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1)

异宝 倪匡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地伸手出去,可是我的手,碰到的不是那块合金,而是另一只手的手背。

我无法判断那只手是甚么人的,我看准了方位伸出手去,碰到一个人的手背,自然是那只手,先我一刹那,先取到了那块合金,那只手,有可能是陈长青的,可能是齐白的,也有可能是白素的,或是温宝裕的。

如果是他们,那自然好,不论是他们之中哪一个人,都一样。

可是我却不能冒这个险,如果那只手,不属于他们四个人,而属于夺宝者,那么,异宝要落入他人的手中了,宝物一落入他人的手中,再要追回来,那不知要费多少周章。

所以,我一碰到了另一个人的手背,我立时中指凸出,向那人的手背,疾扣了下去。

中国武术的精要,是攻击人体各部位中,最不堪攻击之处,每个人的手背中间,都有一条筋,这条筋如果受到了重击,就会使捱击者的手,根本无法握住任何东西。我这时采取的,就是这样一击。而这一击,显然收效,一击之下,我感到那只手迅速缩回去,同时,也听到了轻微的“拍”地一下响,证明那只手,本来已经把那块合金抓在手中,在我一击之下,手指松开,那块合金,重又落到了桌面上。

我一听到了声响,手立时向下一按,那时,我手离桌面,不会超过十五公分,照说,只要一按下去,就可以把那块合金取在手中了,可是就在这时,我手腕上,突然麻了一下,令得我整个手都一点气力也使不出来。

我知道,遇到了中国武术的大行家了:脉门在一刹那间,被人弹了一下。而我立即感到,齐白精于盗墓,不见得在武术上有多高的造诣。陈长青的武术知识,只怕全部来自武侠小说,温宝裕更不必说了,只有白素,能有这样高的武术造诣,难道我刚才击中的手背,竟是白素的?

我心念电转,只想到,也只有白素,反应才可能比我更快,所以,她先伸手出去,大有可能。

我一面想著,一面运气一冲,手指立时恢复了活动的能力,其间相差,也绝不会超过半秒钟,可是当我手再次按向桌面之际,那块合金,却已经不在了。

我立时在桌面上,用手扫了一下,没有碰到那块合金,却碰到了不少其他人的手,可知在毒烟笼罩之下,想混水摸鱼的人,真还不少。

任何人,其势不可能在长久屏除气息的情形之下进行活动。

我假设夺宝者配有防毒面具,那么他们就绝对有利。如今,异宝已不在桌面上,不知落入了甚么人手中,我再逗留在桌旁,在桌面上乱摸,变得极无意义,还不如赶快离开,守著离去的通道,还可以有希望,及时截住他。

这时,由于双眼的剧痛,我已经无法睁开眼睛,我闭著眼,向后疾翻了出去,在翻跃出去的时候,我腾跃得特别高,但是在落地时,仍不免撞倒了几个人。

幸好大厅的一边,是极宽阔的门,而人也已疏散,我落地之后,勉力睁眼一看,看到了光亮,就疾闯了出去。

一面向外闯去,一面心中又气恼又惭愧,由于变故发生之后,只留意到了宝物不被人夺走,连在旁的人,都未及照顾,温宝裕年纪轻,缺乏应变的经验,到少应该照顾他,把他带出来才行。如今宝物未曾到手,连人也没有照顾到,直是窝囊之极。

闯出了大厅,看到酒店的大堂,走廊之中,乱成了一团,警钟鸣得震耳欲聋,人从大厅之中,你推我拥地奔出来。

外面的浓烟,比起厅堂里,自然小巫见大巫,可是那浓烟中的催泪气体,十分强烈,而且现代化的大型建筑,不可能有一阵强风吹来,把浓烟吹散,所以虽然走廊和大堂中浓烟不多,也足使人难以忍受,纷纷向酒店外面奔去。

我勉强吸了一口气,觉得喉间辛辣无比,十分不舒服,可是看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离开了厅堂,我在考虑,是不是要再冲进去。

就在这时,我看到陈长青拉著温宝裕,夹在人丛中奔了出来。我忙迎了上去,这时每一个人都狼狈莫名。我也无法多说话,只是向酒店的大门口,指了一指,示意他们立即到外面去。

陈长青双眼通红,泪流满面(我大抵也是这副狼狈相,好不到哪里去),点了点头,就向酒店大门口奔去。这时,白素在先,齐白在后,也自厅堂冲出,随著许多人冲出来,带动了气流,自厅堂中冒出来的浓烟更多,我想叫他们,可是一开口,喉际像是有火在烧,竟至于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齐白和白素也看到了我,我们无法可施,连相互交换一下眼色也做不到,因为双眼之中,满是泪水。

目的在制造混乱的人,真正制造了一场大混乱,仅仅三四分钟,有毒的浓烟已通过空气调节系统,迅速在向整座酒店扩散,楼梯口,已有楼上的住客,尖叫著冲下来。

在这种情形下,我们不撤退,也决无可能,由于变故来得太突然,一点应变的预防也没有,这时,别说有一具防毒面具,就算是有一副普通的风镜,也是好的,可是在这样的混乱之中,上哪里去找风镜去?

我、白素和齐白三人,在人群中推挤著,一起向酒店之外奔去。

奔出了门口,来到露天处,连吸了几口气,才算勉强定过神来。

我一生之中,处境狼狈不堪的情形,不知有多少次,被机械人捉了起来当“玩具”,被误以为是外星人而关进铁笼子,等等。可是我真觉得再也没有比如今的处境更加狼狈的了。

酒店的门外空地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许多人,像潮水一样,自酒店中涌出来,警方人员还没有大量赶到,有几个人可能是恰好经过的警员,眼看这样混乱的局面,如同泥塑木雕,不知道如何应付才好。

我一等恢复了可以说话,就急忙哑著嗓子问:“那东西在谁手里?”

我那一句话才问出口,就知道事情大大不妙了。

因为几乎前后只差极短的时间,齐白这样问,白素这样问,陈长青和温宝裕也这样问。

不在我们五个人任何一个的手中!

异宝被夺宝者夺走了。

一时之间,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才好,齐白首先一顿脚,一声不出,立时向酒店又冲了进去,我道:“陈长青,温宝裕,你们留意从酒店中出来的人,有一个人手背上给我击了一下,当时我下手相当重,手背上可能还留著红肿,这个人是嫌疑人。”

当我在这样说的时候,也明知希望渺茫,自酒店中涌出来的人上千,哪能一个个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