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成精 事件篇
“小子,起来了,快到地方了。”
早上六点三叔的催促声将睡梦中的六翼晨光唤醒,他揉揉眼睛嘟囔道:“我还没睡醒呢。”
“别睡了,火车马上进站了,只停五分钟,你三爷家的四叔来接你。到了他家你在睡。四天以后我来接你。”
这次到四方县是六翼晨光第一次出远门,在火车上兴奋的几乎一夜没合眼,在三叔叫醒他之前才刚刚睡着。这趟火车是在夜间行进,六翼晨光对窗外的景色是一无所知。直到现在才看清窗外,火车在蜿蜒盘旋的山间曲折前行。明媚阳光透过车窗暖暖的照射在他的身上。使他的精神为之一振,立刻恢复了先前饱满的神气。火车在转过一个弯之后,景色豁然开朗。前方山峦连绵不断,或隐或现,仿佛一幅浓墨挥洒的国画精品。
火车行进的速度逐渐缓慢,在站台上停了下来,这个地方确切的说只是个停靠点,不应该算是站,没有售票处,也没有候车室。只有一个白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四台”两个字。
三叔带着六翼晨光下了火车,冲着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挥挥手喊道:“老四,这儿呢!”
男人听到喊声马上跑了过来。
“老四,这个大哥家的小子。放你这儿玩几天,我下个班来接他回去。”三叔说着拍了拍六翼晨光的头,“这是你四叔。”
六翼晨光说了声:“四叔,要给你添几天麻烦了。”
“这孩子,到自己家添什么麻烦。”四叔也拍拍六翼晨光的头,“三哥放心吧,回去跟大哥说孩子在我这儿,让他放心。”
“那行了,车马上开了,我走了。”三叔上车关了车门。火车缓缓的开动,六翼晨光目送火车离开了这个小站。
“我们沿着这条山路向前转个弯,大概十五分钟就能家。你四婶儿在家给你准备早饭。这里地儿偏,没有出租车。得委屈你了,到四叔这儿还得走路。”四叔说。
“可以沿途看看风景,有车给我也不坐啊。”头一次见到山里风光的六翼晨光兴奋的说了一句跑在前面。这里的一切都令他新奇,不时地向四叔询问那些从来没见过的植物的名称。
一路走来,四叔一边解说四台县的风土人情以及沿路所见的各种生灵植物,偶尔摘一颗野果,并告知六翼晨光山上哪些野果能吃,哪些有毒。一边安排这几天准备带他到山里玩些什么。勾起了六翼晨光极大的兴趣,转眼间就进入了城镇。
“嗖”的一声,一粒石子飞向六翼晨光。他神经自然反射迅速伸手抓住了石子。转头向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一个消瘦、满脸皱纹,蓬头垢面、衣着褴褛、佝偻着身体、看上去年纪已经很大的老头又捡起一粒石子准备再一次袭击。不等老头的石子脱手,他奔了过去一把抓住老头的手问:“喂,你?干吗拿石头打人?打中了会受伤吧?”
老头瞪着他,吼道:“滚出去,你也是来找那个刽子手的吧?我告诉你,一旦大仙动了怒,整个县城都会遭到报应的。”
六翼晨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时语塞哭笑不得的看着那老头。此时另外一个声音传入耳内。
“老不死的,你他妈的在咒谁?”说话的人五十来岁的样子,满面红光,身材魁梧。向他们走来。六翼晨光松开了抓住老头的手,那老头获得了释放,佝偻的身躯飞快的向前跑去,转了一个弯,消失了身影。
“小兄弟,你也是到这山里倒山货吗?哪东西赚不了什么钱,上好的狐狸皮要吗?我给你便宜,回到城里一转手价钱就翻几倍。”男人凑到六翼晨光身边,献媚的对他说。
“谭伯,这是我大侄儿。不是倒山货的。跟你做不成买卖的。”没等六翼晨光开口,四叔先说道。
“呦,是大侄儿啊,你看这会儿两手空空的,大伯回头准备点见面礼给你。”
六翼晨光刚要谢绝,忽听一个三十来岁、穿着打扮也不似山里人的男人喊道:“喂,谭伯。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谭伯听见马上露出笑脸,对四叔说道:“小四儿,一会在去家里看大侄儿,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和那个男人并肩离去。
望着那人的背影,六翼晨光莫名其妙抓抓头问道:“刚刚那老头干吗朝我仍石头?”
四叔解释他的问题说:“那老头姓孙,无儿无女是个孤老头,县里的人都叫他老孙头,以前在县里的百货大楼看更。由于山里狐狸多,所以四方县的居民都相信狐狸有灵性,可以成精。这老头不信邪,看更的时候得罪了狐仙。后来狐仙显灵说要这老头的命。这老头吓的又是烧香又是磕头,然后就不在百货大楼看更了,从此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县里人传说狐仙饶他一命,但也不想他好过,让他疯癫就算是对他的惩罚了。”
“狐仙?真的假的?”六翼晨光想笑不敢笑的又问了一句。
四叔看出六翼晨光似乎有点嘲讽的意思,紧张的说:“你不信也不要乱说话。万一不小心得罪了狐仙会遭报应地。老孙头就是个例子。听说他还是个老红军,扛过枪,打过仗。不信神不信鬼,不也落个这样的下场。”
“嗯。”六翼晨光不想争辩,“那老孙头说的刽子手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刚才那个红脸汉子,他叫谭伯,县里唯一一个靠养狐狸发财的人。老孙头看过他宰杀狐狸,用一根烧红得铁勾从狐狸嘴插进去,那个残忍啊,所以一直说他会遭报应。后来把谭伯叫走那个男人叫魏忠诚,是来找他收狐狸皮的。估计是和你坐同一列车来的。”
说话间就到了四叔家。四叔家是临街的一条平房,正门进去是一间营业的小饭店。两旁的是经营旅馆的客房,自从山里的黑木耳、山蘑菇以及野山菌成了绿色食品后,进山收山货的人也多了起来。四叔和四婶儿在小县城经营的这么一家小旅馆也是县里唯一的一家,日子过的也算富裕。吃过早饭,几乎一夜未眠的六翼晨光此时眼睛不争气的打起瞌睡。四叔安排了一间房间给他,进了房间一头就栽倒在床上,等一觉醒来不觉已是中午时分,出了房间就听到中厅的餐厅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原来到了午饭时间,食客也渐多了起来。
“六翼,你睡醒了,看你刚刚睡得香也没叫醒你。想吃点什么?叫你四叔给你做。”正在忙着招呼客人四婶儿见到六翼说道。
“现在还不饿,不想吃。不用管我,您忙您的,我饿了会说的。要是忙不过来叫我帮忙。”说着六翼晨光坐进柜台,拿了一瓶饮料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喂,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把货款结给我?这来来回回也有不少了,在拖下去我都不记得你欠我多少钱了?你是不是就想我记不清多少,好蒙我一把?”
正在柜台喝饮料的六翼晨光被一个大嗓门的声音吸引住,抬头看去,近门处谭伯与魏忠诚坐在窗边对饮。
“咱哥俩都合作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蒙谁我也不能蒙你吧,那我生意还要不要做了?你也太小瞧你老弟我了吧?”魏忠诚不满的往肚子里灌了一杯啤酒。
此时桌下的一整箱啤酒以被二人喝掉了一半,看来两人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只听魏伯又说道:“啧,我说你小子咋还不识逗呢,开个玩笑你就当真了,我魏伯啥时候为钱跟兄弟翻过脸?”
“兄弟最近还不是手头紧,要不什么时候拖欠过你货款。兄弟手头宽裕点,马上就给你货款。”
“啥也别说了,来,都在酒里,说多了伤感情。干了啊。”两人碰了下杯,一饮而进。
吱呀一声,一个人开门走了进来,看见了门口的谭伯马上转身又想离开,但已经被谭伯看见。
“王三,咋个意思啊?”谭伯叫住了那人说:“看见我就跑,怕我跟你追债啊?”
“呦,这不是谭伯吗?我那是看见你就跑啊,我突然发现没有香烟了,想出去买包香烟。”被谭伯叫住的王三一脸媚笑的凑到谭伯边上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我说你小子整天也抓不到你人影,是不是不想还我钱呢?”谭伯拿了个酒杯给王三倒了一杯酒。
“嘿嘿。”王三傻笑道:“哪里,谭哥是个爽快人,我王三不是放赖的泼皮。这不是最近手风不顺吗。”王三殷勤的给谭伯和魏忠诚递上香烟点燃。
“你小子就不能他妈的干点正经事?你他妈的要是指着赌博赢了在还我钱,你他妈的明天就把欠我的钱还清。”谭伯拿起酒杯在王三的酒杯上撞了一下,也不管他喝干这杯酒。
“别呀,谭哥这是不逼小弟走绝路吗。小弟又没你们那么有本事,你说我能干啥呀?”
谭伯瞪了王三一眼,没有理他。与此同时一个年轻少妇走了进来,找了一张空座坐了下去喊道:“他四婶儿,给我烧个三鲜加碗米饭。”
“喂,戴家嫂子,过来坐嘛。你男人又进城里送山货了?这晚上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娘们在家怕不怕?晚上来陪我老谭嘛,谭伯我烫好小酒等你啊。”谭伯言语轻佻的调戏这位少妇,说完还发出一阵淫笑。那少妇一脸怒意的看着谭伯。没有出声。谭伯讨个没趣,三人又继续喝起酒来。
被谭伯称为戴家嫂子的女人,吃了碗饭就匆匆的离开了。午饭的时间已过,食客也都散去,整个餐厅只剩谭伯三人,一直吵吵闹闹的喝到下午两点,三人整整喝了两箱啤酒,才结了账,摇摇晃晃的离开了餐厅。一直到他们离开后,六翼晨光和四叔四婶儿,才吃了午饭。之后老叔背上猎枪要带着六翼晨光到山上猎些野味给他尝鲜。由于六翼晨光及其厌恶嗜杀,因此只是到山上挖了些山野菌菇,到也是自得其乐。回来之后疲累的六翼晨光,随便的吃了口饭便早早的回房睡觉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干渴使他从睡梦中醒来,喝了水之后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睡,山林的夜晚叫人感到恐惧,偶然一声狼嚎伴随猫头鹰的夜啼,让六翼晨光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得房间里感到毛骨悚然。隐约间六翼晨光仿佛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由远而近的飘来,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他竖着耳朵极力的想听清声音的内容。最后他终于听清那个声音。
“显灵了,大仙显灵了。”是孙老头,声音苍老、凄冷。偶尔又发出一阵尖啸。给这个与世隔绝的山村县城增添一丝诡异的神秘色彩。
孙老头的声音又飘飘乎乎的远去。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知多久,六翼晨光才迷迷糊糊的又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香,六翼晨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洗漱过后出了房间来到个餐厅。吃过饭,老叔又扔给他两包香烟。那个时候他还没戒烟,且烟瘾极大,吃饱饭后一定要抽两根香烟才过瘾。他不想影响老叔做生意,推说想自己一个人在这半山腰上的县城逛逛,熟悉熟悉环境,独自步出旅馆。
县城不大,步行一个钟头就能绕县城走一圈,六翼晨光到传说中闹狐仙的百货大楼看了看,百货大楼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商店本身够不上大楼这个称号,不到千平的营业面积,出售着一些款式老旧的服装、鞋帽。营业员无所事事的聚在一起聊着东家长,李家短的八卦话题,稀稀拉拉了几个顾客,让这个商店倍显冷清,离开商店六翼晨光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一声惨烈的嚎叫声惊的他打了一个寒颤。随即镇定下来,向声音来源处奔去。
一间独门独院得房前已经聚集很多人,一群男人站在院子里,扒着窗户向屋内张望,女人站在外面拉着好奇也想去一望究竟的孩子,六翼晨光越接近这所住宅越能清晰地闻到一股骚臭的味道,进了院子他知道了味道的来源,院里堆满了一格一格的笼子,一只只的狐狸蜷缩在里面,惊恐得注视着院儿里的动静。
六翼晨光想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群男人全部挡在窗前,使他无法靠近窗前,看清屋内状况。这时他看到在一旁呕吐的魏忠诚。拍了拍他肩膀问到:“这屋子里怎么了?”
魏忠诚抬头看看六翼晨光说:“谭伯。”刚说出一个名字,魏忠诚又是一阵干呕。好一会才缓解过来,断断续续的说:“谭……谭伯……谭伯死在屋里……死状……死状十分恐怖。”
“谭伯死了?”六翼晨光吃惊得说:“刚才那声惨叫是谭伯叫的吗?”
“不是,那声是我叫的。突然看见个死状很恐怖的谭伯吓了一跳。”
六翼晨光不在理会他,想去自己看个究竟,努力的挤进人群。费尽了力气才挤进人群中间,但这个位置足以让他看见屋内大概的情形,这一看让六翼晨光后悔他的举动,他不应该费尽力气,极力想要看到却又马上希望从来都不曾见过的一幕。
从屋内的装修和摆设可以看出谭伯的生活比较优越。此时的谭伯大张着嘴巴,仰面朝天的瞪着一双死灰色的双眼,坐在墙边的木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根青灰色的东西从嘴巴里脱引而出,在他的腿上推积一坨,几只狐狸在他身边不时地走动,偶尔一只跳上沙发舔食从谭伯口中脱出堆积在腿上的那一坨东西。
“都散散,都散散,别看了。别看了。你。你还有你。帮忙维持一下秩序。”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大声地呼喝着围观的人群散开。此人在县城似乎有一定的威信,人们随声而动,此人在人群中叫了几个壮汉,指挥几人疏散现场人群,维持现场秩序。六翼晨光猜想这个小县城应该没有派出所。此人似乎就是类似于治保主任一类在县城里调节矛盾的人。没出几分钟,本来院内堵在窗前围观的男人们已经被疏散到院外,六翼晨光本来就没有兴趣观望死人的房间,当看到屋内的情形时就早早的退到院外,静观事态的发展。院内只有那个治保主任和被他指使的壮汉。阻止那些刚刚闻讯赶来想混进去一探究竟的人。
“散了吧,都散了吧,该干啥都干啥去。城里马上派人过来了,在人来之前交待我们保护好现场。”治保主任挥舞着双手疏散将院门围个水泄不通的人群。
在这之后不久,日头渐劲,烈日暴晒下的人们发觉已经没有更多的热闹可看,逐渐的散去。六翼晨光也失去游逛的兴趣,回到四叔的旅馆休息。警察是在四个小时候后,大下午三点的时候才来到这个山村县城,尖啸的警笛声响彻整个小城。巧的是治保主任在这个县城只是个头衔,没有领导也没有下署,更没有办公地点,又不可能将自己的家作为警察调查的临时办公点,也是因为警察来回路途遥远,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又不可能马上结束,也许会在这里住上两天。那么四叔的旅馆就成了警察办案落脚的最佳地点。因此当警察一到现场之后,治保主任便带着几个人来到四叔的旅馆,安置作为住宿与调查的临时办公点。正因如此,才让六翼晨光有机会接触这个他一生传奇的第一个案件。
当治保主任带着几个办案人员走进四叔的旅馆时,六翼晨光正在柜台里拿着一把松子,饶有兴趣的喂着刚和四叔十来岁的儿子从后山捉来的松鼠。其中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见六翼晨光大吃一惊的叫道:“六翼晨光。”
六翼晨光也很吃惊,在这偏远的山区怎么会有人认识他。疑惑的抬头看看是谁在叫他。这一看才知道,原来说话的人是他小时候的邻居韦一铭。几年前六翼晨光家搬离旧居,一开始大家还有些往来,后因学业繁重,接触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最后韦一铭家也搬离那里,相互之间也断了联系,没想到命运之轮又安排他们在这个偏远的山区重遇。可见人生真的是无法意料又妙不可言的东西。
“韦一铭,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要问你呢。”
老友意外重遇,两人热情的拥抱在一起,过后,六翼晨光握着韦一铭的手说:“这家旅馆是我四叔开的,我到这里玩几天,见识一下山里的风光。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我现在是政法大学的学生,老爸希望我毕业后到法院工作,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当刑警。这个暑期我被分到伊春刑警队实习,上午接到报案,这里发生命案,就跟来这里做现场实习。怎么样?我记得你以前也很爱好侦破,最喜欢推理文学,有没有兴趣跟我到现场实习?也发挥一下你的推理能力。”
“这怎么一样,我看的都是小说,这可是真实发生的命案,再说你们来之前,我有幸从窗外观望到现场一眼,那场面已经够恐怖了。”想起上午所见,六翼晨光不觉打个哆嗦。
“在学校也会拿一些经典的推理小说给我们做案例的推理实习。你不会是胆小,见到尸体会害怕吧?”
被人说中要害,六翼晨光面色一红,嘿嘿、嘿嘿的笑着,掩饰自己羞涩、尴尬的神情。
谭伯家因为警察的到来又聚集许多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此时警察站在院内商量着如何打开谭伯的房门。六翼晨光被韦一铭一说,也硬撑起胆量跟着来到了现场。进入院内韦一铭向一位中年的警官问道:“庞叔儿,怎么了?还没有进去?”
庞警官面色凝重,看了看韦一铭说:“看来这是个棘手的案子,现场是全封闭状态,窗户全部从内锁死,并且装有防盗护栏,不能出入。防盗门也从内上锁,本以为开锁专家可以搞定,当开锁专家尝试开锁的时候发现已经在里面上了安全锁。这种防盗门的门锁虽然是一体,但是在里面有一个旋钮,类似在里面锁的插拴锁,无法从外部开锁。只能在里面旋转旋钮将锁打开。住宅门都是向外开,又无法撞开。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切割机将门锁切开。问题是这个县城找不到切割机。所以在想办法怎么把门打开。”
“我觉得与其和这张门较劲儿到不如把玻璃砸破,锯断防盗护栏反而简单点,锯子还是容易找到的吧。”听了庞警官的话,六翼晨光自言自语了一句。
“对啊,思路都集中在门上,反而忽略了最简单的办法。”这时庞警官才发现多了一个陌生人,才对韦一铭问道:“一铭,他是你朋友?”
“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韦一铭又以撒娇的语气继续说道:“庞叔儿,我保证他不会破坏现场,你就让他陪我在这看看好吗?”
“刚才在窗外大概的了解了一下现场,如果他心理可以承受的话,我不反对。”
“庞叔儿。”六翼晨光也随着韦一铭称呼庞警官问道:“我也看到过里面死者大概的情形,从死者口中脱出的那根东西您觉得那是什么?”
“嗯。”旁警官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阵才说道:“看上去像是肠胃一样的东西,如果是死者本身的,那么这个案子就麻烦了。”
“没错,那是报应,那是狐仙显灵。谭伯的死状和他杀死的狐狸一模一样。”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冒出这句话,围观的人群马上炸开了锅,祈祷的、念咒的。哄哄之声乱作一团。
“没错。”六翼晨光没有理会人群那边的骚乱继续说道:“这个房间处于全封闭状态,一会儿进入现场,证明谭伯口中脱出的肠子是属于本体的,那么谭伯就是以极其恐怖不可能自杀的状态死在这个完全密闭空间,也就是不可能犯罪。人是不可能离开这个房间,除非凶手还留在屋内。若非如此……”
六翼晨光说道此处不再继续,庞警官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若非如此,就真如人群中传出的谣言一样,是超自然的力量作祟。不管怎么,还是等进到现场在说吧。”
十分钟之后,警察敲碎了玻璃,锯断了围栏,一个人从窗户跳入打开了门,当众人进入室内时,原本在室内的狐狸惊的四下逃窜。此时方能看清室内的一切。
大门进去右边是厨房,不似南方民居的厨房。由于北方冬季寒冷,需要燃烧煤炭烧热暖气来取暖,因此厨房都会有炉灶,除此没有特别之处。暖气已经在北方普及代替了原始的火炕,因此进门的左边摆放了一张床,床的前面就是谭伯尸体所在的木质沙发和茶几,而对面是一套颇为豪华的家庭音像设备。此时谭伯口中的东西也得到证实是属于他本体的内脏,而凶器就是他用来宰杀狐狸时所用的铁钩,此刻就扔在他的脚下。
“看来这里似乎没有凶手。”庞警官玩味的说了一句。
“这扇门的确在里面被上了锁。而且是无法用钥匙在外面上锁的安全锁。要想将这个锁锁上,必须要先将门关好,然后将门把手下面那个旋钮顺时针旋转九十度,那才可以。虽然只是个简单的动作,要从门外进行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六翼晨光盯着门锁说道。
“嗯。”韦一铭点头说道:“并且这个房间没有换气扇通风口一类的装置,窗户也从里面锁的很好,并且装有防盗护栏,没有任何异状。”
“那么就是说这里根本就是无法出入的密室嘛。”庞警官接道。
“没有人能将铁钩从自己的口中插入,然后将自己的内脏拉扯出体外,这根本就是谋杀。既然是谋杀,那么凶手又是用什么办法进出这间密室呢?如果说案发时,谭伯将自己锁在室内,那么凶手是如何进来的?或者说凶手将谭伯残忍的杀害后又是如何从密室离开的?”六翼晨光继续说道。
“哼。”韦一铭说道:“这个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手法犯案的呢?”
“不管凶手用的是什么手法,都得耗费不少的时间,说明凶手有充足的作案时间。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顾布疑阵,让被害人看起来像是自杀身亡的样子呢?”
“也许凶手真的是狐狸精也说不定哦?要不然室内怎么会有这么多狐狸?别告诉我说是死者自己弄进来的。”韦一铭耸耸肩,摆出一幅无可奈何的架势。
“你也太扯了吧?我想这些狐狸一定是凶手放进来的?”
“凶手之所以将狐狸放入命案现场,会不会就是想利用这种离奇的传说,来混淆警方的调查呢?”庞警官插嘴说道
“嗯”韦一铭说:“我想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对于庞警官的看法,六翼晨光没有发表意见。此时他双手插入裤袋靠在墙边。暗自的思索着“凶手将院子里的狐狸放入室内,真的只是为了这个原因吗?不对,凶手一定还有其它什么目的,只要知道凶手的目的……”
“警官。”一个声音打断了六翼晨光的思绪,一个调查人员在向庞警官报告。“死者死亡时间大致推测在昨天晚上十一点至十二点之间。死前饮过酒并且服用过安眠药,室内有些地方包括凶器都被精心的擦拭过,因此无法找到可疑的指纹。”
“嗯。”庞警官的思绪十分混乱,从那之后,警察又对第一个发现谭伯尸体得魏忠诚进行了问话,魏忠诚是前一天和六翼晨光乘同一班火车来到四台县,来的目的主要是向居民收购山货,当然也跟谭伯收购生狐狸皮。昨天与谭伯一起吃过饭后,在县城转悠了一圈就回到了四叔的旅馆睡觉,之后一直没有外出。今早醒来便去找谭伯,结果就发现了尸体。
现场勘查也毫无结果,最后警方也开始放弃搜寻了,就在案发之后的第二天傍晚……
“庞警官,庞警官。”就在一天一夜的调查无果之后,庞警官已经准备离开县城的时候,治保主任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四叔的旅馆。
“庞警官,孙老头也被人杀死了。”
听到治保主任的话,庞警官放下了正在收拾的行李说道:“孙老头是什么人?尸体在什么地方?”
“在后山。”治保主任面色有些为难,似乎不知如何说下去,“是个疯疯癫癫的孤老头,谣传说他得罪了狐大仙因此才变得疯疯癫癫的。”
“又是狐狸精。”庞警官十分震怒。
“几个孩子在后山上捉刺猬的时候,在一片草丛里发现了孙老头的尸体。”治保主任补充说道。
“看来我们今天还不能离开。”说完庞警官走出了旅馆。
[奇]从四叔的旅馆门前马路向左走,在转过一个弯角就到了后山,大概走了三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案发现场。孙老头的尸体躺在进山的一条羊肠小路边的一片草丛内,头部遭到钝器重击致命,警方调查过后证实此处就是第一现场,现场没有发现打击孙老头头部的凶器。凶手也没有刻意隐藏尸体的意图,死亡时间在昨夜十一点至凌晨一点之间。
[书]“从死者头部的伤口看,凶手是从后面使用钝器将死者砸死。凶器应该是山里随处可见得山石。”韦一铭说道。
[网]“嗯。”庞警官赞许的点点头“你分析的没错。”
得到庞警官的赞许,韦一铭继续说道:“凶手应该是跟在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背后,趁其不意的将他砸死。为了不留下线索,凶手将凶器带走,也许被扔在这山里的任何一个角落,或者被掩埋也说不定。”
“从时间上来分析,孙老头的死亡时间和谭伯的死亡时间都在昨晚十一点到一点左右,这么说来……”
“这么说来,杀死孙老头的凶手和杀死谭伯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六翼晨光接着庞警官的话说道。
“没错。”庞警官点点头“凶手为什么要杀死孙老头?孙老头和谭伯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二人之间和凶手又存在什么关系呢?”
“是呀,凶手处心积虑的制造了一个完美的密室,但为什么不把死者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又为什么要杀死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谜团越来越复杂了。不管怎么样,解不开密室的谜团,就一定找不到真相。我想再去谭伯家看看。”六翼晨光说。
“好,我陪你去。”
“嗯,去吧。”庞警官拍拍韦一铭的肩膀说:“这次对你来说是个考验,对你将来成为一个合格的刑警很有帮助。”