颤颤巍巍没入人群。

  尤胜雪喘着气儿道,“玄灵公子,我来迟了。”

  “回吧。”

  “是。”

  真能装,在外头凶成狗,面对着自家主子乖得跟鹌鹑一样。

  王唯一腹诽一会儿,进了人群,有人开始放小烟花了。

  哇,这个能开橙色的花朵,还便宜,买两个给殷长衍;那个烧得时候竟然有罕见的蒲公英形状,好新奇,没见过,买给自己;这几个用起来没有难度,买给萍儿。

  出这条街的时候,她怀里抱了一堆小烟花。

  前头发生什么事儿?人群怎么不动了?

  湖泊里躺了一个男子,脸上五官被偷走,面部三分之二的地方开了一个血口子。右手上攥着锋利的石块,他用石块划了自己的脸。

  他脑袋上好像停着什么东西?

  王唯一定睛瞧了一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线灵光,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串联起来。

  原来是这样。

  糟了,去追杨玄灵。

  杨玄灵是个瞎子,走不快。王唯一赶起来没费什么劲儿,在杏林找到他。

  尤胜雪扶着杨玄灵,两人一路交谈。

  “玄灵公子,又有一个人的脸被偷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到处都在传闹鬼,公子觉得这世上有鬼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这件事应该不是鬼干的。古书上记载了一类人,叫窃脸者,他们自己没有脸,就去偷别人的五官。”

  尤胜雪打了一个寒颤,“哪里会有这种人。玄灵公子快别说了,怪瘆人的。”

  “有吗?我不觉得。”夏虫不可语冰,杨玄灵突然就淡了谈兴。

  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幸好是个瞎子,尤胜雪忍不住道,“玄灵公子懂得真多。”

  “多看书,多翻古籍,你也会懂得很多。”

  “玄灵公子看不见,要怎么看书?”

  杨玄灵想了一下,“世间万物皆由文字组成。而文字,有眼便能见。”

  王唯一喊道,“杨玄灵!”

  杨玄灵竹竿敲地动作一顿,转向声音来源,“唯一?你不是走了吗?”

  她越走越近,然后握住他的手腕,他被拽到她的身后,女孩子淡淡的香气飘到鼻尖。

  尤胜雪怒斥道,“你抓着我们家主人干什么?快放开。”

  王唯一警惕的看着尤胜雪,“你信不信这世上有一种人,他没有自己的脸,就去偷别人的五官。”

  杨玄灵正要抽出手,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王唯一。

  尤胜雪拧起眉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街东头和街西头,所以我看到的小男孩是两个人。偷脸的人偷了小男孩的五官,装成他的样子继续和奶奶一起生活。”王唯一说,“他撞到殷长衍一脸陌生,也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殷长衍。”

  “小男孩被偷了鼻子、嘴巴,没有办法呼吸,他很痛苦,于是抓住最近的树枝在自己的鼻子位置开了一个口,希望可以喘气。”

  “尤胜雪弄坏了我的扇骨,我们两个互骂很久。你见到我眼中却没有半分气愤,仿佛那件事不曾发生过。偷脸的人,你偷了尤胜雪的脸。”

  尤胜雪冷哼一声,“胡说什么。我只是不想在玄灵公子面前跟你计较,显得我小肚鸡肠。”

  王唯一指向尤胜雪的颈项,“我拿扇子扔尤胜雪,扇骨断裂处在他脖子上划了一个伤口,你的脖子完好无损。”

  “杨玄灵的传讯纸鹤撞到你身上却没有停,而是继续飞走。你还敢说你是尤胜雪吗?”

  王唯一字字掷地有声,尤胜雪一言不发,冷着一张脸。

  突然他笑了起来,尖细的声音在空旷的杏林中格外刺耳,面容开始变得狰狞,“好聪明的女子,你的脸用起来一定会很棒。杨玄灵也是,学识如此渊博,真是招人喜欢。”

  拍了拍手,他身后走出来了两个赤条条的人,一男一女,脸上只有一张皮,没有五官。

  两个人的身形、身高边走边向王唯一和杨玄灵调整,女的手在自己的腹部揉了几下,做出来了一个孕肚。

  王唯一头皮发麻,背后起了一层冷汗,“偷脸的人来了,快跑呀。”

  “窃脸者。”杨玄灵说,“他们的名字叫窃脸者。”

  “你管他们叫什么,现在要赶紧逃命。”

  杨玄灵被王唯一牵着逃。他的鼻尖总是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香味儿,无论何时,腕间的那只手都不曾松开。

  她的五指骤然收紧,是身体不舒服吗?

  杨玄灵停下脚步,二指并拢在空中画符,“术法,纸针。”

  符纸化成针扎向两个窃脸者。窃脸者身体顿时像漏了气儿的气球,五官漏风,慢慢地瘪了下来,成为一张薄纸贴到地上。

  窃脸者尤胜雪趁乱逃跑。

  杨玄灵上前几步,摸到两张窃脸者薄纸,把其中一个折叠起来装入袖中,然后撕了另一个。

  “你做什么?”王唯一问。

  “带回圣洁岩审问。”

  “我是问你撕它做什么?”撕了纸,窃脸者应该活不了。

  “泄愤。”杨玄灵单手撑着膝盖,慢慢地站了起来,“我现在有点儿上火。”

  王唯一目瞪口呆,手松开,与杨玄灵拉开距离。

  鼻梁上的符文黄布遮住了眼睛,她看不到他的情绪。他就像一个假人雕塑,而且手段并不比窃脸者良善。

  杨玄灵手朝前,精准地抓到王唯一的手搁回手腕上,“怎么松开了?抓紧。”

  “不抓了不抓了,现在又不用逃命。而且男女授受不亲。”试着抽回来,不行。他的手腕跟钢钳一样。

  杨玄灵沉默了一会儿,“可以请你带我去找尤胜雪吗?”

  “哦,好。”

  尤胜雪的尸体刚被打捞上来。

  杨玄灵作为主人认领尸体,王唯一被迫上前。

  杨玄灵背尤胜雪回去安葬,突然一个物件从尤胜雪怀中掉出来。

  那是一个坏了的石榴花扇子,扇骨破裂处缠了细细的天青色丝线。

  王唯一想到什么,抬起头,在湖泊右侧看到了杏花堂。

  尤胜雪特地跑到杏花堂给她修扇子,回来时遇上窃脸者,被偷了脸。

  王唯一抱着一堆烟花回客栈。

  殷长衍等了她很久,见她安然无恙,一颗心揣回肚子里,“不是说买麦芽糖,怎么抱了一堆烟花回来。”

  王唯一上手揉他的脸。很好,眼睛不能动,嘴巴也好好的。窃脸者小男孩的鼻子有点儿歪,说明假货的五官能移动。

  放心地扑进他怀里,手无意识地把玩着他的耳朵,“殷长衍,你听我说,刚才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殷长衍听完,倒抽一口凉气,“胆大包天,万一出事怎么办。以后去陌生的地方叫上我,我陪你一起。”

  “好。”王唯一点点头。

  “能不能别玩儿我的耳朵?”

  “不行,我有点儿慌,得抓个什么东西。”

  “非抓不可吗?”

  “嗯,非抓不可。”

  殷长衍拿着王唯一的手往下探,那里很不安分,“那换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